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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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成业手里的毛巾迅速地掉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颜妍，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两道凌厉的目光看的他心慌。
　　林艳彤更是怀疑了，如果他是真心对颜妍，该不会有慌张的表情才是。
　　“范大哥，我来吧，你先歇会。”林艳彤大步上前，拿了旁边的干净毛巾，帮颜妍擦了起来。颜妍安静地坐着，收回了之前那清晰而吓人的目光，又空洞起来，嘴里还哼着歌。
　　是一首儿歌，林艳彤竟然也会哼，跟着颜妍慢慢地哼着，颜妍听见了，高兴的直拍双手，看样子，就似一个十岁的小孩。
　　范成业已经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林艳彤和颜妍的笑容，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外人似的。他想起很久以前，颜妍趴在自己后背上说：“全世界的人我都不相信了，我也要相信你哦！你一定不能骗我！”那个无比天真却又做事干练的未婚妻，再也回不来了吧？
　　林艳彤帮颜妍擦拭干净，起了身收拾：“范大哥，你先别想了，吃饭吧，身体要紧那。公司还需要你呢。”她把“需要”这两个字说的很重，范成业听到随之一颤，他几乎忘记了，还有个颜家历代辛苦经营的公司在那！
　　他坐回自己的碗筷前，什么都不说，开始吃饭，很大口的，就好象希望一口气给吞咽下去。
　　林艳彤也坐了颜妍一旁的位置，将自己那份晚饭移了过来，慢慢地吃着。一会，她开口：“范大哥，我想搬过来跟老板住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范成业闻言抬头：“那公司怎么办？”
　　“我白天还照旧上班啊。就晚上过来陪老板吧。”林艳彤解释。
　　“噢，那，也行，你把行李搬过来吧。”范成业并没有在意林艳彤的目的。
　　“恩，那我今天晚上就搬，等下我去那东西。”林艳彤应。
　　“我送你去。”范成业接道。
　　“那老板怎么办啊？”林艳彤问，她以为因为电话事件范成业已经不相信小张了。
　　“有小张在，她没护理过这类病人，出点错是难免的，现在我们也抽不出什么人来照顾颜妍，没办法。”范成业表了意思。
　　一直在厨房那边仔细听着的小张这回却掉下眼泪来，她走了出来，站到范成业旁边：“范先生，对不起，都是我，都怪我，我以后会小心的。”
　　范成业见她掉眼泪，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板着一张脸：“别光说，以后要好好注意着。”
　　“是，是，我一定注意，一定。”小张赶紧擦了眼泪，拼命点头。
　　“哈哈，假惺惺！”一直安静着的颜妍这时候忽然又发出这怪异的笑声，那三个字，被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来，让人很是害怕。
　　“老板，你说谁？”林艳彤似好奇地问。
　　“他们！”颜妍抬起手指向范成业和小张的方向。
　　小张回头看颜妍，正好迎上了颜妍看自己的目光，凌厉的有些吓人，不觉地哆嗦了一下。第二十六章　午夜的女鬼
　　范成业送林艳彤回去收拾东西了回到颜家，颜妍坐在客厅里玩着遥控，见林艳彤进来时还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陪自己一块玩。林艳彤走过去扶了她起来，帮她擦干净手，削了苹果给她吃。范成业在一旁看着，似无表情，心里却翻腾的厉害。虽然颜妍现在精神出了问题，但她对自己如此不信任，是潜意识里的，还是真的只是因为一个电话？他需要检讨的又是什么？
　　林艳彤小心的像个照顾孩子的母亲，尽可能地不让颜妍受到一点点伤害，比如将水果刀用完就小心地收起来，一旁剩下的花瓶都让小张给放了起来。她教颜妍看电视，给她说故事情节，就好象对一个孩子一样细心和体贴，这更是让范成业汗颜。
　　十点多，颜妍开始打哈欠，范成业刚想说带她上楼，林艳彤已经站了起来：“老板，我带您上去睡吧？您也困了。”
　　颜妍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刚拿了水果的手也没擦就去揉自己的眼睛。范成业赶紧拉住，用毛巾细细地擦了，才放手。他给颜妍擦手的时候颜妍就安静地看着她，用那凌厉的目光，好似要把他刺穿一般。
　　“范大哥，我住老板隔壁那间吧？”林艳彤问。
　　“行，让小张给你收拾下。”范成业应。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先扶老板上去。”林艳彤笑了笑，扶了颜妍上楼。
　　“艳彤！”范成业在她们背后喊。
　　“啊？”这个称呼的改变让林艳彤一下子没了底。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以后别叫颜妍老板老板的了，她现在，哪还是什么老板，你跟她年纪差不多，就叫名字吧，别太生疏了。”范成业说道，边说边看着一旁的颜妍。
