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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 作者: 孙春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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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节骨眼上,只能心无旁鹜,大义凛然。如此一来,眼下的招法便只有一个,回家缄口,只当没那事,什么都不说。一无所知的妻子自然也就不会催不会闹了。 
        
        “不想再办?总得有个理由吧?”成志超问。   
        魏树斌想了想,说:“我不想欠谁的。”   
        成志超又问:“陈家舟没又催你?”   
        “催了,昨儿见我面,还问过。”   
        “你怎么答?”   
        “我说我老婆眼下正应着别人的一份差事,财务上的事,交接清楚也需一个过程,不好说走就走。稍容一段时间吧。”   
        “陈家舟怎么说?”   
        “陈家舟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据内部消息,邢凯最近可能要调回市行另有任用。这事要办就抓紧,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过了这个村,再想住进这家店,可就得另想章程了。” 
     
        成志超沉吟不语,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好一阵,才说:“这个事,如果先由我来启动,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就不至于让你太为难了。这事怪我,是个教训。作为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同志们生活上的具体问题本应主动想到。可我这一阵想的,主要是东甸乡的大棚,说句深层次的话,还是想自己的事太多,忽略了同志们家里的具体困难。如果有机会,这个事我想以后也许会有机会弥补。希望你能……理解。” 
        
        成志超说得很真诚,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不是官话。这个事,那天魏树斌电话里一说,成志超就深有触动。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事终究是让陈家舟抢了先,占了上风。好在魏树斌不是那种见小利而弃大义之人,不然,一切都将陷于被动。  
        
        魏树斌站下来,望定成志超。   
        “成书记,我今晚约你出来,可不是来说这个事。”   
        “说也应该。”   
        “如果不是你先问,我不会再提。”   
        “我完全相信。但你不说,我却不能不想,更不应该没有这个自责。”   
        “我向你汇报这些天我所调查到的基本情况。”魏树斌说,“县交通局有位副局长,叫邹森,你还熟悉吧?”   
        成志超说:“交通局一把手年近退休,又患着糖尿病,一直在家休息,局里的工作就由邹森代理主持着。陈家舟几次提出将他扶正,我没答应。干部工作一定要慎重,动一个不知要牵扯多少人,就先放着没动。” 
        
        魏树斌说:“此人业务能力,据群众反映稀松平常,却爱好书法,是省书法家协会的会员,突出特点是极善模仿,毛笔硬笔都来得,据说他模仿出来的东西,让行家们都叫绝,不说可以乱真,但乍眼一看,外行人还真是难辨山高水低。” 
        
        成志超一惊:“邹森爱写字,这我也知道。但善于模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魏树斌接着说:“我们局里的张政委有一次跟他在一起喝酒,提起这个事,说我不信你谁的字都能学,你学我几笔试试。邹森说,那就请你先写几个字。张政委便掏出钢笔写了。没想邹森看了看,便将那页纸揉了,提笔便写,竟让张政委目瞪口呆无话可说。邹森和县里的一些头头过往很密,常在一起喝酒打麻将,一打就是通宵。经鉴别,伪造书信的事基本可以认定是他所为。我找市公安局鉴别字迹的专家看过你交给我的那两页书信,专家说,这好比假钞,若粗眼看,轻易难辨,但进了验钞机,就好比真假猴王站在了如来佛祖面前,妖猴的面目就暴露出来了。我再将带去的邹森的笔迹拿给专家,专家将他的笔迹和那封伪造书信放在一起看过后,肯定地说,你可以顺蔓摸瓜了。” 
        
        成志超说:“现在就是你和我,不要藏头露尾怕三怕四,你还有什么分析推测,都说出来。”   
        魏树斌说:“我想,此人既敢伪造你的书信跟省里要款,身后必有后台,至于后台是谁,我不敢妄下断言。据我所知,省里拨下的那笔款确实进了改造县里到东甸乡公路的专项账里,但有些支出让人费解。比如公路出城后建了个大转盘,转盘中心的那个所谓标志性雕塑,你知道光设计费就花了多少?” 
        
