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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功舞系列--太簇角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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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托于我。”神歆摇了摇头,“你明白,被人寄托着全部希望的感觉?并且是几百个人的全部希望——”

“我不明白,”岐阳很诚心地道,“我一点也不明白,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被人寄托过希望,不像你。”他耸耸肩,再耸耸肩,“我是一个人长大的,我老妈老爸早就病死了——我妈是难产死的,我爸是病死的,留给我不少的遗产。”他抱头,“砰”的一声把自己摔在床上,弹了几弹,舒服地躺在上面,“从来就没人管我,更加没有人要求我做得多么好,其实相比起来,你很幸福呢。”

神歆停手,看着他懒懒地闭着眼睛枕着手,心里有一分温柔的感觉,“至少是有很多人在关心我的,也许他们喜欢我,疼爱我,关心我,有很多很多的理由,但是,我依然是感激的,这世界上,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好,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岐阳懒懒地点头,“所以你不理亏,你只是不愿意看见他们生气伤心。”

神歆叹息,“但是我喜欢了你啊。”她淡淡一笑,“我怕他们会伤害你,倒不是害怕他们会责备我。”

“其实你应该担心的还是他们会伤心,对你失望。”岐阳微微挑开眼睛,“他们不敢伤害我,因为,我是容隐那一边的人啊,你忘记了?圣香和容隐他们也怕的,即使他们不在乎圣香,但容隐的为人,是不可能让他的朋友吃亏的。”

“我不在乎他们帮不帮你,我只在乎你可不可能被伤害。”神歆眼神闪了一闪,光彩盈盈,“答应我——”

“什么事?”岐阳叹气,“你不会说,要我回去之后亦步亦趋,跟在你后面以防不测吧?咳咳,可是我不是不肯答应你,到时候我还是一样到处乱跑,我会忘记的。”

“我只要求,你不要对他们——太残忍。”神歆低声道。

“太残忍?”岐阳瞪大眼睛,“我哪里有太残忍?明明是他们对你太残忍厂

“你——不要再说养狗的事情,”神歆微微苦笑,却也有一点感动,“你上一次在江先生面前说了养狗的事情,我知道他一定很伤心。”

“养狗的事情?”岐阳莫名其妙,他有说过什么养狗的事情?干笑,“养狗?我从来没有养过狗,你莫非在做梦?”他一头雾水,“你名医山庄也没有养狗啊,哪里来的养狗的事情。”

神歆啼笑皆非,这个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一转眼忘得一干二净,她不禁有一点埋怨, “你说——他们养我,就像养狗一样,你忘记了?”

“哦——”岐阳这才想起来,狂汗,他有点心虚,东张西望,“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没在听呢。”他只是随便乱讲,顺口说说而已,可是她竟是记得如此清楚。

“我在听,江先生也在听,我们都在听,只不过,你能要求我们有什么反应呢?”神歆叹息,“是我应该赞你说得很好,还是可以塞住你的嘴巴?我已经点了你的哑穴,但谁知道你居然还可以说话。”

“我有说话的权力,”岐阳瞪眼,“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话?他们欺负你,难道我连生气都不可以?”

“我不是说你不可以生气,我也——”神歆忍不住好笑,为什么他总是像个孩子?“我也不高兴的,但是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难听,说他们养我是在养狗?还说得——”她脸上微微一红,“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说得不对吗?”岐阳哼哼。

“我没有说你错,否则,江先生也不会生气。”神歆看他在那里哼哼的样子就叹息不起来,想笑,然后忍住,“我是说,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有些话可以含蓄就含蓄一点,他们——毕竟都老了。”她用一种很温柔的心情拍了拍岐阳的手臂,“老人,总是很寂寞又很偏执的,总想要留住他们最光辉的时候,假如你肯用心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你好的,不要打击他们的自负,他们的想法也许不太好,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已经很久很久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了,好的,坏的,都已经在名医山庄的别院里面住了很久很久了,他们以后也是不会离开的,也是不会伤人的——除非,你刺激了他们。”她眼神很清亮地看着岐阳,“他们虽然是很寂寞的人,但是,也有可能变成很可怕的人,我不想他们伤害你,一点都不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忍一忍,让一让他们,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岐阳不太情愿,皱眉,“他们都不是好人。”

神歆正色,“他们不一定都是好人,但是,你不刺激他们,他们就不会做坏事,他们还会救人,你说,是满足你一时之快好呢,还是顺着他们好?他们都已经老了,雄心不再,只不过想维持他们过去的辉煌罢了。”

