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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伪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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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阳自己空坐床头半晌,被那梦惊醒,了无睡意。寻阳所作之梦,却是与郗烨半点不同。
  
  “你终是赢了。”那女子幽幽而言。
  
  寻阳心中一阵害怕:“你,你是鬼?”
  
  那女子淡淡一笑:“所以说你还是赢了。”
  
  寻阳虽是害怕,转念想起郗烨心中有的只是眼前这人,自己陪在郗烨身边与他一起走过前朝风雨,自己才是郗烨明媒正娶的嫡妻,不由得怒意生起:“你现下来寻我说这话意欲何为?”
  
  “你我相斗多年,如今我落得这副下场,不是你赢了却是如何。”
  
  “我当真赢了么!”寻阳大怒,柳眉倒竖:“夫君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你是谁?你便是死了也得了夫君的心,若是夫君能如此对我,我便是死了又有何妨,赢的人是你,你是特特来笑我的么!”
  
  那女子听了又是幽幽一叹:“若是能活,便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能守着他也是好的。”
  
  “莫妍儿,你这话说得当真轻巧!”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淡淡看了寻阳一眼,转身飘然而去。
  
  “莫妍儿,你给我回来!本公主也是你能笑话得了的!”
  
  寻阳在坐得一阵,身上早已汗湿,此时才觉冷意,忙让侍女为自己换了里衣,心下仍是记挂郗烨,便也穿衣起身,往书房而去。
  
  才出得房门,书房那边已有随从奔来相报,大人又吐血而晕,寻阳听了一阵晕炫,脚下一软,险些儿自己也要跌倒,幸得两旁婢女扶了,此间又是一番请医用药不在话下。
  
  郗徽回了别院,便向众人告得一声罪,先行回了房间,范云有心要跟,却见郗徽淡淡摇了摇头,说是自己困了,便把门带上。
  
  此时夜深,范云立在郗徽门前良久,见那窗上一直映出摇摇烛光,迟迟未熄,叹了口气,去敲郗徽房门。
  
  敲得几下,房门并无人开。
  
  “阿徽,是我,开门。”
  
  “阿徽,你连大哥都不愿见了么?”
  
  “大哥有话想说。”
  
  郗徽终是开了门,范云见她眼眶红肿,脸上亦有尚未擦干的泪痕,大是心痛,一把抱了郗徽,走自床前,自己在床上坐了,搂了郗徽坐在腿上:“小阿徽一个人偷偷躲着哭,真是不乖。”
  
  郗徽吸了吸鼻子:“要是我娘能见到他就好了。你知道么?我娘时常在我脸上找寻他的影子,说我眼睛长得最像他。”
  
  范云听得郗徽只用“他”字,而并不称父亲,轻轻摸了郗徽发丝:“阿徽如今得认生父,心中如何想的?”
  
  郗徽摇了摇头:“我只是为我娘亲难过,我想娘亲了。若娘亲能熬得此时,见了他,心中不知会有多欢喜,我自己是不是他女儿并无重要。”
  
  范云把额头抵在郗徽额上:“不论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我的阿徽,你有我,一直都有。大哥说过,大哥一辈子都会在阿徽身边,不离不弃,阿徽难道忘了?”
  
  郗徽听了一滴泪滑在范云襟上,回手抱紧了范云。
  




☆、38、一颗骊珠乍得时

  郗烨所住别院一通奔忙,待得医僧来时,郗烨自己已是幽幽醒来,医僧看了,在先前所开方子中略加了二味药材,再三叮嘱郗烨切不可情绪波动太大,忽喜忽悲,更不可心绪纠结沉郁于心,万事都得放下,看开,否则便连神仙也难救了,医僧道得一声:“阿弥陀佛。望施主善自珍重。”便自离去。
  
  寻阳听了怔住,看着郗烨,那泪便一滴一滴往下落,奔至床边,拉了郗烨的手紧紧握着:“夫君,夫君!”
  
  郗烨淡淡一笑,抬手与寻阳去擦眼泪,郗烨心中虽极爱郗徽娘亲,但这女子却是与自己成亲在先,少年夫妻,哪能没半点情意。郗烨暗自轻叹,温言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又见寻阳神情憔悴,眼下更有青黑,心中又柔软了几分:“好了,当年大名凛凛的寻阳公主可不兴这番哭哭啼啼的作派。劳了这许久,不累么?躺下歇歇吧。”
  
  “嗯。”寻阳轻轻上床,半歪在郗烨身边:“我能不哭么?你一日吐血昏迷两次,我是铁打的人,铜作的心也经不起你这般惊吓!”寻阳说着牢牢拽了郗烨的手:“夫君,自我嫁了你,我便没把自己当了公主看待,夫君你便是我的天,便是我的地,夫君答应我,万不可先撇了我,我,我总归想要走在夫君前头。”这话一说,又是泪如雨下哽咽不已。
  
