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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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这个入口已经休息了两天还没有上路。第一是因为气候突然变冷，看着远处的点点银白色，害怕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大家都穿着单衣，如今只有在招人回去准备衣服。第二就是往前走的路只有一条。峭壁下有一条狭长的走道，部分是人工开凿的，还有部分是人工用木条直接架在峭壁上的，只是年太太久了，那木条好似轻轻易一碰就碎了，玉玄幽这两天一直带着人慢慢修葺着，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深，这样的修葺还要多久。
　　萧瞳雨这两天一直在想怎么拿回那四块玉佩，那道狭长的闸门缩下去之后，留下了一道款款的缝，总觉得少了点很么。可是每每望着那条缝，摸着那个石壁，又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一般他都要天黑才回来，这才晌午，怎么就回来了。
　　“没路了。我们沿着那条道往前走就是峭壁，一点路都没有，中间那条水流非常急，而且是雪山水，冰冷刺骨……”
　　她皱着眉头听着，“带我去看看。”
　　“去也行，但是那条路虽然修葺了大半，还是要小心点。”玉玄幽看着她，也唯有寄望她能想到点什么。
　　她点点头，随着他还有无痕往里走，一条幽静的小路沿着山上的水，蜿蜒直上，到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只感觉高高低低的，知道在山上走，别的就没哟感觉了。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了他们说的木道。她站在边缘，往下看，之间木头削尖了之后深深的插入了水底，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固定的，看起来的确有点不牢靠。
　　“放心，这条道，我和无痕巩固过了。”玉玄幽轻搂她的腰间，她笑笑，看到边上的无痕，略有不好意思，“对了，有人走过的痕迹么？”
　　“没有了，你看那上面的青苔，好久都没有人走过了。”他指着前面，她望过去，的确是绿黄的青苔，“无痕，你走在前面吧。”
　　她跟着无痕往前面走，一边紧紧贴着崖壁，偶尔还有水滴坠落，抬头看除了悬崖，就是黄绿的青苔，往下看就是滚滚的流水，冒着凉气。他一路上都贴身在后面跟着，偶尔她会转过头朝他笑笑，却招来他狠狠的瞪她，她却依然感觉到甜。终于走到了尽头，一个山洞，边上还有一个瀑布。
　　她皱着眉头看着瀑布，“水后面没有东西么？”
　　玉玄幽松开他的手，一手扶着木头栏杆，身子突然下坠，她忍不住惊叫，却见他只是在下面拿一块圆石。他见她那表情那个，笑的到时得意了几分，“我只是打算拿石头给你看看，你以为我找死么？”
　　她不理他，往下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们停的地方正好是栏杆柱子插入水底的地方，木头的交叉处，零星放着几个石头，被水流冲的看着到时光滑的很。玉玄幽拿起那圆石，运着暗劲，狠狠的超那瀑布砸了过去，只听到微微的闷哼，石头有弹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要不我们入水吧。”
　　“已经派人入水过了，”无痕开口了，“水底全是那样的圆石，除非把那些石头都揭开，否则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一定漏掉点什么了，可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其实那瀑布不高，特别在高耸的崖壁中间，显得反而有点柔弱，只是那水很冰，到时让人多了份凉意。如果能上到那瀑布上面，会不会别有洞天呢？“玄幽，你看那边。”萧瞳雨指着瀑布上方，光滑的崖壁间，竟然有一条凹痕，两边都有，好似对齐的似的，一看就不是天然的。只是怎么上去？一定要借助外力的。
　　玉玄幽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上去，即便我们上去了，若两边没有道，如何往前走还是个问题。这些等从长计议。”
　　她点点头，众人又往回走。只是快要走到那木道的入口处，众人都不动了。她静静的看着他，那妖娆的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总能让她觉得亲切，即便在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依然能给她感觉，是温暖的。
　　“你想做什么？”萧瞳雨问他，只是她身后的玉玄幽已经紧紧的抓紧了她，而走在前面的无痕，也已经把剑拔了出来。
　　他依然淡淡的笑着，那暗紫色的锦袍总能把他衬的雪白雪白的，那么的不真实，那幽黑的眸子，如暗涌的流水般五光十色，只是她没读懂。他开口叫的名字竟然不是她，只是那眼睛却是盯着她的，“玉玄幽，我来是把你的东西还给你的。无论是稽国还是雀国我都不要了。那些人那些事，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但是她，你要还给我。”
　　“子惜……”她惊呼，“为什么？”
