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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琼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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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骥远咽了口气:“你怎么回答呢?”
“我啊……”塞雅羞答答的。“我都是实话实说嘛!我告诉她你挺好的,就是……就 是……”她悄眼看他,嘟了嘟嘴。“不说了!”“说啊!”他情不自禁的追问著:“我最 讨厌人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塞雅冲口而出了:“有的时候 好得不得了,有时,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我都摸不清你呢!新月就跟我说……”她又咽 住了。
“唉!你会不会把话一口气说完呢?”
“好嘛好嘛!新月就说,你是个非常热情,非常正直,非常善良,非常坦率的人,而 且好有才华有思想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也没有骄气,实在是很难得的。像你这样的人, 一定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脾气。所以,要我对你温柔一些,忍让一些,千万千万不要 和你发脾气!”
骥远的脸绷著,分不出自己听了这番话,是安慰还是痛苦。而塞雅,越说越高兴了, 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觉得,新月实在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子!你看咱们家的女人,可以说个个都不 平凡,奶奶那么高贵体面,额娘那么雍容华贵,珞琳那么活泼大方,只有我差一点……嘻 嘻……”她又笑了:“可是,新月不一样,她真的不一样,说美丽吧,她并不算顶美丽的 ,我觉得咱们家最美丽的人不是新月,是额娘呢!但是,新月是千变万化的!时而娇媚, 时而纯真,时而一片坦荡,时而又风情万种。她给我的感觉好复杂,说都说不清楚……”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骥远不知不觉的接了口:“柔弱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坚强 时是个无惧无畏的勇者,有一个年轻的躯体,有一颗成熟的心!”“对啦!”塞雅欢呼的 说:“你说得比我好!新月就是这样的,总之,她好迷人,我就被她迷住了嘛!没有办法 嘛!”
骥远不说话了,心里充满了一种难绘难描的情绪,有一些儿失落,有一些儿惆怅,有 一些儿悲哀,还有一些儿心痛。那种对新月的憧憬和幻想,又被再度勾引了出来。他注视 著塞雅,就觉得塞雅太单纯了,太孩子气了。
塞雅是真的“迷”上了新月,不知道怎样才能讨新月的喜欢,她开始把自己的一些“ 家当”都往新月房里搬。翻箱倒柜的,每天都找一些新鲜玩意去送给新月。今天送扇子, 明天送花瓶,后天送发簪,再后天送珍珠……简直送不完。新月是又感激又感动,在塞雅 进门以前,望月小筑早已成了新月和努达海的“监牢”,虽然牢房里有著春天,但是,监 牢仍然是监牢。缺乏生气,缺乏欢笑,缺乏自由,也缺乏友谊。现在,塞雅把所有的“缺 乏”都给填满了。新月对塞雅,真是从内心深处喜欢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讨塞雅的喜欢才 好。
望月小筑里的欢笑,是带著传染性的。很快的,就传染给了老夫人。于是,老夫人也 经常去望月小筑,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谈谈笑笑了。雁姬并不知道,忧郁和仇恨会把身 边的每一个人都赶走。忽然间,她就发现,自己完全被孤立了。这天,当望月小筑的笑声 已经关不住了,穿墙越户的传到雁姬的耳朵里去的时候,雁姬整个人都被惊惧和悲愤给击 倒了。“去给我把珞琳和塞雅都叫来!”她对甘珠说。
珞琳和塞雅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只见雁姬脂粉未施,眼神涣散,衣衫不整,发丝零乱 。珞琳一看,就吓了一跳,急忙问:“额娘,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那儿不舒服吗?”
“你真关心我吗?”雁姬怒气冲冲的说:“我死了你们不是皆大欢喜吗?求之不得吗 ?”
