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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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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食色性也,怪不得诸路群豪中谁若打出“均田地、分女人”的口号,势力便会大涨,当然那女人分不分得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另当别论。



只不知若是女人揭竿而起,打出“均田地、分男人”的口号,这天下又会乱成什么样?



我正坐在窗下胡思乱想,山寨议事厅方向已是锣鼓喧天。



拜堂的时候终于来临。



象拜堂成亲这种事,如果单是新婚夫妇没有经验还好办,可如果包括司仪在内的人都没经验,就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虽然拜堂这件事情我有经验,可毕竟这世上还没有新娘子指挥如何拜堂的,所以只能随他们摆布。



于是这亲成得甚是热闹,哄笑声吓得鸡公山的野兽有一年半载都不敢出来遛跶。若不是狐狸请了邓婆婆过来,拼尽力气指挥野狼们要如何如何,只怕这堂拜到明天早晨,都入不了洞房。



邓婆婆怕我饿着,往我手里塞了两个馒头,可我也吃不下,倒是入了“洞房”后,见那合欢酒,狠狠喝了数杯,又嚼了几粒干果,便胡乱往床上一躺。



豹子头很晚才醉醺醺地回来,往我身边一躺,鼾声大作。



二三寨主还想闹洞房,被狐狸带着五寨主和七寨主拉走,狐狸临走时还认真地将房门关紧。



待所有人都走远了,豹子头的鼾声也慢慢停住。我想我定是先前喝了几杯酒,醉了,不然为什么会听见他在抽泣呢?



转身一看,却是真的。但刚将他的泪痕看清楚,他却又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美娘,我成亲了,新娘不是你。



美娘,我害死了你,今天却和别人成亲。



或许,他将我从柴堆上挑下来的那一刻起,便不自觉地把我当成美娘了吧。那么高大威猛的一个汉子,抽泣起来象孤苦无依的弃婴。



我心中恻然,依旧躺下,待觉得身边之人的身子不再发抖了,才低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隔了许久才答:“不用,这点酒,我挺得住。”



又问我:“你呢?好象什么都没吃,饿不饿?”



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鸡公山的匪首这样子躺在一起,象几十年的老夫妻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着说着,眼泪便要涌出来。



过了许久,我听见他在翻身,便问:“饿不饿?你好象也没有吃东西,光喝酒。”



他呵呵笑了声,说:“没事,不怕没饭吃,就怕没酒喝。”



远远的枣树下有人在大声说话,是狐狸在安排哨兵换防。他的声音很清隽,甚至和那人的声音有点象,都是不缓不急,象他写的字一般从容。



我觉得泪水又快要涌出来,便想岔开心思,胡乱和豹子头说着闲话。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当家的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仔细想一想,他若是将脸上收拾干净,话语放轻柔一些,倒也算是仪表堂堂的汉子。



“你呢?”



“虚岁十八。”



“嗯,比老七还小一岁。”



七寨主是个瘦个子少年,不太爱说话,看见我就会脸红,没想到比我还大一岁。



豹子头的话匣子打开便停不住:“老二老三老四同年,都属虎,老五属羊,老六………………老六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哪一年的。”



我好奇地问:“不是所有人进山时都要交拜名帖,喝盟誓酒的吗?”



豹子头在枕头上摇了摇头,说:“六弟不是自己进山,是被抬上山的。”



我侧转身望着他。



他将手枕在脑后,回忆着:“我上了山,千辛万苦做到了大当家,自然要回去报仇。江修听到风声,便躲到黑州大牢里去了。他以前做过黑州大牢的牢头,往牢里一躲,谁也找不到他。”



“黑州大牢重兵把守,本来我也没办法。谁知那年哀帝南巡,被暴民杀死在熹州,跟着哀帝的羽林军一窝蜂散了,有三千人便到了黑州,把被诬陷下狱的前羽林将军蔺不屈救了出来。



“我听到风声,便赶了过去,尾随他们进了黑州大牢,逮到了江修。江修知道我迟早要逮到他,装成犯人藏在死牢里,还是被我认了出来。



“和江修关在同一间死牢里的,便是六弟。说起来,我当时都不相信他能活下来。”



豹子头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除了脸和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依我看,黑州大牢的十大酷刑、三十六大刑具,只怕在他身上用了一个遍。”



我毛骨悚然,狐狸那晚说的话恍如就在耳边。



“黑州大牢的牢头是我旧相识,什么十大酷刑、三十六大刑具,都曾见识过一番,正愁没机会试一试。”



