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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伪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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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夫听了,忙双手接过手炉。
  
  “里头炭的香味要和这里面的一样。”刘昱乜斜着眼看了看杨玉夫。
  
  “是。”杨玉夫拿了手炉给了外头宫女,交待好便又回来:“皇上,奴才先伺候皇上更衣。”
  
  刘昱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着,甩了甩袖子:“朕这身衣裳怎地不好了?换什么换。你可是嫌朕脏了!”说着,刘昱想起那郗徽不嫌自己脏,还亲手为自己擦了头上的雪,以往自己在混混堆中混时,可从没人对自己这般温柔体贴过,刘昱心中极是欢喜,本想发作一番杨玉夫,因了高兴,便也忘了。
  
  杨玉夫却是急忙在地上跪了:“皇上恕罪,奴才哪里敢这般去想皇上,奴才能在这宫中侍候皇上可是奴才天大的福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奴才对皇上的景仰之情可是千真万确!”
  
  刘昱摆了摆手:“罢了。朕才说上一句,你怎地这般罗嗦,说上这许多。”
  
  “奴才不敢!”杨玉夫又往地上磕了磕头:“皇上,刚才太妃来过,让奴才等皇上回来了,告诉皇上,请皇上去如意宫一趟。”
  
  “母妃来找我何事?”
  
  “奴才不知。”
  
  刘昱“哼”了一声,这才与杨玉夫进内殿换衣。
  
  “叫人去查郗府的郗徽。”
  
  “郗府,是郗烨郗大人府上么?”
  
  刘昱一脚便踹向杨玉夫:“若是朕知道,还要你去查!”
  
  杨玉夫忙爬起身口中不迭的叫着:“是是是,奴才立马去查。”边说边仍为刘昱穿着衣裳,偷眼打量,那刘昱嘴角轻挑,神色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时也琢磨不透,心中便想,要不让皇上杀人发泄玩乐一通,便开口说道:“皇上若是喜欢,不如直接带了人杀进郗府去,来个痛快,听说那郗烨的嫡妻是前朝公主,皇上去郗府也有由头,就说前朝公主不满皇上,有反叛之心。”
  
  “反你个狗奴才,我看是你这个狗奴才有反心,再言杀进郗府,朕第一个拿你狗头,杀你全家!”刘昱大怒,劈脸赏了杨玉夫一个巴掌。
  
  杨玉夫心中大呼“倒霉。”急急在地上跪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饶了奴才的无心之失,奴才也是一心想为皇上分忧,皇上饶命啊!”
  
  刘昱本就最宠杨玉夫,见杨玉夫跪在地上求饶,“嘭嘭”的磕着头,不久那额上已是泛了一层血迹,便也消了气:“罢了,罢了,快伺候朕穿衣。”
  
  待得换了衣饰,杨玉夫拿了手炉为刘昱拢上,刘昱闻了闻手炉香气,果然与之前郗徽给自己时的香气一样,不由“哈哈”大笑,在杨玉夫肩上拍得两拍,便往如意宫而去。
  
  刘昱刚出得宫门,便见内侍通传步兵校尉于天宝求见。
  
  刘昱顿了顿足,喝道:“那厮来作什么?未见得朕正去母妃那儿么。”
  
  那内侍忙往地上跪了,抖作一团:“奴才见于校尉形色匆匆,说是有大事要禀告皇上。”
  
  刘昱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件事来,大手一挥:“传。”自己便又返回殿中坐了。
  
  那于天宝进得殿内跪了便急声大呼:“皇上,杜延载、沈勃、杜幼文准备谋反,上回阮田夫谋反他们三人亦是同谋。”
  
  刘昱从椅中弹起:“你说什么?”
  
  “微臣得知杜延载、沈勃、杜幼文三人在家里暗囤兵马,密谋杀了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万万不敢乱说。”
  
  “哈哈哈哈!”刘昱双手插了腰,仰天大笑:“好!”
  
  于天宝不禁微微抬头张了嘴看着刘昱,见那刘昱笑得极是畅快,却带了几分森森鬼气,不由一滴冷汗从额间滑下,坠在那汉白玉铺就的地上。
  
  “来去码了人马,跟朕走。”刘昱说着便大步往外而去。
  
  杨玉夫应得一声:“奴才听旨。”亦是跟了出去。
  
  于天宝见得二人出去,这才起来,忙跟了出去,心中又是欢喜又觉恐惧,终于咽了咽口水,暗自骂到:“你们三个杀才,如今可还能得意得起来了,这么就死到临头了!看不起小爷,可得好好尝尝小爷的手段。只可惜了那杜家小娘子!”转念又想,这次密报皇上,皇上一时高兴,封自己个“大将军”也未可知,这一想,那高兴之感已是大大压过心中那点子慌恐。
  
  这于天宝说来之前便是以告密上的官位,那次是自己也参与了谋反,只是事出意外,于天宝心思一转,索性卖了同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次告密到是真有谋反一事,这一次,却是因了于天宝自己与那三人的私人恩怨,让了于天宝心生毒计,算准了皇帝昏庸荒诞,不会细查此事,便又故计重施了一把,自己即能除了不顺眼之人,又能捞到官职,再进一步,当真是大大划算的买卖。
  
