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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5-二鬼子李富贵:晚清版鹿鼎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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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翔一路上绕开府县，在经过一系列的小规模战斗之后，他终于离开了华北平原，立足于太行山上。李富贵虽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不过并没有加以阻拦，而是让全军做好山地作战的准备。在山地作战，自己对付这擅长肉搏的军队，应该不会吃亏，只是要小心别中埋伏。太平军虽说连受打击，但兵力还是要多于自己，在这种复杂的地形里，还是需要小心应付。
太行山里的冬天看起来十分的平实，大多数地方的山势不算十分险峻，这些山上生长着高大的乔木，现在这些树都光秃秃的，不过富贵军还是尽量避免进入过于浓密的树林。早晨总会出现的雾气给李富贵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现在他就正在等待着阳光，他从来没感到带有薄雾、充满诗意的树林会这么讨厌。自从进入山区之后，追逐的主角就变成了李富贵，那些蒙古骑兵在吃了两次亏之后就不太敢离开地形平坦的区域，这样自然就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三两下就跟丢了，现在只能在大山里瞎转圈。李富贵仍然利用侦察兵锁定太平军，但是并没有用主力咬住他们，而是选出一些战斗力出众的小单位兵力对太平军进行袭扰，而主力则根据太平军的行动不断地移动到李富贵认定的战略要点上。在李富贵看来，处于这种地形，跟随对手的步伐行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定要让对手跟着自己的节拍来。
在这片舞台上，李富贵开始试验自己最熟悉的一种战术：游击战——相信这也是每个现代中国人都最为熟悉的战术。虽然李富贵自出道第一战之后都一直采取正面作战的战法，但这并不代表他排斥“奇”。他只是认为，第一是条件不成熟，“奇”相对于“正”来说对军队素质的要求要高；第二是没必要，面对装备落后的太平军，自己似乎不需要什么奇谋妙计就可以将他们击败。
当然，他还是希望把富贵军建成一支奇正相合的军队，毕竟自己的对手不会总是那些拿着大刀长矛的农民军。当年从革命先辈那里继承而来的大量军事知识，使得李富贵这一次用兵显得得心应手：首先，打游击战的第一要件就是群众基础，在粮食补给充足的情况下，富贵军在进驻山村之后，总是要分一些给那些山民，这一点太平军就根本做不到，因为在这些贫瘠的山村几乎没有地主，打土豪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这时太平军的军粮给养很成问题，虽然他们不能抢粮食，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寻找机会收集粮食，两者一比较，高下立判；第二是隐蔽，富贵军在目前的天气条件下仍不需要大规模地生火取暖，而太平军总是在晚上替富贵军点起指路的火炬；第三是侦察，李富贵的侦察兵可以连续几天潜伏，如果太平军的探子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抱着练兵的目的，李富贵一直与林凤翔捉着迷藏。直到僧格林沁在山外等得实在受不了了，然后不再顾及天气下令全军入山，李富贵这才收拢兵力，凭借这段时间对地形的了解死死地盯住太平军，然后开始加强军事压力。林凤翔这时候也获悉僧格林沁的大军开进了山区，他认为富贵军这个时候突然改变作战方针，是为了拖住自己，好让大队人马把自己围住，为此他不断地想办法希望能把后面这个尾巴甩掉。在经过好几天的疲惫行军之后，林凤翔明白自己是甩不开那支奇怪的军队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支比他们还能走的军队。
看着自己拟定的作战计划，李富贵惊叹道：“真是完美啊，作战的时间、地点和方式都由我决定，还有比这更了不起的计划吗？”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鏖战静海（七）
这一天的清晨，山谷中仍然飘着片片薄雾，富贵军正在进行战前动员，李富贵看着营地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心情非常愉快，完全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感，把目光投向远方山谷里升起的阵阵炊烟，心想他们大概又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吧。
这时，一片梧桐叶从空中缓缓飘下，被李富贵一把抓住，他看了一眼身边光秃秃的树林不禁感到奇怪：这片叶子是怎么在树上一直呆到现在的？不过，这应当算是个好兆头吧——凤兮，凤兮，栖梧桐啊。
