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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正文+番外2)-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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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伤人

  聂承岩太了解韩笑,不止是因为他有善于识人的本事,还有他与她之间,有着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就如同他躺在床板上动弹不得时,仅凭几次接触他就知道韩笑可以信任,她会守护他。就如同他还未见识过韩笑的天赋时,他就感觉到她对医术的那种渴求,他知道她会成为一个好的医者。还有无数次在黑夜之中,他们共处一室,他明明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心跳,却就是能感觉到她暖暖的情意包围着他。
  她清澈的眼神里,有过倔强,有过慌张,有过喜悦,有过害羞……他在她眼中见过太多太多的情绪,但从来没有见过象现在的这一种。
  聂承岩紧紧盯着韩笑,看着她撇开了目光,转头拉着韩乐的手跳上了船。聂承岩形容不出心里的那种痛,密密麻麻无边无境的刺痛,尖锐而清晰。他看到了韩笑眼神中的胆怯退缩,看到了她失望妥协,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失去她了。
  他的笑笑,再不是那个就算犹豫迟疑也不放弃斗志的强悍姑娘了,他伤了她,把她守护他的勇气消灭殆尽。
  他与她之间阻碍重重,有他的旧情折磨,有他的亲情考验,还有他们两个人不同世界的遥远距离,而原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靠的就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份不顾一切的勇敢,现在他不小心放了一把火,把那勇敢烧没了……
  聂承岩看着韩笑上船,看着她终于还是回头再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四肢冰冷发麻,浑身动弹不得。其实他可以下令把他们抓回来,不靠那些个护卫,单单是他的鞭子,就可以制服这姐弟俩,可是他不敢,一点都不敢,他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船儿荡开,看着船儿载着她慢慢远离他的视线,看着船儿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河道的尽头。
  聂承岩用力看着,可再怎么睁大了眼,再怎么努力,那船还是没了踪影。他僵在那,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并不知道他绝望的表情吓到了韩笑,她躲进船舱里抱着韩乐失声痛哭。他也不知道他心爱的姑娘抹着泪偷偷从船上看着他,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原本准备了数不尽说不完的话,现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话硬生生全咽进了胃里,顶在心口上,堵得他喘不上气,撑得他的胃要炸开,他再忍不住,趴在椅子扶手上干呕着,直觉得把五脏六腑都快给吐了出来。
  聂承岩又回到了百桥城,他病了,不过百桥城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大夫多药材多,聂承岩吃了很多药,扎了很多针,他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疼,但他觉得他自己好不了啦,他病入膏肓了,只有笑笑能治好他,可惜笑笑不要他了。
  但他终究是没有死,他活着,只是每天不知该做什么好,他天天看着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他不敢喝茶,也不敢喝酒,他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他瘦得厉害。
  后来,他命人把笑笑的紫色铃带做成了腰带,天天戴在腰上,然后他觉得似乎精神好些了。他把笑笑枕头放在自己枕头旁边,觉得睡觉似乎睡得香多了。吃饭的时候,在旁边要多摆一付碗筷,他不爱吃的菜,他会夹到那个碗里,他觉得饭菜味道好一些了,他想象着他还有任性撒娇的权力,有个可爱姑娘会帮他吃掉他不喜欢的食物。不过每次吃完饭,旁边那碗里的菜还在,他的姑娘并没有帮他吃掉,于是他端过来,食不知味的把那些菜全嚼了咽进肚子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聂承岩渐渐恢复了些精神,他开始忙碌。他拔了一笔钱,在百桥城设了一个学堂,免费教人医术,城中的各医馆大夫,每月里要抽出一天功夫到学堂授课。来学堂里学习的,一开始大多是求医者的家属,他们希望学得多些医理医术,好照顾家中病人,也防止家人再犯疾病,可后来许多人慕名而来,学堂的影响渐渐大了,各医铺开始从学堂里挑人,正式收为学徒弟子。
