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5-二鬼子李富贵:晚清版鹿鼎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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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富贵收到琦善送来的礼物的时候，他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请一尊财神菩萨来还还愿，自己这段时间财运实在是太好，现在坐在家里都有人给自己送钱——这份礼物确实是非常诱人，可惜大部分都不是金银，李富贵一时还估不出价钱。　　　　
　　　　李富贵和杨文定见面之后，双方会心地一笑，杨文定把琦善的奏章递给李富贵：“琦善要我们帮他看看这份奏章，若没有不妥之处就直接送往北京，你来看看。”　　　　
　　　　李富贵看过之后问道：“大人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琦善毕竟是钦差大臣，咱们也不能让他死得太难看，我看还是烦劳老弟辛苦一趟吧。”　　　　
　　　　他妈的，看来你也收了不少钱！心里暗暗骂完后，李富贵说：“替扬州解围，关系倒不大，不过解围之后，下官打算把队伍拉回苏北整编一下，补充一些兵力，不知抚台大人意下如何？”　　　　
　　　　杨文定虽然不太愿意，不过现在太平军的主攻方向在西线，这时候倒的确是补充兵力的好机会，最后虽然同意放行，但他还是连连嘱咐要早去早回。　　　　
　　　　李富贵又一次开会讨论扬州战役的作战计划，而这一次会议几乎创下了最短会议时间的记录，各个将领刚刚坐下，李富贵就宣布了作战计划：到扬州附近把架势拉开，把太平军吓走，这仗就算打完了。“为了救琦善那个杂碎放一枪一炮都是浪费。”李富贵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会议。　　　　
　　　　本来江阴到扬州的路并不远，不过李富贵刻意减慢了行军速度，士兵们似乎也被他们的指挥官所感染，虽然还保持了基本的队形，但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谈上来看这更像一次郊游。在这样一种气氛下，司徒济民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思绪从前世转到落难之时然后再到现在的发迹。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浮现，虽然他对李富贵的许多做法并不赞成，但是必须承认，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李富贵能打开这样一个局面确实不容易，当年虽然司徒济民在进教堂前说了大话，但实际上他心里其实也就只是打算混个荣华富贵，而现在他们真的站在时代的大棋盘上开始博弈了。虽然还只占了很小的一角，但作为一个时代的“棋手”，俯瞰全局的感觉比起以前当“棋子”时在重重黑幕中摸索可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了。说到当前形势司徒济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趁着没事拿出来和李富贵探讨一下：“李富贵，有件事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你觉得咱们回到清代来以后，什么事情最让我们头疼？”　　　　
　　　　“嗯，应该是教育，百年树人哪。我有预感，这个方面的事会耗尽我们一生的精力。”　　　　
　　　　“差不多，相对来说军事方面的东西倒是最容易的。”　　　　
　　　　“是啊，我们的思想毕竟比他们先进太多，打胜仗本来就是应该的。”　　　　
　　　　“可为什么我们在政治上也游刃有余呢？你看琦善、杨文定他们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绝对是老奸巨滑的角色，可现在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按说政治权谋并不像自然科学那样在这一百多年里进步神速，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接触过政治——当然以前上课学的那些东西不算，那些东西只能把我们教傻——难道我们真是搞政治的天才？”　　　　
　　　　“这确实有点让人费解，但我有一个类比，大概能说明一些问题。你有没有发现，那些老外并不是特别聪明，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不比我们更会耍阴谋？”　　　　
　　　　“对啊，他们和我们耍阴谋诡计？差远了！”　　　　
　　　　“可是，在中国的近代史上我们总是被他们骗，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很奇怪。”　　　　
　　　　“因为形势比人强啊，我们太弱对手太强，我们再耍阴谋诡计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立刻会遭到报复，而他们玩阴谋的时候，我们就算看破了也没别的办法。在真正的实力差距面前，那些小打小闹根本没任何用处。现在看来，琦善应该是处于这么一种境地。”　　　　
　　　　“不知道什么计谋可以做到以弱驭强。”　　　　