不仅仅李富贵看到了战争的先兆，林凤翔同样也看到了。当天太平军离开营地没多久，就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了一块石碑。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它矗立在那里，显得特别的突兀——石碑不大，上书“落凤坡”三个大字，字以狂草写就，字体飞扬中还带有一丝邪气。
“落凤坡，哈哈哈，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来落我这只凤！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吉文元在后队听到这个命令后急忙赶了过来：“林丞相，以我军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宜与敌人正面作战啊。”
“文元，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目前我军已陷入死地，只有死中求活，击败后面的这支追兵，才有可能利用山区地形继续与清妖周旋。否则，现在被他死死咬住，再等到大军合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现在下去准备，告诉兄弟们我们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们今天我们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在雾气散尽的山谷中，阳光照耀着这两支对峙的军队：这是一片平缓的坡地，太平军占据着高位，不过富贵军现在已经把太平军纳入了火炮的射程，只要一开火，就可以把太平军逼下来。那时，虽然坡度仍可以给太平军的冲锋提供帮助，但毕竟不用自己仰攻，既然要骗对方和自己决战，这点好处还是要给的。可是现在双方都没有动，空气变得凝滞起来，似乎又有另一种东西笼罩住了人们。
李富贵一直在通过望远镜观察对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而又全面地注视这支太平军，透过那残破单薄的军服、原始的装备，李富贵仍然看到了隐藏于这一切之后的气势。因为距离太远，李富贵并不能看清太平军将士的面部表情，但是那肃穆的阵型中的确散发出一股杀气，对，肯定是杀气，这让李富贵觉得不舒服。终于，李富贵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这么对视下去，对副官轻轻说道：“开始吧。”
李富贵看到，就在自己炮兵的炮口升起烟雾的同时，太平军开始了冲锋。“反应还真够快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你们得跑上将近一公里才能到我军的面前哪。”李富贵喃喃自语。
炮兵不断地调整炮口的角度，而太平军也早早地把阵型散开，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现在就只等排枪过后对手出现混乱了。这个时代的战争还真是很容易，就像是事先用程序编好了一样。
透过排枪的烟雾，李富贵发现事态并未按照自己的预想顺利发展：的确不断有大片大片的太平军战士倒下，可是太平军冲锋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慢，他们完全无视同伴的死亡，甚至不会扭头看上一眼，完全是不要命地向前冲。看到手榴弹也没有给对手的心理增加什么负担，李富贵开始感到不安了：按照原来的估计，自己面对的应当是一支缺吃少穿、疲惫不堪的队伍，可是，为什么现在却碰上了一群疯子？
投掷手榴弹之后，当然就是肉搏战了。而谁又能想到，这群士兵在奔跑了将近一公里之后仍然具有那么大的体能，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后，终于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双方阵型上的差异，富贵军很可能抵挡不住这第一次冲击，在肉搏战中刺刀毕竟不能和大刀长矛相比，现在的富贵军只能凭借整齐的队形苦苦支撑。
李富贵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到目前为止，他作战从不留预备队，因为他认为既然自己掌握着远程火力的优势，那么在开战时多投入一份力量，就可以在交手前多消灭敌人一份力量，更早地确立自己的优势。可是现在战况呈现出胶着状态，他却完全无计可施，太平军甚至开始朝他的帅旗方向挤压过来，在这个方向上的太平军士兵非常密集，其中有一个穿着金袍的将领更是势如疯虎。李富贵感到十分纳闷：他的穿着如此刺眼，居然没有被刚才的乱枪打死，还真是奇怪。这时，卫队长胡苏已经带领一个连的近卫顶上去了。据说胡苏这小子会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浑身上下刀枪不入，这时候不用，还更待何时？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战况从激烈变成了惨烈，就如同有两个浑身浴血的巨人在搏斗，都在等待着对手不支倒地。这时，李富贵突然看到炮兵团离开阵地，向胶着的战线开来——可是他们手上没有武器啊！这些炮兵来到前面，就地寻找武器加入战斗，然后那些找不到武器的士兵就开始向着敌人的后方投掷手榴弹。