  在这学堂成立第一百天的时候,聂承岩正式给它起名为“含笑堂”。
  云雾山的规矩依然没有变,仍保持着云雾老人在时的刻薄和神秘的风格。探子们一路追查老人的行踪,可惜除了知道在西边时常有一个医术高明的白发老人出没外,再找不到任何他的消息。聂承岩让探子们撤了回来,他明白这人若是不想回家,就算找到了也无用,西边是他父母失踪之所,或许老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做着补偿,而他作为他唯一的亲人,能为他做的,除了保持云雾山原貌之外,怕是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聂承岩在百桥城和云雾山两边轮着住,反正哪边都有韩笑的痕迹,对他来说都没差。他还是每日每日的想念她,时间并没有帮助他淡忘,反而日子越久,那些记忆就越是深刻。她的床还摆在他的屋角,他闭上眼睛还能闻到她的气息,他时常乍醒之时,会下意识的唤:“笑笑……”唤完了,忽然想起他现在是一个人了。
  他学会了自己照料自己,他自己可以如厕、净身,自己穿衣,自己梳头,自己活动筋骨自己按摩双腿。一开始他梳头怎么也梳不好,曾经梳来梳去总是梳成个包子,看着扁扁圆圆的怪异发式顶在头顶上,他想起韩笑当时用无辜的表情说着:“虽然定不若从前潇洒,但也是有几分利落的。”他扯开嘴角,可是笑不出来,眼睛痛得睁不开却也流不出泪。
  有时他遣退了霍起阳,自己推了椅子到小林子里呆着,在那看看月亮吹吹风,笑笑最喜欢这个林子,那会她总是哄他过来逛逛,可他不愿意出门被人看到,总不愿来,现在他来了,她却不在了。
  他在药房的大院里想起她,她那个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神农氏尝百草,那些草药他也是未学过未见过,他哪里来的胆子,韩笑就哪里来的胆子。”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可是为什么她那个时候的表情神态和语气他都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还记得那天他们从大院里出来,韩笑推着他走在这条路上,那时是他第一次坐了这种带轮的椅子出来,旁人的眼光让他别扭又生气,于是韩笑推着他在这路上狂奔,她那时候一边跑一边说:“主子莫慌,推椅子跑这活,奴婢练过,绝计是摔不着主子的。”此刻聂承岩自己推着椅子往前走,心里想着:笑笑,这会我自己也练过了,椅子推得又快又稳。他仿佛听到韩笑应他:是的,主子,那真是太好了。
  聂承岩朝着岩筑的方向走,再往前得右拐,他转动着椅轮,向右转,往右之后是个斜坡,聂承岩停住了,他看着那个斜坡上的青草葱翠,忽然眼前有些模糊,他猛地大声唤道:“韩笑……”
  “是的,主子,奴婢在。”她又脆又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练了拐弯上坡和平地,下坡路呢?”聂承岩用力往前推着椅子,椅子滑下斜坡,往前冲去。他松开了握着椅轮的手,闭上了眼睛,他听见韩笑一边跑一边喘着气的大声说:“主子,你要坐稳了,握住把手别松开。”
  聂承岩只觉得心脏倏地缩紧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一路向下冲着,椅子不知撞到了哪,一阵天旋地转,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过了好半天他才睁开了眼,天空很蓝,地上泥土芳草的清香扑进鼻里,他摔得全身都疼,可他觉得心里更疼。
  “主子。”有人急急跑过来,正唤他,可惜并不是她。聂承岩没有动,他呆呆的瞪着天空,忽然问:“起阳,她在哪?”
  “算算日子,该是快到京城了。”来的正是霍起阳,聂承岩不动,他便不敢扶他,只任他在那地上躺着。
  聂承岩沉默了良久,又问:“你说,她还生我的气吗?”
  “呃……”这问题真有难度。
  聂承岩却是自己答了:“她心最软了,都过了这么久,她的气该消了。”
  “哦……”霍起阳不知给什么反应好,主子跟韩姑娘之间的问题,是生气的问题吗?
  聂承岩猛地自己坐了起来:“子明他们没再把人弄丢吧?”
  “没有,他们一直跟着呢,前两天赤首不是刚传回消息嘛,韩姑娘很好。”霍起阳一边把椅子推过来一边答道。心里想着明明每次捎回来的消息,主子总是看了又看,现在这样整个是明知故问。
  聂承岩却没理会他的语气口吻,他自己撑着爬上椅子,又问:“起阳,你说她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主子,捎回来的信上说,韩姑娘一直在研习医术和给人治病,身边只有乐乐,没提到有旁的人。”
  “是的,信上是这么说的。”聂承岩有了些精神。霍起阳撇撇嘴,心里又念叨了一句:明知故问。
  “起阳,你说她会不会也想念我的。”
  “主子,信上没有说这个。”这种问题,打死他都不敢乱回答。
  “起阳……”聂承岩又唤了一声,霍起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这主子又要问什么怪问题,可聂承岩说的却是:“收拾行李,我要去找她。”
  在别离后的第五百零八天,在思念快要把他摧毁之前,聂承岩终于决定,要去寻找他心爱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嗷,追妻之路开始了

  意外重逢