“额娘怎么这样说呢?”珞琳不禁变色。
“那你要我怎么说呢?”雁姬尖锐的问:“你们在望月小筑里,笑得那么高兴,那儿 还有心思来管我是生是死?望月小筑里多好玩呀,有青春,有欢笑,有故事,有你们那伟 大的阿玛,和烟视媚行的新月……你们眼里心里,还有我吗?有吗?有吗?”塞雅惊讶得 张口结舌,愣愣的看著失神落魄的雁姬,什么话都不敢说。珞琳却扑向雁姬,急急的解释 著:
“不是咱们不想陪你,你不知道,有时候咱们陪著你,你也是郁郁寡欢,一声不吭的 ,我们都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跟你说才好!你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常常乱发脾气,我们 实在是有些怕你呀!”“怕我?”雁姬一唬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直问到珞琳脸上去 :“你为什么怕我?咱们是母女呀!所谓的母女连心,我的苦,我的痛,你应该比任何人 都了解!就算不了解,你也不至于要去推波助澜呀!你这样倒向新月,你到底把我置于何 地呢?”“不是不是!”塞雅插进嘴来,急于帮珞琳解围。“额娘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都怪我,是我老拉著珞琳陪我去望月小筑,是我闲不住,喜欢逛嘛!额娘如果不喜欢, 咱们以后少去就是了!”“你不要以为你也是一个格格,就和新月一个鼻孔出气!”雁姬 的怒火蔓延到了塞雅身上:“你好歹是我的儿媳妇,别在那儿弄不清楚状况……”“额娘 !”珞琳心里一酸,扑过去抓住雁姬,摇撼著她,迫切而哀恳的喊:“停止吧!停止这场 战争吧!我忍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原谅了新月和阿玛吧!这样充满了仇恨 的日子,你过得还不够?为什么不试试宽恕以后,会是怎样一种局面?说不定会柳暗花明 呢?”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雁姬激动的一把抓起了珞琳的衣襟,吼著说:“这是谁教你 说的?是谁让你来说的?”
“没有人教我,这是我心里的话!”珞琳喊著。
“你心里的话?”雁姬悲痛莫名的嚷:“你还有‘心’吗?你的心早被狗吃了!你居 然要我宽恕他们,要我向他们求和?那等于是向所有的人宣告我认输,我投降,然后呢? 让新月的地位扶摇直上,堂而皇之的坐上第一把交椅,让我在失去丈夫之外,还要失去地 位,失去尊严,是不是?是不是?你怕我失去的还不够多,还要逼我再多失去一些,你… …你这个叛徒,你居然这样子来糟蹋你的母亲!”
“我不是要逼你失去任何东西,是为了你好!巴望你恢复原来的样子啊!”珞琳一边 喊著,一边拉了雁姬,就把她拖到妆台前的镜子前面:“看看你自己,额娘,看看你自己 吧!”她痛喊著:“我那个美丽端庄,亲切可人的额娘到哪里去了?你把自己弄得邋里邋 遢,面黄肌瘦,用这种虐待自己的方式来争取关心,争取同情,这样就很有自尊吗?”“ 住口!住口!”雁姬挣扎著,像一只困兽。“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我要说!”珞琳更激烈的摇著雁姬:“你已经变成一个想法怪异,说话不 可理喻,行为乖张,叫人难以亲近,甚至会害怕躲避的怪人了,你知不知道?”
雁姬盛怒之下,扬起手来,“啪”的一声,给了珞琳一个清脆的耳光。珞琳住了口, 用手抚著面颊,不敢相信的看著雁姬,眼中盛满了惊愕和痛楚。然后,泪水就滴滴答答的 滚落,她放开了雁姬,身子一直往后退,嘴里喃喃的,委屈而伤心的说:
“不是我背叛你,是你拒绝我,推开我,现在,更打了我!这样的额娘,我根本不认 得,不认得呀!”
说完,她掉转身子,飞奔而去。
塞雅看得目瞪口呆,吓得魂飞魄散,呆呆的站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雁姬站在 那儿,好半天动都不动。甘珠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她走到床边,搀著她坐下来,她就被 动的坐著,两眼直直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得吓人。过了好久,她才骤然间仆倒在床,痛 哭失声。这一哭,像野兽垂死的干嚎,嚎尽了心中的每一滴血。塞雅被这样强烈的感情, 惊得连思想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天晚上,塞雅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骥远。骥远的脸色难看极了,对塞雅冷冷的 说:
“你学一个乖,别再去望月小筑了,要不然,下次挨打的人,就轮到你了!懂吗?”
塞雅不懂。她不懂人生怎么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在家里,她的父亲有四个姨太太,她 的额娘很认命,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家里偶然也有争风吃醋的事发生,都很快就结束了。 真不懂一个新月,怎会把努达海家,搅得天翻地覆?她问骥远,骥远却叹了口长长的气, 也不跟她解释,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练字。把她留在那儿,想来想去想不通。
然后,珞琳来找她,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咱们以后,不能再去望月小筑了。”珞琳悲哀的说:“最起码,我不去了,要去你 一个人去!不过,我劝你也是不去的好!”塞雅点了点头,眼中盛满不舍和难过。
“额娘怎样了?还在跟你生气吗?”她小声问。
珞琳摇了摇头。“刚刚她来了我房里,又说又哭的讲了好半天,她毕竟是我亲生的娘 呀!我好难过,觉得自己很不孝,把她弄得那么伤心……”她说著,又掉下泪来。“结果 ,她也哭,我也哭,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所以,我现在决定,我不要再惹她伤 心了!”“怎会这样子呢?”她困惑而悲哀的。“额娘为什么不看开一点呢?”“如果有 一天,骥远爱上了另一个女子,你会看得开吗?”珞琳忍不住问。“你能接受吗?”
