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圣宪皇后(四爷党)+番外 作者:陌上无双(晋江2012-03-31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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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大堂的时候，只见福晋却不见爷。
“景熹给福晋请安，不知爷…”福晋连忙拉起我，“爷先进宫了，说是皇上急召。”我点点头，“那熹妹妹咱们走吧。”

在马车里，福晋一边逗弄着奶娘怀里的弘历，一边给我讲要注意的规矩，听了这些规矩我真是觉得宫里的人有点可悲，每个人不过是被绑起了双翅的小鸟，想飞都飞不高。

过了神武门的检查，马车便驶进了这皇宫，虽然我好奇它的样子，却没有去揭开那道帘子。下了马车我们一路步行到德妃娘娘的永和宫，这红墙黄瓦禁锢了多少女子的一生？而这后宫有又多少女人孩子的冤魂？宫中的女子就像是一只关在华丽牢笼中的金丝雀，又或者是井底之蛙，看到的这宫墙所圈起来的天空，她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天有多蓝，有多广阔。要知道这嫁入宫中的女子，无论多么的得宠她们的境遇都是一样的，孤灯映壁，房深风冷，因为她们共同的丈夫是心系天下的天子，是百姓的皇帝，而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一路上只能听见花盆底踩在地上那“搁楞，搁楞”的声音，又或者是宫女太监的请安声。
忽然我对这皇宫产生莫大的厌恶感。
抬头看了看永和宫的匾额，金色的字写着满文和汉字，从门外向里面看去，与这门前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跟着福晋走进去，发现永和宫内种植了不少花草，这庭院也十分别致，看来德妃真的很得宠，不仅由德妃掌管后宫，连她住的地方皇上的如此费心，可见她算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吧，虽说心尖上不止一个人，那翊坤宫的宜主子也不分伯仲，但是至少爬到这个位置的女人，不仅要有美貌，还要有智慧。
我小心翼翼的跟着福晋走进堂内，看见一个身着宝蓝绣凤宫装的女子，说不出的雍容华贵，看起来和蔼可亲，却又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儿媳给额娘请安。”
“妾身给德妃娘娘请安。”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
那女子张了张口“起吧。赐座。”冲我们宛然一笑，“快来，让我看看小弘历，我的宝贝孙儿。”奶娘把弘历递给老嬷嬷，德妃抱着弘历一脸慈祥的样子，“弘历，弘历，”嘴里叫着，弘历咯咯的笑了，德妃更是欢心“这孩子真是好懂事。”
福晋回道“是啊，这孩子很少哭的。”
“怪不得，老四每次跟我提弘历时都一脸父爱的样子，这样的小宝贝，谁不喜欢啊。”说完在弘历的小脸上啄了一口，弘历笑得更开心了。
“这孩子的生母是你么？”德妃看着我问道，我站起身，半蹲着身子，低头回答道“是妾身。”
“抬头叫本宫看看。”
我抬起头，近看了德妃觉得她根本就看不出是做了祖母的人，“怪不得，这额娘标致，还有规矩，这弘历也乖巧，讨人喜。”
“娘娘夸奖了。”德妃把弘历递给嬷嬷，“这丫头我喜欢，比那年丫头强多了，”她冲福晋说，然后又对我说“你是哪家的啊？”
“回娘娘的话，妾身的父亲是四品典仪官凌柱。”
德妃点点头，示意我不要一直行礼，回去坐下“钮祜禄家的，名门之后，怪不得如此有规矩。”
“额娘，这景熹可是个聪慧懂礼的人，在府里这个妹妹是最让我欣慰的。”
“雅兰多次提起你，老四也说你品行端淑，今日一见果然。”
德妃留了我们吃饭，饭后福晋变留在那里给德妃娘娘解闷，我跟奶娘，弘历一起面圣。
面圣的地方是乾清宫，皇上是个勤劳的君主，自然只是抽出点空来见我们。
“妾身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我低头看见绣着龙的明黄色靴子接近，心里有点紧张，他直接走向奶娘，抱起了弘历。
“朕是你的皇玛法。”弘历小手伸向皇上的胡须，吓得我心惊肉跳，但是皇上任由他拽着，还对我们说“别这么紧张，抬头朕看看。”
我抬头，看见皇上脸上有几个黑印，想是年幼时得了天花留下的，果然是真龙天子，不然也不会绝处逢生。
“嗯，端庄的很，读过什么书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才疏学浅，只读过《女则》，还有一些诗词。”
“哦？这已经不错了。那你给朕形容一下这院里的海棠吧。”
“奴婢想起一首诗，宋代东坡的诗。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　
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总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
皇上大笑，“好诗，看来弘历有个博学多才的额娘。”
“谢皇上夸奖。”他把弘历还给奶娘，大步走回书案，挥笔写了些什么，然后抬头指向我“你过来，跟朕看看这字写的如何，朕要听实话。”
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子孙满堂”，我一直以为爷的字写的好，想不到皇上的字更胜一筹。
“皇上的字初写黄庭，恰到好处，笔酣墨饱，但是“孙”字写得有些随意，捺处更是有些力不从心。”我按照皇上的吩咐实话实说，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感觉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了脑袋。
开始皇上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说道“看来老四家有一宝啊！”看到他笑了我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以后老四肯定会对弘历严格管教，所以弘历也会在书房和靶场吃很多苦，作为额娘的你也不能心软啊。”
“奴婢知道，奴婢认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些书不是吃苦，反而在享受增长知识的乐趣，而我们满人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弘历自然要学习这些东西，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
“好啊，知书达理。你们也回永和宫吧，不然德妃该找朕要人了，德妃可是宝贝着弘历呢。”
我躬身，“奴婢告退。”我便和奶娘退出了乾清宫。

