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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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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晨一早,那老者又捧了一大碗药汁,他放下药碗道:“老夫整理一下行装,小兄弟快服药。”

  其心肿一转忖道:“他目前一定是要利用于我,定然不会弄手脚。”

  他拿起碗来,正待一口喝尽,忽然又想:“如果这老者先入一着,他揣透常人心理,就在这一般决不可能的当中弄了手脚,说不定他妻子生病之事根本是假的,我岂不是上了当?”

  他正在沉思,眼角只见那老者面色柔和,丝毫看不出清浅来。其心一端碗放近嘴边,一口而尽。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恭喜小兄弟大好了,休息一会,咱们便上车到寒荆所住之处去。”

  那老者才一出屋,丫环进来收拾碗盘,其心冲着她道:“佛来米儿!”

  那丫环脸一红道:“多西尼米。”

  其心笑笑,那丫环脸带喜色,碎步而去,其心心有所感,恍然若有所悟,他忖道:“这老者一家均非中国人士,佛来米儿是什么话,瞧那模样,一定是句称赞女子美好的意思。”

  他这番猜测,真是半点不差,他转身走近窗边,半晌才回转身来,那老者正要接他上车,其心忽然目光呆视,仰天跌倒地下。

  那老者道:“怎么啦,小兄弟。”

  其心牙根咬得紧紧的,双目睁开,却是知觉全无,那老者待了半刻,一拍手掌,那青年进来跪下,老者挥挥手道:“快送这人入密室去,两个时后后再来叫我。”

  那青年道:“小的遵命。”

  那青年抬起其心往内走去,莜儿如彩蝶一般投入老者怀中,她桥声道:“陛……啊老爷子,你真是计通天神,这小子年纪虽轻,可也是角狐狸,真难应付得紧。”

  那老者一抹脸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恢复原来面目,正是那堂堂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脸色凛重地道:“我十年之内,微服进入中原三次,也不知相过几许中原英雄,从未见过这等机智对手,此人真是一代人杰,假以时日,天下还有咱们的吗?”

  莜儿灌迷场道:“饶他是一代人杰,也只有在老爷子手中俯首听命的份儿。”

  那中年汉子笑道:“五姑的狼血草,听她说也是没法解救的迷魂失性毒剂,这小子功力奇高,日后倒是好帮手。”

  他说完抖抖手袖,仿佛释去重担,神色极是满足,过了半个时辰,那青年跑来跪下报告其心已然醒转,中年哦了一声,进入内室。

  那中年对其心一笑,卖声道:“好孩子,你醒过来啦!”

  其心茫然点点头,他仰起头来似乎是苦思问题,过了半晌他喃喃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那中年脸色一正道:“我是你的首领,你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话,否则惨祸临头,首身异处。”

  其心睁大眼睛,眼光甚是痴呆,他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呀?我……我……我……我。”他想了半天,似乎仍是一片空白,两眼翻白,急得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

  那中年柔声道:“孩子,只要你听命行事,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咱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其心忽然一声尖叫,他用力敲头揣胸,什么也想不起,蓦然他哈哈笑道:“你……你不是怪鸟客吗,哈哈!败军之将,岂敢一在我面前逞凶,哈哈,小子拿命来。”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中年汉子目光凝注着其心,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两道神光莹然,其心渐渐安静下来,他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疲倦万分地问道:“我又是谁?”

  那中年汉子见他性子完全迷失,心中一凛忖道:“五毒病姑好厉害的毒药,如果这小子真的忘却一切,那么我一番心机岂不白费了?震天三式学不到,要和董家兄弟干,实在没有把握。”

  其心呆呆四下张望,不一会竟睡着了,那中年汉子摇摇头前哺道:“马上就去找五毒病姑去,这小子用处极大,岂能如此废掉。”

  他略一沉吟,立刻就吩咐备马,莜儿撒娇不让他走,他笑着道:“小乖乖我替你带宝贝回来。”

  莜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老爷你的人。”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口中连说“好甜的小油嘴”,他一挥手叫那青年推起其心,双双上马而去,那被儿和青年双双跪在地下叫道:“王爷珍重,奴才这就返国。”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李将军,你好好保护贵妃,如有差错,唯你是问。”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极有威仪,那青年不住叩头应是,马声得得,其心随着那中年汉子走远了。

  这两匹马竟是世间罕见神驹,奔跑起来疾行如马,其心只闻耳畔风声大起,两边景物不住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并未半刻停留,直到日退黄昏,走到一个大镇,那中年汉子走到一家客舍投宿,叫人用上好黄豆饲马。

  其心跟在他后面,中年汉子道:“咱们天一破晓再赶路,这一阵疾赶,至少行了五六百里,至兰州是不远了。”

