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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原名:妖魅倾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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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蓝色的袍裾轻摆,飘飘忽忽出门,走出老远,仍能听见不凉不热的叹息:“人啊,最最不是东西的,今天给你温柔盖被子的手,明天也许就要了你的命,想想,这世上还能信谁……”
东方连城面无表情地站着,许久未动,直到再听不见莫伤离的聒噪,才举步欲往外走。然而只走了半步,衣袖却被拉住了。
回身,床上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正伸手抓着他的长袖,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心中微微一惊,忽然有些气恼自己的大意。无论她是醒是醉,都不该在她面前说那些事。
虽然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但在那之前,他仍然想让她一如既往快乐地活着。人的快乐有时候是因为蒙昧,很多真相,如果清楚了,也就快乐不起来了。
心绪有些烦乱,面上却不露半分,只柔和地看着她:“几时醒的?”
床上的人也不回答,仍是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眼神里有很多的茫然不解,许久才冒出一句:“莫先生,你怎么不吹笛子了?”
原来,仍是糊涂着的。
东方连城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将衣袖从她的手里轻轻抽出来:“莫先生回去了,天色不早,你也睡吧。”
“……不是莫先生,那你是谁?”
“我是东方连城。”宠溺地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子。
“东方连城……东方连城……这名字真耳熟……你会吹笛子么?”
“……我不会。”
“不会啊……”有些失望地轻叹,“那陪我喝酒吧……板着脸做……什么……来,给大爷笑一个……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干杯……Cheers!……与尔同消万古愁……万古愁……”
语无伦次地絮叨着,还唱了两句,便又睡得无声无息。
东方连城不由得苦笑,将那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轻轻塞回被子里,熄了灯盏,起身出门。
小院内外陷入一片漆黑寂静,当东方连城和随侍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床上,一双大眼睛缓缓张开,在黑暗里眨啊眨的,那迷离的醉意,却已褪去了大半。
“天绯,狐狸,你回来吧,我害怕了,我想你了……”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着,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在枕头上。
逃跑这种事,总是宜早不宜迟的。
包袱皮一张,衣服数件,散碎银两若干,匆匆忙忙包裹了,想找个竹竿挑着,四处逡巡找不到现成的,于是作罢,还打算席卷桌上的糕点,但因为心中郁郁,激发出了不食周粟的气节,咬牙弃置一旁,只拈了块最爱吃的绿豆糕塞进嘴里,将包袱挎在肩上,趁夜色出门。
夜风清凉如水,吹跑了苏软的最后一点酒意。凭着熟门熟路,顺利避过巡夜的王府卫队,艰难爬上后园墙边的一棵柳树,又从柳树爬上墙头。
骑在墙头上,看了看这座住了几个月的园子,眼神里仍有些眷恋不舍。
再见了,春染、夏悠、秋霁、冬凌一班小美眉,我这头发之所以很直,是因为我穿来之前曾经做过一次离子烫,你们以后不要再绑着石头愣坠了,越坠越抽抽……
再见了,陈嬷嬷、赵嬷嬷、李嬷嬷,虽说小赌怡情,但你们老几位加起来二百多岁的年纪,因为把拱猪就变成生猛海鲜,也有点不成体统,当然这事的主要责任在我,闲着没事教你们画扑克牌玩做什么……
再见了,厨房的姜大爷、秦叔、小六子,你们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都把我吃胖了,但那个山寨版的披萨就不要做给东方连城吃了,算我当初什么也没说,用大葱当洋葱、用腊肉当腊肠还则罢了,老陈醋泡葡萄捣成番茄酱,谁也吃不下去啊……
再见了,卫队的孙哥、钱哥、朱哥,古龙大侠的《七种武器》才给你们讲了三种,剩下的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讲了,教你们的足球要多加练习啊,而且要子子孙孙练下去,把这项运动发扬光大,否则到了几千年后……不说了……都他喵的是眼泪……
再见了,看园子的疾风、暴雨、骤雪和惊雷,谢谢你们刚才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恐怕不能再从厨房偷东方连城爱吃你们也爱吃的酒酿鸡翅来喂你们了,但你们做狗也要低调些,酒酿鸡翅固然好吃,大骨头也是可以尝试尝试的,嘴刁得连骨头都不啃,还叫什么狗啊……
再见了,东方连城、东方连锦、莫先生,虽然你们不厚道,而且我至今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不厚道,但……但是走了以后……我还是会想你们的……
再见了,竹林边舒服的小院,
再见了,漂亮的骁远王府。
再见了,睡觉睡到自然醒,逢年过节拿奖金的白领生涯。
闭上眼,从墙头上转身跳下。
自由,便在某人臀部着地的“咕咚”声中,不期而至。
在那个没有出租车的年代里,逃跑,是很艰辛的。
出了骁远王府,沿东城主干道青龙大街一路狂奔,到达东城城门时,苏软那一身的飞腾跳跃,闪转腾挪,就只剩下“挪”了。
想想高中时代跑完八百米就象张印度抛饼般抡在地上的那点出息,现如今夤夜长驱二十余里居然仍能直立行走……什么叫时势造英雄?