我长呼了一口气，感觉现在脑袋不是在裤腰上了，而是安稳的待在脖子上了。
回到永和宫，看见宫里头多了一个宫装美人，这女子虽美却让人感觉不好接触，而且有点让人讨厌。
福晋连忙跟我说“这是十四弟的嫡福晋，完颜宛如。”
“见过十四福晋。”她只是瞟了我一眼说道“起吧。”气氛有些尴尬，德妃适时得出了声“景熹啊，现在弘历还太小，过些日子，接到本宫这来，让本宫好好稀罕稀罕。”
“是，娘娘。”
“今个就散了吧，我也该去诵经了。”一众人从永和宫退了出来。那十四福晋也是跟四福晋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她离开之后，福晋说道“十四弟妹就是这性子，你也别放在心上。”
“没有。”我们便乘马车回了府。
回到府里，就见到爷坐在厅里，喝着茶。
看见我们进来说了句“回来了？”
福晋说“是。”
我则看见弘历也困了，便吩咐奶娘带弘历睡觉，“去带弘历睡觉吧。”
“今个皇阿玛跟我夸了你好久。”爷放下茶杯，笑着对我说。
福晋也说道“额娘也很是喜欢景熹呢，妹妹真是招人怜爱。”
“皇阿玛说这雍王府有一宝，就是你。看来是我一直都忽略了。”
“爷说笑了，只不过是景熹答得几句话答到了皇上的心上。”
“妹妹就别谦虚了，听说后天封侧福晋的旨意就应该到了。”
爷挑眉，“应该是吧，也只有景熹，聪明，但不锐利，清高，但不目中无人，美貌才智都有，但不过于拘礼。看来是我真的没发现。”说完这话爷整理下衣衫便离开了。
只有我和福晋，站在厅中，并没有听懂。







第13章　耿碧凡产子
弘历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让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喜欢他，包括年如玉，但除了李佩兰。
年如玉虽然心气会有些高，但是她从不会把大人之间的矛盾，牵扯到孩子身上。所以她虽然不喜欢我，但却对弘历十分好，真正喜欢与疼惜是从眼神中看得出来吧。虽然她的婚姻算是件政治需要，但是她却爱她所嫁的人，更想为自己嫁的人生一个孩子，也许就是这样吧，她看弘历时才会有那种暖暖的温情，可是她跟我一样，知道这府里所有的女人里，最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的就是她，这不仅源于女人之间的战争，也是因为她尴尬的身份。
“熹妹妹真是好福气啊！弘历这孩子这么可爱，招人喜欢，你看年妹妹这等高傲的人都这般看得上弘历。更重要的是弘历让熹妹妹晋了位，如今也跟我们平起平坐了。”自从我被封侧福晋的谕旨下来后，李佩兰阴阳怪气的话我听得都不痛不痒了。
没等我开口，这年如玉便张了口，“不是我高傲，只不过啊，这弘时怎么看都没有弘历讨喜，不仅我这么觉得，皇上德妃娘娘也都这么觉得。”我第一次觉得她跟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却也是这些年唯一一次。也许这就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吧。
李佩兰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也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好。”一语就道在了年如玉的痛处上了，我刚想可怜一点年如玉，可是她下一句话就让我很想恨她，“我年轻，不怕以后没有，你看熹姐姐进府七年才生的弘历不是么？！”年如玉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掩饰着她自己心里的难过，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
我试着岔开话题，“这凡姐姐也就是这几天了吧。”
福晋很是满意我适时的出来收拾残局，“应该是，稳婆已经在府里住下了，到时候咱们也不用那么忙乱。”
耿碧凡这一胎是儿子是女儿对我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我不怕不代表别人也不怕。

