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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恋师尊(最新完结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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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如同那见不得光的老鼠,依附着人血残羹苟延残喘,维系着这卑微的性命,而她却仿佛是天空中那一轮初升的明月,皎洁美好,正处在人生最美的时刻,他如何能忍心拉着她一同沉沦堕落……
  脚步声终于消逝在呼啸的风声里,她终究是走了。
  这不是正和了他的心意,便是永世不见才好,才不能让她再见了自己这样卑微肮脏的样子。便让过往那些温暖安静的笑成为她心里的一个永恒的面具,遮掩去自己丑陋的模样……
  *
  冬去春来,夏如烟过,转过萧瑟的秋,到了冬雪漫天的时候,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年江湖出奇的平静,没有妖异祸乱的女子,也没有盗窃雪糁的贼人,连出色的剑客也没出一个。
  转眼,年关将近,卫锦清扫了草庐,煮雪烹茶,执着一卷残卷临窗而阅,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那安静的门扉上,仿佛是在等着什么时候,突然被人推开,便看见她那张明媚的笑脸。
  这一等,便从十五等到了三十。除夕之夜,他端坐在满桌的菜肴前,面前是一杯清酒,心里却藏不住空虚黯然。
  这丫头,是真的恨他了。
  刚刚斟了一杯酒,那房门却突然被猛地破开,仿佛是一阵疾风掠过面颊,便见到眼前一张明若春光的笑颜。
  “险些错过了……外面好冷啊,买了最快的马,跑了三天三夜,总算是没有误了时辰。”
  她的脸颊手掌冻得通红,面上却尽是欢喜,解开了冰凉的斗篷,便闪身坐在了他对面,见了他的微楞,笑道,“师父,这年夜饭可真丰盛,错过了着实可惜。”
  “是呀,转眼一年便过了。”他淡淡的掩去了眸子里的流光,留下的便只是温润的平静。
  看着她忙着大口吃菜,一面津津乐道这一年的过往,忽而恍如一梦,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说不出的陌生。
  这一年她又长高了许多,黑了,也瘦了,那纤细高挑的身材却透出了几分飒爽的英气,连那双明澈的眸子似乎也明亮的耀眼。
  此时站在眼前的少女,仿佛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又像是剖开的璞玉,光华四射,纵使是劲装粗衣,却难掩夺目的光华。
  这一年,她真的长大了……他偷偷的叹息,心里有一丝落寞,一丝寂寥,眨眼间却又隐去不见,便只剩下温润的笑,淡淡的看着她,吃的开怀。
  “今年开春的时候,东陆唐家的新造了一艘大船,我便随着大船出海,从百利港出发,一路南下,经过婆箩海湾,一直走到最南边的桑汧国……”
  她大睁着眼睛,双手不时的比划着,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一路的见闻。
  说起那婆箩国的采珠女,有着如猫一样的眼睛,在海底竟能发出莹绿的光芒,屏息潜水半个时辰,身子被水蛇还柔软。
  又说起桑汧的碧海楼,建在水底,金珠玉砌,比起龙王的水晶宫也毫不逊色……
  一夜的时光,便在她眉飞色舞的讲述中偷偷溜走,他并不插言,也不困倦,便只是静静的听,微笑仿佛是一面亘古的面具,贴合在脸上,连自己也憎恨厌恶,却又不得不倾力维持……
  青柠带回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得满满当当,而带回来最多的,却是珍品的雪糁。
  她每日忙里忙外,把那些陈年的书册掸尘晾晒,整理药庐里的草药丹丸,一路忙到了初十,转眼,却又到了离去的时候。
  初十的早上,她早早去给凝雪上香扫墓,又拜祭了仙女阿姨,门口的马匹包袱早都准备妥帖,便暖了一壶清酒推开了卫锦的房门。
  他从书中抬起头,见了她眼里的留恋不舍,眼神不由一黯,却又匆匆别开。
  “早些启程吧,不要错过了时辰,夜里无处过栈。”
  “师父保重。”她在桌上斟满两杯清酒,一杯递到他面前,也不等他,便举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在胸腔里浇出一条火热的线,在胃里回旋了一道,便又转冲上鼻腔,激得眼里一酸,便起了泪意,却被她死死压住,转身便蹋着重重的步子出了房门。
  门外一声嘶鸣,一溜马蹄声后,草庐便只剩下窒闷的安静。
  *
  离家的第三年,她在夏禇和屺迳的边境抢了个山寨,自己便当了山贼头,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日子过得潇洒得近乎没心没肺,那浪荡的性子,连那些天不服地不服的匪盗也望尘莫及。