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啊!
但是,为啥不开门呢?
苏软站在空旷的青石地上,傻傻地看着面前森然紧闭的城门,强自压抑住胸中血气翻腾的痛楚。
……这个现代人的脑袋,咋还不能适应古代社会呢?如果早想到城门要天亮才开,慢慢走过来不就得了?
仰头,启明星已经在夜空闪烁,过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吧?
曾经听过个冷笑话,从前有一块软糖,走啊走啊,忽然说,我的脚好软哦!
脚,真的好软哦。
“苏软?”
背后忽然响起温柔的男子语声,音色很美,却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黎明前的寂静和黑暗里,淡定得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寒冷。
苏软僵硬地痴立片刻,缓缓转过身来,就见空地对面的街口,一座高大楼宇的阴影里,站了个修颀的白衣男子,明明在暗处,全身却隐约泛着淡淡的冰雪般的光华,优雅如鬼魅。
白衣,长袖,提剑,那身形像极了……
“天绯!”
苏软的眼神一亮,情不自禁地飞奔向前,然而只走了几步便又猛然顿住。
那个,不是天绯……
第十三章 剑花秋莲光出匣
第十三章剑花秋莲光出匣黎明到来之前,王都城的夜色浓重如墨。
苏软提了包袱站在东城门口空荡荡的青石地上,出神地看着那个宛如天人般优美绝伦的高大身影从对面款款而来,纤尘不染的雪白软袍,明珠璀璨的银丝玉带,有妖冶的淡蓝色花纹沿着长长的左袖蜿蜒而上,虽是暗夜之中,却仿佛通身都笼着一层冰霜似的奇异光华。
装束、身形、五官,就连走路的姿态,都与天绯如出一辙,但他毕竟不是天绯。
无论容颜有多么相似,一个人终究成不了另一个人。
“你是谁?”苏软问,他刚才似乎叫出了她的名字,而她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他。
“苏软?”
仍是优雅而缓慢地走着,仍是这淡淡的两个字,沉静幽邃的眼里不带任何情绪,象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微笑的痕迹,然而在此时,那样的微笑却比这无边的黑暗更让人觉得森冷。
“……我是苏软,请问,你是谁?”
“抱歉。”那人说,“你得死了。”
……
……她得……死了?
莫名的寒意悄然滋长,仿佛心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强大的压迫感如凛冽的朔风般扑面而来,白衣男子走得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明显,想退,双脚却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动不得。
……真的……很像一场噩梦。但又真的不是梦,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实而切近,苏软甚至已经觉察到身体里奔流的血液此刻正在慢慢失去温度。
手和脚很凉……心……也很凉……
自从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东方连城与莫伤离关于“手起刀落”的只言片语,她那因为养尊处优而经常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就被激励得勤奋许多,虽然不清楚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么,但既然知道别人有“手起刀落”的念头,逃命就是当务之急。
傻子,才会找他去刨根问底。
但是现在,似乎连逃命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谁要我死?东方连城么?”强撑着才抑制住语声中的颤抖,却并没有哭泣或者乞怜的打算。
单薄的身体在微寒的夜风里站得更直了些,既然活着已变成奢望,那么,至少要给自己保存些尊严。
然而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和她说话的欲望,就像一只猛兽永远不会和自己的猎物交谈,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好整以暇地走过去,然后,轻轻松松地弄断她的脖子。
冰蓝色的长剑,清澈如江海凝光,出鞘的瞬间仿佛连夜风都凉了几分。
好美的凶器……
苏软轻叹,当初看《陆小凤》花痴西门吹雪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死在如此清艳的一把剑下。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恐惧和绝望到了极处,反而异常平静起来,只是有些冷冰冰的酸楚仍在心里萦绕,为了那个天生贵胄,却曾给她盖过棉被、喂过清粥、买过猪肉大包的冷峻男子,为了那段假作真时真亦假,看上去却温情脉脉、其乐融融的美丽时光。
一个拥有半壁江山、遮天权势的王侯,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取她这个连根都丢了的小女子的性命?