“我不想听这样深奥的道理,”岐阳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我们回去,我记得不会随口胡说八道就是,以免惹火了你家老头,大家一拥而上把我碎尸万段,拆皮裂骨,是不是?”他耸耸肩,“你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神歆微笑,“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想的,虽然糊涂荒谬,但是,倒是从来不会错的。”

“哇,你这算是什么话,你是骂我,还是赞我?”岐阳跳起来,抄了一个枕头向神歆丢过去,笑骂道,“你来这里久了,居然还会拐着弯骂人。”

他这一记枕头“力敌万军”地砸过来,神歆一笑,一扬手,隔空接物,就把枕头接在手里,“你难道要和我动手?”

岐阳耍赖皮,“我和你动手,难道你还可以杀了我?”

神歆为之气结,叹气,“我为什么会和你这样一个——”她说起骂人的话依然是会脸红的,低低地道,“无赖在一起。”

岐阳最喜欢看她脸红,笑嘻嘻地坐在那里看,“你就是这样子最好看,平时干嘛老是装作尼姑?装得比谁都大?你明明比谁都小,十九岁,装老太婆,嘻嘻。”

神歆低低地哼了一声,口气和岐阳一模一样。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岐阳在心里得意非常,自从遇到神歆之后,他就常常得意,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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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心险恶



失踪许久的神歆突然回来了。

一时间江湖震动。

“古井神针”的名望品行依然是受到尊重的,她的失踪,引起了江湖极大的关注。

但是她居然从开封回来了——开封是她失踪的地方,大家已经不知道在那里找了多少次,却亳无线索,现在她居然从那里回来,简直是毁了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丐帮弟子的声誉。

她还没有回到名医山庄,一路之上,就已经遇到了许多同道中人的关怀询问。

等到她失踪了,不能再做神,也不能再为圣的时候,才有人突然醒悟过来她的重要性,她也是个人,也会失踪,也会遇到危险,而不是一个专门在别人遇到危难的时候去拯救的挽救者。

在离名医山庄还有一百二十里的“潘崔楼”里,白温情请客。这个酒神歆和岐阳非喝不可。

“神歆姑娘,岐阳公子,救命之恩,我不言谢,却是要地地道道和你们喝一杯,否则白某人于心不安,于情不快,前些日子听闻两位出了些麻烦,在下也曾四处搜寻打听,却不知江湖传言本不可信,二位安然无恙。”白温情一手持着细瓷的酒杯,一面道。

“哪里哪里。”岐阳干笑,他有一种不怎么妙的预感,总觉得这个白温情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据他诚恳谨慎的观察,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出来——他本以为这种怪异的感觉会来自感情——例如什么白温情暗恋上神歆之类的,但是据他一双眼睛在他脸上扫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出半点蛛丝马迹的痕迹。

但是的确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得很。

神歆自然看得出他心神不定,私底下握了握他的手,“怎么了?”

岐阳低声道:“我有点疑神疑鬼,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是觉得不对劲。”

神歆微微一笑,低语:“我也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岐阳怀疑地看着白温情,这个人的的确确是白温情,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大侠”,那也是不会错的,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白温情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我先敬二位一杯。”

就在他说“敬”的那个字的时候,岐阳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味道!

这里有鬼臼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可是记得太根深蒂固了,他去“那边”之后,也依然在继续进行关于鬼臼的研究。这里充满了一股鬼臼的味道!而且是极淡极淡的——带一点医院消毒水气息的味道!

怎么可能?他在大宋朝闻到了一种经过加工的,医用鬼臼的味道!

味道的来源——岐阳的脑筋动起来反应是极其迅速的,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味道的来源是白温情的杯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染上Ebolavirusdiseasa?是一个人染上Ebolavirusdiseasa,而不像宫里的太监是集体染病?他染病的时间,早于宫中的传染,他的传染,并不是直接传染,而是第三代或者第四代的传染——

岐阳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想——莫非——

神歆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白公子是独自前来的还是与人同行?”

白温情微微一笑,“是独自一人。姑娘何出此问?”

“我看见公子腰间的玉佩,这个不是白公子自己的东西吧?”神歆不动声色,淡淡地道,“我记得白公子的笑龙玉是公子的象征之物,公子难道把它送人了?白公子不是曾经表白玉在人在,物失人亡?难道事到如今——忘却了?”

