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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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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一怔怔地在她身边坐下,不插话,静静听着她说。苏晚却是瞥眼看向他,笑道:“这么多名字,季公子随便挑一个吧。”

    季一摇头道:“称呼也不过一个代号,关键在于姑娘想做哪个自己。”

    苏晚敛去笑,想了想,未作答。

    不管哪个自己,都是她。楚若,宛轻尘,苏晚;是楚若时,她不会预料到自己的将来会如此坎坷;是宛轻尘时,她不记得自己还有楚若那么简单幸福的时候;是苏晚时,幸福的不幸的,都不记得了,她的人生再次一片空白。

    如今她记起一切,好似三块零散的碎片终于合为一体,拼成一个圆,让她将自己这一生的起点终点看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在后山那七日,她在一片暗黑中睁着眼,拼凑起所有的记忆,一片茫然。如同活了三世一般的混乱,前世今生前因后果,让她突然清明,同时淡然。

    “现在我可能有两个法子可替姑娘解毒。”季一突然开声,打断苏晚的思绪。

    苏晚心中微微一惊,未料到他说的有法子解毒竟会是真的,问道:“哪两个?”

    “这第一个……”季一略有迟疑,眼神沉了沉,看着苏晚道,“不知姑娘这月月事如何?”

    苏晚闻言,惊得坐直了身子,马上明白季一话中的意思,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原本平静的眸子里也渐渐起了波澜,压低声音问道:“季公子的意思……我有喜脉?”

    季一颔首。

    苏晚怔住,没了言语,半晌才道:“有了孩子,便可解毒么?”

    季一微微皱眉,缓缓道:“今后我每日替姑娘行针,配合药物,将毒素逼在……”他顿了顿,有些不忍,仍是继续道,“逼在孩子身上,一来可推迟噬心散发作时间,二来,时日一久,待婴孩成型,服下打胎药物……”

    季一的声音越来越小,苏晚的面色亦是越来越白。他的意思她明白,便是将所有毒素逼在体内的孩子身上,待到时机成熟,打下孩子,毒素自然离体。

    “其实姑娘此前为了恢复记忆服下霸性极强的药物,用量又过大,即便不用此法……那孩子,怕也是先天不足……”季一叹了口气,无奈道,“单从行医救人的立场来看,此法最为简单而且安全,毒素可排除大部分,剩下的用些普通的解毒药,不出一年,姑娘便可痊愈。”

    苏晚仍是怔怔地,一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喏喏问道:“第二种法子呢?”

    “第二种法子,其实极为冒险。”季一垂下眼睑,理顺思路缓缓道:“我这里有一种奇木,百年才得一小截,可驱毒,你戴在发间,毒素太浓它无法驱散,便会竭力汲取,如此,你体内的毒素会因着它的驱使向上涌,我再行针逼毒,让毒素……聚在双眼,最后用银针引毒……若成功,可除去大部分毒素,可双眼必毁。若失败,毒素侵脑,当场毙命……”

    苏晚听着,双眼微微眯起,突然笑了起来。季一担心道:“姑娘这是……”

    苏晚像是听不到他的话,笑得愈发厉害,双眼泛起水光,一边笑着一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老天,竟是睁着眼的么?”

    季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不安道:“姑娘莫要激动。你腹中胎儿……极有可能长到一半便胎死腹中,即便顺利产下,也与常人有异……姑娘不如……”

    “不,用第二种吧。”苏晚脸上的笑意并未散去,声音却是冷静下来。

    季一忙道:“第二种……即便成功,过程中稍有不慎,即便极少的毒素入脑,姑娘活下来也是神志不清,等同于废人……”

    “第二种。”苏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她看着季一,双眼里莫名的情绪带动眸光闪亮,嗤笑道:“这是我欠他的。我欠他一个亲人,欠他一双眼。生下孩子毁了双眼,欠他的,我都还给他,以后我与他再无干系。你明白么?”

    季一蹙起的眉头松开来,眸子里闪过一瞬的恍惚,垂下眼睑,无奈颔首。

    苏晚嘴角仍是带着笑意,靠回门廊边,不再言语。

    谷里的天空总是很亮,繁星点点,不像多年前那个暗不见天日的林子。多年前,是多少年前呢,屈指一算,该是有十二年了吧。

    那时她还小,云宸也还小。那时的云宸是小哥哥,带着她出逃,落水后的她全然忘记楚若是谁,亦忘了小哥哥是谁。只知睁眼便被身上血迹斑斑的男孩照顾着,带着她在林子里兜转,想要找到出路。他会给找来野果,各种各样的。她饿了,他给她,她便吃。她见他不吃,以为他是不会饿的。后来她才知道那林子里的野果极为稀有,他几乎都给她吃了呢。