未免……滑稽了些……
“骁远王爷还真是客气,对付我,用板砖拍死就好,何苦劳烦你这种专业人士呢……”苦笑着挪揄。
白衣男子对她的嘲谑和幽怨毫无反应,步伐仍那样不急不缓,好像并不认为眼前的猎物会转身逃走,又好像无论她逃到哪里,都无关紧要。
剑身上映着他苍白如雪的倒影,让苏软忽然想起某个著名的段子:他的刀是冷的,他的剑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
……冻……冻上了……
嘿嘿……
不由得傻笑,为自己死到临头仍能如此没溜儿感到有点自豪,却已经可以想象出剑锋刺进胸口的感觉。
疼,肯定很疼。
想起家里人,爸爸,妈妈,大哥,他们在遥远的另一个时空,会不会也正在想着自己呢?如果此去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但,真的能回去么?
天绯……天绯啊……那只坏脾气的狐狸,现在差不多也该回到他的家里了。有家真好,不知到他老了的时候,还能不能记得她这么个人?
像那样的妖孽,怕是不那么容易老的吧?
而自己却很快就要死了,明天早上会有扫大街的,或者开城门的人发现她的尸体,然后她会被拖出去埋掉,埋在乱葬岗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烂、消解,灰飞烟灭,就像她从来没有到这世界来过一样。
狐狸会知道她死了么?如果知道,他会伤心么?
忽然……很想他……
……
“天绯,天绯……”
闭上眼睛,一遍遍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并不指望谁来搭救,只是临死之前想着他,总比想着那让人崩溃的剑锋来得愉快。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禁念叨。
……
“闭嘴,吵死了。”
凉薄散漫的语声忽然响起,让苏软的心都停跳了一拍,似乎有淡淡轻风拂面,愣怔之间,眼前已多了个白衣胜雪的熟悉背影。
“……狐狸。”
喃喃吐出这两个字,泪水便猝不及防地泛滥成灾。
就像幼儿园里被落下的最后一个孩子总算盼到了接她的家长,所有心酸、害怕、茫然和委屈顿时全都想了起来,哭,拼命哭,不哭不足以平民愤,不哭不足以抚慰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天绯起初还只是站在她身前,冷冷地与那白衣男子对视,最终被身后满腔悲愤、连绵不绝的泣血嚎啕吵得皱起了眉,回手抓住那梨花带雨的噪声源,揪着衣领子将她扯到身边。
“你真的很吵,刚才为什么不哭,偏我来了你才哭?!”粗鲁地帮她擦着满脸的眼泪,有些气恼,却又是有些好笑的。
“废话,刚才哭有什么用?!”没好气地顶嘴,伸手一指对面,“我哭死,那个变态就不杀我了么?”
被称作变态的白衣男子在天绯现身时就已经顿住脚步,站在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很安静地看着他们,苏软抹着眼泪,忍不住看了看他又看天绯,像,即使这样比较着,也仍然很像。
他不会是……天绯失散了多年的亲生兄弟吧……
正十分心大地想象着手足相认的狗血剧情,却见天绯对那白衣男子嘲谑地笑了笑:“对付这样一个丫头,居然要用到‘无伤’,天骁,你真是有长进……”
……原来,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父王的命令是,无伤,必须刺进她的心里。”
白衣男子,天骁,极其平静地回应。
明明听到了天绯的讽刺,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这个男人,似乎连血管里的血都是凉的,永远也到不了那个愤怒的沸点。
然而苏软却渐渐开始有了愤怒的感觉,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世道?!连杀人都要设计规定部位?
低头看看胸口……貌似穿了之后,自己的心就变得奇货可居起来,一个二个的,全都奔着这个器官使劲……这……和最近副食品涨价没什么关系吧……
天绯的眉蹙了蹙:“……老东西要杀她?”
“父王下的是格杀之令。”
“原因?”
“我只管杀人,”执剑的手抬起,剑尖斜斜指向地面,“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去问父王自己。”
“这个人,你今天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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