　　他对着她从来没有生气过，总是那么淡然又无奈的笑容，充满着包容，“瞳雨，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只是你选择了放弃我。跟我走吧，他们都不适合你。”他的声音随着那叮咚流水，说不出的悦耳，那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散，满身的静谧，除了那双眼，那双紧紧的盯着她的眼，“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抚琴吟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好么？”
　　她早已满脸是泪，只是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他哭还是为她自己，若这番话早点说，在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不安的话，她会欣然接受的。可如今，虽然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她依然有无限的恐惧。
　　“子惜，”她低垂着眼睑，再也不敢看他了，“我不想。”她摇摇头。
　　周围一片沉默，她只突然感觉呼啸的风声，她抬起头，那金蝉被玉玄幽紧紧的捏住，而他那双眼第一次她看见了泪珠，“玉玄幽，这兵符我给你了。”他再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啸天一个人在苦守呢，你们不回去，这天地，我就当送给了夜行空。”
　　“为什么？”她走上前，拉住了他，“为什么？”
　　他转过身，伸出手，抚着她的发，紧紧的将她搂在胸前，“不为什么，累了。别去找那个立煌了，如果有一天，你也累了，我跟师父在一起，你来找我吧。我们两个还像以前那样，还像以前那样。”最后那几个字，已经不可闻了，萧瞳雨第一次看见那么心灰意冷的玉子惜。即便遇到什么，他都没有这么过，至少他的意志，他的气势是从来没有认输过的。
　　她大惊，“难道你去过？”
　　他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没去过，也不想去。”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那天，喃喃地说，“你也别去，听到没？”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她看着他。
　　“你是萧阮两家的女儿，这就是你的身世。”他说到这儿面露愠色，“这天地还在，人总有一天都会死的，那些过去还想它做什么。爹娘是谁，国家在哪里都不重要了，百年之后都是空。”
　　“子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他，着急的拉着他，却依然不能让他停留。他紧紧盯着她，“跟我走，不然就放手吧。”
　　她终于还是放手了，他凄惨的笑着，转身就走了，这次入立煌，她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她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只是觉得悲凉。
　　“你不是玉子惜，”这个时候玉玄幽开口了，他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着玉玄幽，她止住了泪，看着玉玄幽，“什么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你就该明白为什么。这江山我不要了，她既然愿意跟着你，那么请好好待她，否则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定不放过你。”玉子惜眯着眼，看着玉玄幽，那张妖娆的脸带着凌厉的杀气，说不出的美丽，是什么让他全部放下的？他怎么能全部放下？
　　“如何解牵心骨？”玉玄幽盯着他，“瞳雨，回来。”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冰凉颤抖着，这样的情绪他多久没有看见了，经过了这么多，他们在她心中还是比他要重要的多，是么？
　　“把赤狴泡在仓林泉水中，每日喂蜈蚣饲养十天，在让她生吞进去。三日绞痛，然后在饿上三日，一切都过去了。”玉子惜看着她，温柔的说，“那东西虽然恶心，却能彻底除去那蛊。”她点点头。
　　“为什么尘封我的记忆？”她问。
　　“阴谋，没有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的就是这局面。厮杀后的皇权，才知道不易，才会学会把握。”他安静的回答。
　　“那立煌在哪里？”她看着他。
　　“傻瓜，你去过的。”他笑了，“瞳雨，不要总是想要去知道每个答案。很有可能那个答案是你不能承受的。”
　　她皱着眉头，擦干脸上的泪，她去过的？？难道是那里……她想起了那个入口，那个叫黄鑫鑫的少年，还有那段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她叹了口气，“谁尘封的？”
　　“你的父亲。”他不再看她了，“其实他爱的不是你娘，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其实当初他们尘封你的记忆，只是为了对付夜氏一族，世人都知道阮家女子对于夜家男人代表了什么。你那亲爱的父亲为了国家和你娘在了一起。那你那亲爱的娘为了国家去了雀国。玉家的男人一直都掌握着一只暗兵，女琼玉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让雀国看起来很弱的幌子。玉家祖训规定，当雀国能一统这江山的时候，就是玉家男人掌权的时候。只是玉家的男人太小瞧女人了，也太小瞧权利的滋味了。你的父亲尘封你的记忆，为的就是帮助玉玄幽能多要点时间。你在出世的时候，那天天上阴雨绵绵，雷鸣电闪，据那天的老公女说，那天天上出现了一只眼睛，所以你才叫瞳雨。”他看着她，“还想听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冷冷的看着他，全身发抖，“骗子，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瞳雨，你要知道我的身上流着跟你一样的血液，背负着一样的命运，这个东西他们叫棋子。”他笑了，“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以为我是棋子，可以随意摆弄，可是这些姓夜的，姓玉的，难道就因为一个姓氏，任何东西都可以不劳而获么？”