    就在她以为他们会饿死在这林子里时,终于看到了透着光亮的出口,可他们碰到一头狼。她现在还记得那狼凶狠的模样,尖牙利爪,眼睛散着幽幽的光亮,嚎叫一声便向着她扑了过去。

    她当场吓得晕了过去,后来的事情自是不知道。

    可她上次问过云宸,问他的脸怎么会是那副模样,他笑着说他与母狼撕斗,被它抓伤,差点一口吃掉……

    他没骗自己,只是瞒住了故事的后半部分而已。

    那夜她一梦醒来,睁眼便看到漫天星光,困了她近半月的可怕林子已经消失,她正高兴着,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团冰凉抓住,还越抓越紧。她猛地坐直身子,转身便见到夜色里的一团白色……

    那人一头白色的发,沾着血贴在脸上,拉住她的手冷得她浑身颤栗,一边脸上一片死白如灰,一边脸上鲜血淋淋。他浑身颤抖着挪着步子,呢喃唤着什么,想要过来抱住她。她惊得魂都没了,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啊!怪物!”

    她甩掉他的手,用尽全部力气一把推开他,大喊着怪物,跑了。 




第四十六章
 

    “你将这个戴在发间,三日后簪子变作全黑,便可开始引毒。”季一在苏晚房内,递给她一支木制的簪子。

    苏晚接过来,瞥了一眼问道:“这便是你说的奇木?”

    她细细端详了一番,木质细滑如脂,入手冰凉沁心,的确与普通树木不同。季一看着那簪子淡淡地笑,颔首。

    苏晚一手抚过簪子,转动着扫到末端,见那里歪歪斜斜地刻了一个“墨”字,不由失笑,抬首问道:“这是你刻的?”

    季一在她身边坐下,摇头道:“不是。”

    苏晚略略扬眉,也不多问,季一倒是笑着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奇木原本被一分为二,后来其中一支做成了簪子,这支便也仿着那个的模样,做成一对了。”

    “那另一支呢?”

    “用过了。”

    季一笑着,眼里芒光闪烁,拿过苏晚手里的簪子,替她插在发间,缓缓道:“稍后我便替你行针逼毒,三日后……应该可以引毒了。”

    “这么快么?”苏晚不由地问道。

    季一微微颔首,和声道:“既然你不肯舍去孩子,趁着他现在不足半月,尽早引毒,否则毒素在体内多留一天,对他影响便越大。”

    “嗯。”苏晚低声应允,神色有些恍惚。

    “姑娘,”季一想了想,迟疑道,“你当真决定了?三日后,你可能再见不得天日,而且,我这行针之术,的确拙劣,这一年来也只是稍有长进,我之前设想的,若两年之后仍无他法,这便是最后一步。”

    苏晚侧首看着窗外,夕阳洒金,谷内静谧,别有一番滋味。

    “季公子,这孩子活下来的希望,有多少?”苏晚面无表情,喃喃问道。

    季一眼中掠过一抹心疼,想了想,道:“若三日后引毒顺利,只要你活着,小心调理,他活下来的几率,八成。只是……”

    “只是,”苏晚接话道,“可能先天体弱,甚至残疾……”

    季一面上闪过一丝愧色,道:“我医术尚浅,不敢说保他无恙。但早些引毒,随后解毒顺利的话,对他影响,自是愈小……那些恢复记忆的药,多为刺激大脑,许是及不上其他孩子聪慧。”

    “要那么聪明作甚?越聪明的人,活得越痛苦罢了。”苏晚显然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了颜色,扯出一个笑容,“用我一双眼,换孩子大半条性命,即便他日后是个傻子也值了。”

    季一看着苏晚的笑渐渐融入眼中,连日来混沌的眼清亮几分,如被湖面清徐的威风拂过,闪现几缕微光,心下顿时通透。

    她绝望跳崖,虽说并非当真求死,可那几日她眼里哪里还有生气。她留下这孩子,与其说是偿债,不如说是给自己播下一颗种,有了亲人有了依靠也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否则,就算她借着孩子驱毒活了下来,无爱无恨,日日如行尸走肉一般,那种日子,她也是过不下去的吧。

    思及此,季一恍然,不再劝诫,起身道:“我先去书房,你好生歇息。”

    苏晚点头,目送他离开。

    初夏时节,谷中并没有闷热之感,反倒凉风阵阵,树随风动,沙沙作响。入眼处一片荫绿,看着分外舒心。

    前院的凌霄花开了,爬满了栅栏,一朵朵,一串串,亮眼的橙黄色,每每扫过一眼,便觉得眼前一亮,像是东方升起的朝阳,橙黄里带着火红的颜色。葡萄架上也开满了淡紫色的小花,苏晚偶尔坐在下面与季一对弈,便有一两朵飘下来,落在棋盘上,又被风儿一吹即散。

