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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里的温柔--卡夫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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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  岁时,他还这样给波拉克写道:“近半年来我几乎什么都没写。
    除开这些我不知还剩下多少,我将把它们奉献给你,只要你来信说一声‘好的
’,或者答应我对你的要求。……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我摘下一块(因为能给你
的不止这些,而我还将给你——是的),从我的心中摘取一块,用一些写满字的纸
张干干净净地包好交给你。”与他22  岁时艳遇的一位妇女:“……她是成年的妇
女,我还是个孩子……”与他24  岁时的一位早期恋人黑德维希·瓦尔勒:尽管她
比卡夫卡小5 岁,却常常竭力像个大姐姐似地帮助他。
    与他第一位最重要的恋人、未婚妻菲莉斯·鲍尔:“……在我们相遇之前,我
也有过这种无法预见的情绪;所不同的是,在那种时候,我似乎完全失去了与世界
的联系,我的生活中止了,我上浮下沉、无所依凭。而现在我有了你,我最亲爱的,
我感到被仁爱地支撑着,即便一旦崩溃,我也知道那并非永远……”有趣的是,卡
夫卡与菲莉斯一张著名的合影似乎刚好是对他这段倾诉的图解:菲莉斯坚实沉稳地
略略侧身而坐,脸上的表情与其说像恋人不如说像母亲;卡夫卡则依偎着站在她侧
后,同样,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像恋人不如说像孩子。
    与家人:实际上,几乎整个《致父亲的信》中对父母的指责,都浸透了一位36 
岁的男于身上一种孩子气的依赖性。1916  年以后,卡夫卡对他最小的妹妹奥特拉
的深厚感情,也带有明显的依恋性质。卡夫卡在他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变形记》中,
深刻表现了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在家庭中的发生和发展过程。然而,正是在这样一
部小说中,卡夫卡对亲人孩子气的依赖性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与他的终生朋友、遗嘱执行人、遗作编辑出版者马克斯·布洛德:卡夫卡对他
表现出相当的依赖性,在一些重要事情上表现得尤为充分。
    尤其是与他后期最重要的恋人密伦娜:
    “……我对这些始终很害怕,就像个孩子一样,所缺的只是没有孩子的易忘性。”
“我困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只想将我的脸埋到你的怀里,感觉着你
那抚摸着我的头的玉手,直到永远。”“……我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站在你的面前,
这孩子干了很坏的事,现在站在母亲面前,哭着,哭着,我发誓再也不做坏事了。”
“譬如昨天、整个晚上和半个夜间,我都是在与你对话中度过的。在这场谈话中,
我像一个孩子那佯诚实、严肃,你像一个母亲那样宽容、严肃(在现实中我从来没
有见过这么一个孩子或者这么一位母亲)……”“……我在你身边蹲了下去——好
象你允许我这么做似的,把脸贴在你的手上。我是多么幸福!多么自豪!多么自由!
多么强大!如同在家里一样,我总是这么说:如同在家里一样……”大概也正因为
如此,卡夫卡在致密伦娜情书中把后者称为“密伦娜妈妈”。
    不难看出,这样一些事例正是卡夫卡的“全有… 全无”心理结构在伦理… 人际
关系上的表现。
    实际上,某种正常的伦理… 人际关系,正是卡夫卡所渴望之物,至少,他渴望
自己应该拥有而被剥夺的伦理… 人际关系得到相应的补偿。或者,用生存论心理学
关于移情理论的话说,他渴望通过婚姻实现对父亲的移情(参见第三章第四节)。
然而,正是他所渴望的这种关系又让他恐惧,因为他严重地缺乏进入这种关系的能
力(在卡夫卡看来,这种能力也许属于一种“技巧型肉搏”)。正因为如此,他才
将痛苦而渴望的目光集中在高度浓缩了的“两人关系”上,在这种性质的关系中,
他预期着完全的拥有。换句话说,在伦理… 人际关系上,卡夫卡所表现的“全有”,
并不是正常人那种对伦理… 人际关系的健全进入,而只意味着对一位亲人、一位朋
友、一位恋人或一位别的什么人的高度要求。对于一个只具有不幸的孩子般身心结
