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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伪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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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身离去,郗徽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旅。只是这一次,孤身一人。
  
  “记得要回来找姐姐!”兰英在身后叫着。郗徽没有回头,怕看见兰英迎风哭泣的面容。
  
  姐姐,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没跟你说,你何尝不是我的亲姐姐呢!
  
  走走停停,沿路都能遇着拖儿带口逃荒的人。到了夜间郗徽便学着人家的样儿,如近处有村庄便去村中过夜,找着一户落了锁的农家便在院中檐下将就一晚。那落了锁的人家,无疑亦是举家外出逃荒去了。
  
  往往所进的村庄竟有半数人都外出离家。有时遇着仍留在村中的良善人家,见郗徽一女孩儿孤仃仃的一人,便会让了郗徽在屋内安置。
  
  越往前走,所遇的灾民也越多,抱着孩子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者,一个个瘦得像是皮包着骨头,弯腰屈背的如同煮熟的虾子,就连年青力壮的汉子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样,脸色黄得犹如抄经的黄表纸。
  
  逃荒之人平日里常是几家或是一群人结伙而行,哪怕是不相识的,大伙儿聚在一起,图的是在这逃难的日子里有个伴儿,免得孤寡单只更显凄凉。郗徽起先只一个人踯踯而行,一路上断断续续均是逃荒之人,众人慢慢并了一处,郗徽便也跟了众人一起。一家子逃难的都带上了锅碗瓢盆全副家当,村民们亦是纯朴之辈,一群人在路上,你出一点子野菜,我出半瓢的谷糠,连做一锅煮了,也不分你家我家,只要出了食材的,不论出多出少,大伙儿一人一碗一块儿匀匀的分食。郗徽出来逃荒除却一包衣裳一包干粮什么器具都未曾带得,便是手中所用之碗、喝水的水袋也是他人所给。
  
  又是一日傍晚,大伙儿行至一处村落,在村头寻了个无人的院子,大家同行多日,早已极为熟悉,一落脚,架锅的架锅,生火的生火,有人发一声喊:“谁家缺水。”众人便纷纷递了水袋子,几人拿了便去村中寻水。郗徽找了个背人之处,把藏在身上的小包裹解了,拿出一块糍粑,细细掰下一小块,剩下的重又放入小包裹内贴身藏好。郗徽本不是小气之人,此等行事却有事由。
  
  郗徽之前跟的并不是这伙人,盖因一夜郗徽起夜时,刚转至墙角,便听有人低声交谈。郗徽哪会去听人墙角,只这交谈声中似有争吵,这才好奇心起,停下脚步听了。一听之下,竟是几人见郗徽人小力单,身上却有更为抵饱的糍粑,几人均是年青汉子,平日口粮哪里吃得饱,早已饿得急了,便商议干脆偷抢了郗徽身上的粮食先吃个饱再说,那争议之声却是一人良心未泯,发出了反对之声。郗徽听了哪里再敢呆在这儿,连忙悄悄趁夜跑了。待事后细想才知自己每次出粮时都从不掩饰,直接拿了包裹出来,当众便掰下入锅,自己的作为竟是让宵小之人眼馋动了歹念,这便是“有钱不显富,钱财不外露”之理了。后来,郗徽又遇上了现在这伙人,郗徽本不想再跟人入伙,便见这伙人中妇孺居多,自己一人无锅无灶,那冷糍粑咬着吃确是生硬,跟了众人好歹有口热汤可喝,想了想,便也留了下来,只是便凡快要出粮之时必先找个地方躲了,周着无人之时才拿了糍粑先掰好放进袖中,再回来时便从袖中摸索出来放入锅里。
  
  那老人站在锅前,拿了搭裢左右摸索,那搭裢已是空空如也,老人提得起来,倒着,却无半点东西倒得出来。老人舍了搭裢,开始在自己袖中身上寻找起来,却终是无法摸出半点食材。掌锅的妇人直直盯着老人动作,老人终是咬着嘴唇,看着那掌锅妇人:“我,我没有东西了。”
  
  周着逃荒之人便围了过来:“当真没有了?”
  
  老人在身上又是一阵摸索,终是垂下手去:“没了。”
  
  待得锅开,众人围在锅边捧了碗去领自己那一份口粮,那老人自是被人挤到外边,众人个个领得自己那一份,老人再看锅中,锅已是空了。老人只能舔着嘴唇,在一旁坐了,看着众人喝着。
  
  老人虽是没粮,却依旧跟着众人,如此跟了一日,老人终于捧了自己饭碗站在锅边:“给我一口吧,我只要一口,我快饿死了!”
  