　　　　“《三国演义》里王允的连环计应该算，那计确实是太毒，对付的又都是比自己强的人，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过，中国几千年不就出那么一个吗，要想做到以弱驭强，双方的智慧必须相差好几个级别才行。”　　　　
　　　　“有道理啊，这么说我们以后对内应该多用蛮力，先把这些家伙吓倒，然后再耍手段。不如我们先给琦善这么来一下。”　　　　
　　　　“不行，其实我们现在只是运势比琦善、杨文定他们好，并不是说真的实力有多大差距，毕竟他们一个是钦差大臣一个是封疆大吏，要想真的不怕撕破脸，我们还得增强实力。”　　　　
　　　　“要多强的实力？”　　　　
　　　　“记不记得《大明英烈传》中常遇春那句话——‘给我十万兵马，我当横行天下！'”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双子性格（七）

　　　　当李富贵远远地扎下营盘、开始构筑工事的时候，扬州城下正打得不可开交，太平军攻城的势头很猛，琦善这时已把所有兵力撤入城中，仗着手里人多在城中咬牙支撑，而太平军也就毫不客气地把扬州包围了起来，如果是在野外对战，估计这些清军早就跑得没影了，现在被包围在城里，倒逼出了那么一丝勇气。突然，有眼睛好的士兵发现远处出现一支军队，很快这个消息就被送到了琦善那里。有一支军队驻扎在远处山坡上？瞧那架势应该不是长毛吧？这时候的琦善可不敢爬到城楼上去看，长毛手里可是有枪有炮的。不过琦善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自己老眼昏花，就算到城头上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于是，他拿出自己的千里镜交给手下的一个亲兵：“来顺，你眼睛最好，你到东城楼上去看看，那究竟是一支什么军队。”　　　　
　　　　过了一会，来顺欢呼雀跃地跑了回来：“大人，大人，他们穿绿军装，是富贵军！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大人！”　　　　
　　　　“放肆，你这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说江苏团练，什么富贵军？你确定是李富贵那支军队？”　　　　
　　　　“绝对没错，上次他们来扬州我看过他们，就是那支军队。”　　　　
　　　　“知道了，你下去吧。”　　　　
　　　　来顺刚走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哈哈，我们有救了！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　　　　
　　　　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琦善下令全军准备出城作战。钦差大人突然变得异常勇猛，这可把手下的将领们吓坏了：虽说来了援军，可双方还没有通过消息，就算要出城作战，也应该约好了大家一齐动手。众将苦苦相劝，好不容易让琦善冷静下来，同意先与富贵军接触，然后再行定夺。　　　　
　　　　当晚，琦善就派人潜出扬州与李富贵联系，可惜没有成功，太平军也发现了李富贵的到来，一晚上城外都乱哄哄的。长毛不肯睡觉，所以偷溜出去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这天晚上，琦善一直没睡觉，等着城外传回来的消息，可等到的都是长毛戒备森严、派出去的人发现溜不出去而只好回来的汇报。最后，天快亮的时候，他实在撑不住了，命令手下继续尝试，自己回后堂睡觉去了。　　　　
　　　　他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又赶忙打听城外的消息，当得知城外的发匪在昨晚上已经撤除了包围，全部集结到了扬州的西南部，琦善先是大喜，可接下来却是一阵怒骂：“都是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畏首畏尾贻误战机！现在让发匪逃了，要是昨天我们出城，那时发匪军心正乱，我们士气高涨，定能大破长毛，真是后悔啊！”　　　　
　　　　众将被他这么一骂都不吭声了，不过心里却是不服：说的轻巧，昨天如果冒险出城——当年咱们干得可不太地道——万一李富贵记仇不上前接应，我们士气再高，也要吃败仗。　　　　
　　　　琦善把手下人骂了一通，然后下令中军和左营准备随他出城，再建大营，与李富贵部形成犄角之势。说是摆成“犄角”，其实这个大营就建在富贵军营的边上。　　　　
　　　　就在这些清军热火朝天地施工的同时，在李富贵的大帐里，他正在和琦善把酒言欢。这次琦善表现得比上次更加客气，他言谈间刻意的奉承渐渐地李富贵对此人的认识略有改变：坏人还是坏人，可这个坏人还是蛮有趣的。原来，这次琦善为了拉近双方的关系，特意把那些官场上的套话全部抛开，酒席一开始就与李富贵胡侃神吹，从朝堂上的秘闻到封疆大吏们的小老婆和私生子的故事，听得李富贵是津津有味——要说这侃大山，还是得说人家北京人，只要他们把嘴巴撒开，就绝不会有冷场的时候。李富贵自认为这两年已经把嘴皮子给练得够溜了，可现在一看，还差得远呢。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孤陋寡闻之人，李富贵也拿出一些国外的趣闻说给琦善听，两人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看他们的亲密程度，就好像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酒过三巡，琦善开始把话转到正题上来了：“李大人觉得明天我们合兵一处，进攻发匪如何？”　　　　