    清晨时分,露水蓄在绿叶尖尖上,盈盈欲滴,渗在石板路上片片潮湿。季一在前,苏晚在后,两人一同出了黎苑。

    “姑娘小心路滑。”季一在前提醒道。

    苏晚轻应了一声,再不言语。

    这几日仍是不时有外人到谷中来,只是从来不入黎苑,在各大山头搜查。苏晚透过房内的小窗见到过,来的都是便装打扮,无不黝黑健壮,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兵将,该是穆旬清遣过来的。

    季一说今日行针引毒非常关键,中间万不可被任何人打扰,否则剧毒入脑,她会当场毙命。他担心那些人会忍不住到了院子里,干脆带着她去她最初躲藏的凹地,那里隐蔽又安静,地势险峻,若非知晓它的存在,定不会想到蔓藤之后别有洞天。

    朝阳冲破云层,染红半面天空,映得山间好似披上薄纱,金灿灿的。越往上走,露水敛得越干净,山路渐渐狭窄,只容得下一人侧身而行,风也越来越大。

    季一只身在前,本是有些不安,想到上次下山时苏晚稳健的身形,便也放下心来,可是往前走着,后面渐渐没了声音。他忙停住脚步,回头看看。

    苏晚站在陡壁边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看向刚好在山坳里升起的朝阳,黯沉的眸子没有多少光泽,脸上却是被阳光照出点血色来。

    “姑娘……”

    季一话未落音,苏晚突然沿着陡壁坐下,两脚悬空,下面就是两山之间奔腾的河流。

    “姑娘你……”季一略有担心,苏晚却是仰首朝他笑笑,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他坐下。季一怔了怔,随即也笑笑,不多问,坐在她身边与她一起看那冉冉升起的火红色朝阳。

    朝阳似锦,穿透山间轻薄的雾气,好似细纱般一层一层地俯照下来,露气在空中浮动跳跃,随着山中温度升起,渐渐蒸腾不见。

    “季公子,”苏晚突然开声,声调平稳,带着点笑意,“这里真安静。”

    季一只是笑着看山间颜色,不语。

    两人间沉默流淌,却有着一股子安宁味道。苏晚面色淡然,眼底是难见的清潋,幽幽道:“季公子,若苏晚命薄,今日有人打扰,替我向来人转达一句话,惜取眼前人。”

    “你知道何人会来?”

    苏晚想了想,摇头,又点头,道:“穆旬清自是不会亲自来,可最近进谷寻我的人,都是他遣来的。十日还未间断,怕是不见尸体不肯罢休。”

    季一不语,抬眼看向朝阳。苏晚继续道:“若能顺利解毒,我却因毒素入脑,痴傻疯癫……我房内枕下有封信,麻烦公子将信送给那人。”

    “姑娘……”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苏晚看向季一,面上平静,“失忆前我不知季公子为何人,既然恢复记忆,又怎会不知?久闻云国风国交界处有一涧溪谷,当年我国惨败,云国皇帝亲自与皇上立下契约,不求黄金,不求城池,只要皇上立誓,无论二国交战时,抑或风平浪静时,不扰涧溪谷。他与云国往来密切,季公子又与云国皇亲关系匪浅,去年他在谷外有意避讳,那时你便知晓他的身份了吧?”

    苏晚笑了笑,季一撇过眼,微微颔首,轻声道:“各人私事我不该插足,为医者,只管医病救死,其他一概不该问。即便他未曾托我医你,我也会全力以赴,若姑娘对这隐瞒有所怪罪,季一赔礼,但那时我当真觉得,姑娘顺从那位公子的意思,忘记一切反倒更好。”

    “我怎会责怪季公子?”苏晚轻笑道,“若非季公子,我早便命丧黄泉。季公子,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了,不该为我染上尘埃,但我有一事,不得不求。”

    季一一怔,惊诧道:“姑娘有话直说便是,说不得求字。”

    “我知晓季公子视我为朋友,用‘求’字反倒践踏了你待我一片好意,只是如今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欠他的,今日之后便还得干干净净,我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连。还请季公子无论如何都替我瞒住行踪……”苏晚垂着眼,顿了顿,突然嗤笑一声,“他太了解我,从始至终我便在他掌心,逃不出,绕不开。我恢复记忆那夜,他算准了我会去那个山头,我跳下悬崖,他也算准了我不会轻易言死,甚至我只能来找你,他也算准了。可我也了解他,从我恢复记忆那一日,他不会来找我,不会主动过问我的生死。季公子,苏晚只望你莫要主动放出有关我的任何消息,特别是这个孩子……”

    苏晚的话戛然而止,山风刮散她最后的尾音,萦绕在山间,有了回音一般回响在耳边。

    “隐飒阁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孩子暂时不可让他知晓。”苏晚的声音轻缓地响起来,她垂首看着脚下奔流不息的河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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