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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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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贵财挨挨蹭蹭的走了上去,颇不情愿的躬身道:“晚晚辈拜拜见宫二二叔……”

  拱拱手,宫笠当仁不让的道:“罢了。”

  站直了身子,鲍贵财愣头愣脑的道:“宫二二叔,你你的岁数不不大,只怕还还不一定比俺大,可不不知你是啥啥的出出身?俺俺怎么会—一下子矮矮了—一辈?”

  宫笠笑笑道:“这个,你可以请教令师。”

  咽了口唾液,鲍贵财转向廖冲道:“师师父,俺俺可真被搞糊糊涂了……”

  廖冲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好糊涂的,说你脑袋里没有几条纹路,你还不服气,你也不想想,若非真有这么层关系在,为师的在此等场合中岂会让你平白无故的矮下一头去!”

  鲍贵财呐呐的道:“那那么,这这人真是俺俺的尊尊长了?”

  廖冲压着嗓门道:“徒儿,为师在江湖上被人怎么称呼来着?”

  想了想,鲍贵财道:“不不是都叫师师父是‘拇指圈子’么?”

  廖冲又道:“除了这个诨号之外,他们还叫我什么?”

  鲍贵财咧咧嘴,道:“还还叫师父是廖廖老邪!”

  嘿嘿一笑,廖冲道:“不错,为师乃双邪之一,这一位是你的宫二叔,即乃‘三魔两邪一毒’中的一毒,人称‘生死执魂’宫笠的就是他。”

  张大嘴巴,鲍贵财目瞪瞪的望着宫笠好一会,方才惊愕的道:“师师父……那那个使鞭鞭子使得像大龙龙卷风一样的人,用用‘阔蛇口剑’专专门戳人心心口的人,就就是他?”

  廖冲道:“就是他。”

  鲍贵财的表情一时又似哭,又似笑道:“乖……乖乖,听听说,他他的武功不不在师师父之下的,那那么,前前次打打擂台比武,他可可是让着俺俺了?但但……既是他出出头,与俺俺抢媳妇,师师父,俺…还有个啥啥的指指望?”

  廖冲板起面孔道:“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或不行,却还有为师老人在后头替你撑腰呢,含糊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鲍贵财哭丧着脸道:“可可是,看师师父的模样,好好像已经同同他言和了嘛!”

  “呸”了一声,廖冲道:“放屁,为师正要与他展开谈判,把话说清楚,他似乎有什么隐情要告诉我,这其中的内容可能不似表面上这么简单,我且先听他解释完了再做。

  道理,你的事,为师不会轻言放弃的—…。”

  鲍贵财嗫嚅着道:“师师父,你你老可不能临时又又撒了手啊……俺俺没有那小小娘子,便活不下去啦……俺俺若是有了个啥啥的三三长两短,师师父,你你老的晚晚景可就惨惨了,连连个送送终的人也没没有……”

  脸色一沉,廖冲呵责道:“奶奶的,你这张嘴怎么就这等的拙法?什么不好听就偏说什么,为师我他娘的至少还有个百儿八十年好活,你这小兔崽子不颂我个延寿延年,却端挑这样的丧气话讲,简直混帐!”

  鲍贵财瑟缩的道:“师师父,你你老别生气,你不不爱听,就当徒儿俺是在放屁好好了……”

  廖冲怒目相视道:“还是放的些狗臭屁!”

  这时,宫笠又在肃客道:“廖兄,还有贵财贤侄,请先进屋歇息。”

  黄恕言、段威等人目睹这等光景,又得到宫笠的暗示,明白事情大有转机,他们虽然尚弄不清宫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知道他必然另有打算,他们早已无法应付廖冲师徒,一切唯宫笠马首是瞻了,宫笠怎么做,他们是怎么好,只要眼前的麻烦能够顺利摆平,叫他们做什么都行。

  宫笠在肃客,黄恕言和段威也战战兢兢的凑了上来,满面堆笑的帮着往大厅里请,于是,在廖冲着鲍贵财拾回他那一个单钹之后,一行人进入厅内坐定,一场眼看业已避免不掉的大风暴,总算有惊无险,暂时平息下去。

  当大伙刚刚坐下,厅门之后,凌濮也闪身出来,他全付披挂,显然早已准备随时动手,可惜的是却未能派上用场。

  廖冲对站在宫笠身后的凌濮颇为注意,他一再打量着这位“炫目飞盾”,练家于看练家子,不用多说,彼此全心里有数。

  黄恕言同段威二人打横相陪,这两位“王鼎山庄”的首要人物,只都把半个屁股挨着坐椅边沿,又像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又像是随时打算逃命的架势,看在人眼里,便不禁有那么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

  鲍贵财坐在宽大柔软的圈椅里,忍不住一再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满脸的新鲜羡慕表情,大家都没开腔,他却已愣愣的发了言道:“哦,这个大大房子,东西真真多,看看起来也好好看,师师父,比起俺俺们住的地地方,可强得不不能……”

  廖冲十分窘迫的叱道:“你少他娘乱开口,你没见过世面,为师的可见多了,你这等‘庄猢狲’天生便带三分土气,没得却连为师也跟着叫你说土了!”