  郗烨轻轻拍了拍寻阳的手,闭了眼睛,并不答话。
  
  寻阳看了郗烨这般神情,二人少年结发已逾二十余载,寻阳深爱郗烨,更是花了无数心血精力关注照料郗烨,见他如此,心中雪亮,自是知道他此时怕是死都无畏,死了正好可跟了那女人而去,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又想到书房内那副泣血桃花图,心中涌起一阵悲苦之情,自己出身高贵,亦有才情,竟是如何都比不过那女人么?凭什么那女人至死都让夫君念念不忘?思及此处,寻阳不禁咬牙暗恨,更有一股傲气直冲胸腔,想死么?我寻阳公主还偏要让你陪在我身边,心不在我身上又如何,我今生守着你,能日日见着你也无不可。又思及自己梦中那女人幽幽叹息:“若是能活,便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能守着他也是好的。”寻阳心中一阵酸痛,为何自己爱这郗烨却是爱得如此之苦!当真是前世欠了他,今生来还么!寻阳凤目微眯得一眯,直直看着郗烨,目光缠绵坚决,咬了咬唇开口便道:“夫君,我们把阿徽接回来如何?”
  
  郗烨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拍在寻阳手上的手也是一颤。
  
  寻阳心中暗叹,如今这郗徽便是他的软胁了。即有软胁,那便由不得你心灰意懒,寻死觅活!寻阳强忍了酸涩痛苦,对了郗烨柔声一笑:“阿徽本就是咱们郗家长女,如今得见,自是要认了回来,哪能再让她飘泊在外,夫君放心,我定会将阿徽当了嫡亲女儿看待,万不敢亏了她分毫。”
  
  郗烨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放心不下郗徽,既然自己此番命不该绝,那是无论如何都要为女儿好好打算安排的,心中正自思量此事,却听寻阳主动提出。郗烨细观寻阳表情,寻阳亦是抬了眼眸与郗烨对视,无半分虚假作伪之色,郗烨沉默半晌,终是重又握了寻阳的手:“此事我自有主张。”
  
  “那夫君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阿徽那苦命的孩子,夫君如何能不见着她风风光光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自己也能享那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寻阳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郗烨的手,极是温柔的看着郗烨:“夫君,你说好吗?”
  
  “好。”郗烨点点头。
  
  寻阳听了,心知郗烨已消了死念,日后只要好好调理得当,让他心情舒畅,便无大碍,寻阳心下稍松,闭了眼,轻轻靠在郗烨肩上,任那泪滑下脸庞。寻阳心中早已想定,那郗徽,夫君无论如何都是会认回来的,与其待他来说,不如自己顺水推舟先行说了,一则可让他放宽了心安心养病,二则也显了自己贤德体贴,还有另一层却是含了深意,原来当初寻阳请了巫者与郗徽算卦,那巫者对自己所言实则说的却是“此女降生天显异相,命格不凡,命中注定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当初自己听了便想将之抱来自己亲养,可一想到郗烨如此宠爱那女人,如何会肯,此时正是个打压那女人的好时机,如何能够放过,便才教了巫者另一番话。这郗徽若当真如那巫者所言,那现在认她回来,当今天子至今还未立中宫,太后太妃为他所选的皇后均被他驳了赶出宫去,莫不就应在了郗徽身上,来日,若那郗徽当真入主中宫,成了皇后,她亲身母亲已死,自己是她嫡母,那诰命自是由自己接了,身份又可高上一层,虽说自己本是前朝公主,并不在乎当今那点子封赏,但能荫及家族,才最是重要,是以寻阳望了郗烨眼睛,无半点虚伪,是真存了接郗徽回来的心思。
  
  夫妻二人又絮絮说了一道,寻阳知深知郗烨心思,尽是拣了郗烨爱听的去说,讲的均是来日接了郗徽回来自己打算如何安置,如何宴请宾朋广而告之一类,郗烨听了自是开怀,脸上终是露出了笑意。寻阳心中悲苦,暗自长叹,但见郗烨那微微一笑,自己看了忽地想起少女时,那日在太子哥哥宫中第一次见了他,他便是这么微微一笑,让自己失了心神,为他沉醉,这么一日一日下去,当初的朦胧情素,早已演化成熊熊烈火,多少年青俊才自己再也不屑一顾,只要他对自己一笑,便能开怀,如今早已泥足深陷,再不可拨,为了这人自己何事做不出来,这熊熊烈焰哪怕伤了自己,烧成灰烬也无可悔了。
  
  却说郗徽在范云怀中哭得累了,沉沉睡去。第二日朦胧醒来,却觉自己抱了一物,入手温热柔软,更有淡淡香气,郗徽不觉再抱得紧些,更是在那柔软处蹭上几蹭。又觉鼻间轻痒,郗徽揉揉鼻子,睁开眼来,这才发觉自己竟在范云怀中。二人已是躺在了床上,自己更是双手抱了范云,脑袋窝在他胸前,二人发丝缠绕,连自己双腿都缠着他的腰腿。
  
  郗徽大羞,此时郗徽已是情窦初开,之前二人虽曾同住一屋,但郗徽尚且懵懂,只把范云当了恩人,又是各睡各个,虽有亲昵相拥,哪曾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睡了一张床榻,郗徽不急多想便伸手将范云推下床去。
  