原来竟是这么个旧相识。



“但他纵是那个样子,却一直在笑。我佩服他的硬朗,便找到他的案卷,上面写着他叫杜凤,是熹州人,中过举人,做过哪里的参事,因为写反诗而入狱。我想写首反诗也不至于要这样动大刑,只怕他是得罪了什么通天的权贵。见他实在够汉子,又饱读诗书,便起了将他请上山做军师的念头。



“把他抬上山后,大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过来,也不用我多说,他便留在了鸡公山。我曾经问过他,想不想回去找亲人,他只说亲人都死光了,以后一心一意跟着我打天下。”



可能还是喝多了点,豹子头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六弟是好人,你别看他沉默寡言的,很会为弟兄们考虑。今天我成亲,最高兴的便是他,饿着肚子指挥一切,啥东西都没吃,还来帮我挡酒,这小子………………”



我也渐渐迷糊起来,一时似乎还被绑在柴堆上,一时又看见那人握着罗婉的手在说“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一时却又莫名其妙地看见狐狸的脸在眼前摇晃。



风从窗口鼓进来,带着清淡的花香。



夜很静谧,静谧到我怎么也无法熟睡。



迷糊中,我似乎又听到那个声音在淡淡地说:烧吧。



烧吧。



心尖似有什么东西在绞,绞得我无法呼吸,猛然坐了起来。



豹子头居然也没有睡熟,被我吓得一弹而起,道:“怎么了?”



他若没有坐起,我也许便会重新躺下,但他这一坐起,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寨子里出奇的静谧,静谧得不象是素日的鸡公山,更不象有大批青楼姑娘们到来时的鸡公山。波浪似的尖叫、野狼们满足的笑声,统统没有。



我望向豹子头,喃喃道:“大当家,今天不是有很多女人上山吗?”



豹子头挠了挠头发,呵呵笑:“老子成亲,也不好让弟兄们………………”



不愧是惨烈的血光里拼出来的大寨主,他瞬间反应过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外冲。等我冲出去,只见他已接连踹开了数间房的房门。



惊心动魄的月光下,每一间房里的人,都似喝醉了酒般软倒在地上或床上,无论怎么拍也拍不醒。



豹子头急得眼睛都红了,我却想了想,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没事?”



我和他都只喝了酒,没有吃饭菜。



整个山寨,今晚只喝酒、没吃饭菜的除了我和他,还有狐狸。



豹子头转身就往狐狸房间跑,狐狸显然已喝醉了,正趴在桌边,嘴里还念着什么。豹子头手足无措地乱吼:“水!水!”



我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到灶下,提了一桶水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等豹子头来接,提起桶子,哗啦啦将狐狸淋了个落汤鸡。



豹子头略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谦虚道:“在娘家时,提过比这还大的桶子。”



狐狸很应景地猛然站起,象打鸣的公鸡一般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来。



不愧是狐狸,他很聪明,不用多说,看过几间屋子,当机立断:“是蒙汗药,醒来后也会手脚发软使不出力气的那种。一定是上山的妓女带进来混在饭菜里的,只怕后面的人马上就要攻上来了。”



“怎么办?”豹子头喘着粗气,我看见他背心都湿透了,麻黄色的布衫紧贴在粗壮的身躯上。



“鸡心洞!把他们淋醒,撤到鸡心洞去!”狐狸急道。



可未等他话音全落,“哔”的一声巨响,美丽的烟花象地狱的曼陀罗花,在夜空中璀然绽放。



豹子头一声大喝,顺手抄了一根木棍,穿窗而出。待我和狐狸赶将出去,只见他正站在枣树下,棍尖深深戳入一名妓女装扮的女子胸中。



他运力一收,鲜血喷溅,在他衣衫上染成一片猩红。



他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烧,话语却如铁一般坚决:“六弟,青瑶,你们继续淋醒他们,我去鸡爪关那里守着,拦得一时算一时。你们能淋醒一个是一个,统统躲到鸡心洞去!记住,力气没恢复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不等我们说话,他似一阵风般卷进房中,握了那根丈二长枪,一阵风似地往山下冲。



狐狸凄惶地叫了声:“大哥!”



豹子头并不回头,丢下一句:“六弟,我若回不来,由你当寨主!”