  鲍贵财赶紧闭上嘴,却仍然看看这,瞧瞧那,伸手在自己屁股下的软厚锦垫上抚摸个不停,一脸的稀奇模样。

  下人端上香茗,廖冲故意装得慢条斯理的用杯盖轻拨茶花浅啜一口,但鲍贵财却“咕噜”牛饮一干。

  说不出廖冲的脸上是一种什么神色,他恶狠狠的瞪了徒弟一眼,好似恨不能把鲍贵财踢上几脚泄愤,这样文质彬彬的师父,却偏偏生有如此半调子的徒弟,说起来,又怎么个衬托法?

  淡淡一笑,宫笠道:“廖兄,我们不用客套,立即言归正传,直接就问题的中心来做剖析,当然我所说的都是最真实,最诚恳的……”

  廖冲道:“这要我来决定,宫笠,就看你的解释能否令我满意了,否则,你我之间的麻烦仍没有完,‘玉鼎山庄’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黄恕言赶紧陪笑道:“前辈宽怀,我想这桩误会,在宫大侠的调停下,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双方都将皆大欢喜……”

  嘿嘿一笑,廖冲道:“这就要看宫笠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而定了。”

  宫笠安详的道:“首先,我要声明,廖兄,日前上擂台挫败令高徒之举,实则我是为了救令高徒那一条性命宫笠此言一出,黄恕言与段威都大吃一惊,相顾失色,黄恕言急忙插嘴道:“宫大侠,这件事影响太大,后果严重,是不是容我们私下再斟酌以后方决定向廖前辈表明与否?”

  段威也忙道:“宫大侠,此事内情,绝对秘密,尊驾似乎有再加考虑的必要……”

  廖冲疑惑的道:“你们又在弄什么玄虚?”

  摆摆手,宫笠道:“二位放心,如何处理此段公案,我自有主意,你们不用管,一切有我,任何后果,我也代替二位承担!”

  黄恕言满头大汗的道:“宫大侠……这,这段内情,说出来是否合宜?”

  宫笠正色道:“二位是要以二位的意思为主呢?还是以我的意思为主?”

  抹着汗,黄恕言苦笑道:“当然是以尊驾的意思为主,我只是担心泄漏此事内幕,非但与事无补更引来一场莫须有的大麻烦……”

  宫笠冷然道:“我已说过,我负一切责任。”

  段威透了口气,呐呐的道:“既是尊驾早有定夺,我们相信尊驾必已有了万全之计……”

  他又转向黄恕言道:“言翁,我们唯宫大侠马首是瞻,便全凭宫大侠作主吧……”

  黄恕言超紧道:“是是。请尊驾自行断处,我们谨听尊驾吩咐。”

  廖冲又是迷惘,又是猜疑的道:“奶奶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那桩事,什么内幕呀?怎的一个个都是这种莫测高深,鬼头鬼脑的样子?你们可不能瞒着我什么……”

  宫笠道:“这就正要告诉你,廖兄,我日前之所以阻止令徒夺魁,主要原因便是为了要救他的一条性命……”

  鲍贵财不相信的大摇其头道:“宫二二叔,你这这话就叫俺俺不明白了,你将俺打打下台去,抢了俺俺业已到手的媳媳妇,却怎怎么说乃是为了救俺的命了,俺俺却不知道,你抢俺媳媳妇,怎怎的又能扯到救俺性性命的事事上去回……”

  笑笑,宫笠道:“贵财,那位小姐很美,是么?”

  连连点头,鲍贵财道:“俺俺的魂都要被她勾去了,宫宫二叔,没有她,俺俺就不想活啦,就就这几天功夫,俺已茶茶不思,饭不不想,睡睡觉也睡不着,整整日像晕天黑黑地,心心里头,脑脑子里,全是她她的影子,两眼看出出去,也好像只看看到她在眼前晃,二二叔,俺俺怕快要疯了……”

  廖冲吹胡子瞪眼道:“好了好了,别再说啦,娘的,你不怕丢人,我却不好意思,想女人哪有似你这样痴法的?就算真痴吧,也应放在心里,通通抖搂出来,岂不是出丑卖乖,吃人笑话?”

  鲍贵财委屈的道:“师师父,来来这里参加比比武招亲,是你老的意意思,现在人人家攀着个对对象,却又说说人家痴,师师父啊,俺俺心里想,便照实说,俺俺确是喜喜欢她嘛,有有什么丢人人的?”

  廖冲怒道:“得了,我说一句,你就得说十句,还他奶奶有完没完?”

