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花颜错.几重花落几重棺 作者:柳扶疏(文秀网14.05.31完结)-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娘为了补贴家用,夜里还帮别人浆洗衣服,受了风寒,已经好几天了。”
“看过郎中了没有?”
“没有……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请郎中,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小女孩气鼓鼓地站起身来,拉着阿亮就往回走,“生病了怎么能不看郎中呢,万一小病拖成了大病了怎么办?我们去找我叔叔,他通晓医术,让他去帮她看看,准行!”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阿亮。”
荆钗布裙的妇人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
“娘……”
“阿婶……”
两个孩子同时低下了头,除了这一句称呼以外不知再说些什么,方才喧闹的小河边顿时安静下来,唯有水波流动的轻响。
“跟我回家去。”
这一次,她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拧阿亮的耳朵,只是这样说着,随后转身便往回走。然而就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却令人心底忽然产生无限的悲伤来,不忍拒绝,也不能拒绝。
阿亮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地走着,走到桃树旁边的时候,他回头看了阿棺一眼,眼神里看不出蕴有怎样的情愫,像夜里苎萝河的河水一般,那样平静,却又那样深沉。
阿棺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叔叔,央求他去为她诊治。叔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笑着,打理着窗前的那一盆月季。月季上有许多花骨朵,他却将它们剪掉,似乎毫不可惜。
“叔叔,好端端的花骨朵,为什么要将它们剪掉?”
“阿棺,并不是所有我们认为正确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正确的。就像这花骨朵,看上去虽然美丽,其实数量太多,若是全部留着,养分的供给便会跟不上,结果是每一个都无法开花。”
这句似是不经意的、随口说出的话,却落在她的心头,久久难以平静。
阿棺很难过,以为叔叔不会再理会这件事了,谁知第二天阿亮来找她,惊喜地告诉她他娘亲的病在一夜之间忽然好转了。阿棺看向叔叔,他神情如旧,没有丝毫变化,但她知道病重的她会好起来一定是因为他帮了她,而且如此快的速度,定然不是医术,而是咒术。
叔叔岁没有答应帮阿亮的娘亲诊治,却并不代表他将她的病置之不理。
叔叔说,并不是所有我们认为正确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正确的,她原本很是困惑,既然如此,那么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才是错呢?
前一夜她很辗转反侧,想了很久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直到那一刻她才忽然明白,其实世事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正如这世间上并不只有黑与白两种色彩,更多的是介于其间的别的颜色。
重要的不是一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而是它在什么情况下是对,什么情况下是错。
“那后来呢,阿亮的娘亲对你们的态度所有改变吗?”听了这个故事后,楚延歌问。
“你猜。”
“我猜没有改变,”楚延歌说,“否则你那个儿时的好友阿亮也不会只是一段如今的回忆了。”
他的话正说中了阿棺的心事,她叹了口气,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阿亮,纸莲花,魅儿,还有叔叔……她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了许多,然而只是短短的几天,却仿佛忽然间全都失去了。
或者,这一切其实从未真正地属于过她。
魅儿的元魄珠阿棺一直带在身上,它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阿亮因她而死。
她童年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因她而死。
阿棺闭上双目,眼前浮现出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容颜,十来岁的男孩子,单纯倔强,眉眼清澈似月光,就那样看着她静静微笑。她试图走近他,然而他的容颜却越来越模糊,最终如烟云一般消失无踪。
心口浮上清晰而沉钝的疼痛,仿佛不能呼吸。就在这时,阿棺听到了楚延歌的声音。
“我其实有一个哥哥,他很善良,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熠熠生辉。只是时间久远,我们早已失去了联系,我连他现在是否尚在人世都不清楚。若是现在重逢,我甚至都不一定认得出他。”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波澜不惊,她却听得出其中深深的无奈。
“他一定还在,”她说,“他们,一定都还在。”
消失并不意味着死亡,死亡也不意味着离开,阿棺相信,他们一定都还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不管他们是否看得到,是否听得到,他们一定都还在。
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其实从来都不曾离开。

☆、八、折梅亭(5)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究竟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是戏外?”
楚延歌的眼里浮着淡淡笑意:“你希望我的答案是什么?”
“你的答案是什么便就是什么,哪里用得到我去希望。”她瞥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身下的碧水。水很凉,透出氤氲的寒气。
话虽如此,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吧?那种微小的,看似渺茫却其实一直存在着的希望。
她希望他的答案是什么呢?