  刘昱此时心中却是带了七分刺激,三分恨恨。更是想起以往阮田夫叛乱之事来。
  
  那阮田夫竟想乘自己去江乘射雉之时让人杀了自己,拥立刘准,好在自己临时不想去江乘玩了,要不岂不是落了那老贼的圈套!又有那于天宝告之自己此事,自己反过来抓了阮田夫那老匹夫,杀了他满门,更是借此机会打压那同父异母的皇弟刘准,省得这鸟弟弟想争自己的天下。刘昱点点头,转过头见了那于天宝正跟在身后,便对了于天宝说道:“于校尉二次有功于朕,朕封你为‘直阁将军’如何。”
  
  于天宝正跟在刘昱后头想着心事,听得刘昱这么一说,一阵狂喜,“卟嗵”一声便跪了,头磕得如小鸡啄米一般:“微臣谢皇上恩典!微臣谢皇上恩典!”
  
  刘昱扬声长笑:“跟了朕去看看朕怎生整治乱臣贼子。”
  
  刘昱边走,边有人得了消息跑来跟在身后,待出了宫门,身后忽啦啦的已是跟了一群人,却不是皇帝身边卫队,均是平日里跟了刘昱外出吃喝玩乐打架斗狠杀人为乐的狗腿子。刘昱停了,看了身后众人,大吼一句:“上家伙。”
  
  一五大三粗面黑如炭之人当即走出,双手捧了一把锯子奉与刘昱,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钳子并一把凿子奉了。刘昱提了锯子,把钳子、凿子插在腰间,这才一挥手,率先上马,打马而去,众人群情激昂,亦是纷纷上马,雄纠纠的在后头跟着,个个如打鸡血,满面通红,极为兴奋。
  
  刘昱带了众人就近去了沈勃家中。敲开门来,见人便砍,那手下之人亦是四散开来,如狼似虎,见人杀人,大肆洗劫。刘昱提了锯子、马刀,径自进内去寻沈勃。
  
  沈勃此时在家丁忧,见了刘昱气势汹汹而来,那砍刀寒光闪闪,尤自滴血,那血滴在皑皑雪上,溅出点点腥红,直似红梅绽放。沈勃只觉心中一寒,竟也不去接驾行礼,只立在廊下,看着刘昱:“皇上所来何事?”
  
  “朕来杀你!”
  
  “臣近来在家丁忧,早已奏明了皇上,皇上也知此事,臣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竟使皇上要致臣于死地。”
  
  “大胆沈勃,你竟敢谋反。”
  
  沈勃怔了怔:“微臣从未想过谋反,皇上万不可听信奸人所言。”
  
  “休得狡辩。”
  
  “皇上!微臣当真没有谋反之心!微臣冤枉!”沈勃大声疾呼。
  
  刘昱却是扯唇一笑,也不说话,向了沈勃走去。
  
  沈勃看了刘昱一步步朝了自己走来,似是踏着一地鲜血,心知自己必是难逃一死,只觉狂怒,这江山社稷定会毁在这人手中,而自己一心为公,无半分私心,这皇帝却听信奸人一面之辞,查也不查,便闯来杀人,当真胡闹可恨,自己到头来,竟是落了如此下场。
  
  此时刘昱已至身前,扬了手中砍刀便向沈勃砍来。沈勃恨极,肝胆俱裂,咬牙切齿,朝了刘昱一个猛扑,竟一把扯到了刘昱耳朵。沈勃劈手朝刘昱打去,口中怒骂:“你这个桀纣暴君,如此胡作非为,丧尽天良,你的死期就快要到了。”
  
  刘昱心中正想着如何收拾这个老贼,决定先用刀砍倒,再行用锯子来锯,一时不防,竟被沈勃扭住耳朵,缠在身上一阵打骂。那沈勃心知将死,自是用了全身气力,刘昱几下都挣脱不得,心中更是大怒,连连挥动着手中刀锯,劈头盖脸朝了沈勃乱戳乱砍。这时左右已有几人进来,见沈勃缠着皇上,纷纷喝骂挥刀向沈勃身上脑上砍去,沈勃这才倒地。
  
  刘昱狂怒,初次被人提了耳朵怒骂,就是自己生母也未曾如此,当真是奇耻大辱。刘昱朝了沈勃尸身踢得几踢,拿了手中锯子在沈勃尸体上一通狠锯,直割得沈勃十七八块,那脸上之肉亦是一条条削了下来,连眼珠子都用凿子凿出,放在脚下踩了,又剜出那沈勃鼻梁,割下嘴唇,让人拿去喂狗,刘昱这才稍稍解恨,又见那先奔进来的几名手下站在一旁看着,一脸兴灾乐祸模样,刘昱眼睛眯得一眯,冲上前去,把那几名手下一一砍翻在地,当场便砍死二人,还余三人未死,倒在地上翻滚,刘昱便又上前,补砍得几刀,直把那先前冲进来与自己一起杀沈勃之人全数杀死,面上这才露出笑模样来。
  