  范云早在郗徽蹭在自己胸前时便已醒来,只是有意闭了眼,等郗徽先行醒来,看她会如何反应,感觉郗徽在推自己,范云自是不会被她当真推下床去,便装了要醒的样子,果然郗徽见范云睫毛微动,急忙住手,待得范云睁开眼来,郗徽更觉羞涩难当,急忙背转身去,脸上泛起一片嫣红。
  
  郗徽只觉腰间一紧,背便贴上了范云的胸膛,范云又伸出另一只手穿过郗徽颈项,把郗徽牢牢抱定在怀里,那温热的气息便呵在郗徽耳边:“阿徽,这么早便醒了,阿徽是在推大哥么?大哥还想睡呢,咱们再睡上一会儿吧。”
  
  “没,没呀,那,那大哥你睡吧,我,我先起来了。”郗徽轻颤,说话也结巴起来。
  
  “阿徽不陪大哥么?”范云说着张嘴轻轻咬了咬郗徽耳垂:“昨晚可是阿徽缠着要大哥陪你一起睡的。”
  
  “啊!”郗徽惊叫一声,连耳后根都烧了起来:“我,我不记得了。”
  
  “你那时明明困得紧,还抱了大哥不放,硬要我陪你睡不可,大哥这才与你一道在这安歇了。”
  
  郗徽大是窘迫,哪里说得出话来。
  
  范云又在郗徽耳上轻轻舔得一舔,见那小小耳垂玉雪可爱,便在嘴里含了,细细啃咬。
  
  郗徽哪里经过这种情︴事,只觉又是害怕又是甜蜜,身子不觉抵在范云胸前,靠得范云更是紧了。
  
  范云逗着郗徽,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听得那隐忍着的细细低喘,这怀中人儿又是自己极为爱怜之人,那身下哪里会没有反应,更是抱着郗徽紧了紧,直想把这人儿揉入怀中好好爱惜一番,化入自己身体才好。范云爱了郗徽,本就想明媒正娶迎回郗徽,自是不愿诱了她与自己无媒苟︴合,虽说自己定会娶她,但更想让她光明正大嫁了自己,大婚落红,不留旁人半分口舌。范云终于凭了理智,又亲了郗徽几下,忍了那要之而不可的欲望,坐起身来。
  
  “好阿徽,你自己先睡会儿,大哥先出去了。”
  
  郗徽只觉身旁一空,范云便已下了床榻,郗徽转过身来,见范云理了理衣裳便要出门,终是坐起身来,忍不住小声唤了:“大哥。”
  
  范云回过身来:“阿徽何事?”
  
  “你恼阿徽了么?”
  
  范云笑着摇摇头,走到床边,轻轻抚了抚郗徽长发:“笨丫头,大哥恼你什么?喔,阿徽是要叫大哥恼你推大哥下床么?”
  
  郗徽见范云笑得一脸无害却又无赖的样子,急忙缩回被里:“大哥真坏。”
  
  “现在还早,阿徽再睡一会儿,我自是回自己房内,总不能明儿清早让人看见我从你房中出来,大哥可是不在乎这些,我是怕小阿徽害羞呢。好了,大哥走了,你还不出来,别在被子里闷坏了。”
  
  郗徽闻言这才出来,范云凑过身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离去。
  
  郗徽自己在床上反复翻得几翻,定定想了想心事,却也没了睡意,索性起床梳洗。此时天色确是尚早,青萝青芷二人睡在耳房,时辰未到自是不会前来侍候,郗徽本就不在意这些,记得院中有口水井,便拿了水盆,怕吵了他人,轻轻开了门,自己去院中井里打水。
  
  院子里廊下均是点了气死风灯,就着灯光,郗徽寻了水井,轻轻放下水桶,提着水桶上头的绳索左右晃动几下,提了一桶水上来。郗徽也不想拿去烧开,倒在盆里,就着冷水净了脸,虽是秋日水凉,郗徽却觉分外舒畅,立时精神起来。
  
  郗徽又在水中净了净手,面前却伸了一块帕子,郗徽接过,擦干净脸上手上水珠,叫得一声:“大哥,你怎地又来了?”
  
  郗徽抬起头来,眼前那人黑衣宽袍,头上也未束发,散了一头发丝随意披在肩上,却是萧衍。
  “萧大哥。”郗徽很是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吐了吐舌头。
  
  “这么确定就是你范大哥来了。”萧衍亦是担心郗徽,虽是熄了屋中灯火,却是无半分睡意,犹豫良久,还是想去看看郗徽,开得门来便见范云在郗徽房前徘徊,如何还有自己的事,萧衍淡淡一笑,只叫了随从吩咐去烧些热茶来,便又进了房中,后来听得范云进了郗徽房中,萧衍摇头一笑,便也去睡。萧衍虽在榻上,却是一夜辗转,后听得范云开门离去之声,过不得多时又是一声门响,听那脚步,却是郗徽出得门来,萧衍自是起身来看,便也一路跟了郗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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