  此时人人亦是山穷水尽之际,大家虽是一路同行,但终不是自己家人,哪儿肯分得半点口粮与人。个个端了自己的碗默默喝着,别开眼去,那掌锅妇人把锅中之物分得光了,自己便也端了自己那份走得开去:“这我不敢作主,要问大家同不同意。”
  
  众人均是看也不看那断炊老人,哪怕是平日里相互关系还算不错,一路帮衬着过来的,此时也是低下头去,忍了不管。郗徽心下不忍,可自己也是配额有限碗中稀薄,可抬眼看那老人已是饿得奄奄一息,捧着碗孤立当下,极是可怜,郗徽看了看碗中,终于站起身来把自己碗中之食倒了一半给那老人。那老人半晌才回过神来,竟是有人舍了口吃食给自己,可因饿极,却连谢也道不得一声,急急喝了。一汉子见郗徽如此行事,直直的瞪着郗徽,忽地竟站起身一把夺过郗徽的碗,把碗中所剩全数倒入自己口中。汉子吃完把碗也舔得干净,对着郗徽又是一瞪:“你要做这个好人,不如好人做到底,老子可是还没吃饱!”众人均是默默看着,竟无一人出声。
  
  此后,断粮之人渐多,终于谁也顾不上谁了,好不容易寻来一株野菜,宁可生吞而下,也不愿煮成汤水与人分食。
  
  慢慢的开始有人跟不上了,终于有人倒了下去,起初还会有人哀哀的哭,可到后来,倒下去的便是倒下去了,该往前走的仍是往前走,任那尸身横在路旁,若是有家人的,最多只是家人舍了张席子盖上,便也走开不管。这便是饥饿,这便是无力,这便是困苦消磨而成的麻木!
  
  郗徽的包袱内也就几件换洗衣物,那糍粑若是平日里运气好撞得到野菜、树皮时便是不会拿来吃的。饶是这样每日里省了又省的吃,可也仅仅只剩下一块,郗徽把它贴身藏在了怀内。
  
  郗徽已不敢跟着人群而走,走着走着,忽地一个人便在自己面前倒下了,就倒在郗徽脚旁,那空洞的眼神仰望着苍穹,死不瞑目。更何况如今,只要谁有一星半点的可以裹腹的东西,一露出来便会招到大家的争夺抢食,路上的尸骨除却饿死的,便是在争抢食物中被打死的。郗徽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终于伺机离开大路躲藏起来,决意昼伏夜行,以错开众人,郗徽心中怕极,怕自己还未饿死便死在了众人的夺食之下。
  
  郗徽向着心中早已念了千遍之多的地方而去,此番众人逃荒要去的只有一个地方——江州。听说是那儿有朝廷义仓,积存了粮食以备荒年救济,灾年更有施粥布道,去了那儿,虽是吃不饱,总归是不会饿死。江州,已然成了众人奔赴渴望的生命所在。
                          



☆、15、断肠春江欲尽头

  江水浩浩荡荡的向前奔流,天的那一边,一轮圆日正一点点的沉落,郗徽靠坐在树下,静静看着圆日慢慢下沉,直至那最后一抹艳红,终于消逝在天的尽头,可它明日还会升起,循环不止,而生命,消逝了便是永远的消逝!郗徽终于来到了长江边上。
  
  天色将晚,郗徽背抵着树干,已不想再动,便在此将就吧。自离了人群,郗徽便不再去村落寻宿,见远方有人也是远远的避开。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每每受不住了,郗徽便去想那时山中与兰英一起的日子,较之那时的盲目无措,不知前路,郗徽便想现下最起码是有目的的,只要去了江州,再等这灾荒一过,自己又回去寻了姐姐好好过日子,姐姐此时也不知有也没有吃食,怕是日日都会想到自己吧。自己可不能倒下了,往往这么一想,郗徽又让自己强自振作。
  
  这一路的前行,看了那饿孚遍地的惨景,看了那争吃抢食的群架,郗徽只能让自己离了人群,一则是为了自保,二来却是郗徽感觉自己的心似在渐渐麻木,如今路上横着一具尸体,自己都能从那上面跨将过去。这样的自己,真是可怕啊!郗徽蜷起身来,不由得缩成一团。
  
  直听到腹中“叽叽咕咕”的叫起,郗徽这才想起要吃东西了,郗徽拿了水袋“咕嘟咕嘟”,把一袋水喝个精光,才从怀中拿了糍粑出来,也不去掰了,就着咬下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嚼着。这却是郗徽新想到的法子,此时已到长江,不怕无水可喝,郗徽便每次吃东西时,把一袋水先行喝光,腹中被水灌得饱涨,这才吃糍粑或是草根,如此,便可抵得一些饥饿,省得下几口粮食。郗徽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咬着手中糍粑,心中却是暗自盘算,这糍粑也没多少了,快到江州了么?还要走多久呢?自己方向应是没错,路上见着了众人都是往这个方向而去。郗徽正想着,忽听得几声“唏唏嗦嗦”的脚步声传来,郗徽一个激伶,忙把糍粑放入怀中,轻轻往后缩得一缩,把自己藏在树后长草之中。这已是郗徽的一个本能反应,时世艰险,俗语云:“穷山恶水出刁民”,人到绝境,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便是让一个平日老实的人此时杀人放火也是眉头都不会皱得一下。一路行来,郗徽已是见惯那相杀相残的情景,饶是自己躲得快,反应不慢,才避了几次险情。是以郗徽早已养成听得动静便躲藏起来,谋而后动的习惯。
  