　　“噢，呵，我知道了。”林艳彤松了一口气。她没有看见，自己转身的那一刹，范成业眼里闪过一道光。
　　林艳彤扶着颜妍到卧房躺下，检查了下门窗才关上门。颜妍是真的困了，那个蒋信河开的药估计是有助眠作用的，她脑袋一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去了。
　　林艳彤在隔壁住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很仔细地回忆了颜家最近出的事，理了头绪出来，发现几乎每件事都跟范成业的行踪有巧合，颜家老太太也好，颜妍也好，出事的时候都是范成业在身边，这到底说明了什么？林艳彤一直睁着眼看天花板，她想想明白的事有很多，却是越想越迷惑，最后索性关了灯，蒙枕头睡，也不知道到底是几时睡着。
　　有怪声从角落里传来，沙沙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还带着冰冷的空气，林艳彤觉得身上有些冷，才努力睁了睁眼，发现自己之前盖身上的被子竟然不见了。她伸手在地板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被子，于是扯了一下，本来意想中很轻易能扯过来的被子却意外地扯不动，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似的，林艳彤不相信地又扯了扯，还是不动，她揉揉眼，仔细地看了看，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她看到被子那头有一双鞋子！还是一双艳红色的漆皮皮鞋！她再晃晃脑袋，仔细一看，不对！那不仅是一双鞋子，而是一双脚！林艳彤愣了几秒，然后徐徐地抬头看去，她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整个脑袋和身上都是血的女人！那女人见她抬起头来看自己，似很开心，竟然笑了：“好看吗？”那一张嘴，开了口，竟有血迹从她嘴里喷涌而出，说的话也含糊不清。林艳彤几乎是立刻就昏厥过去，而且如果能不醒过来，她真的就不想醒了，她闷哼一声倒地，什么知觉都没了！
　　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小张来敲的门，颜妍一早醒了就吵着要找林艳彤，小张已经做好了早饭，范成业也下了楼都没见林艳彤起床，所以才跑上楼来叫。
　　门敲了很久，林艳彤才从昏睡中醒来，一睁眼就是刺眼的阳光，她很醒过来，脑袋疼的厉害，就好象被人敲了一记。她开了门，见着小张慌张地站在门口：“怎么了？”
　　“哎哟，林小姐，你可把我吓死了，敲这么久的门你都没来开门，我还真怕你也出啥子事。”小张见她开了门，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就是睡的过头了。”林艳彤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哦，那就好，你洗洗下来吃早饭吧，小姐吵着要找你呢。”小张放了心，转身下楼了。
　　林艳彤看着她下楼，转身准备收拾下床铺，忽然就惊呆了！她看到自己的床上根本就没有被子！昨晚那一幕立刻就涌了上来，那个全身是血的女人，那个对着自己笑的女人，还穿着一双艳红色的漆皮皮鞋！那女人，她，是人还是鬼？虽然站在阳光下，但想到那女人凄厉的笑容，林艳彤还是感觉到阵阵寒意。被子不见了！那说明什么？如果她是个人，故意装的，那势必会在房间里滴落痕迹的，所以她才聪明地站在被子上吗？所以她才把自己的被子收走扔掉吗？她抱着一团大被子，又穿的那么笨拙，能扔的远吗？林艳彤转的很快，一会就想到了重点，她几乎是想都没想，迅速地跑下楼，再跑出颜家，直奔附近的垃圾堆，她记得附近有个大的垃圾堆，自己曾在颜家看过一段时间的房子，那里多半都是人们扔不要的家具等杂物的，附近其他的垃圾堆都是些小箱子，不可能装的下那大被子！林艳彤边跑边想。
　　她很快就跑到了那个垃圾堆那，赫然入目的是自己昨晚盖的那条纯白色的羽绒被！那上面的确沾染了点点滴滴的红色！林艳彤拣起那条被子，仔细地辨认，那的确不是人血！人血干结掉后的颜色是暗红色的，不是像这被子上现在这样艳红的！
　　范成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正在一旁看着林艳彤的表情，他是见她那么急地冲出了大门，才跟上来的，隐约觉得可能出了事。
　　有阵风吹过，吹的人身上一凉，林艳彤怅然若失地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眉头紧锁，她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如果说有人是冲着颜妍来的，那为什么连自己也吓呢？肚子有些饿，想想还是先回去吃饱饭再说，一转身，见着范成业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愣一下，理了理头发，走过去。
　　“发生什么事？”范成业问，这是他刚就想问的，但他好脾气地等她靠近才说，是怕自己打断她的思绪。
　　“遇到点怪事。”林艳彤如实说。