  每隔数月,她便会遣手下兄弟给卫锦捎信,只说些最近劫了多少官银,抢了什么宝贝,偶尔得了珍贵的雪糁,便遣人快马送回紫衣谷,旁它却再也只字不提。
  天气渐寒,冬日已经深的快到了尽头,年关将至,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除夕夜,他扫屋煮酒,张罗了一桌简单的菜色,便坐在那桌前自斟自饮,算计着那屋门何时突然打开,便又见她那张明媚的笑脸。
  今年如此,来年也如此,他想,在自已的有生之年,便是年年如此,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厚爱了吧……
  又饮了一杯,夜色正浓,不觉间已然过了二更天,扉却依旧安静。忍不住屏息凝神,细细的听,似乎连山谷都是安静的。
  二更……过了,三更,依旧是安静的近乎死寂。
  他又斟满空杯,手却不由一震,撒了些许在袍角,转而苦笑。自己在等些什么呢,不是盼着把她推得远远的,忘了自己才好,恨了自己才好么……
  可为何心底里却摆脱不开那一层层的恐慌,恐慌这丫头行事鲁莽单纯,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险境……
  摇头,苦笑。
  ……
  窗外飞雪如絮,过了五更,天幕变成浅浅的蓝,忽而起了微风,夹着细雪,格外阴冷。
  酒已冷,菜已凉,红烛已熄,那桌前的人却没了踪影。
  官道上马踏飞雪,纵马飞驰间,却见那马上的'img'xwjh_390。gif'/img'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青衫,连斗篷也忘了披,便一路飞奔着向西驰去。
  脑海里有一万种理由停住脚步,心底的那一丝微弱的慌乱却仿佛洪水般席卷了神智,便只想着再看她一眼,哪管只是暗暗的看着她安好无恙,便悄然离去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的时候全家团圆,好幸福的说~!


  认真的活着
  飞驰了五天五夜,换了七匹马,当他终于赶到了那个书信中所说的山寨脚下时,却做梦也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一只冰冷的长箭划出残忍的弧度,穿透了她的胸腔。
  那英姿飒爽的女子,正策马前行,舒展的眉眼里还尽是流光溢彩,那面目便突然静止下来,世界一刹那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便只剩下那箭柄上滴血的声音——
  殷红的血滴,沿着冰冷的箭柄缓缓流出,凝聚成光滑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那一声悠远的回响,震得他双耳轰鸣。瞳孔里赤色的倒影一点点扩张,便殷红了整个双目,滴出血来。
  四周砍杀的山贼还在叫嚣,却仿佛变成了妖魔走兽,肮脏的样子让他作呕,便忘了怎样挥剑拔刀,却只记得捏碎了那些肮脏的面目,喷出炽热的血,平息灵魂的怒吼。
  他们——他们竟杀死了那个明月一样皎洁的女子,那留着这世界还有何用……
  刀折剑碎,滚烫的血泼洒了满襟满面,只觉得眼以一片猩红的雾划开,便是残肢断臂飞溅如雨。
  穿过一片滚烫的红雨,直到将那一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中,看着那低垂的长睫安然闭合,唇边还残留着浅浅的笑意,却安静的让人心慌……
  “青柠……青柠……醒醒,不要睡,还要回家过年……”
  他用食指轻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血迹,心慌乱的快要迸出胸腔,手颤抖的触不到她的鼻尖,却只是迷乱的喃喃自语:
  “不会死……师父不会丢下你不管,便是黄泉碧落,也定然救你回来……”
  清冽的泪落在她的颊上,化开浓重的血,透出一丝清冷。
  她看着那支箭穿透胸口,以为自己死了,眼睫低垂,却还是在那一道细细的缝儿里,见了师父的泪,晶亮亮的从他脸上滑落,滴在自己的唇角,酸涩,却温暖。
  所以她不能死,因为他还在为自己哭,她怎么能让他伤心……
  于是三个月后,她就真的醒了,看见床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便扯扯他的袍袖,甚至扯出了一个尽量明媚的笑,“师父,我醒了,我没事。”
  他醒转,见了她的笑容,眼里一阵明光激涌,慌乱中以手覆上她的额,又按住她的脉,静默了许久,脸色终于渐缓,似是长出了一口气,那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胸腔。
  “都好么?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他的手轻柔的按着她的头顶,温柔的声音低得仿佛耳语。她笑,自己何时变成白玉娃娃了?明明已经及笄之年,明明已在江湖中沥血数载,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小心翼翼……
  她笑,云淡风轻。“师父,前些日你可受到了我遣人送回来的锦盒?”
