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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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准备去哪啊？”林增福停在那问。
　　“告诉你干吗？我想死啊？你好好呆着，赚了钱自己好吃好喝着，就当我死了！”林艳彤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娃！娃！”林增福有些不甘心，仍喊着。
　　门在林艳彤的一摔之下，关上了，因为力气大，甩的很多灰尘飞了起来。
　　林增福看着林艳彤离去的背影，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
　　的确是晚了，他忏悔的太晚，良心发现的太晚！
　　他擦了一把泪，坐到饭桌旁，赫然入目的是一叠人民币。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他赶紧揉了揉眼，发现的确是有一叠钱在面前，那上面，还有着银行的封条！
　　知道肯定是林艳彤留下的，林增福马上抓起钱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喊：“娃！你等等，等等啊！”
　　只是，门外哪有身影？
　　林增福看着手上那一叠钱，眼泪又下来了！
　　他知道，这个女儿无论再这么心狠，都还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她只是，嘴硬而已。
　　回局里的路上，老刘一直不说话。
　　因为见他紧锁了眉头，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等司机喊一声：“下车咧！”老刘才抬起头。
　　大家都各自散了去。
　　“刘队。”小何见他想的出神，喊了一声。
　　老刘顿了顿：“怎么？”
　　“刘队，您想什么呢？一路上都不说话，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小何想到自己在林家说的那些话，老刘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啊。
　　“哦，没有，呵，小姑娘想的太多了啊！别想太多！我在想案子该怎么查下去！饿了吧？去吃饭吧，帮我打一份！”老刘宽慰地对小何笑了笑。
　　“噢，那我去了。”小何见老刘话说到此，就怏怏地转身去打饭。
　　老刘看着小何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小高拿着饭盒走过，见老刘一个人在院子里呆坐着，就改了方向：“刘队，想什么呢？”
　　“哟，原来是我们小高，吃午饭了？”老刘一见小高，笑道。
　　“这不，空了？呵，您还不吃呐？”小高把饭盒一仰，示意自己刚吃完。
　　“小何去打饭了！”老刘说道，拍了拍旁边的凳子：“聊两句？”
　　“行啊，您要传授我破案的经验不？”小高乐意道。
　　“呵，是要请教你！”老刘拍拍小高的肩。
　　“怎么说？”小高皱起眉头。
　　“你说，如果一个小脚的人穿大脚的鞋子，留下的脚印跟大脚的人穿大脚的鞋子有什么区别没？”老刘一字一句道。
　　“什么意思？”小高没听明白。
　　“没明白？”老刘问。
　　“恩，没明白。”小高一脸的迷惑。
　　“这个，就是说……”老刘见他没听明白，急忙解释。
　　“嘿嘿，刘队，真当我是二愣子啊？您说的不就是最近这案子吗？其实我想等数据完全出来了再跟您说的，但您既然问了，我就跟您汇报下。”小高打起官腔。
　　“怎么？发现什么了？快说说！”老刘兴奋道。
　　“是发现了，一开始呢，我们只找到那双鞋印的尺码应该是在42码左右。后来，我发现，那脚印有点不太对！您想，一般我们穿着鞋子如果合脚，是不是一脚踩下去，是实心的脚印？这样我们采集回来的脚印呢，会是全满的！可我做了比对，发现这山上取回来的脚印的后脚跟那几乎是没什么力气的！”小高解释道。
　　“什么意思？”这回，换老刘不明白了。
　　“您看我们一般人拖拖鞋都是怎么拖的？”小高举例。
　　“你是说，这个人由于鞋子大于自己的脚，所以走路的时候都像在拖拖鞋一样，尽量地往前靠？”老刘提出心里的见解。
　　“不错！所以这样的脚印呢，一般，是重心在前！除非是在泥泞的路段上，那踩的时候由于会陷入泥地，重心会在中间！但我们上山那天，天气是不错的！没有下过雨！地面也很干！所以，这个脚印的中心是靠前的！”小高道出正解。
　　“照你这样说，这鞋印，明显是有着小脚的人穿了大脚的鞋子？”老刘惊叹！
　　“照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这样！”小高点头。
　　老刘有些乱了，当他在林家见着林增福的手指时的确是怀疑过林增福不是那个拍摄恐怖录象的凶犯，他也很清楚地看到那手指上的伤，是旧伤！已经有很多老茧！但他仔细地观察过林增福的鞋子，应该在42码左右！
　　可小高这个结论，等于是确定了林增福没有作案的可能！第五十三章　逃跑的父亲
　　小高的分析让老刘很是矛盾，一方面他仔细地研究过，周围有嫌疑的，除了林增福是个有着42码鞋子的男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可怀疑之人了！但什么样的人穿着42码的鞋子会嫌大呢？女人！
