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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6-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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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也不容钟路琳过多琢磨李彬县长,她心神不宁,总在操心女儿,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几天前钟路琳就发觉女儿精神不好,连打喷嚏,她托故不来广州,很大程度是不放心女儿。后来决定动身,她特地交代丈夫小心照料孩子。没想事情说来就来,女儿一报头痛,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特别难受,在餐桌上如坐针毡, 


 
  。
  。36:08
  
一会儿追一个电话,直到把丈夫从他那一圈朋友里赶出来,逼回家去。 
  “可可看来够呛。”牛小时后丈夫回电话了,“她发烧,得上医院。” 
  钟路琳愣在桌边。 
  这时有一个人拎着瓶酒走进了包间。 
  “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诸位朋友恕我冒昧,请允许我敬钟记者一杯酒。” 
  是李彬,真是他! 
  这应了一句话:地球太小。李彬与本校校庆无涉,却跟钟路琳一帮同学大有关联,这晚他们共处一个餐厅不算意外:与钟路琳他们分享教授的竟然就是这个李彬,教授所说的来校与院研究所联系业务的一干人等,为首的就是该县长。 
  “真是意外惊喜。”他说,“钟记者咱们有缘。” 
  这个人并不是贸然进来,他在隔壁包间里从教授那里打听钟路琳一帮人的情况,因此一进门就胸有成竹。此人有着一些基层官员时兴的厚脸皮,他一进门就开玩笑,说自己是钟路琳的追求者,他从海边追到城里,从乡野追到首都,追得神魂颠倒一无所获,别说未曾得手,连钟路琳个人影都追不到。在广州在这大学校园里忽然眼睛一亮,天仙下凡般见到美丽的钟路琳,真让他喜出望外。 
  钟路琳一时竟不知道该跟这人说些什么。钟路琳那些同学抓住忽然降临的这一搞笑题材,一起起哄。李彬这种人自来熟,加上不在自己当老大的地盘,气焰自然收敛,因此便显得挺有亲和力。座中钟路琳的同学们揪住他不放,吵吵嚷嚷,说你不就一个七品小官吗?我们的系花钟小姐哪能让你这么追?不问问这里哪一个同意?允许你敬一杯酒?哪有这么容易的?一个个过,一杯杯摆平!李彬说行,没有诚意哪里敢这么追钟记者?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竟是二锅头。他用那烈酒跟大家干杯,一一敬过。这人看来挺有酒量,也挺逞强,别人随意,他喝光,这么打了一圈,最后轮到钟路琳。他问:“咱们怎么喝?交杯酒?” 
  钟路琳看着他,一言不发。她感觉疲倦,脑子缺氧,一片空白,神思只在北京,没心情考虑自己该怎么跟忽然窜出来的这位县长打交道。 
  桌上人起哄:“交杯!交杯!” 
  钟路琳的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她一接电话脸就白了。 
  女儿住院。医生怀疑是急性肺炎,已经挂上吊瓶,目前高烧达四十度,病情凶险。 
  钟路琳听完电话,愣在座位上,好一阵回过神,才发觉一桌人眼色异样,全盯着她看,包括李彬,还抓着他的二锅头,准备喝他什么乌七八糟的“交杯”酒。 
  她吃力地挤出一笑。 
  “广州到北京,夜里有航班吗?”她问。 
  她说,她得想办法马上走。孩子有大麻烦。 
  大家面面相觑之际,李彬把酒杯一扔,抓起手机就打电话,吩咐接电话的某个人立刻去搞一张广州到北京的机票,要最快的一个航班。 
  “马上给我回话。”他下令。 
  几分钟后得到报告,今晚没有航班,已经想办法拿到明早第一个航班机票,时间为早晨六点。 
  “怎么样?”他问钟路琳。 
  钟路琳苦笑道:“还能怎么样?” 
  “那就这样吧。” 
  李彬问了钟路琳在广州的住址和电话,交代道:“你得准备两小时提前量。明天凌晨四点,司机去接你。” 
  他说,广州有他们一个协作单位,有车,一切方便。 
  钟路琳摇头,说她坐出租走。李彬不由分说,那种县级大官的尾巴忽然掉了出来,“你跟我客气什么?就这样定了。” 
  他把已经差不多喝光的那瓶酒一举,跟钟路琳和她的一桌学友道别,出门离去。 
  晚餐草草结束。钟路琳回到房间,隔一会打一个电话,直到深夜。当晚无眠。 
  第二天凌晨,房间电话铃适时响起。钟路琳拖着她简单的一包行李赶下楼,在大门口处吃了一惊:李彬亲自来了。初春清晨,广州还有几分凉意,县长大人独自站在门外抽烟,门灯照着他,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问:“孩子怎么样?” 
  钟路琳打着寒噤,哑着嗓子说:“开始昏迷。” 
  李彬给了她一支烟。三五烟。 
  “快走。”他说,“你好像一向挺坚强的吧?” 
  钟路琳咬紧牙关。他们前往机场,一路几乎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总是说什么都不对路。李彬把钟路琳送进机场出发厅时,钟路琳的手机响了,是昨晚相聚的一位大学女伴打电话问候,该女伴一早起身找她,敲不开门才知道钟路琳已经走了。这位女伴是上海人,先生是个医生,她特地打电话回去问了儿童肺炎治疗、护理的一些要点,急着告诉钟路琳。在钟路琳跟女伴通话的时候,一旁的李彬举起右手,五根指头勾了勾,让钟路琳把身份证给他。待钟路琳接受完女伴的医学应急指导,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安检窗外,李彬已经帮她办好了登机的一应手续。 
  “快进去。”他往她背上一推,“就要飞了。” 
  钟路琳匆匆经过安检。过了安全门,抓起安检机传送带上滑下的行李赶紧往里跑,她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是李彬。 
  他的口吻特别冷静,“检查一下你的东西。行李,机票,证件,还有登机牌。不要心不在焉。第十二号登机口。别跑错了。” 
  钟路琳这才想起一件事。她叫道:“机场建设费是你给买的吧?” 
  “以后还。加上利息。”他说。 
  他还添了一句话,“我明白你那该死的红树林怎么回事了。” 
  后来钟路琳才意识到,何止机场建设费,连机票钱她都忘了还给那位县长。然后,待千辛万苦终于把女儿从死神手里拖回来后,钟路琳想起机场上李彬说过的最后那句话,她猛然醒悟,猜出了这位县太爷出现在广州她母校外教中心餐厅里的一些缘故。 
   