改变战局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李富贵放在左翼的骑兵凭借其强大的攻击力摆脱了面前的纠缠，开始成为一支机动兵力，随之而来的就是太平军的战线开始一寸一寸地消融……
战斗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富贵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战况报告。其实，不用听报告他也知道这一战赔了！
这时，卫队长跑来报告：“抓住林凤翔了！”林凤翔，李富贵慢慢地琢磨着这个名字，他倒真是没让自己失望。“在坡顶上把帅帐竖起来，我要在大帐里见他。”
胡苏刚刚转身，李富贵又叫住了他：“腿怎么跛了，挂彩了？你不是刀枪不入吗？”
“那群长毛太阴了，冲我下面来了一下，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
就在胡苏带着人手忙脚乱地搭帐篷的时候，战况报告又送来了，李富贵盯着上面的数字久久不语，近两千的伤亡让他想要吐血，真是一场皮鲁斯的胜利！可是令他心痛的还不止这些：近万太平军只有不足一千人被俘，还个个带伤。“真是一群英勇的汉子，可是你们的路走不通啊，为什么就不能回头呢？”
李富贵在帅帐中看着被推进来的林凤翔，鲜血已经把他那金色的衣服完全染成了红色，脸上的血污破坏了他高傲的表情，可是通过目光的对视，李富贵还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上次看到林将军的时候，您整个人金光闪闪的，比现在气派多了。”
“……”
李富贵看到林凤翔没有理他，心想：现在大概不是耍幽默的时候，还是单刀直入地试一试吧，虽然他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不知现在林将军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其实李某十分欣赏您的才干与为人。”
“住口，莫非你看我没有横刀战死沙场，因而轻视我不成？哼，林某纵横九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劝降？之所以没有在阵前自尽，实在是心有不甘！”
李富贵心头一喜：咦，有门！“不知林将军对什么不甘心呢？说出来，或许在下可以帮得上忙。”李富贵心想，他哪怕说不甘心在死前没有看到清廷灭亡，大家也有的商量。
“林某自入天国以来未逢对手，今日败于你手，我倒要在死前看看，把我逼入此等绝境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好汉。”
“不知林将军看过以后有何感想？”听到这算得上是恭维的言语，李富贵心头自然又是一喜。
“不过一黄毛小儿，你不要以为林某中你计策，不知那块石碑是你所埋。”
李富贵一皱眉，他说话还真伤人！“不错，那块石碑是我叫人埋的。其实，那的确不算是个计策，只不过是我通过那块碑向林将军下了一封战书，并且林将军也应战了。或许我只是一个黄毛小儿，可是你这位天国的赫赫名将为什么会输给在下呢？那完全是因为你们的方向错了，如果林将军肯改弦更张，助我一臂之力的话，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林某心愿已了，有死无生。”
“林将军可以再考虑考虑，其实……”
“不必再絮絮叨叨了，林某不避凌迟，前来看你一眼，莫要让我失望。”
李富贵沉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心，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副官：“等我出去以后，把他毙了，然后写一份敌酋在帅帐中反抗被击毙的报告给我。”
就在李富贵从林凤翔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听到一个低低的近乎耳语的声音：“谢了。”
李富贵又一次坐到那块石头上，看着那满目疮痍的惨景和遍地都是的断肢残臂，如果说刚才他坐在这里心里想流血的话，那么现在他心里流的却是泪。看到他这副样子，司徒济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今天我杀人了。”
李富贵这个回答出乎司徒济民的预料：“你早就杀过人了啊！今天你又没有亲手杀人，如果算上由你下命令所杀的人，今天死的也不算最多。”
“我以前杀的都不算真正的人。身逢乱世，如果没能力保护自己，就不要埋怨被人杀。可是，今天不一样。”
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因为司徒济民已经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是该劝李富贵还是该骂他，只好静静地陪他坐着。当李富贵再一次抬起头时，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他拼命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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