        “多少?”   
        “五十万,而且是白条子。设计是陈家舟最后拍的板,条子也是他亲自签批的,据说陈县长批条子时还说,知识产权嘛,歌星出场费还好几万呢,一个人一辈子能拿出几个这样的设计。” 
        
        成志超冷笑:“哼,狗屁知识产权,吓唬哪个土老冒呢?就那样的设计,要新意没新意,要特色没特色,随便请一位美术学院搞雕塑的学生都拿得出来,还不定是哪家废弃不用的残次品呢。” 
        
        “还有,你叫我打听樊世猛的事,也有了些眉目。樊世猛有个儿子,高中毕业后在家呆了两三年,去年入秋前,这小子突然变成了城关镇财政所的会计。财政所是县工商局的派出单位,按月拿固定工资。一家人正乐得鼻涕泡还没擦净呢,春节前那小子又突然被辞回了家,害得一家人哭哭啼啼没过好年。樊世猛是炮筒子脾气,那一阵出来进去的到处骂三七。成书记你别介意,他指名道姓,主要是骂你,说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算个什么东西!又说那五万元钱的人情费要不是已经退给了他,他就到县委大楼里揪你脖领子闹。这些日子又突然消停了,闭口再不说孩子的事,不知因为啥。” 
      
        成志超掐指细算,蔬菜大棚现场会是在入秋后,儿子刚刚端上铁饭碗,老子自然又是秧歌又是戏,正在兴头上;樊世猛一时得意忘形,跑到成志超跟前敬酒,接了他人情费的人见露了马脚,便又慌慌张张地把那小子辞退回家,并且吐出了那笔好处费。想到这一点,成志超淡然一笑: 
        
        “好,又笑又哭,又谢又闹,很好!但你知道不知道,县委早在常委会上做出过决定,为了严格控制吃财政饭的人员编制,凡县直机关和财政拨款事业单位的进人,最后都必须经我签字?依我推测,给樊世猛办这事的人极可能与前面所说造假信的事是同一伙人所为,而且采取了同一种卑劣的手段。” 
        
        魏树斌点头:“这事起码要有人事局、财政局、工商局和县里分管的副书记、副县长点头,任何一个环节挡住了,梗阻不畅,都不可能办成。所以,在没请示你的情况下,我还摸到了其他一些也许更重要的情况,不知你是不是想知道?” 
        
        “别卖关子,说。”   
        “在你来吉岗工作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县人事局调入和新录用的共是七十六人,都端起了县财政这个铁饭碗。”   
        成志超吃了一惊:“你再说一遍,多少?”   
        “七十六人。”   
        “操他妈的!”成志超一时怒起,竟不顾斯文,破口骂了,“这两年,经我手只批了三四个,最多不会超过五个,都是理应必批的,批过之后我都有备忘记录,怎么变成了七十六个?” 
        
        “县里老百姓有几句顺口溜,你听了更得骂。‘成志超,扣大棚,花钱流水不心疼;坐在机关不管事,就会给人签名字儿;成志超仨字不白写,蘸的都是百姓的血。’” 
        
        成志超反倒不骂了。老百姓都这般骂了,你还骂什么?骂什么还比骂吸血鬼更冷酷无情?清寒的夜风吹来,让他热胀的脑袋冷静了许多。这帮贪婪的蠹虫!这帮无耻的小人!这帮挤成一团蠢蠢拱动的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呆不长,便打着我的旗号如此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真是欺人太甚! 
        
        魏树斌问:“成书记,我所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下一步怎么办,你下决心吧。”   
        “你在摸这些情况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可能察觉?”   
        “这很难说。我尽量做得隐秘,不动声色,但鱼既动,水就难免起波起皱。那些人是惊枪的兔子,白了尾巴尖的狐狸,极机警也极狡猾,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一点儿没有察觉。” 
        
        成志超伸过手:“给我一根烟。”   
        成志超平时很少吸烟,偶尔叼上一根,必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有时,烟确实是一种好东西,它能给人制造出一种稳定情绪、冷静思考的空间。他拧眉狠吸了几口,把烟尾巴摔到地上,狠狠地踩死: 
        