她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随即被自己迅速否定。她吃了一惊,不知心里如何会陡然冒出那样的念头,随机不由暗笑,笑自己未免想得太多。她与他相识不过短短时间,算起来虽不是萍水相逢,也只是靡靡之交而已。
“儿时必然是与爹娘在一起的时候了,那么现在……”她想了想,“是小吟?”
他含笑看她:“你似乎对小吟有很大的兴趣。”
“我原本以为小吟是个同你这般年纪的女子,起初说她如何如何不过是随口说说,揶揄你罢了,刚才见了小吟之后,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孩子。可是她真的很不一样,且不说她能帮助你克制体内毒性,仅是她对你的依赖,就不是一个平常孩子所有的。”
“她是我仇敌的孩子。”楚延歌淡淡说道,这样的回答着实令阿棺吃了一惊。
“她的父母都是凝幽阁的敌人,在双方的一次斗争中,他们全都被杀。那时的小吟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她就蹲在父母的尸体边上,一棵树的下面,既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有一点害怕,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那种眼神我至今还记得,也永远不会忘记,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感,只看到了自己——拿着剑的自己,衣袂上沾满了鲜血的自己,刚刚使她成为孤儿的自己。”
阿棺的眼前浮现出这样的一幅情景:外面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而在角落里的一棵树下,两具尚未冰凉的尸体旁边,小小的女孩和对面持剑的白衣男子对峙着,画面逐渐定格。
“三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意识,你将她带了回去,就不怕她将来找你报仇?”
“如何能够不怕。”楚延歌苦笑,“凝幽阁做事一向以坚决狠厉着称,绝不容许斩草留根,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怜悯,或许是内疚,又或许她那样的眼神使我害怕,执意将小吟带了回去。阁中众人自然无比反对,但阁主这一次竟然破例同意了我的做法,因而众人只得接受。时间久了,他们中的许多人也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比如漾花使和沧镜使,小吟也与大家相处得很好,对我更是无比依赖,时时刻刻都要跟着我,如影随形。然而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害怕,无论我们现在如何亲密,已经发生的事实是永远不能改变的,我杀了她的父母,我是她的仇人,而就是这样一个仇人现在却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着救赎者的角色,是她最信任和依赖的人。”
说到这里,楚延歌将脸埋在掌心里,久久不语,她陪着他,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沉默。
夜已深了,远处的隐约的喧嚣开始减弱,灯火亦渐渐暗了下来。纵使如胭脂楼这般纸醉金迷的地方,也终究有归于沉寂的时候。
“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他站起身来。
她点头,随之起身。坐得时间久了,双腿也已有些麻木,起身的时候竟有些吃力。一转眸,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袖口边绣着梅花。阿棺心里微微一震,抬头,看到楚延歌正伸出手来,看着她。
“我自己可以。”她说,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起身来,又收起了那张红梅傲雪图。楚延歌没有说话,笑了笑,收回手去。
“你的衣裳……”
她不知该如何去说这番话,楚延歌衣衫袖口上的图案与她绣的那件一模一样,然而她分明记得刚进入桐溪城的时候,他买了新衣,便将原先的那件扔掉了。
在看到他扔掉它的时候,似乎没有一丝可惜,阿棺的心里很是难过,却不曾让他知晓。他不知道她做这件衣服用了多久,花费了多少心思,或许在他看来它只是一件普通的甚至做工有些粗陋衣服,然而对她来说,却截然不同。
衣不如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却不知会不会有后面的那句“人不如故”。
“我的衣裳?”他先是有些不解,低头一看后随即了然,笑道,“原来如此。”
“我分明记得……”
“我们买衣裳的那家店,其实归属于胭脂楼所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衣袖上有些许缝补的痕迹,针脚细密,本是难以看出,但这衣裳原本出自于阿棺之手,稍有变化,她都能够看得出。
由此,她便已了然,原来楚延歌那是并非将衣服随手丢弃,而是将它放于衣店中,自有人缝补妥当。
“我看得出,这件衣服对你很重要。”楚延歌说。
她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他继续说:“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他笑了笑,“从来都没有人送过我衣服,更不用说是亲手做的。”
阿棺笑了笑,不语。
他郑重地说:“棺儿,日后我一定还你。”
“还我什么?”