奔出很远,他又遥遥丢下一句:“好生待青瑶。”



月儿很美,照着狐狸伸在半空的手,也照着豹子头逐渐消失的身影。



洞房花烛夜,杀人放火时。



刚与我拜堂成亲的夫君要去杀人,别人亦要杀他。



鸡公山的野狼们放火烧了很多地方,现在别人也要来烧他们的老窝。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夜,豹子头杀得那般惨烈,鸡公山被烧得如此彻底。



前前夫来看前夫



狐狸转过身时,面色很平静,于是我也变得很平静。



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均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灶房,幸好这日邓婆婆将几个大水缸都挑满了水。



也幸好还有十来人只喝了酒没吃菜,被淋醒后仍然有力气。狐狸镇定地吩咐他们,火速赶往鸡爪关帮大寨主守关。



其余被淋醒的,皆有气无力地哼着,个个面上写满惊惧与恐慌。



狐狸仍然是言简意赅:“大哥有命,全体撤往鸡心洞。”



我扶着邓婆婆,狐狸扶着七寨主,其余人象被绳子串住的蚱蚂,也不敢点火把,互相搀扶着,就着蒙蒙月色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大山深处走去。



刚走到水塘边,有人惊呼了一声,上千人回头,遥远的山腰处火光依稀。



那里,应当就是鸡爪关吧。



不知是谁,竟然哭出声来:“大当家………………”



七寨主挣脱狐狸的手,就要往回冲。我眼急脚快,猛然伸出右脚,他被跘了一下,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狐狸过来将他用力抱住,也没说话,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经过我身边时,狐狸似乎是看了我一眼,我隐隐听到他象说了声“多谢”,可又好象没有说。



再走一段,二寨主铁牛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再也不肯向前走。



所有人也都停住了脚步。身后山寨方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我还是北上投奔江府经过黑州的时候看见过这种大火。火焰象恶魔般吐着舌头,将天空中的圆月都吞进肚中;又象一个妖娆的红衣魔女在空中翩翩起舞,让一切在她的舞姿中蚀魂销骨。



呼喝声也隐隐听得见:“他们一定没有逃远,给我搜山!”



可以想象,如果晚一点点才撤,或者没有豹子头挡上一阵,这上千匹野狼就会被人烤成香气四溢的“狼肉串”。



当然,我很可能会是其中风味最独特的那一串“母狼肉串”。



狐狸放开七寨主,走到二寨主面前,抽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声音冷得象一块冰:“大哥有命,都撤到鸡心洞去,二哥若是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我上山时,大哥给过我权力,如果有不听从命令者,允我先斩后奏。”



听到“先斩后奏”这种戏文里才有的词都出来了,我忍不住卟地一笑。



二寨主瞪过来,低吼道:“笑什么笑?!”



我冷笑,道:“我笑大当家太傻,用命护下来的是一群白痴!”



七寨主抹着泪站起来,所有人都在静默地流泪,一直走到鸡心洞,走过狭长的洞口,走入地下数丈深的大石洞,哭声越来越大,与洞里流淌着的地下暗河交织在一起,深幽而无助。



狐狸带人将洞口掩好过来,却不看任何人,站在那地下暗河边,身形象亘古就有的石头,一动不动。



到了这一刻,我才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估计是先前提水时用力太狠了。



我揉着酸痛的胳膊,这时才想起,先前一片混乱时,为什么没有趁乱躲起来或是逃跑呢?



眼下再想逃,可逃不了了。



我正要狠狠抽上自己一耳光,却觉肚中一阵翻腾,说不出的难受,猛然跑到暗河边,呕吐不止。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我吐得天旋地转、昏头转向,直到有人轻拍着我的背,我才似慢慢恢复了些力气,坐在水边大口喘气。



我以为是邓婆婆,待气顺些回头一看,身边却只有狐狸。



可他的双手却背在身后,只用眼角瞥了我一下,又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看向那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的暗河。



我们在洞里呆了整整三天。



幸好当初豹子头发现这个地下山洞时就想着要把它作为救命之用,抢来的食物总是会送一些到洞里来,日积月累,洞里吃的倒是充足。



第三天,野狼们才恢复了力气,狐狸派人出去打探,知那些人都撤走了,再等了一日,才下了命令:回转鸡公寨。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山寨被烧,都有了心理准备,可谁也没想到,鸡公寨会被烧得如此彻底。



烧得黄土变成了焦土,烧得那棵枣树变成了焦木。枣树的树干极度扭曲着伸向天空,象在质问老天爷,为何要让它遭受这样的噩运。



我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谢豹子头,把我从柴堆上“抢”了下来。



不知是谁嚎了一声,接着是上千匹野狼同时悲嚎,他们冲到焦砾堆中,用手奋力地扒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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