        “那咱们就把这个事作为突破口,先采取第一步行动。明天,你就给我把人事局的档案封起来。为防意外,封存的档案暂时移放到你们公安局的密藏室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启。待县委常委会做出决定后,再做下一步行动。这是明的。还有一件事,你暗着办。可能你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县钢管厂有人举报,说厂财务科发现了许多职工的私人印章,县常委会已决定派调查组去钢管厂。但我估计,调查组不会查出什么结果,你的任务就是再暗中查一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树斌也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不答应,也不说反对。待一根吸完了,又叼上一根时,才说:   
        “这后一件事,我马上派人办。钢管厂的厂长高贯成,我知道这个人,跟县里的一些领导早就称兄道弟不分彼此,如果这事确有猫腻,我想也不会简单。但是……”魏树斌沉吟了一下,才说,“成书记,我斗胆提醒您一句,您可是不会在县里久呆的人,依我估计,顶多半年,市级班子就要换届,您是不是再仔细考虑考虑?这前一件事……档案既封,就要有进一步的动作;如果没动作就解冻,总得有个说法。” 
        
        夜幕中,魏树斌的眼睛尖锐地盯着他,而且称呼改用了“您”。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一声接一声的“您”,让成志超觉得有些承受不了,热血愈发沸腾,心如擂鼓咚咚。他几乎是低声吼:       
      
        “少说废话,封!”   
        21   
        成志超又是一夜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见有一支如椽大笔在眼前舞动,笔走龙蛇,笔尖下出现的竟都是自己的名字。从操场回到办公室,他就有些后悔了,那一声“封”,是不是喊得过于轻率失之权衡?鲁书记一再叮嘱,免纷争,少疏漏。人事局的档案一封,便等于公开下了战书,纷争必然随之而起,自己将如何拼争厮杀,最后又将如何收场,都还没个周密统筹的考虑。当然,封并不等于查,查也并不等于处理。这是个动一发而牵全身直捅马蜂窝的大事,虽是公安机关经手的案子,但在查处之前必须通报常委会,起码也得经书记办公会议。只要上会,自己就要说出查办的理由,那些人不管心怀怎样的鬼胎,料也不敢公开跳出来反对。但查了就要有结论,结论之后就要抓人惩恶,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己在这汹涌浪涛中,能保证稳坐钓鱼台吗? 
        
        成志超抓起了电话,他想告诉魏树斌,封档案的事暂放,电话通了,就在那声“喂”传过来的时候,他又把话机放下了。自己如此出尔反尔,会让魏树斌怎样想?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人家可是先把提醒说在前头啦。不错,封并不等于查,那就先封着,但拖着不上会研究,那就不能查。狐狸被堵在洞里,总是要想办法窜逃,到那时候再顺坡下驴草草收兵,起码也让狐狸们知道我成志超是枪口抬高一寸,放了他们一马,日后多少也会有些收敛,休想再把谁当成有眼无珠的瞎子,掰着手指不识数的傻子。这般一想,成志超就又把电话打过去,对魏树斌说,“封档案时,不论谁问,都不要说理由,更不要说这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吗?”魏树斌那边静了好一阵,才说,“好,我执行命令。” 
        
        第二天,是星期五。上午,上班不久,魏树斌亲自点将,通知了刑警大队的十余名干警,马上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会。干警们很快到齐了,魏树斌只是沉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干警们便紧张起来,又往刑警大队长脸上看,大队长也是一脸的茫然。魏树斌起身,亲自将房门关严,又将锁钮按下,才回身说: 
        
        “今天上午,我带大家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为了保证这项任务的顺利执行,请各位现在把身上带的呼机、手机都交上来。同时我宣布一项纪律,在执行任务期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和外界有任何方式的联系。” 
        
        干警们面面相觑,面色都紧张肃穆起来,纷纷将呼机、手机掏出来,放在魏树斌的办公桌上。魏树斌又追问了一句,不会有谁故意遗留不交吧?干警们便又都在自己身上很夸张地摸,见一个个都摇了头,魏树斌才又吩咐大队长: 
        
        “你去安排两辆面包车,再找几个密封文件的大袋子带上。要快,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魏树斌抓着手机,独自走出去,进了隔壁的小会议室,掩了门,打电话给成志超说:   
        “成书记,执行任务的队伍马上出发,您还有什么指示?”   
        成志超说:“请稍等一会,我给你回电话。”   
        魏树斌便在会议室里等。成志超身边一定有人,他要找一个适合下达这种至关重要命令的地方。   
        果然,很快,成志超的电话打回来。成志超说:“马上执行吧。但一定注意,尽量不要出现冲突。”   
        魏树斌问:“如果有人一定要阻止任务的执行怎么办?”   
        成志超犹豫了一下,说:“公安机关执行公务,上级必有相关规定。我对这个不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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