“不知道,不过……”
她摆了摆手,笑着说:“看你平时洒脱得很,怎么这时候反倒为了一件衣裳纠缠不清了?你不是说你欠我的吗,如今又多了一笔账,我可都记着呢,等你体内的毒性除了,我一定要你连本带利一并还来。”
“若是还不起呢?”
“那就一直还下去,直到还清为止。”
“哎,欠债这东西真是时间越久越还不清,有没有什么能够一次性还清的方法?”
“那你想怎么还?”
“我有一个想法,我委屈一下没关系,关键是看你答不答应。”
她转头看他,楚延歌正笑得一脸灿烂,丝毫也看不出发愁的意味,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方才似乎……似乎又被他言语轻薄了?
“说来听听。”
夜风微凉,暗香浮动,梅树上挂着一盏盏灯笼,和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于是,在心底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砰然绽放了。
“既然都已经还不清了,那不如……”男子的眼睛璀璨如星,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他的声音很轻,犹如落花一般随风荡漾,飘落至她的心底。
“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九、小吟(1)

回到房间中的时候是不久之后,桌上的蜡烛虽早已燃尽了,但因为有月光,所以屋内并不黑。小吟仍沉浸在梦境之中,睡姿却已经换了,被子也被踢到了一边。
楚延歌没有点灯,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为她盖好被子,又将暖炉拨旺了一些,这才转身。然而就在他刚欲离开床边的一刹那,小吟竟醒了,坐了起来。
阿棺原以为这样一个对楚延歌如此依赖的孩子在惊醒的夜里见到他,一定会投进他的怀里,然而小吟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她。
月光从窗格透进,洒落一室淡淡盈华,在这样的清辉里,她看到了小吟的眼睛。
那样深邃清透的眼睛,黑与白如此分明,两种极端的色彩在她的眼里却是那样奇异的和谐。黑色像最深沉的夜,白色像最纯净的雪,它们相互交织着,涌动着,却又彼此界限分明,仿佛昼与夜的交替,又像善与恶的轮回。
那一刻,她深深地被这双眼睛震撼,同时亦感到莫名的压抑。
这双眼睛,这个孩子的眼睛,仿佛有着洞穿一切的力量,能够看透人的灵魂。尤其是在这样深沉的夜里,黑暗看似将世间万物都隐匿起来,其实在最澄澈的眼睛里,一切都无所遁形。
楚延歌将小吟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终究还是个孩子,在他的哄慰下,小吟没过多久又再次睡了过去。楚延歌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床上,掖好被角,示意阿棺出去。
走出房间的一刹那,阿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走出来,掩上房门,声音很低,显然怕吵到屋里刚刚入睡的小吟。阁楼之上有两间房间,楚延歌推开了旁边那间的房门,走了进去。跨入房间的一刹那,混合着芬芳的暖意从扑面而来,显然熏香和暖炉都已准备了许久。
“小吟会术法吗?”阿棺问道。
“术法?”楚延歌似是有些吃惊,“我希望她做一个普通的孩子,远离江湖纷争,平平安安地度日,因而自从第一天将她带回阁中起就刻意不让她去接触武功和术法,她也没有别的机会去学。你发现了什么,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不会术法……”阿棺蹙眉沉吟,“可是方才我与她对视的时候,分明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压迫感?你是说……”
她呼出一口气,缓缓说出三个字。
“驱灵术。”
现今江湖之中有三大禁忌之术,分别为鬼影、驱灵和孚阙。和鬼影术一样,驱灵术同样令人闻之胆寒。修习此术的人的武器便是自己的眼睛,不施术时,这双眼睛同常人没有任何异样,但若是施展起驱灵之术,除了少数修为高深或者心智极坚定的人之外,任何与之对视的人都将会在一定时间内被施术之人控制意识,成为其傀儡。
但是,修习驱灵术并非易事,除了要有心法、咒诀等外,还需要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持续不断的练习。还有一个极重的代价,那就是一旦修习这种术法,双目就会失去看见色彩的能力,从今往后,修习之人的世界之中便只有黑白。
听到“驱灵术”三个字,楚延歌脸色微变。
“驱灵术在江湖中失传已久,是不是真的存在过都尚且不能肯定,即便真的存在,小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又没有别的机会去接触外人,怎么可能会这种邪术?”
“你就这样确定一定是外人?”
在阿棺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楚延歌的身子震了一下,她等着他反驳,然而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久后,他一声轻叹:“很晚了,棺儿,你今晚就睡这里,可好?”
她睡哪里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