构的成年人,这种表现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这种悲剧性的身心结构又可追溯到更早的起因,它是整个
童年期不幸的家庭伦理… 人际关系的产物。但是,当卡夫卡成人后,正是这种悲剧
性的身心结构所导致的“全有… 全无”心理结构,将使他在社会伦理… 人际关系中
遭遇普遍的失落,包括那种最美好的伦理… 人际关系:真诚的爱情,伊甸园般的
“两人世界”。因为,即便人间真有真诚美丽的浪漫之爱,那也牵涉到卡夫卡最恐
惧的伦理… 人际关系,还牵涉到他所恐惧和厌恶的“肉搏”。其实,在这个迷宫般
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世界上,恐怕每一种关系都与其他所有的关系血肉相联。所
谓“高度的浓缩”既是理想,也包含着命运般的悲哀含义。
    这就是卡夫卡生活不幸的逻辑:童年非人的剥夺导致他极端的“恐惧… 渴望”。
他一无所有,于是他格外渴望拥有应该拥有的一切。他渴望拥抱世界,至少以自己
所认可的方式去拥抱,然而,他与世界之间在能量和本质方面的对比,却使他的渴
望难以实现。从理论上讲,真诚美丽的“两人世界”,以及孤独的精神创造,对于
他是两个理想的存在领域,然而正如我们已经指出,前者所牵涉的伦理… 人际关系
必然令他不安和恐惧。尤其是其中某些通常是程序化的生活内容,会格外令他恐惧
和厌恶:一方面,这样一些内容会让他感到自己被降低到动物的水平;另一方面,
这样一些内容所需要的身心能量,恐怕不是他这种“最瘦的人”所易于应付的问题
;实际上,这两方面都会干扰破坏他营建“神化工程”的努力,从而成为对他精神
生命的“阉割”。
    这样,真正能让卡夫卡拥有安全感的,就只剩下精神领域中孤独的自我锤炼和
自我创造。但是“不幸”在于,人本质上是“伦理的动物”。据说,这是人想逃也
逃不掉的命运。一般而言,人难以摆脱对伦理… 人际关系的依赖和渴望。至少,卡
夫卡这样一个具体的个体未能真正摆脱或战胜这样一种依赖和渴望,虽然那是一种
极端痛苦的“恐惧… 渴望”。这意味着,卡夫卡将在“两人世界”和孤独的精神创
造之间永远痛苦地摇摆,在痛苦的摇摆中恐惧… 渴望;一方面,他在伦理… 人际关
系之外孤独地营造补偿性的“神化工程”。另一方面,那压倒一切的孤独又会不断
把他驱向他在人世间几乎仅存的伦理… 人际关系孤岛——那令人身不由己、美丽而
危险的“两人世界”。他会以切身之痛感受到,即便高度浓缩的“两人世界”,其
中不仅存在着各种恐惧,也包含着对神化工程的威胁。这会驱使他放弃,哪怕一次
又一次地放弃后又进入,进入后又放弃,“像一个孩子,在成年人中流浪”。
    在这一点上,卡夫卡与另一位同样极为独特、难以模仿的“单数形式人格”又
表现出重大的差异。自然,这另一位“单数形式人格”就是被认为与他最为相似。
对他影响最大的克尔悄郭尔。
    我们将在卡夫卡与克尔悄郭尔之间作一个小小的比较,只是,在此之前,我们
将首先对卡夫卡“分裂的自我”作一简单的考察,然后再回到这两个“单数形式人
格”的比较上来。
                            第三节 分裂的自我
    的确,卡夫卡跟克尔恺郭尔一样,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单数形式人格”。
    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不相信世上有什么人的内心状态与我相似”。维利·哈
斯(作家,卡夫卡生前朋友,《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编者)曾就卡夫卡的人格作
过近乎经典的概括,他认为“卡夫卡的生命是由自我折磨、自我谴责、恐惧、甜蜜
和怨毒、牺牲和逃避组成的巨大的旋涡”,俯视这个旋涡,足以让人晕眩。
    然而,只要我们还希望理解,我们就不得不作进一步的概括。完全可以认为,
维利·哈斯的概括讲出了卡夫卡身上最为典型的特征之一,那就是严重的自我分裂。
    卡夫卡后来的终生朋友、卡夫卡的遗嘱执行人和遗作编纂者马克斯·布洛德曾
经这样谈到过与此有关的问题:“我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卡夫卡的一些崇拜者,
只是从书本中认识了他。他们错误地把卡夫卡想象成一个忧心忡忡的人。他们认为,
卡夫卡在平时与别人交往时,都是那副悲郁的样子。
    事实恰恰相反,谁同他接触以后都会高兴起来。卡夫卡说话时,一般情绪都很
高,他的话语富有思想,内容很深刻,在我所接触的人中,他是最健谈的人之一…
…”其实,布洛德的回忆刚好指出了卡夫卡身上存在着的分裂。毕竟,我们前面所
谓的“恐惧… 渴望”,所谓的“全有… 全无”心理模式等等,本身就是一种深刻的
分裂。值得指出,卡夫卡的自我不止存在着一种分裂。对于卡夫卡的自我分裂,我