  其心脸色一惊,立刻应声,反复道:“兰州,兰州,明天就到兰州去。”

  那中年汉子瞧了他一眼,他举止虽是高华无比,可是手面并不阔绰,只订了一个单人房间住下。

  两人第二天又赶了一整天,这两匹马当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骏驹,经过两天疾奔,马不停蹄,不但不见疲倦萎靡,反而更见精神,这日下午,已经赶到陕西境内,其心愈是呆板,整天难说上一句话,那中年汉子问他,他也是答非所问。

  到了晚上,两人走到汉中,汉中乃是陕甘川交通必经之地,市面甚是繁荣,那中年饭后走到街中,其心如木偶一般跟在他后面。

  中年汉子忽然停在一家店前,那店中生意兴旺已极,挤满了订货之人,那中年瞧着店两旁贴着一副对联:

  “但顾人间寿,

  何妨生意闲。”

  原来这家店子是个棺材铺,中年口中吟着这副对子,心中想道:“这店东倒是不俗。”

  他正在沉吟间,忽然从店内走出一个五旬左右老头,双目已瞎,其心睑色又是一变,但马上恢复,中年汉子已然瞧在眼里。

  那中年汉子忖道:“这棺材铺子生意如此兴隆,五毒病姑只怕就在附近。”

  那瞎老头低声对伙计道:“今天都有些什么人来买棺材。”

  那伙计道:“秦五爷,马六爷家人,还有汉中帆扬镖局分局,都采购上好柳木棺材。”

  鼓目老者眉头一皱,喃喃道:“又是十几条人命,昨天柳老大说这些人都是死法一样离奇,全身并无丝毫伤痕,一定是被人下了无影之毒。”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眉间皱得更深了,那中年汉子对其心道:’林认识这老头子吗?”

  其心茫然道:“我……我不认得。”

  他此言一出,那瞎服老者欢声叫道:‘叫。兄弟,是你到了啦!”

  其心木然不应,那瞎子又遭:“小兄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唐瞎子呀!”

  其心苦思半晌道:“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唐瞎子呼的一掌抓到,正待捏住其心脉门,那中年汉子手指一抖,唐瞎子以耳代目,手一松一个跟斗倒翻出去,四川唐门武功极强,这唐瞎子又是数代之中杰出人物,可是那中年汉子只轻易一招,便将他通得用下作招式逃过。唐瞎子双耳灵敏,可是敌人出招无声息,待他发觉攻到,只有翻身躲过这一招可施了。

  唐瞎子脾气虽是火爆,可也粗中有细,他乃是放毒施毒的大行家,本想一探其心脉门,看看是否中毒受人制住,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觉来人实在太强,唐瞎子心中一凛,琢磨不定,怔怔地不再纠缠。

  他心中急躁,恨不得能见一见其心表情,好了解其中真相,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多年以来,他从未感到瞎眼是这么不便。

  那中年汉子冷冷道:“老板你是认错人了。”

  他说完拉着其心便走,才一走进店中,只见室中赫然坐着五毒病始。

  五毒病姑见到这中年却是乖暴之气全无,她恭身肃立在一旁,那中年点点头道:“外间棺材店生意兴隆,我便知你在此间,你还是以前一样规矩吗?”

  五毒病站道:“这西北的人没有个好东西,我瞧不顺眼便给收拾了,倒便宜那棺材店老板了。”

  那中年淡然一笑道:“那棺材店老板乃是四川唐瞎子,久闻此人在毒学方面是个大天才,他开棺材店说不定是想借此线索找你较量哩!”

  他这几句话只说得五毒病暴跳如雷,口中不住叫道:“明天我就在他棺材店下把毒,将他店中大小良践都给毒成死光。”

  那中年道:“你此行主要任务是扰乱中原武林,喂,五站,你那狼血草真是厉害,这姓董的好像变成废人了。”

  五毒病姑得意道:“我那狼血草乃是照五怪真经上面炼成,怎会出差错,大凡服了此草之计,本性迷失,一切都是听人吩咐,最妙的就是服过此汁清醒后,只记得所见第一人,所以听命于此人。”

  那中年道:“眼下此干好像什么都忘掉了。”

  五毒病姑道:“不会,不会,服此药三天之内,昏昏沉沉,现在一切功力已恢,不信陛下试试看。”

  那中年汉子横了五毒病姑一眼,五毒病姑连忙缩口,那中年依言对其心道:“喂,你是不是会一种功夫叫震天三式?”

  其心想了想喜道:“是啊!是啊!”

  他说完就比划起来,正是那震天三式,中年汉子见他招招威猛绝伦,不由心醉不已。

  五毒病姑得意道:“陛……不公子爷,你瞧如何?”