  4 
   
  李彬说:“操什么心?这种事纪委不查你的。” 
  钟路琳说:“看起来李县长挺有经验?” 
  李彬笑,“如今我们这种小官谁都历过几阵。” 
  “挺谦虚的嘛。”钟路琳说,“跟我的印象可不太一样。” 
  李彬说这要看场合。一个县长在他那块地盘里可以发点威,毕竟一县之长。在其他地方就得夹起尾巴,因为出了那块地盘他狗屁不是。一个县长在他县里发号施令,到市里还能伸出手让人握,到了省里就得主动找人握手,到北京那不是握手,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京城里满街跑的都带长,宰相门房七品官,不管真的假的没有一个不是老大。京城记者更不得了,不小心得罪了,两行字打死活该,还丧家之犬无处可埋。 
  钟路琳评价道:“耿耿于怀。” 
  “哪敢啊。”他笑,“对钟记者仰慕还来不及呢。” 
  这一次是钟路琳主动打电话找李彬。因为欠账还钱,得把人家垫的机票和机场建设费付还。另外,钟路琳心里也有一种感激,那天这位县长还真帮了忙,可谓不计前嫌,这种不计前嫌也可能另有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能“仰慕”并跟她喝上什么“交杯酒”,这一点钟路琳心明如镜。广州机场别后,李彬曾打过一次电话询问钟路琳女儿的情况,当时可可稍显稳定,但是烧还没退。李彬安慰说:“你这一坎过了,吉人自有天相。放心,会好起来的。”后来孩子果然一天天向好,直到终于出院。孩子出院后钟路琳赶紧把拖下来的事情一一收拾清楚,包括给李彬打电话。她问李彬机票款和机场建设费汇给谁,怎么汇好?李彬让她不要操心,担保没有哪级纪委会来查这笔钱。钟路琳说她就一个普通记者,不必像县长等一类官员总是从纪委角度考虑问题,但是她从来不愿欠谁什么,如果李县长不觉得麻烦,她就直接寄给他。 
  “这样吧。”他说,“我让小蒋跟你联系。” 
  他说的就是那个县政府办副主任。当天下午,蒋主任就给钟路琳打电话,说县长交代了,请钟记者把机票和机场建设费单据寄过来,如果还有其他票据需要处理,例如出租车费什么的,尽管一并寄来,他会处理清楚的。 
  李彬县长显然准备为钟路琳买单,略施小恩小惠。 
  钟路琳说:“都不必。我用邮政汇款把钱汇去就是了。” 
  钟路琳跟蒋主任有一件事心照不宣。当初写文章时钟路琳曾经请蒋提供过一些照片,文章发出来,钟路琳担心蒋可能因此遭县长怪罪,为了略表谢意,她按照发表照片的惯例给他寄了一小笔稿费,注明为“资料费”。钟路琳不清楚蒋是否把有关情况都报告李彬,她也不管那些。关于机票款的事钟路琳也没多说,她问了另外一些情况。 
  “浅沙湾怎么样了?” 
  蒋主任非常谨慎,字斟句酌,“我们坚决执行上级的决定。已经先停下来了。” 
  钟路琳问海上乐园。问那个地方游客是不是挺多?交通情况好不好?绕了一个圈子,再忽然一棒打在点上。 
  “你们李彬县长好像有些事情?” 
  蒋即口吃,“什,什么?” 
  钟路琳对蒋说,她在北京听到一些情况,不好直接问李彬本人,因此向他打听。她说,她想了解的事情可能会让蒋主任感到为难,其实没关系,蒋主任认为可以说的就说,认为不便说的就不必说,不管说什么不说什么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蒋主任不必去汇报,她也不会去跟其他人讲,这一点蒋主任可以放心,对她而言这是一种职业道德。 
  钟路琳从蒋那里核实了情况。李彬近期日子确实不太好过。这个人在半年前已经被省里派员考核,准备提拔,传说是到省水利厅当副厅长。李彬果如其所言是学水利的,水利界挺有名的南京河海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曾在省水利勘探设计院干过几年业务,后来转而从政,直到当县长。这人到省水利厅当头挺对路,一是科班出身,业务熟悉,二是他在县长任上于修堤引水方面亦有建树,包括他主持修建的浅沙湾填海造地工程亦修堤筑坝,跟他的本行沾得上边,因此上下呼声都很高。据说钟路琳参加“黄金海岸纪行”采访团到达那会儿,省里有关的人事调配方案已经基本成形,只待省委最后研定,李彬呼之欲出。不料浅沙湾填海工程的麻烦忽然被媒体捅出来并引起连锁反应,李彬最终没上,省水利厅那个位子紧急另觅人选。 