　　“那现在呢？”她问。
　　他看着她，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说，那笑容狡猾的狠，只是在他的脸上怎么那么的苍凉？
　　“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他，“这里是哪儿？”
　　“立煌本来只是一个地名。那里是个小村庄，隐居着一些所谓的不问世事的高人。直到乱世到来，那里还都是一片净土。就是这里，只是后来，他们世代的后人再也忍受不了日出而耕的日子，才出现了分裂。有了现在的夜，软，黄，等姓氏。而这里是最初的立煌。就是这样而已。”他静静的看着她，第一次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平静。
　　“就是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么？”她问。
　　“你还不是一样，不肯跟我走。”他一直在笑。
　　她的心是酸的，也是硬的，对不起……这条路她已经认定，的确如今身世这些她已经没有看的那么重要了，那些她在乎的，她一定要得到，不惜一切。

　　第　71　章

　　他怎么能走得那么果断，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这两天她的思绪好像狠狠的打了一个结，她尝试想要去解开那个结，只是越碰越乱，一种无奈不安的局促的情绪慢慢的袭来，只是她也不确定那是什么。玉玄幽到是忙的很，井井有条的，他们这些男人有的时候真的都太理智了。
　　她走到水边，这两天她一直就这么坐着，冰冷的凉气总能让她清醒和冷静一些，只是这种无力的情绪真的让人好倦怠。她低着头，看着水面泛着的光影，她多久没有看自己的脸了？倒映在水中的瓜子脸娇柔而妩媚，那琥珀色的眼，是她的么？她呆呆的看着那张有点魅惑的脸，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了？什么时候她跟他张的那么像？
　　“看什么？”玉玄幽坐了下来，随着她盯着水里的那张脸。
　　“玉玄幽，你觉得我和他像么？”她抬起头问他。
　　他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从她的眼，到她的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眉纠结起来了，她抚着他的眉，无奈的笑笑，“真的挺像的，是么？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呢？作为表亲，我们张的也太像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呢。”
　　“瞳雨，”他搂紧着她，阳光透过树林散布在四周，点点的温暖，丝丝凉意，“有的时候为了国，我们必须舍弃家。若没有国家，那么男人的尊严，荣辱也失去了意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努力的。”他的唇贴着她的脸，暖暖的，只是她依然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们长得真像，是不是？”她再问。
　　“你出生的那年，就因为一个预言，所以你成了完结乱世的征兆。雀国正是弱期，若不想被灭，只有拖后。当时他尘封了你和夜行空的记忆，想来是太高估夜家男人的感情了。只是入立煌的钥匙必须是你的血液。那是天底下最正气的血和最无奈的血，好比立煌似的，这个名字几百年生灵涂炭的乱世下来，显得苍白而无力却依然有着公信力。然后他来的那天，带着那么多人，若没有你的血，他怎么能进来？那烈血蝣是不会带路的……”
　　“那师父是我阿姨么？他是师父的孩子么？”她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国家国家，她现在不是厌烦，是痛恨。
　　“我想……是吧。”他搂着她，“别去想，也去管了。每个皇族都会有一些肮脏无奈的事情，只是不幸的，我们都参与了。”
　　“肮脏无奈？”她笑了，将脸凑到水边，多年前她少女的时候真的没有这样的感觉，可如今，那水中的脸孔表情，神色跟他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他们可以那么有默契，子惜，其实你对我是好的。即便你伤害了我，但是那些都是为了要对我好，即便那些好我并不领情，但……都是好。
　　她叹了口气，“所以他放弃了。”
　　“你想去找他么？”他问。
　　“你想我去找他么？”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他。
　　“他是你哥哥，”他平静的看着她，轻轻的放开她的手。
　　“可是他爱我。”她看着他，他有点炫目，那琥珀色的眸子幽暗迷蒙，他就在她那样的注视下，失了神色，只是看着她。末了，他又拉回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唇贴着她的颊，慢慢的移动着，到了她的唇……“那别去了……别去了……”终于他还是妥协了。即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