回去的路上明显感觉到了冷风的侵袭，一转眼弘历都三个月大了，从八月份来到了十一月份，明明是骄阳如火的季节就那么不经意的变成了这十冬腊月，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可以看见梅树枝挂上的点点白霜，呼出的空气也都变成了哈气。我抬头看见天上不再有大雁，或许去南方过冬了吧，可是我要去哪过冬呢？

耿碧凡生产的那天我还在房里作画，我想在梅花盛开之前画一幅寒梅图，月婵告诉我的时候我把黑墨滴在了本应该画红梅的地方。然后自己摇摇头，把那半幅画就那么晾在了桌上。
耿碧凡生产的过程似乎比我还要艰难，我似乎能听见她疼痛的嚎叫，每一个母亲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都应该是伟大的，即使她曾经狠心的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但如今她生下孩子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我一直坐在炕边上喝自己的茶，但是心绪却一直在耿碧凡的产房那边，不时的有小太监来向我禀告，只是都是一句话，就是还没生出来。
后来稳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大的不要小的，我想这也应该是很多人想要的结果，不过除了我，我倒希望耿碧凡一朝得子，能让这个新生儿来分担点大家对弘历的注意力。也许是稳婆的打算刺激了耿碧凡，最后一刻她用尽了全部力气生下了孩子，没让她失望，也没让我失望，是个男孩。
爷一年之内得了两个小阿哥更是开心，皇上赐五阿哥名弘昼。
耿碧凡的五阿哥弘昼成功的帮弘历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奉承的话都变成了对弘昼说的，耿碧凡乐此不疲的享受这一切，我也乐得清静。
我把那天的画拿出来，继续画，把墨点处填了一枝梅，就像从未有过那个墨点一样。
“月婵，你看这画怎么样？”
月婵走过来，拿起了画，“很漂亮啊，小姐，那块墨点哪里去了？”
“天机不可泄露。”我故作神秘的回答。

日子一复一日，平淡的出奇，可是总有那么些事，能够打破这平静。
这一次，是爷。
在苏培盛告诉爷，前几年被关在夹蜂道的十三阿哥病重却没有人愿意去给医治时，爷发了很大的脾气。爷向来都是不把愤怒表现出来的人，而这次是真的动了火气。动了火气不要紧，却病倒了自己，大夫治好了十三阿哥，就赶紧回了雍王府，又医治爷。许是急火攻心，又许是忧思过重，反正一向身体健康的爷病倒了。
府里一团乱，福晋常年身体不好，随着爷的病倒，也跟着病了。
顿时雍王府变成了一个病怏怏的代名词。
谁去照顾爷和福晋却成了问题。
我和耿碧凡有小孩子要带，年如玉根本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李佩兰不想担这份责任便说自己不宜操劳过度，这时除了福晋最受皇上和德妃信任的省事孩子弘历的妈，我，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我没有推辞，也不想推辞，福晋待我好我自是应该还给她，爷又是我的夫君，所以我没有推辞的理由。
“奶娘，近日就不要带弘历来我这了，病气过给了小孩子就不好了，也要远离王爷和福晋的屋子。”
“只是苦了侧福晋你了，既要照顾病人又见不到四阿哥了。福晋要不奴婢带四阿哥进宫吧？前几天德妃娘娘跟爷提了这事，爷嘱咐奴婢几句。”
我想了想，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这时苏培盛进了屋，“侧福晋，皇上传旨，说是德妃娘娘想四阿哥了，要四阿哥进宫陪陪她，顺便躲了这病气。”
“那麻烦苏公公跟奶娘去收拾下弘历的东西，今个就送他进宫吧。”
“是，侧福晋，德妃娘娘还夸侧福晋了，说等王爷跟福晋身体好了，要好好赏你，还让你进宫陪她住一阵子。”
“那请公公转达德妃娘娘说是景熹应该做的。”
“那侧福晋先歇着吧，我们就退下了。”说着带着奶娘跟弘历离开了。
我也要照顾病人的日子也就开始了。

把它看做一次契机也未尝不可，平日里跟爷接触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反而会每天都接触，跟爷说说话，聊聊一些朝堂以外的事情，应该会有另一种收获吧。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弘历，不知他在宫里会不会很好，应该没有人会与一个未周岁的孩子为难吧。只是自己会有些想他罢了，第一次母子分离，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发现弘历离开我不到半刻钟，我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第14章　温柔
清晨我带好衣物便直接去了爷那里，福晋说爷身体要紧，她身边有乌嬷嬷，可是爷只有苏培盛，毕竟有些细心的活儿还是需要女人来做的。
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宫中的太医都觉得相当棘手，而我能做的只有守在爷身边。
看着躺在床上的爷，脸色苍白，嘴唇上也没有的血色，紧闭着双眼，似乎没有要睁开的意思，也只有在病塌上的他才能看起来柔和许多，不再是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