  钟路琳想起李彬的种种“补救”手法,从收集记者们的电话到派员上京一一公关,情急不已原来果有缘故。当初钟路琳以为该县长是过于在乎自身形象和头上那顶县长乌纱,如此看来不止,那一番拚搏对他来说意义要大得多。 
  钟路琳问了李彬其他情况,是不是有人在查他什么问题?蒋说得含含糊糊。他说省里确来过一些人,找县里不少人了解浅沙湾填海造地工程的一些具体问题,也涉及到经济问题。可能是省里有关部门核实情况,给上边一个说法,也不排除有人往上边又捅了什么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县里因此议论纷纷。如今常这样,有的人有的事看上去一直挺顺的,忽然出个麻烦就全变了,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不过李县长挺有水平的。”蒋含糊道,“我想没关系的。” 
  钟路琳点点头,说她明白了。 
  “你们李县长好像很善于学习?”她问。 
  蒋不知钟路琳指的什么,支吾道:“是,是挺有水平的。” 
  “他是不是准备改行,不搞水利,学水生植物去?” 
  “这个嘛,”他说,“县长是有一些,他有一些想法。” 
  钟路琳没再追问下去。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否则这位蒋主任可能会吓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古脑儿全都换掉。这人看起来还比较老实。 
  钟路琳把机票等款项汇给了蒋主任。几天后她接到李彬的电话。李彬说钟记者不应该当记者,应当从政,如果各级领导干部都像钟记者这么廉洁自律,我们的国家可不大有希望?钟路琳说她确实是想做一个榜样,供李县长好好学习。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李彬忽然说:“钟记者还留着些水生植物的书吗?挑几本给我拜读怎么样?” 
  显然那位蒋主任向该县长报告过一些事情了。 
  钟路琳说:“我建议你不要急着改行,真诚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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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28
  
  李彬说:“钟记者是不是准备一直盯着我?” 
  “你知道这世界上不光我一个人。” 
  “这世界上我最怕你一个。”他大笑,“这么追你都不动心?那么铁石心肠?” 
  “我不白骨精吗?”钟路琳说,“白骨精连死人都啃。” 
  他急了,“别总记仇!记我一些优点行吗?” 
  任何人都会不知所云,不清楚他们讲的什么土匪黑话。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那一天,李彬在机场上说他明白钟路琳该死的红树林是怎么回事,他的意思是说,他到这一次碰面才明白钟路琳为什么会盯住那片红树林。因为直到这回他才发现钟记者不像大多数记者一样出自某大学的新闻系或者中文系,她学的是海洋生物,她在大学时就读的那个系久负盛名,现在已经扩展为“海洋学院”。钟路琳在某一个海湾驻足,眼睛一眯看到远方海岸边一片植物,她立刻就知道那是什么,知道它有什么意味,因为她恰巧出自广州的那个著名校门。同样的,钟路琳跟李彬在广州匆匆邂逅,回头一想她也明白了,她跟李彬在那个地方相遇决非偶然,她的母校和她的教授在海洋生物一些领域的研究方面颇具权威性,本院研究所有一个研究室专攻海岸红树林课题,李彬需要他们。显然李彬在仔细琢磨浅沙湾那片红树林,他当然不是如钟路琳讥讽那样准备改行研究水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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