  “恩。”
  “那你打开看了么?”她问的有些焦急,那一双明澈的眼闪着流光。
  “尚未。”
  “去拿来看嘛,怎么搁了这么久!”哝软的声音里带了三分埋怨,小手轻推,霎那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他快步去药庐取来她所有送回的的锦盒,转眼,便抱着数十个精美的锦盒走回室内。他把那些锦盒在她的床上一一摆好,一张不大的床上,除了她那娇小的身子,便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锦盒。
  她满面欣喜,青葱般的小手翻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锦盒,在那镀金的锁环上一推,锦盒弹开,便看见盒底黄缎上的一只雪糁。
  “这可是上千年的雪糁,一等一的品相,便是整个盘古大陆上,也不会再有第二棵了。我找了很久呢……”
  她把锦盒一一打开,献宝一样的满面喜色。卫锦压毒的药方子里有一味药是雪糁,因此这些年她四处搜罗,带回谷里的雪糁都快堆满了整个药房。
  小手又掀开一个锦缎盒子,抬眼,却只见他满面青黑。
  “师父……”手中的锦缎盒子突然被狠狠夺走,扔进燃得正旺的火盆里。一阵高挑的火苗窜起,满室大亮,劈啪作响,火光映衬着他眼里冰冷的怒火。
  “你罔顾生死,便是为了争夺这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仿若凉沙,忽然贴近了她的脸,那眼中却是透着难掩的痛楚,惊得她不由微微颤抖。
  “我只是……”
  “你可知那箭再偏半寸,你会死!”
  他也会痛么?他还怕她会死么?她看着他眼里焦灼的疼痛,忽而清浅的笑隐现唇角,“生死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在求死!”
  冰冷的手紧紧捏住她的颈,却只在她的眼里看见无尽的空茫、淡然、潇洒、无谓……却惟独没有一丝留恋。
  “我不是罔顾生死,只是人生短暂,我只是想把每一天都过得尽情尽兴一点罢了。这些年,我喜欢什么,就千方百计的抢来,想去哪里,就跋山涉水的赶去……却唯有一样……唯有一样,我却总是怯懦……”
  她冰玉般的眸子里暗流激涌,眸光灼灼,便死死盯着他的眼,让他不由心底一颤,竟没来由的害怕她那双澄明的眼。
  “是什么……唯有那一样?”他问的有些慌乱,却被滚烫的唇掩住了口,口鼻里便传来她甜腻的香气,带着噬骨的温润,滋润着他干枯冰冷的心。
  纤细的臂便紧紧缠住他的颈,那娇小的身躯似要揉进他的胸膛,这一吻,仿佛是倾尽了她此生的全部爱恋痴迷,便只为了这个温润的男子萌动、绽放、凋零……
  “师父,我想要师父……你能给么?” 她那空茫的眸光里忽然划过一抹微光,星芒刹那间炽烈如火。
  缠绵的吻乍然冰冷,他几近粗鲁的推开那痴缠的身躯,只觉得眼前一阵青黑,忙扶稳了床头,一阵彻骨的寒袭上心尖。
  揽月摘星,天上人间,他都可一笑置之,却唯有此事——不能。
  看着他那闪躲的眸光,她忽然笑了——
  这是一个太容易预料的结局,便仿佛是沙场上看着敌手挥剑刺来,便笑着等那剑锋贴上皮肉,破开胸膛,等着那冰冷的剑刺透心窝,荡开窒息的痛……
  一切都仿佛是排演过千万遍的一幕折子戏,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以注定……
  她笑,笑靥如花,那明澈的双眸却仿佛是碎裂的水晶,黯淡的骇人。
  “师父,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只想把自己最美的东西留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日后便风里雨里,潇洒随意,便是死了,也不悔,这难道也错了?”
  他闪躲,脸色是狼狈的苍白。那一刻,他的心狂跳,只想便拥紧了她,哪怕前路是地狱深渊,便也拖着她一路同行,沉沦便沉沦,坠落便坠落,可一看见那双澄明的眼,他就会怕,会恨,恨自己虚弱肮脏,怕她的澄明皎洁。
  他转身,脚步慌乱,门扉轰响和紧闭,仿佛是震碎了她紧绷的最后一丝神智。
  眼角传来一阵酸楚,却没有泪,只有不尽的痛楚,她笑着闭上双眼,唇边甚至还挂着那清浅的笑,似是嘲讽自己的痴傻。
  清晨再次醒来,便见了桌子上的一封书信,简短写了些按时换药的叮嘱,便再无其他。
  他又一次抛弃了她,只不过这一次更决绝,连紫衣谷也不要了,便躲进茫茫人海,再也不愿见她……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有一些情,注定只能寸断不能释然,只能相望不能相守……
  *
  春光融化了积雪,漫山的莽白变成了清浅的绿,又化作浓重的翠,仿佛只是转眼,已到了盛夏。
  苍茫的林海中,一条黄土路蜿蜒而过,远远的从那土坡上行来一骑黑马,马上的男子纤瘦高挑,一件莹白的长衫随风飘逸,仙风道骨宛若谪仙。
  年初的时候离开了紫衣谷,卫锦便开始浪荡江湖。他脾性冷冽,便由着性子杀戮,可终日浴血的争斗却依然掩不去内心的那份牵挂,仿佛越是怕想起,却越是躲不开……
  正值晌午,日头正烈,前头布帆迎风而舞,路边支着两个简陋的茶棚。他翻身下马,进了茶肆。
  茶肆里都是官道上赶路的脚夫苦力,忽而来了这神仙一般的贵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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