　　老刘想到这点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他想让小高鉴定一下林增福是否有一双符合那鞋印的鞋子。
　　他跟局里的领导商议了下，都怀疑林增福就算不是凶犯也应该有所牵连，就批准了他上门取证的要求！
　　老刘带着小高，重返林家。
　　这次，门是开着的，林增福正在院子里鼓捣着煤炉，见老刘和小高进来，有些吃惊。
　　“这是？落了什么东西了？”林增福问。
　　“我们来，取些东西。”老刘答。
　　“真落了什么东西了？我没见着啊。”林增福以为老刘他们掉了什么东西在自己家里，急忙转身就往里屋走。
　　“林先生，您有几双皮鞋？”小高和老刘跟着他到了里屋，问道。
　　“我？42码啊，怎么了？”林增福目光仍在搜索是否有老刘他们落下的东西。
　　“你女儿呢？”老刘忽然意识到，林艳彤不在了。
　　“走了。”林增福倒是不在意，两个字，淡淡地抹掉了自己对女儿的牵挂。
　　“去哪了？”老刘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没说，只说自己想散散心去。”林增福答，完了转身问：“你们不是来找落下的东西的？”
　　“不是，我们想来看看你的鞋子。”小高严肃地答道。
　　“鞋子？”林增福困惑了。
　　“对，你有几双鞋子？”老刘问。
　　“没几双啊，都在这，你们要看就看吧。”林增福很坦荡地指了指一旁一个鞋柜。
　　那鞋柜上，的确只有几双鞋子，有三双黑色的皮鞋，还有一双草绿色的解放鞋，老刘再看看林增福脚上的，是一双米黄色的拖鞋，因为长时间没洗的缘故，已经污垢重重了，看来的确是一个人过着邋遢的日子。
　　小高顾自开始将鞋柜上的每只鞋子涂上药水，然后慢慢地印在带来的采集纸上，一会，他高兴地站起身来：“刘队，您来看。”
　　老刘凑过去，看到那采集纸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鞋印，小高一手一张印纸，虽然有一张的痕迹明显很淡，但明眼人都看的出，那完全是一只鞋子印出来的！因为那只鞋的后根上钉着半颗图钉！估计是不小心踩上的！鞋子的确有可能跟别人的一样，但穿过的鞋子都是有磨痕的，那痕迹绝对是世上仅此一只！
　　老刘徐徐地抬起头，看向一旁呆住的林增福。
　　林增福也呆了！
　　他被老刘的目光注视的有些恐慌起来，冷汗慢慢地从他的额头渗出来。
　　“林先生！”老刘喊了一声。
　　林增福苍白的双唇哆嗦了半天都没吭出什么话来，他的双眼慢慢地转着。
　　“你没事吧？”老刘见他脸色异常，似生病一般，好心地伸了手过去想扶一把他。
　　结果，这个举动却引来了林增福的激烈反应，他一甩手，很快地往门外跑去。
　　因为速度过快，脚上的拖鞋被他甩到了院子上。
　　小高见他这怪异的动作，当场就懵了，等醒悟过来想追时，却被老刘拦住了。
　　“刘队，就这么让他跑了？”小高着急。
　　“恩，让他跑！”老刘看着那门外还扬着的灰尘，若有所思。
　　“他是疑犯啊！”小高跺脚！
　　“他不是！”老刘很肯定地说了这三个字，坚定无比。
　　“可这鞋印！”小高是绝对相信自己的技术的。
　　“那的确是他的鞋子！鞋印也的确是他的！”老刘缓慢地说道。
　　“那您说他不是疑犯？”小高困惑。
　　“哪个嫌疑犯会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摆放在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老刘反问。
　　小高顿时明白过来：“您是说？”
　　老刘点点头：“如果他真的是疑犯，刚才就不会那么坦然地把鞋柜指给我们看！也不会在你取了鞋印才开始掉冷汗！很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鞋印会跟你手上从现场采过来的一样！”老刘从里屋走到院子里，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心里很感慨。
　　“不是疑犯也是帮凶！要不然，干吗跑啊！”小高很肯定。
　　“他也不是帮凶！不过，如果说鞋子被人拿去穿了算是帮凶的话，那也算。”老刘说绕口令一样地说道。
　　“不是帮凶他跑什么？”小高不解。
　　“为了让我们怀疑他！”老刘神色严肃。
　　“哪有人这么笨的？不是自己做的，还揽到身上？”小高不信。
　　“如果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老刘反问。
　　这回，小高明白了。
　　“他对林艳彤的感情还真深。”小高感慨。
　　“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她！”老刘喃喃道。
　　“怪不的他刚才眼睛使劲地在转，原来在想事情呢！估计他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发现过鞋子有被人移动过！”小高回忆道。
　　“他反应很快！”老刘叹息：“如果他是凶犯，那我们就是遇到一个强悍的对手了！”
　　“他现在这样，可也是能定罪的！”小高想起最近熟的司法程度。
　　“希望他能自己想清楚。”老刘摇摇头，他能明白林增福的感受，他也有过一个女儿，但就因为他是警察，曾被他亲手抓入监狱的犯人出狱后选择了报复，勒杀了他唯一的女儿！才十四岁的女儿！从此妻子精神恍惚，出门也不看红绿灯，就这样被车给撞的下半身瘫痪。
