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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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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纳兰容若,本就不应生长在这富贵荣华之地。
  
  *****
  
  “皇上。”李德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纳兰大人……已经下葬。”
  
  玄烨回过头,仍有几分恍然地看着他,最后慢慢地点点头。
  
  李德全抬眼看了看,微微一顿,又低低道:“一切皆按皇上意思办妥,不敢有半分差错。”
  
  玄烨的目光里这才骤然恢复几分神采,看了他片刻,却蓦地别过头去,深深地看向窗外,默然无语。
  
  “朕知道了,”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你去罢。”
  
  待德全走后很久,玄烨才慢慢地收回目光。低下头,从腰间拿出那日夜不离身的玉佩,一点一点握紧。
  
  一如那人一般温润微凉的触感,顷刻布满了掌心。
  
  即便不看,也能清楚地触摸到,那刻在玉佩上,烙印进自己心底的那七个字。
  
  一生一代一双人。
  
  写着同样字句的两个玉佩,这一块,此刻就在自己手中。
  
  而另一块……
  
  玄烨慢慢地松开了握住玉佩的五指,抬起头再度望向远方。半晌之后,叹息着轻轻地一笑。
  
  也许,无论如何,那终归是他所希冀的归所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




52

完结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 
 
 
  康熙二十八年的夏天,玄烨第二次摆驾南巡。
  
  这日清晨,太湖湖畔一户普通人家的房门被轻轻敲开。屋内的少妇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人,眼中蓦地腾起惊讶之色。半晌之后才缓缓行礼,然而一个“皇”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挥手阻住。
  
  “朕此行微服,顺道前来看看而已。”玄烨站在门边,话音落下,又轻轻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朕是皇上……这便是你离开容若的理由?”
  
  沈宛定睛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缓缓垂下眼,神情慢慢地变得有几分恍惚。半晌之后,却忽然抬起头道:“皇上可知,容若为何会纳妾身么?”
  
  玄烨微微一怔,随即自嘲道:“因为你和他念念不忘多年的表妹……着实有八分相像。”
  
  “只可惜,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宛闻言,却慢慢地笑了,“皇上可知,初见之时,容若对妾身原是百般回避。而妾身不解其中缘由,反是抑制不住私募之情,频频寻他。直至一夜适逢他大醉……”顿了顿,抬眼对上玄烨闪过惊讶之色的目光,“皇上可知,本是露水之缘,可容若却不忍负妾身半分……”
  
  玄烨忽地想起那个冬日,容若流着泪,对自己哽咽着“我不能负她”,原来……竟是这般缘由。可是,他却从未曾开口告诉自己。
  
  “直到后来,妾身才从容若口中得知此中缘由。”沈宛自嘲地低笑道,眼角却多了几分泪光,“原本以为,这足以成为自己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哪怕他给予妾身的是同情,亦无妨。可是直到那日皇上离开之后,妾身才知……原来仅仅是这同情,对他而言,竟已是那般沉重。”
  
  “所以你便……”玄烨看着她,神色里亦是有些恍然。
  
  “多留对容若而言,只是负担罢了,”沈宛慢慢颔首,慢慢地再度露出笑意,“曾有过的一切,于妾身而言,已是莫大满足。”
  
  玄烨看着沈宛素装淡衣,笑容温婉的样子,回想起她方才无怨无悔的那番话,不由在原处怔住,一时不知做何言语。然而稍稍垂眼,却发现她身后一直偎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抬头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有好奇,亦有萎缩。
  
  玄烨心头忽然微微一颤,抬眼看着沈宛道:“这孩子,莫非……”
  
  沈宛回过身,慢慢地将孩子揽在了身前,怜爱地道:“皇上也许已经猜到,这孩子……是容若留给妾身唯一的东西了。”
  
  玄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年幼的孩子,看着他一身和母亲一样粗布衣裳,那眉目,却果真有几分容若的影子。
  
  抬起头,微微环顾室内朴素的陈设,玄烨终于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沈宛。
  
  “如果你愿意,这孩子……朕可以带回宫中。他将会受到旁人无可企及的待遇。”
  
  “妾身谢过皇上美意。”谁知沈宛却摇了摇头,垂下眼,慢慢地抚摸着孩子的面颊,轻轻笑道,“容若在世之时,一生厌倦富贵荣华,却不得解脱。他的孩子,妾身怎忍心让他重蹈其父的覆辙?”
  