塞雅茫然了。她还在新婚燕尔,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想,人和人都不一样,问题只出在,我额娘爱我阿玛,爱得太多了!不知道可不 可能,咱们人类,将来有一天,变成一夫一妻制,那就天下太平了!”
“如果真的那样,”塞雅迷惘的说:“新月怎么办?你阿玛碰到新月这样的女子,他 又要怎么办?”
是啊!那样的天下,也不一定太平。或者,有人类,就不能太平吧!珞琳想不动了, 头好痛。塞雅也想不动了,心好乱。珞琳走了之后,塞雅去书房看骥远练字。骥远在好几 张宣纸上,写满了相同的两个句子:
“本待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骥远一看到塞雅进来,就把所有的宣纸都揉成了一团,丢进字纸篓里。他的脸色凝重 ,眼神阴郁。身上心上,都好像沉甸甸的压著某种无形的重担。在这一刻,他距离她好遥 远啊!实在不像一个甜甜蜜蜜的新郎倌啊!塞雅迷迷糊糊的站著,有点儿神思恍惚。今天 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真的想不动了。第二天的午后,塞雅一个人到了望月小筑。
新月一如往常的迎上前来,很惊讶的四面张望著: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珞琳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塞雅握住了新月的手,眼中,已凝聚了泪。新月立刻就变色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不对?”
塞雅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昨晚额娘大发了一顿脾气,我……我真没想到,咱们之间的友好,会让她那么反感 ……更糟的是,珞琳冲动的顶撞她,被打了一个耳光!”新月咽了口气,整颗心沉进了地 底。她知道,望月小筑中的欢笑已逝,好景不再。听到珞琳挨打,她更是惊怔莫名。
“她们母女闹得不可收拾吗?”她睁大眼睛问。
“是啊!闹得好凶,我从没看过母女之间这样吵法,把我吓坏了!不过,珞琳说,现 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她不能再来这儿了!至于我……恐怕以后也不能来了!”
新月咬紧了嘴唇,勉强的点了点头。面庞上的阳光,全体隐没了。“对不起!”塞雅 的眼眶,迅速的潮湿了。“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望月小筑的这段日子,也是我有生以 来,最快乐的时光。演变成这样子,我……我实在太难过了!”说著说著,她的泪水就无 法控制的滚落下来了。
新月被她这样一哭,立即就热泪盈眶了。她一手握紧了塞雅的手,另一手抓起手绢给 她拭泪。哽咽的说: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一丁点的错。这是我的命运,上天赐给了我努达海,收 走了我和其他人的缘分,孤寂之苦,是我注定该受的!由于你的善良跟热情,已经让我额 外享受了一段欢乐时光,我真应该好好谢你才是!”
“新月!”塞雅喊了一声,一时间,热情迸发,不可自已,扑在新月肩上,就“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了。
新月又激动,又伤心,又舍不得,又难过……抱著塞雅,也哭了。两个女孩哭了好半 天,才在云娃的安抚下勉强拭泪。两人泪眼相看,都是那样的依依不舍,真是越看越伤心 。然后,新月一低头,瞥见自己胸前垂挂的项链,一个冲动之下,便伸手将项链取了下来 。“塞雅,这段日子以来,你送给我许多东西,有形的,无形的,丰富得让我无以为报, 偏偏现在又变成这种情况,往后相聚的时候不多,我更无从回报了!那么,让我把这条新 月项链送给你吧!”塞雅吓了一跳,慌忙推辞。
“不不不!这条项链,我看见你天天戴著,可见它是你最珍贵最重视的东西,这我怎 么能收呢?”
“你说的不错,它确实是我最珍贵最重视的东西,它包含了许多人的心意,也牵系过 深刻的感情,它对我来说,是意义重大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把它送给你。而且,我有 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这条项链应该属于你!我把心爱的东西送给心爱的人,正是让它适 得其所!请你不要拒绝我吧!”
新月说得那么诚恳,塞雅感动万分,就由著新月,把项链给她戴上了。
14
黄皆时候,塞雅刻意的换上一件和新月十分类似的红色衣裳,梳了一个新月最爱梳的 凤尾髻,再簪上一对新月常常簪的凤尾簪。这对凤尾簪是翠蓝色的,垂著长长的银流苏, 煞是好看。当初塞雅看新月戴著,太喜欢了,偷偷的去仿造著打制的。再戴上了新月的那 条项链,对著镜子,她自己觉得,颇有几分新月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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