  此时又有几名左右进来,刘昱便让左右把沈家大小悉数圈来此地,自己提了砍刀一刀一个如砍西瓜一般亲手杀了个鲜血淋漓,见那院中倒了一地尸体,刘昱提了长刀一一翻检过去,见无人幸免,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插腰,大呼一声:“痛快。”至于左右见到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是自己人,却也无人敢来相问刘昱,最多也只是在想可是皇上杀得手滑,敌我不分了,又暗自庆幸,自己没被皇上一时手滑了。
  
  之后刘昱又风卷残云一般去了杜延载、杜幼文家中,一通砍杀肢解,开膛破肚,如此炮制了二人及其家眷。
  
  待得刘昱回朝后,更是颁下旨令,对其三家族人:“悉诛之,刳解脔割,婴孩不免。”
  
  此举一出,朝野大惊。
  
  当日,刘昱在那杜幼文家中胡砍乱杀之时,郗徽正在回范府的路上,行经那杜幼文府门前,隐隐听得几声惨叫,郗徽揭开帘子看了看,只见杜府府门大开,空空荡荡,郗徽看了自是不知发生何事,便问青萝青芷可有听到惨叫之声,二人均说没听真切,似有似无,而那赶车随从见得杜府府门开着,不知想起何事,脸上色变,一鞭子挥向马臀,驾了车马急驶而过。





☆、44、层冰吹冻雪纷纷

  郗徽回得府去,任昉、萧衍仍在府中,二人与范云围炉而坐,正侃侃而谈。郗徽抿嘴一笑,脆生生叫道:“任大哥、萧大哥、范大哥,我回来了。”
  
  “还以为你会用了晚膳才回来呢。”
  
  郗徽摇摇头:“看这天色,将要大雪的样子,便没有留,只和爹爹说了会儿话便回来了。”
  
  萧衍看着郗徽,佳人盈盈而笑,眼波流转中,散发着纯真却又带了几分娇媚的风情,脸色红润,愈发丰莹起来。萧衍看了一阵心悸神摇,自己果然对她不能忘情,虽是有意克制了自己不去想她,亦是少了来这范府的次数,但如今看来,当真徒劳,若是旁人,自己大可放手去博佳人欢心,赢取佳人,可这人偏偏是彦能所爱,自己如何能去夺自己好兄弟的女人!萧衍嘴角微微翘起,露了个只有自己知道有多苦涩的笑容。
  
  “好久未能与阿徽下棋了,阿徽可愿陪我下上一局?”萧衍看了郗徽淡淡开口。
  
  “好呀。”郗徽便去拿棋盒。
  
  “那我们观战。”任昉豪爽一笑:“以后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了。”
  
  “怎么会?任大哥想来随时便可来呀。”
  
  “年后我与叔达便要赴任去了。”
  
  “呀!这么快。”郗徽顿了顿:“咦,上次不是说任大哥要外放宜兴么?怎么萧大哥也外放了?”说着,郗徽便看向萧衍。
  
  “在这京中无所作为,不如外放一隅。”萧衍淡淡一笑。
  
  “那萧大哥所去何地?”
  
  “雍州。”
  
  郗徽睁大了眼睛:“萧大哥怎么去得那么远!”随即嘟着嘴儿:“那以后要见任大哥和萧大哥不就难了么?什么时候才能见得着?”
  
  萧衍听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舍,只想问上一句:“你当真会想我么?”但这话如何能当着范云、任昉的面问出口,便抿了嘴,只静静看着郗徽。
  
  “总能见着的,大哥若是回京,哪儿会不来看看小阿徽。”任昉笑言:“阿徽可别因了时日久了,不认大哥了。”
  
  “才不会呢,以后我与大哥通信可好?”说着郗徽又看了萧衍。
  
  任昉“哈哈”笑着:“好极。”
  
  萧衍见了郗徽看向自己,亦是点头。
  
  说话间,已有随从收拾得当,郗徽摆了棋盘,四人重在榻上坐了,范云与郗徽一道,任昉自是坐在萧衍身旁,萧衍执了黑棋,郗徽执白先行落子。
  
  这棋才下不久,便有随从来报,竟是皇上急召文武百官去见。
  
  任昉、萧衍、范云互相看了看。
  
  “是召集百官,而不是让你家公子一人进宫?”
  
  那随从摇了摇头:“并不是只传公子一人进宫,是皇上亲自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
  
  “那便好,只是这皇帝不知道又整什么妖蛾子了。”萧衍皱了皱眉头:“彦能且慢,若是召集百官,那我与大哥定也在召之内,咱们且等消息,一起前去也不迟。”
  
  范云点了点头。
  
  “亲自鸣钟召百官,出什么大事了?”任昉皱了皱眉头:“总不可能是皇上心血来潮吧。”
  
  不多时,便有任昉、萧衍随从匆匆奔来,所言俱是相同,确是皇帝召集百官即刻赴朝。
  
  三人约了于禁城门外汇合,任昉、萧衍自回府中更换朝服。
  
  任昉看了看盘中棋局,摇了摇头:“这皇帝也真会扫人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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