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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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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听完了，表情有点变了，明白了她的意思，含笑的点点头，“那你多保重。”
“谢谢。”她笑着。
两个人再也没说话，她低着头吃着东西，他毫无顾忌的看着她，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过了好久好久，她吃饱了，他站起来，跟她告别，便走了。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玉玄幽的房间。推开门，他正在看书。
“那个奶娃走了？”他问。
她笑着，幽幽的告诉他，“夜派他去了嚎关。”
“嚎关？那里是雀国和狼族的边界，呵呵，他好像特别喜欢掠夺。”玉玄幽收起书本，“那么我们可以安心去立煌了。”
“你到底要不要那个皇位？难道你就不怕等你立煌之行出来，一切都已经没了变数？”她问。
“我想，可是我必须去立煌山。”他回答她，“若真的一切已经没了变数，那么我也认了。”
她皱着眉头，突然不明白了。
“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几百年了，总该要解决的。”他看着她，“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谁是赢家。”
第 56 章
她可能不习惯睡客栈，总觉得睡得不是很踏实，似乎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那样的强烈和复杂的眼神，空气变得好干燥，她翻来覆去的，那感觉似真亦幻，嗓子好难受，身体都是虚汗。终于……还是醒了，睁开眼睛，却看见他盯着她，让她骤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他依然在那里。那双眼睛饱含太多情绪，让她分辨不出那些都代表什么，却感受到了满满的情感。
他们就这样凝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她坐着，他站着，一身黑衫。
“你一个人？”她问。
“你希望我带多少人？”他答，没有太好的情绪。她的眼眶却依然不争气的蓄满了泪水。他那样的人，他这样的行为，在这样的时局下，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嘟囔着嘴巴，她从床上下来，搂着他，“等我去了牵心蛊，来找你好么？”
“不好。”他依然是那个答案，冷冰冰的，很直接，没有一丝丝的掩饰，就是不好。她抱着他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那你来做什么？”她没好气的问他。
他没有回答，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感觉到那个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如从前的骄纵，“等我去了牵心蛊，我就去找你！”
他低下头看着她，俯视着她，微皱的眉头，纠结的眼神，如此的不舍，如此的怨恨，终于他似乎想明白了，恢复了阴冷，薄薄的唇微微开启，看着她，“你该知道的，我要的，没有人会抢走。我不要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要。”
“为什么？”她不明白。
“不为什么，我厌倦了。厌倦了爱恨之间的猜疑，厌倦了你左右我的情绪，厌倦了得与失的计较。你，只是一个女人，而我的存在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冷漠的看着她，充满着鄙夷，好似她是这世上最轻贱的人，那么的不值得他做那么多。
“那你还来做什么？”她松开了他，瞪着他，“既然你都厌倦了，你还来做什么？”她感觉自己跟个怨妇似的。
他笑了，今天的夜没有月，显得更是黯淡，他的笑容越发的显得阴冷，“我只是来确定我的感情。”他推开了她，“以后再见，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她没有说话，站在那里看着他，夜，大晚上的，如今你刚拿下雀国，却只身一人赶来，只是为了说你我再无瓜葛？她不想多说什么了，年少的感情本是暧昧的，可是她知道，他们两个的不是。那是段相依相偎的岁月，那是段携手相伴的日子，那是份意味着很多很多东西的情感。以前是，现在也是。
“嗯。” 她坚定的看着他，点点头，看着他，如同当年的他一样，固执，极端，确实强烈的，她看着他，没有一丝丝逃避，“以后再见我，别心软了。若有机会我一定杀了刘朔齐！对于你来说，他是良臣，对于我来说，他是祸害。”
“嗯。”他看着她，点头答应。
“以后再也别心软了，我已经答应玉玄幽，助他一臂之力。我会尽全力的。”她说着说着有点哽咽，似在做临终告别似的。
“嗯。”他的眸子似乎恢复了平静，那绽放的光芒那么的真切和温暖。
“李平风这孩子很好，就是单纯了点，你多带带他。”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流下泪水，强忍着，继续说，“若有一天在战场上遇到啸天，放过他吧。算我最后一个要求……”