　　“刘队，回去吧？”小高见他走神，知道他想起了女儿，那是全局人心里的疼痛。
　　“唉，回吧。”老刘回过神，苦笑了一下。
　　小高跟在老刘身后，看着他那近几年花白了很多的头发，眼里有些酸。
　　老刘不追林增福，是知道，即使追回了，也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可以找寻，林增福既然为了林艳彤可以选择将警方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那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呢？
　　但老刘有把握，林增福早晚自己送上门的，他太了解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感情，他自己也说，觉得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孽，肯定是大彻大悟了，他会想清楚什么对女儿来说才是最好的！
　　老刘还有一点疑惑，那，真的是林艳彤做的吗？还是那失踪已久的林琳？这个林琳到底为什么失踪，去了哪？是生还是死？都是个疑团！
　　老刘决定，下一步，把目标投向林琳，只是，该从何方面下手呢？
　　回到局里，户籍处的同事仍在找寻林琳这几年的生活地，但可惜的是，她根本连暂住证都没有办理过！
　　“没线索？”老刘疑问。
　　“没有，真是奇怪了，这个林琳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户口迁移回自己家里呢？”同事很疑惑。
　　“存心让自己成黑户？”小高也纳闷。
　　“可能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小何捧着一堆文件走过来。
　　“哟，都捧的什么文件？这么多？”老刘打趣。
　　“这几天跟着大家，觉得自己的知识真的很缺乏，所以才想恶补一下，跟档案处的同事借的，刘队，您放心，我一定努力给您找出蛛丝马迹来！”小何兴奋道。
　　“呵，那我就等着了！”老刘笑了笑，他心里还在想同事的疑问，林琳真的是遇到什么问题才没把户口迁移回本地的吗？
　　黑户？老刘咀嚼这两个字，忽然，眼神一闪。
　　他想到了！第五十四章　空白的户籍
　　小高察觉到老刘眼神里的异样，凑了过来：“刘队，有什么新发现吗？”
　　“呵，眼这么尖？”老刘并不否认。
　　“给咱们说说吧？”小高兴奋道。
　　“你还是管好你的鉴定吧，别到处参与！”老刘笑笑，拍拍他的肩，走了。
　　“刘队真是的，这么吊人胃口。”小高异议。
　　老刘一个人跺回了办公室，他一直在想，颜家和林家之间的牵涉真的就这么多了吗？那颜老太太的致命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肯说？林琳的户口为什么在当时转出后就没转回？既然她没打算把户口迁移回本地，按照当时的政策是可以向学校申请留校的，但她根本连这样的申请都没办理过！为什么呢？
　　老刘觉得有些累了。
　　范成业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忧虑，因为颜妍正在飞速地好转，短短的两天，她已经会自己吃饭，自己洗脸，自己上床睡觉了，根本就不需要人照顾！
　　小张高兴的很，虽然颜妍现在还是总不说话，但照她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对自己的工作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照顾的也很是勤快。
　　范成业看颜妍的目光却开始有了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隐隐地犯疼。
　　颜妍却几乎不看他，总是顾着自己的事情，她按时吃饭，按时起床，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就好象其他人不存在似的！
　　范成业忽然有了想送她去大医院看看的冲动。
　　但当他试着把手伸向颜妍时，颜妍却节节退后，她似乎在害怕着他。
　　范成业不只一次地想起那双眼，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在泰式餐厅外见着的那双眼是那么深情地看着自己。这跟自己前两次遇见她都不同！那时候，她是躲避的！但那次，她直直地望向了自己，深情里带了无比的凄婉！
　　是谁？是谁？
　　他想不起来！
　　为什么想不起来？总是一想到就头疼？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洗车？
　　范成业拍拍自己的脑袋。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当你觉得双眼被灰尘迷蒙了的时候，记得用万圣的水洗去那无尽的铅华！”
　　谁？是谁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范成业想不起来，可这句话却很清晰地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