　　“说来听听？”范成业试探，他还没把握她是否愿意告知。
　　“昨天晚上，我房间里来了个女鬼！”林艳彤笑道，似开玩笑般。
　　“我看你不像是开玩笑。”范成业表情严肃。
　　“我没说自己是开玩笑。”林艳彤仍是笑着。转身指指那条被子，“你看那条被子，上面还沾满了那女鬼的血。”
　　“鬼怎么会流血！”范成业没好气。
　　“可她是流了啊，还好大一摊！把我被子都染成这副模样了！还害怕被我发现，扔到这来了！”林艳彤揶揄。
　　“你说的，是真的？”范成业皱了眉头，难道她遇到了跟颜妍类似的情况？
　　“你不相信就算了。”林艳彤察觉出他的怀疑，一扭身，朝颜家回去。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清楚，最近发生那么多事！”范成业见她不悦，喊道。
　　“范大哥，不好意思，我是有点冒火，老板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想帮她。”林艳彤听了他喊，转身回来。
　　“我知道，大家都烦躁，先回去吃早饭吧，再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范成业倒是不在意，拍了拍林艳彤的肩。
　　“恩，行。”林艳彤轻松了些。她对范成业是起了疑心的，但昨晚潜入她房间的却是个女人，这让她又有点担心自己的怀疑出错。
　　回到颜家，颜妍还在吃着早饭，她似乎是真的饿了，大口地喝着牛奶，见林艳彤和范成业回来，马上就咧了嘴冲林艳彤笑，嘴上还有很多牛奶，她一笑，就全滴了下来。一旁的小张赶紧拿毛巾给她擦，边擦还边唠叨：“唉，可怜的小姐哦，真是作孽啊。”
　　林艳彤走了过去，将小张手里的毛巾拿了过来，帮颜妍一点点地擦掉，她对小张的唠叨有些生气，她不觉得老板是可怜的，只是遇到的事多了些。
　　范成业让小张拿了一份早饭给林艳彤。
　　林艳彤忙着照顾颜妍，只是看了一眼早饭，她没察觉到范成业眼里的怀疑。第二十七章　公司的内鬼
　　颜妍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发呆，眼珠子不停地转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会她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不停地蹦来蹦去，弹性极好的床让她被蹦的一颤一颤的，久了，累了，她才又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艳彤早饭没吃就回了公司，范成业跟她在半路分的手，他去了郊外的派出所。
　　到城郊的派出所门口时范成业还愣了一下，因为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派出所竟跟城区里的公安局那么大，到大门口打听了一下，就找着了何开海的办公室，虽然林艳彤没跟他说那个来电话的警察姓什名什，但他知道这个消息时立刻想到的就是这个中年警察。
　　何开海在办公室里接着电话，见范成业进来，停顿了一下，然后摆手示意他坐下，匆匆地结束了手里的电话。
　　“来了。”何开海倒了杯开水递给他。
　　“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没及时过来。”范成业如实说。
　　“噢，我还以为你们不想过来呢，嘿嘿，当然了，开个玩笑嘛。不过，你们那边没动静，我们就也没再联系，一来呢，是因为这认不认其实还主要是你们的态度，二来呢，昨天晚上就有市民来认过了，确定是他们家走失好几天的老太太。这不，我刚还想给你去个电话，让你不用过来了。”何开海爽朗地笑道。
　　“噢，没事就好，那我就不耽误您了。”范成业也显的客气起来，放下他刚递给自己的开水，起了身。
　　“恩，行，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联系你的。”何开海点头。
　　范成业应了声，转身就走。
　　“喂，小范啊。”何开海忽然在背后喊。
　　范成业转了身，看着他。
　　“我说，有句话送给你啊，做人呢，得塌实点！”何开海把刚才那句话接着说完，然后不等范成业有社么反应，就自己笑笑坐回了办公桌前。
　　范成业愣了愣，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走了。
　　此时颜氏正乱成一团，有客户投诉产品的质量不行，要求退货，因为涉及的金额比较大，经办的几名小职员正抱着脑袋哭。林艳彤仔细地看过客户拿过来的样品，发现的确是严重的质量问题，当下就召集了员工开会，给范成业去电话时，他说自己还在去城郊的路上，让他们先把会开下来再说。林艳彤研究了各类相关的文件，却在最后发现一个大问题，这批有质量问题的货最后签定下批准进货的竟然是范成业！
　　当林艳彤把目光投向那几名瑟瑟发抖的小职员时，她忽然感觉出了大问题，不是这批货物设计的金额很大，而是，这个公司将很快易主！林艳彤在想到这点时一把扔掉手里的文件夹，跑到颜妍的办公室。
　　当她把颜妍整个办公室翻的一塌糊涂后，仍是见不着企业法定代表人的相关文件！一点都没有！她记得这些一直都是颜妍自己负责保管的，在颜妍出车祸的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