  那中年汉子仿若未闻,他双目凝注其心所施招式,细瞧之下,这招式起落之间极是平常,半点不见出奇之处,可是施展之间,却无坚不摧,不可抵御。

  他是武学彻悟之人,心知其中决宪,不在招式,他正想开口,问其心其中门奔,忽见五毒病姑虎视耽耽也在注视着其心施招,心念一动,便将一句嘴边的话忍住。”

  那中年瞧了一阵道:“好了,好了,你可以休息去了。”

  其心一怔,立即垂手走开,那中年虽是深沉,可是眼见这等强劲对手,也被自己制倒摆布,再也掩不住得意之情。

  那五毒病姑道:‘哦这就去找唐瞎子去。”

  中年摇手道:“如果他不犯你,你何必自惹麻烦,唐门之毒药名能够威震武林数十倍,又岂是平庸之辈。”

  五毒病姑满脸不服之色,可是又不敢顶撞,她见那中年闭目凝思,知道是要她走开,不要在旁打扰,以她如此乖做嚣张,还是恭身行了一礼,悄然退去。

  那中年汉子心中盘算道:“明日路上再命那小子说出震天功之内容。”

  他如意算盘打定,便回房去睡。第二天又和其心往东前去,走到荒郊之处,他勒住马正待开口向其心追问,忽然反身叫道:“唐瞎子,快给我滚出来。”

  大石后唐瞎子挺立着,他怪声怪气叫道:“我算定你一定从此经过,早在此地等你了,你下了什么毒将我小兄弟给迷住了。”

  那中年冷冷道:“唐瞎子,老爷不愿杀人,你可识相点儿。”

  唐瞎子道:“今日非把我小兄弟留下不可,不然老头子和你拼了。”

  那中年不宵地道:“凭你也配!”

  他向其心挥手道:“你替我收拾这瞎子!”

  其心应声而去,呼地就是一掌,朝唐瞎子当胸击倒,这掌极是威猛,四周气流激起呼呼啸声。

  唐瞎子一阵心痛,他和其心虽然相交不久,可是共经患难,他这人是天下第一热心人,就和丐帮蓝老大差不多,早就将其心视为忘年之交,此时见其心竟然不认故人,如疯虎一般攻到,他又惊又痛,嘴唇咬出血来,只是不住后退。

  如果他知道其心是地煞董无公子嫡子,真不知作何感想了。

  唐瞎子见其心愈攻愈紧,不得已只有出手抵挡,其心功力本就远胜唐瞎子,此时又占了先机,自是稳居上风,打得头头是道。

  唐瞎子步步后退,他眼看抵敌不住,对方脸招漫天而来,他并非鲁莽之人,他边战边退,心中忖道:“看来小兄弟真是迷了本性,我唐瞎子发誓要救他复原,此时如果伤在他手上,真是天大笑话,目前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唐瞎子盘算一定,猛攻几招,便要抽身而退,著然其心一掌飘忽而来,不但他没听见这掌如何击出,就是那中年汉子也是愕然,他只觉胸前一震,一般热流传人体内,耳畔其心一声暴吼:“去!”

  唐瞎子只觉一股力道将他身子抬起,去势疾若狂风,他心知此掌心肺定碎,长吸一口气要阻逆血上升,身子一沉,一跤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弹。

  那中年汉子赞了句:“好掌法!”他看也不着唐瞎子一眼,这便和其心上马而去,他适才醉心于其心那飘忽的一掌,对于情势并未注意,心想那唐瞎子吃其心当胸真力一震,定是死多活少了。

  其心这招乃是上次和冰雪老人交手学到,他虽是瞧了一个大概,可是施展出来也有几分精神,这招原是冰雪老人多年积悟而出,是以连中年汉子也出神不已。

  两人走了很远.唐瞎子爬起身来,他运气只觉血脉畅通,并未半点受伤,他一怔之下,对于刚才所发生之事大是不解,他心想,其心刚才攻式汹汹,非杀他而后已,可是自己中堂却丝毫不伤。

  看来那掌多半是招虚招,力造全无,他愈想愈对,他性子换而不舍,刚刚死里逃生,又往前追赶上去。

  中年汉子和其心又走了一段,前面不远之处便是官道,中年汉子忽地勒马道:“喂,董其心,你把那震天三式运功方法讲出来。”

  其心点点头便滔泪不绝地说了起来,中年汉子屏息聚神而听,听了半天,只觉其心句句都是武学至理,头头是道,可是反来复去绕着圈子说理,对于那练功法门却是一句未提。

  他瞧了其心一眼,但见他流畅地背述着,显然是了然于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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