  这五百多天,对韩笑来说也是数着日子在过。她时常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聂承岩坐着轮椅,守在河岸边看着她,他很瘦,眼神里满是伤心和绝望,韩笑觉得很心疼,她喊他:“主子……”可他好象听不见,她又对他说:“你回去吧,我走了。”他还是不动,只是傻傻地坐在那。
  有时候韩笑半夜里莫名醒来,聂承岩那表情还会一直浮现眼前,于是她会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主子,你回去吧,我走了。”一连念了好几遍,最后她也闹不清是念给他听的,还是念给自己听的。
  这五百多天,韩笑很忙碌,忙着继续研习医术,忙着为病人看病,忙着要忘记他。初初日子过得并不顺利,她一个女儿家,莫说是给人看病,就是想与人交流些医术经验也会遭个白眼,偶尔碰上穷得没法,却苦等救命的人家,才会让她一试。这样的病人,韩笑收不到诊金,还得倒贴药钱,所以一开始想要靠她的医术挣钱过日子,还真是很难。
  幸好韩乐脑袋瓜子灵,他带着韩笑从百桥城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大笔银子。那是他在百桥城里这么长时间努力存下的钱银,还有一笔是当初石耳留给韩笑的,而韩笑交给了弟弟保管。韩乐说做人还是得有些准备,如同当初他生病,若不是韩笑偷藏了娘爹的银子,他们姐弟俩怕也撑不过来。
  于是有了韩乐的支持照顾,韩笑在聂承岩羽翼之下被宠出来的慷慨毛病改不过来,诊金不知该收多少,看人家家里穷就时常不收,药材平进平出,不忍心赚人一笔。韩乐很快发现这样下去不行,他毕竟不是聂承岩,他可没有一个城的财力惯着姐姐的善心,于是他与韩笑约定好,她只管看看书、治治病,诊金药钱其它生计问题均不得插手。韩笑也是知道自己的问题,可一碰上可怜人,她就忍不住了,但她也明白要想生活下去钱银很重要,于是便依了韩乐。
  但有钱人家的病人都去找了名医,象韩笑这样年纪轻轻的女儿家,又是个居无定所的游医,很难得到信任,外头毕竟不是百桥城,没人认得韩姑娘是谁,韩乐纵然再精明再会说话讨人欢心,也挣不着什么大钱,再者那个时候还得时刻提防着聂承岩的追踪,所以姐弟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直到他们偶然收到求医帖,大买卖上了门,那户人家病得重,又有钱,药也齐备,韩乐还纳闷呢,怎么有这样好的事,后来聂承岩追了来,他才明白这是特意安排之下的结果。
  那日河边与聂承岩一别,韩笑哭得甚惨,她着急紧张害怕过一阵,很怕聂承岩再追来抓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里也着实是没有勇气再与现实做斗争。韩乐除了加紧提防其实也别无它法,不过姐弟俩很快发现,聂承岩并没有步步紧逼。
  这件事,让韩乐心里对聂承岩的处事是有些好感的,毕竟相较之下,他们姐弟俩算是弱势,对聂承岩来说,要让他们过上如惊弓之鸟的日子实在是不难。可是他却退开了,他当时的表情韩乐也有看到,他对姐姐若是无情,怕是不会这样,但纵使他伤心难过,他还是退开了,留了一大片的自由空间给他们。虽然偶尔韩乐还能看到叶竹和贺子明的身影,但他们都是远远守着,并未上前打扰。
  过了不久,韩乐发现聂承岩还是参与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姐弟俩无论走到哪个地方,都会有人主动上门求医,病症都不是常见病,对医者来说颇具挑战,且诊金丰厚,药材自备。这样的日子对韩笑来说再好不过,也免除了韩乐为生活算计的压力,他们姐弟孤身上路,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麻烦,韩乐知道,这一切都有人暗中安排。
  韩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一直认为他们很幸运,她在自己忙碌的同时,并没有费心再去想其它。聂承岩真的走了,没找她了,她其实是难过的,难过之余又觉得有些安慰,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离开是对的。这世上再痛苦的事,只要经历足够的时间,都可以熬过去。她觉得她可以,她想聂承岩也可以。
  可是有一天,她在下榻的客栈掌柜那收到一个包袱。那掌柜再三确认她是否是韩笑韩姑娘,来自百桥城,然后把一个紫色的包袱递给了她。包袱上挂着一个小铃铛,紫的颜色也很眼熟,韩笑有一瞬间的心里发紧,她不敢收,但掌柜诚惶诚恐,最后韩笑不敢打开,交给了韩乐。
  韩乐替她解开包袱,里面放着两本空白册子,上好的白纸,加厚的布底,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还有几管炭笔,削尖的炭条塞在细细的竹管里,小巧好用,还不脏手。韩笑看着这两样东西就流了泪,韩乐再替她打开别的,有两包他们姐弟喜欢吃的特产点心,还有一本韩笑找了很久的医学典籍。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其实不值什么钱,却都是他们花钱买不到的。韩笑不敢用,生怕聂承岩过几日就找来,她用了他的东西,便会觉得自己没了立场。可是聂承岩一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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