  宫笠笑道:“你也别责怪令徒,他确然对那位小姐起了仰慕之心,似令徒这般直心直肠的人,总是死心眼,一旦动情,便无可移转,其实,这也是一桩好事,唯一可惜的是,不甚妥当。”

  廖冲不耐的道:“宫笠,你一直还未表明,你挫败我的徒弟为何乃是为了救他性命?还有,他看上黄家小娘子,又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宫笠稳重的道:“我告诉你,廖兄,那位小姐患有恶疾——可以致命的恶疾,只要与人发生夫妻关系,则恶疾便传过对方,那么,对方除了死也只有死了!”

  大吃一惊,廖冲道:“真有此事?”

  呆了一下的鲍贵财立即用力摇头道:“不不信,俺俺不信,恁般标标致的大大姑娘,葱白的皮皮肤简简直吹吹弹得破,连连颗疙瘩也没没见,又哪哪来的恶恶疾?”

  廖冲也狐疑的道:“宫笠,你可别瞎编造,这不是开玩笑的……”

  宫笠平静的道:“我没有瞎编造,也没有这份闲心与二位开玩笑,这乃是千真万确的事,二位若有疑虑,可询黄庄主与段总教头!”

  廖冲急问黄恕言道:“喂,宫笠所言,可是确有其事?”

  鲍贵财也脸红脖子粗的道:“你你们说说出来呀,那那样标标致的小小娘子,会会有什什么恶恶疾?”





七海飞龙记六、意减惰痴赤子心



六、意减惰痴赤子心

  又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黄恕言忧惶不安的向宫笠投去求援的目光,宫笠却非常冷静的说道:“告诉他们实话。”

  黄恕言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十分艰辛的道:“是……是的,宫大侠并没有说假话。”

  鲍贵财张大了嘴巴,呆了片歇以后,似是难过得快要哭出声来:“真……真是可可怕……又可可惜……像像这样美美丽的姑姑娘……却偏偏罹上这样的恶恶疾……红红颜薄命啊,红红颜薄命……”

  廖冲也叹了口气,道:“天下实在不容易有十全十美的事,小小年纪,居然染患这样的恶疾,日子摆在眼前,却怎生去渡法?可怜——”

  蓦地,他脸色倏变,又愤怒的道:“黄恕言,你这闺女既然有着恶疾在身,你他娘却又举行什么‘比武招亲’大会?你是打的什么主意?安的何等居心?你是想找个愣头出来娶你家闺女,然后再把你闺女的恶疾过于人家,是不是?”

  黄恕言面青唇白,手足无措的道:“不不,前辈,你别误会,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宫笠适时开口道:“廖兄,黄庄主此举,乃另有苦衷,牵扯着另一段隐情,但我们只论事实,他的闺女未曾嫁与令徒,令徒亦未曾感染恶疾,对你来说这就够了,其他枝节,与你并无干系。”

  廖冲气吁吁的道:“可是,若万一没有你在当场识破这件事,进而出手替下了我的徒弟,那么,这傻小子便将独占鳌头,雀屏中选,我徒弟一朝与黄恕言的女儿谛婚,他这条命还想要么?”

  宫笠平静的道:“这个‘万一’只是你的假设,不是事实,事实是我已经换下令徒来了。”

  廖冲火躁的道:“黄恕言的存心就不良!”

  宫笠道:“这一点他难辞其咎,但他一则遭至外来压力,穷思无计,方才出此下策,二则他事后亦颇知仟悔,其情可们,三则好在令徒安然无恙,此事隐而未发,廖兄,你也就不必追究了。”

  廖冲又是懊恼,又是气愤,又是窝囊的道:“奶奶的,真正这算怎么一码子名堂?费了老大心机生了一肚皮闷气,又眼巴巴的长途跋涉,顶着日头风雨往来争论,却只落了这么个结局,简直不成体统,不成场面,不像话…”

  黄恕言心惊胆颤的道:“这全怪我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务盼前辈恕宥……”

  重重一哼,廖冲厉烈的道:“你要我恕有,我却找谁去吐这口冤气?耗了恁大的力量,到头来却完全泡汤,落个白搭,一场空,啥的指望也没了!”

  黄恕言满面愧色,低声下气的道:“前辈包涵,前辈谅解……”

  廖冲没好气的道:“他娘的,活了大半辈子,第一遭遇上这么件窝囊事!”

  宫笠缓缓的道:“现在,廖兄,你该知道我日前挫败令徒,乃是全系一片好意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桩善行,向你表示我对你极度的友好,相信你不会再怀恨我了……”

  连声叹气,廖冲道:“宫老弟,我如今才弄清了此事的内情,倒是错怪你了,你呢,也不要见怪,我这人没有其他毛病,唉,就是毛躁了一点,这番却险将好人当歹人,你救了我的徒儿的小命,我记在心里,我们老哥俩这个朋友算交定了,大德不言谢,老弟,日久再见人心吧。”

  他又瞪着黄怨言,粗暴的道:“老黄,这事有宫老弟出面替你担待,我自认晦气,就此罢休不再追究,否则,看我不把你这片鸟庄子给拆散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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