们不能简单地归结为“身… 心分裂”、”内… 外分裂”、“真… 假自我的分裂”等,
但至少可以认为,卡夫卡的自我分裂成了几个不同的部分,各个部分之间缺乏相对
的统一性。关于这一点,在本书中,我们已经看到并将继续看到众多的有关事实。
    有人说过,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四分五裂,只是分裂的方式不同而已。
    似乎,卡夫卡也没能例外。
    他对父亲充满了强烈的对立情绪,但同时又保持着高度的移情。
    他渴望进入伦理… 人际关系,但又对之恐惧不已。
    他把婚姻看作人生最高境界,因而深深地卷入,但同时又拼命地逃避,永远地
三心二意。
    在他眼里,女人和性爱似乎与肮脏和污秽不可分离,为此他表现出相当的厌恶,
然而,他又始终和女人和性爱纠缠不清。
    很难有人比他对写作更为执着。小说对于他,就像对于福楼拜一样,是赖以生
存的“礁石”或“绝壁”。然而,又很少有人像他那样,把写作看作是“子虚乌有”
的事情。对他来说,写作既是乐趣,又是绝望,是一个悖论。
    一方面出于天性,一方面为了写作,他渴望孤独;然而,孤独又令他深深地恐
惧。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这一分裂,他一生都想逃离父母,也想逃离布拉格,但最
终可以说几乎都没有实现。
    甚至他的外表也显示出独特的分裂迹象,他的照片给一位作者留下这样的印象
:早慧而又年迈,眼睛主动而又神思恍惚,脸形反映了严重的压抑而又显得满不在
乎。
    在朋友面前他“非常快乐,经常哈哈大笑,……健谈,而且大声说话”。
    然而,在一般人面前他却极度敏感和压抑,乃至懦弱羞怯、沉默寡言,总担心
自己的言行不为他人所注意和接受,别人稍有分神,就会产生强烈的被排斥感。如
果主观上感受到哪怕微妙的敌意,就会产生神经过敏的反应,甚至于“微微打颤…
…仿佛缩成了一团,用明显的怀疑目光从下面看着他的对方,好像他片刻之间就要
挨打似的”。
    卡夫卡后期的青年友人雅努施为我们提供了当时卡夫卡的一些生动事例。从雅
努施的回忆录《卡夫卡对我说》中,我们看到这样一种现象,几乎凡是对现实生活
中具体的个人,无论这些个人对他有着怎样紧张的关系,甚至强烈敏感到对方对他
形成了怎样的威胁或伤害,他都避而不作直接的批评,但一旦离开就事论事的谈论,
特别是当谈话上升到普遍认识的高度,他会毫不犹豫作出近乎“怨毒”的批评。似
乎,他划清了个体与群体之间的界线,然而他又认为,“群体的水平取决于每个个
体的意识。”他认为“小因素决定着小因素的命运”,然而,对个人命运是如何被
人类整体状况所决定和抛掷,他又比谁都更清楚明了。与此同时,对自己的家庭和
家人,卡夫卡又并不忌讳直接的、甚至是“怨毒”的批评。对母亲,应该说他暴露
过可怕的怀恨心理。对父亲,他基本上一直采取对立的思想态度。“你要求得到证
明,马上就有父亲的诅咒为证;希望与父亲的搏斗是夜间美丽的景129 象。”他的
作品表现了父子冲突这一“永远的主题”,然而他又怀疑这种斗争是一种“虚假的
斗争”。因为儿子总有一天也要老去,也要成为父亲。也许出于这样一种考虑,他
语重心长地劝导青年朋友雅努施要理解父母内心的痛苦,“不管他们怎么打,怎么
不公”,都应该用平静、宽容、耐心和爱去唤醒父母,“像对言人和瘸子那样引领
他们,搀扶他们”。然而,这样一种境界,他自己正好完全无法做到。
    在雅努施的回忆录《卡夫卡对我说》中,我们还看到卡夫卡工作中的人际关系
状态。他与同办公室同事的关系,按通常眼光看来不算不正常,然而他却感到高度
的压抑和紧张。雅努施的父亲对卡夫卡有着高度的尊重,然而他也感到与卡夫卡无
法交朋友,因为“他太胆怯,太内向了”。然而,在雅努施面前,卡夫卡却又显得
自然而焕发,其动作表情甚至让崇拜他的雅努施也偶尔有不习惯的时候。甚至他的
声音和手的力量特征,用雅努施父亲的话说:“这是与胆怯的纤细弱小联系在一起
的力量;对这种力量来说,一切细小的就正是最重的。”也正是雅努施的父亲,一
位富于平常心的普通人,用他清醒的眼光,生动地、满怀敬意而又高度客观地指出
了卡夫卡“分裂的自我”:
    卡夫卡博士很想自己做自己吃的面包,自己揉面自己烤。他也很想自己做衣服。
他忍受不了做好的成衣。
    他怀疑现成的成语。传统习俗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思想制服和语言制服,被他当
作侮辱人格的囚犯隔离沟而加以拒绝。卡夫卡博士是个坚定的平民,是不能与他人
一起分担生活重负的人。他独自一人行进。他是自觉自愿孤独的。这是他身上特别
有战斗性的地方。
    卡夫卡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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