白温情低头一看,岐阳也看,只见他腰上挂着的,是一朵梅花形状的粉色的玉坠子——显然是女人的东西,而且系得有点零乱,显得系的人的仓促,或者漫不经心。

岐阳心中警钟大响——要出问题了!他本已猜到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性,但是神歆却出口挑了出来。这个东西,显然不是白温情的东西,显然系的人也不是他自己,但他却说没有和人一路,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他要隐瞒?

神歆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白公子,我一向敬你是个多情而不滥情的人物,你请我饮酒,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诚意,但是,为什么?”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是受制于人吗?”

白温情的脸色这一刻显得很尴尬,他拿着那酒杯,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僵持在那里。

“谁要你在这里请我们喝酒的?”神歆凝眸,神气很好,没有生气。

岐阳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懒懒地道:“你不说,我来猜好了。”他拿着空的酒杯——不是喝空的,是倒空的——在桌子上敲,边敲边道,和着他说话的节奏,“当当当”还说得铿锵有力,“皇宫里的斑蛊,是你传播的吧?我不知道谁叫你带毒进去的,他一定没告诉你这病传染,哦,不,这毒药的厉害,所以你纵然小心,还是不知道是隔着瓶子还是被其他受到传染的人传染,不久也病了。但是你既然是这么早接触斑蛊的人,自然病得也比人家早,而且你好运,你被传染的时候,宫里的病毒还没有自行变异,还没有衍生出并发肺炎的第二种Ebola,所以你拖了这么久没有死。”岐阳换了个调羹继续敲,仿佛对酒杯已经没兴趣,“当当当”地,“而我和神歆救回了你之后,你后面的那一位,必然觉得很震惊,所以你第二次来请我们喝酒,想必这酒是不好喝的,不好意思我倒掉了。”他想了想,歪了歪头,像只很聪明的知更鸟,“我告诉你,也许你后面那位本也是想把你一起毒死的,结果你被我们救了回来,他当然恼火了,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可以解救Ebola之毒,所以呢,你就第二次变成了人家的杀人之刀。温情兄啊,”岐阳摇头晃脑,“你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被人欺负到这个分上,做人失败成这样,你不觉得很丢脸很可悲吗?”

白温情一张脸白一下青一下,还未开始说话。

岐阳又接下去说:“其实我很笨呢,早就应该想到,在我和神歆从宫里赶回名医山庄的时候,有个穿黄衣服的怪人,一路跟踪到山庄,居然没做任何事情。神歆说他是想杀你,所以才来杀她,但是一路上他又为何不杀?他难道不觉得在半路杀人要比在名医山庄杀人来得容易?我想来想去,有两个道理,第一,要么,那人本来想通过杀神歆杀你,但是到那时改变主意,想让你做现在这第二次杀人之刀,便不好让你在那时候死了;第二,要么,那个人有种特别的理由,不可以在半路上杀了神歆,但是他既然已经杀了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杀第二次?他曾经伤了神歆不是吗?惟一不同的就是,”岐阳耸耸肩,很自大地道,“车上多了一个我,他不能在我面前出现。”

话说到这里神歆都觉得有些好笑,“他怕你?”一个如此奸诈阴险恶毒的人,会怕岐阳?简直是笑话!

“他为什么不能怕我?”岐阳淡淡地道,“他说不定认识我呢,温情兄酒杯里的东西,那可不是大宋朝有可能有的,我既然都可以坐在这里,别人为什么不可以?这世界上,也许‘门’并不止有一个,路径也不止有一条。”

神歆缓缓地问:“白公子,我相信,这一切不是你自己的本意,那位——存梅姑娘——”她自然知道,当初那位黄衣人扬言是为了存梅喜欢白温情,所以为了要存梅回心转意,他要白温情死——但如果这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么那位存梅姑娘却又是谁呢?

黄衣人又是谁呢?他有一身好武功,决非是岐阳那边过来的人。

白温情默然,他的一切还未开始,却已经在这两个人的眼光中结束了,“神歆姑娘好厉害的眼力!”他苦笑,笑得极苦,“岐阳兄好厉害的心志!好厉害的反应!”他本是受迫于人,现在被揭开了反而轻松,“我杯中的是斑蛊的解药,你们二位最好还是和我一起喝一口,以免中毒——这潘崔楼里里外外,都已经遍布斑蛊之毒了,若无解药,二位必然中毒。”

岐阳嘻嘻一笑,“你那个是提取液,我有比那个更好的东西。”他在身上一阵乱找,找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几个药片,“对于病毒,与其使用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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