  那脚步声没走得多远便也停了,郗徽趴开长草,从树后探出头去,却见一汉子拉了一名妇人便站在不远的地方。
  
  “就这里了,快把衣服脱了。”
  
  “说好了完事后那株葛根归我。”
  
  “罗嗦什么,还会少你的吗?有这说话的力气还不快脱衣服。”
  
  “要不,要不你先把葛根给我吃了,我也好有气力伺候你。”
  
  “你要不要,不要就滚,老子没精神跟你讲这许多。”
  
  女子含泪褪着衣裳,那汉子早已敞了衣襟,解了裤头,见女子扭捏,一把扯了女子裙带,双手往女子胸前一抓,揉捏一通:“饿成这样这胸上的肉却还是没掉,老子就是看你这里有肉,才愿睡你,别的娘们送上门来求我我都没要。”
  
  “那我的葛根完事了当真给我么?”
  
  “还赖你的不成!”汉子又是摸了一通,放了手,自己却往地上躺了:“饶是我有些粮食,也是不能吃得尽兴,老子省点力气,你来。”
  
  那女子掩胸呆立着:“来什么?”
  
  “还掩什么掩!干是不干了!要不要吃的了?”汉子“呸”得一口:“你男人是男人么?这都没与你弄过!你上来。”汉子指了指自己下面那早已直直竖起的肉柱:“你来弄我,弄舒服了,给你吃的。”
  
  女子又是掉下泪来,见那汉子露出不耐的神色,终是咬了咬牙,跨在汉子腰间,白花花的身子坐了下去。
  
  “喔!”那汉子低叫一声,伸手抓了女子胸前软肉:“好娘子,心肝儿,快动,快动!”
  
  事已至此,那女子再不情愿也得腰身摇曵动作起来。
  
  “啊!爽死人了,你就是我亲娘子!”
  
  女子终是体力不支,用尽力气狠撞了几下,便一下伏在汉子身上无力再动了。
  
  那汉子正得了趣儿,兴致极佳,一个翻身,将女子压了,握了自己物什,冲进女子体内。来回不多久,那汉子几下猛冲,趴在女子身上。
  
  “呸!若是平日,大爷哪能这么快就发,那许多花样都没使出来,这见鬼的年月。”汉子爬起身来穿着衣物:“等去了江州吃到饱来,力气养足了定要找个漂亮小娘搓弄个够。”
  
  女子也不知是饿得还是被弄得昏了过去,此时醒转过来,见完了事,衣裳也顾不得穿上,急急问道:“我的葛根呢,现在完了事,你应了给我的。”
  
  “还葛根,叫你弄得我舒服,结果可是老子我伺候的你。”那汉子“嘿嘿”而笑,忽地欺上前去,抱住女子,张嘴在女子胸前一阵乱啃。
  
  女子痛不住,哭叫起来,要推那汉子,却哪里有力气推得动,只瘫在地上,紧紧咬了唇任那汉子两手捉在自己胸前凑着嘴乱咬。
  
  那汉子啃摸一通,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女子一急,扑上前去,扯住汉子的脚:“我的葛根呢,你说了给我吃的。”
  
  “得老子伺候一通算是便宜你了,你要吃,老子我还要吃呢!在你身上花了那许多气力。不要补回来么!”那汉子一脚踢开女子。
  
  “你!你怎么可说话不算!”女子哭着:“你,你行行好,我把身子都给你了,你就让一口吃的给我,我饿,我快饿死了!”
  
  “是你自己要给我弄的,又不是个黄花闺女,你那身子早已被别人玩儿过了,去去去,别烦老子!”
  
  “你明明说了事后给我吃食。”
  
  “老子说了么,不记得了。”
  
  女子见那汉子转身走了,也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爬起身来,连跑带扑,硬是抓住了汉子的手臂。
  
  汉子连甩几下未能甩开女子,反被女子双手抱住手臂缠得紧了,汉子嘴中谩骂连连,不管轻重,没被抱住的手握了拳头狠狠往女子身上头上砸下。
  
  女子只死命抱了汉子的手臂,不住的哭叫:“给我吃的,给我一口吃的。”
  
  汉子见女子如此捶打都打不开,狠劲上来,一抬腿,竟从腿上摸出一把尖刀,汉子握了尖刀,狠狠朝女子背上扎下。
  
  女子似是发了一声喊,又似叫也没来得急叫得一声,那汉子把刀拨出,一抖一推,女子便软倒在地。
  
  汉子在女子身上擦了擦尖刀,重又把刀插入裤腿:“个贱︱人,给脸不要脸,叫你缠着老子,自寻死路。”汉子从身上摸出支葛根放嘴里嚼了,扬长而去。
  
  郗徽傻傻看着,只紧紧咬了自己手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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