  玄烨闻言怔住。许久,才恍然地自嘲一笑。
  
  *****
  
  江宁织造府邸不远处,一座小院临水而矗。这是三年前新修葺而成的,附近的人们都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一个清瘦干净的年轻人。
  
  众人只知他是曹大人府上的贵客,却不知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很少出门,身上总比旁人多穿几件衣衫。听说是因为数年前得了一场重病,因此身子总不大好。
  
  但他的笑容虽总是淡淡的,莫名有着触动人心的温和。
  
  一日午后,曹寅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了茅屋门前,轻轻叩响。
  
  门被从里面慢慢打开。纳兰容若一袭青衫,见了他初是一怔,随即微微笑道:“荔轩。”
  
  曹寅收了伞,走进屋内,略略环顾了四周无朴素雅的陈设,亦是笑道:“上京半年之期未曾谋面,不知容若一向可好。这小院可还得容若之心?”
  
  “如荔轩所见。”容若仍是微笑,请他坐下,“当年我为梁汾修葺茅屋邀他来京,而今荔轩筑这小院,待我却是更甚之,容若安敢别有他求?”
  
  “不瞒容若,此次上京……我去了渌水亭一回。”顿了顿,似是知道容若要开口说什么一般,道,“令尊令堂一切安好,容若不必挂心。梁汾与我,亦是时有书信往来,他回到无锡多年,倒当真过起‘落拓江湖载酒行’的日子了。”
  
  说罢二人俱是大笑。笑过之后,容若目光有些闪动,看着他,慢慢道:“有劳荔轩了。”
  
  “你我之交,何须言谢?”曹寅付之一笑,顿了顿,再度开口道,“我在外听闻京中年年都有文人相会于渌水亭畔,相与唱和,以此追忆于你……”默然片刻,对上他的眼,声音低了几分,“容若,三十年来的声名瞻仰,习以为常的富贵荣华,这些……你当真能够弃而了之?”
  
  而容若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荔轩,可你知道,这些……从来便非我所求……”
  
  曹寅闻言微微一怔,面露恍然,却也有几分无奈。顿了顿,却又道:“容若,这么多年,有一言我一直想要开口问你,不知……”
  
  容若轻笑着打断道:“荔轩但讲无妨。”
  
  “皇上差人将你送至我处之时,”曹寅略一犹豫,看着他道,“听人说……你已重病五日,甚至咳血不止,却又为何……”
  
  容若闻言,思绪恍然地被拉回三年之前。他微微抬眼,在原处怔愣了半晌,终是慢慢笑道:“许是上天垂怜……不教我早早魂归身殁罢……”
  
  曹寅微微怔住,却笑道:“区区寒疾,若非杳无生念,又怎足以致死?”叹了叹,却是看着他道,“容若,只怕这并非上天垂怜,而是你心有牵念,仍是放不开了罢。”
  
  “荔轩此言倒有些类似佛家劝道之言了,”容若闻言笑道,对上曹寅欲言又止地样子,却收住了后面的话。
  
  “容若……”曹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慢地开口,“你可知,皇上南巡的队伍,已经到了江宁?”
  
  *****
  
  待到返回马车上时,玄烨才忽然想起拿出前日在街边随手买下的一本《众香词》。随手翻开,正是沈宛的一首《菩萨蛮》,引入眼帘。
  
  菩萨蛮·忆旧
  
  雁书蝶梦皆成杳,月户云窗人悄悄。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
  
  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
  
  玄烨木然地看着,脑中再一次浮现出方才沈宛的那句话。
  
  “容若在世之时,一生厌倦富贵荣华,却不得解脱。他的孩子,妾身怎忍心让他重蹈其父的覆辙?”
  