她终还是忍不住掉下了泪，她知道放弃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知道的。她转过身，不敢再看他，可是崩溃的情绪没有办法控制，只有尽量的压低声音，任由那些泪水流淌了下来，湿润了脸庞模糊了视线。
他还是没有忍住，看着她抽搐的背影，他还是没有忍住，上前抱着她，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庞，抓着她冰冷的手，转过她的身体，捧着她的脸，忍不住贴上他的唇。细细密密的吻，淡淡的品尝着她的泪，她的唇。她第一次没有挣扎，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心跳的律动让她手足无措。双手被他抓的紧紧的——
终于，他还是推开了她，黑暗中人影一晃，跳出窗户而去。风吹过，未干的泪水风干着脸，温度散开寒气慢慢蔓延在四周，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阴冷的空气，她一下子清醒了，颤抖的手慌张的批好衣服，拿着那把“飞羽剑”跳出了窗户。
追了好久，还是不见他的身影。难道她错了？皱着眉头，刚想折回，听到了隐约的打斗声音。加快脚步，却看见他被人围攻着。提着剑，不容她多想，杀入了战局中。
她屏气凝神，银白的剑光化出幻影，如闪电般的攻势。
他气定神闲，透过那团虚幻的白影，刚猛的剑气直逼要害。
果然是他！她与他四目相对，她微微生气，他却依然是那副无表情的眼神。
“夜，你先走。”她拦在夜行空的前面，与他直视。
“萧瞳雨，”他开口了，知道她认出了他，扯开黑色的面纱，露出那张温润的脸，冷冷的看着她，“记得你说的立场！”
“玉玄幽，这是战场么？”她问，“如今他不是皇帝，他没有侍卫，他只是来跟我告别的。”
“兵不厌诈。他既然来了，我就要取下他，这是机会。”玉玄幽冷冷的看着她。
“玉玄幽！”她生气的看着他，她可以接受光明正大的攻击，但不是这样的。而他依然站在背后，动也不动，她着急的喊着，“夜行空，你给我走。这次算我还你的，以后我们两清了。”
夜行空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玉玄幽，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正视这个隐没在暗处的敌人，淡漠的打量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他和她相视着。
“别追了。”玉玄幽开口了，黑色人影停了下来，晓风也揭开了面纱，愤愤的盯着她。她放下了剑，看了他一眼，“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晓风抢在前面，“早就知道你这个……”
“够了！”他厉声喝住，“晓风，你眼里还有么有我这个主人。你若在这样，我就送你回去，让晓禾出来了。”说完，看着她，“走吧。”
两人回了房间，他点上了蜡烛，替她关好了窗户，看着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你可以怪我，”她看着他，“即便今天晚上你杀了他，你也没有错。”
“算了，”他开口了，悠悠的盯着她，“我承认这样做有点小人。就如你说的，杀了他我也没有错。不杀他，我也没有失去太多。毕竟这个机会是送来的。”
她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来的？”再也没有精神睡觉了，“去准备点酒，我想喝点。”
“你怎么现在跟个酒鬼似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拒绝，开门吩咐了几句，她才知道晓风在外面。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问，“如今你那小丫鬟肯定更恨我了。”
他笑了，好像刚刚那些全部没有发生过似的。她的手指捏着酒杯，幽幽的问他，“你怪我么？”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似我在利用你。”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几口，“我的理智和情感一直在挣扎。还是那句话，杀也不一定能成功，毕竟这里还是钥国。而且我不该这次动手的。”
她笑了，“那我们的合作还是继续，是么？”她举起杯子，他也举起杯子，两人相视一笑，皆干了那杯酒。
她倒着酒，却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看什么？”
他叹了口气，促狭的笑着，“看女人真的是心狠手辣，变幻莫测。前一刻还哭的让人觉得心疼，这一刻却在那里把酒谈笑。”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女人。”她瞪着他，“爱恨，哭笑，其实都是一线之间，却都是一样的。”
“一线之间……”他喃喃自语，把杯子送到唇边，小酌了两口，转念似乎释怀了，朝她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你说你那晓风怎么办？”她不正经的看着他，“如今她定以为我用美色迷惑你了。”
“呵呵，”他笑了，如黑墨渲染的眸子瞪了她一眼，终又正色告诉她，“她跟青青挺亲的，所以自然对你有点情绪。”
“看吧……”她笑了，手指把玩着杯子，“早知道还是带晓禾来比较好。”
他笑着不再说话了，只是抿着酒，淡淡的笑着，她站了起来，又推开了窗，天空出现了淡淡的灰白，“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吧。”