　　　　李富贵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富贵此时的军势实在已是强弩之末，各种弹药皆不齐备，以我部现在的状态，坚守尚可，进攻是绝对不行的。不如大人放手进攻，我来做大人的坚强后盾如何？”　　　　
　　　　听到李富贵一口就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还出了个明摆着是让自己送死的主意，琦善明白了，这小子对自己的记恨还很深哪，这可怎么办呢？“李大人真是说笑，我这一把老骨头又怎么能去冲锋陷阵？不过呢，老朽怎么说也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还算有几分薄面，李大人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唉，大人看我这支军队表面上风光，其实他们发的每一枪、打的每一炮，那都是银子啊。为了组建这支军队，李某已当尽家财。可是上次那两仗几乎把库存的弹药全部打完，现在确实是有难处啊。”　　　　
　　　　琦善闻言心想，放屁，不就是想要钱吗？刚收了自己那么重的大礼，才过几天，就又来跟我哭穷，什么“当尽家财”，我听说你两年前还是个要饭的，你有什么家财可以当的？他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好也跟着哭穷：“这句话算是说到老哥哥我的心坎上了，咱们这些出来带兵的，就一个字，穷！带绿营兵的就更穷！要是老哥哥我还在军机处，几十万两银子不过是歪歪嘴的事，可现在呢，你看看我，为了要粮要饷，天天就像求菩萨似的，就没哪个月给全过！难哪，可再难，咱也得为朝廷出力，不是么？我看老弟还是要想想办法克服一下，老哥哥我这里还有两个，你先拿去应个急，咱们先把扬州城外这些发匪结果了再说。”　　　　
　　　　“大人也不容易啊，我怎么能向大人要军饷？其实，我这次就是准备回老家去看看能不能筹到一些钱，不过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大人，不知你觉得我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呢？”　　　　
　　　　“虎狼之师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军队，李大人真是少年有为，将来必为我大清第一名将。”　　　　
　　　　“其实，这支军队之所以这么厉害，完全是由于采用了西洋的建军方法，虽然这样比较花钱，可收效亦相当可观。若是朝廷能给富贵足够的支持，组建新军，那富贵自当竭尽全力，扫平长毛，杀杨捉洪。”　　　　
　　　　琦善听到最后一句话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此事老哥哥倒可以代为说项，不过老哥哥我不太懂洋人这些玩意，不如你先写一个折子，把你的计划写出来，要用多少钱也写出来，然后我再附一份奏章来推动此事。”　　　　
　　　　“那实在有劳大人了，富贵今晚就写个条陈给钦差大人送来。另外，富贵来此之前已向洋人订购了一批弹药，等到这批弹药运到，李某自当身先士卒，奋勇杀贼。”　　　　
　　　　虽然李富贵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不过这场战斗在他的刻意拖延之下还是没有打起来。原来，杨秀清接到富贵军再次出现在扬州的报告后，立刻召集手下幕僚商议。和一个月前不同，这时候的东王已经有了富贵军的详细资料，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和机动性都让杨秀清感到头疼。讨论了一番之后，大家都认为，对付这样一支军队，只有用重兵将其包围才是最好的办法。有人提议把正在江西、安徽作战的部队悄悄调一部分回来，结果立刻被杨秀清斥责了一番——为了富贵军这样一个战术目标放弃西征这样的战略目标，杨秀清十分奇怪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更何况从报告看，这次富贵军的行动非常谨慎，一直躲在扬州城后。在这种情况下想去包围它，以他的机动性，可以轻易地逃走。既然无兵可增，那么攻占扬州的计划也就不可能实现，倒不如采取守势，静观敌人的动向。　　　　
　　　　这时，陈承溶接话道：“启禀东王千岁，以天国目前的形式，我看不宜花大力气去剿灭这支富贵小妖，还应以大局为重。”　　　　
　　　　听了这话，杨秀清的脸色和缓了一些：“难道就放任他在我们天京的大门前嚣张？”　　　　
　　　　“这富贵小妖虽然狡猾，但我看也并非无法对付，从目前看其行事依然谨慎，所以不妨先行放纵，待其得意忘形之时，我们暗中调派力量，将其一举击杀。还另有一法，可谓釜底抽薪，其实富贵小妖全靠洋枪犀利，王爷可还记得前几个月来的那个洋兄弟，他可是英吉利的公使，如果我们能说服洋兄弟不再供给小妖洋枪洋炮，那么点兵力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承溶所言甚合孤意，为大将者应放眼天下局势，不可局限于一军一城之得失。关于富贵小妖先就这么办吧，先让他蹦跶几天，命令罗大纲退回镇江，密切监视清妖动向。”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鏖战静海（一）

　　　　在太平军撤走后的几天，李富贵也带兵离开了扬州，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没想到，他一回到淮阴就被那些送子参军的老财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