  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合上书方才一旁。却是转身,从一侧拿出一个锦盒。这些年来,无论去哪里,玄烨已习惯将它带在身旁。
  
  锦盒里是一卷书,一方闲章。
  
  书卷便是那日顾贞观跪在台阶之下交给自己的,而闲章,则是自己在容若书房看到的。
  
  上面刻着四个字:自伤情多。
  
  玄烨伸手轻轻地抚过那凹凸不平的字迹,低头凝视着,久久不语。只觉得,容若曾写过的字字句句,突然一一浮现出脑海
  
  菩萨蛮
  
  客中愁损催寒夕,夕寒催损愁中客。门掩月黄昏,昏黄月掩门。
  
  翠衾孤拥醉,醉拥孤衾翠。醒莫更,情多更莫醒。
  
  又
  
  榛荆满眼山城路,征鸿不为愁人住。何处是长安,湿云吹雨寒。
  
  丝丝心欲碎,应是悲秋泪。泪向客中多,归时又奈何。
  
  采桑子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孤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虞美人
  
  黄昏又听城头角,病起心情恶。药炉初沸短檠青,无那残香半缕恼多情。
  
  多情自古原多病,清镜怜清影。一声弹指泪如丝,央及东风休遣玉人知。
  
  蝶恋花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
  
  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青玉案
  
  东风卷地飘榆荚,才过了,连天雪。料得香闺香正彻。那知此夜,乌龙江上,独对初三月。
  
  多情不是偏多别,别离只为多情设。蝶梦百花花梦蝶。几时相见,西窗翦烛,细把而今说。
  
  太常引
  
  晚来风起撼花铃,人在碧山亭。愁里不堪听,那更杂泉声雨声。
  
  无凭踪迹,无聊心绪,谁说与多情。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浪淘沙
  
  闷自剔残灯,暗雨空庭,潇潇已是不堪听。那更西风偏著意,做尽秋声。
  
  城柝已三更,欲睡还醒,薄寒中夜掩银屏。曾染戒香销俗念,怎又多情。
  
  浣溪沙
  
  酒醒香销愁不胜,如何更向落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
  
  夜雨几翻销瘦了,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
  
  细细回忆起来,才发现每一首词,竟都带上了“多情”二字。
  
  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症结罢。但凡用情,便是至深至切,毫无保留。即便情难善终,却仍旧苦苦追思,不肯忘怀。
  
  玄烨盯着手中闲章上的字迹,忽然想,这世上若没了纳兰容若,还有谁堪得起这“多情”二字?
  
  只可惜,多情于他,亦是一种苦楚和煎熬。
  
  然而下一刻,他才恍然发现,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容若用一次次执拗般的深情,去回报所有爱国他的人。而自己此生所有的深情,却始终只肯为那一人倾注。
  
  今生今世,只此一人。
  
  玄烨慢慢地放下闲章,侧过身子却将书卷轻轻拿起,一页一页地慢慢展开。这些日子里,这不曾公诸于世的每一个字,都几乎已是烙印般留在了自己心上。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也许过去那么多年里,自己未曾真正地懂过他。
  
  他这一生,从未真正地向往过宫中的高墙。可是却因为自己,而一步步踏入,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深陷进去。
  
  他从未曾对自己眼说过,可那瞒住自己悄然写下的词句里,却满是矛盾,满是隐忍,满是痛苦。
  
  他不言,却用这种方式为自己默默地付出承受。而这些,自己过去从未真正地知晓过。
  
  如此,也该自己为他牺牲一回了。
  
  玄烨慢慢地将两样东西收拾好,放回锦盒中。有些疲惫地向后,把自己靠在车壁之上。
  
  闭了眼,脑中满满地,却只剩容若的一首词。
  
  一首《采桑子》,咏的是塞上雪花。
  
  采桑子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末了,只剩这两句,反反复复地在脑中萦回。
  
  玄烨慢慢地笑了。
  
  容若,这哪里咏的是塞上雪花,这分明……就是你自己啊。
  
  只可惜这些,自己却是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
  
  只是一切,还来得及么?
  
  正此时,帘外想起李德全的声音:“皇上,到了。”
  
  他匆匆掀开帘,一眼便看见立在一侧,手持一把油纸伞的曹寅。
  
  玄烨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正欲俯身行礼的动作。可是看着他,想问的话,一时间却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上,”曹寅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回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小屋,低低道,“皇上请随我来罢。”
  
  玄烨随着他的目光朝那边看去,仿若恍然清醒过来一般,忽地下了车,几乎是小跑着朝那边而去。
  
  天下着小雨,他顾不上打伞。而李德全举着伞跟在他身后,却始终跟不上步子。
  
  玄烨只觉得,自己一生之中,也许从未有一刻,如此地急切过。他抛开身后的人,独自在门边顿住了脚,伸出手,却在原地顿了顿。
  
  低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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