“嗯。”他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让她想起了夜的气息。又是一声叹息，“不过你还是把衣服穿好了再走吧。”
她低头，才发现刚刚焦急之下出去，扣子都扣错位了，努了努嘴，听到他走出房门的声音，她无奈的又叹了口气。只是不敢耽误了，今天以后，她相信，他真的不会留手心软了，而他们在钥国形势也必然危急了。
夜，有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软弱点，都不那么倔强，或许都不是今天的局面。是么？
第 57 章
一夜没有休息，她换了衣服，彻底沦为他的丫鬟了，幸亏他们现在需要低调，所以换了马车，虽然时间上比马要慢许多，但是毕竟七个人，七匹马，太招摇了，还是马车好点。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连日几天赶路，得到的消息都不怎么乐观。他们几乎没有停留过，而她慢慢的也看是厌倦那有限的空间，才发现骑马还是过瘾很多。
不过这次下车的情况跟以往不同，没有嘈杂的人群，不再是客栈，她微笑的跟着他，心中默念着，他的窝果然多！
一推进门，一老者便迎了很出来，恭敬的给大家打了招呼，“公子，四位堂主，晓风姑娘，房间都准备好了。”那苍老的眼神扫了过来停在萧瞳雨的身上，“公子，这位是……”
“哦，何伯，这是瞳雨，我新收的。”这是第一次他正是介绍，众人含笑的点着头，好似这情况见怪不怪了。她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众人眼光扫了过来，又愣了下。但谁都没有多说，跟着何伯，沿着走廊，往里走。
“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吃完了，都休息休息吧。”那个叫何伯的带着大家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刚好一个桌子，三面都是窗户，不过都是关闭着的，一个大圆桌把空间几乎占满了，众人坐下后，发现也没有那么拥挤，刚刚好。
丫鬟们一个一个的把菜上来了，大家都盯着她看，她才意识到晓风还站着呢。
“晓风，坐下来吃吧。”他开口了，顺便看了她一眼，她无奈的笑笑，拿起筷子。众人都没有在说话，可能累了，可能个有所思。吃完了，何伯把盘子碟子都撤了，上了一壶很香的碧螺春。
“公子，那些人聚集在入口处，这样下去，我们到了，难免要费一番功夫，可能未出师先要打一架！”晓风皱皱眉头，告诉玉玄幽。
打架？萧瞳雨听到那两字，清醒了点。感觉江湖比皇宫好玩，这个世界是直接的，粗莽的，她还瞒好奇的，玉玄幽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江湖立足。
“都有那几派到了？”玉玄幽手指捏着茶杯，大家都肃穆看着他，除了她。她只想早点去，那些纷争她有点懒得管，她要的只是想恢复她的记忆，她发现她老了，开始产生倦怠的情绪了。呵呵。
“都是一些小的帮派，南海蛟龙帮，碧水毒芙蓉，点仓派，不过……乔州孙公子也来了。”晓风的话说完，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她对这江湖真的不是很了解，想来那个孙公子，应该很让人头疼。
“教主，这么多人聚集，我们想要如立煌，恐怕真的要先准备好打斗一番。”他左手边的周书生说话了。这一路上下来，她只知道那四个是他手下的四大堂主，玉面书生周锐，大家都叫他周书生。他这个人一向文绉绉的，从这一路上的小细节来看，他是一个求稳的人。
“绕道而行呢？”她问完她就后悔了，当她看到那帮男人露出鄙夷，不解，愤怒的眼神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和欲望权利上的人不同，至少他们还是有信念和坚持的。她那样的话是侮辱到了他们，江湖是不允许退缩的，这是她学的第一课。他倒是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不赞成，一瞬间，她真的明白了。只有吐了吐舌头，装了一下乖。
他没有多解释，淡淡的抿着茶，她也没有怪他，她的身份是丫鬟。良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每个人都等着他开口，终于他放下了茶杯，朝着周书生边上的风劲说，“风堂主，给各派发出请帖，说我们明修教在秋水之巅，邀大家共商入立煌之事。”
“教主？”
众人都惊讶了，只有她。他笑着，云淡风清，那么的淡定，迷蒙的眼睛低垂着，似乎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手指敲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音，“都下去吧。”大家都没有在说话，大家都站了起来，鱼贯而出。
“瞳雨，”他喊住了她，“过来。”
她停了脚步，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确定人都都走了，才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水，“这丫鬟可真不好当。”
“你以为这教主好当？”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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