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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原名:妖魅倾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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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没良心的,忘了我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你卖了做围脖!”第N次想抱抱却遭拒后,苏软伤心欲绝的说。
吃白食固然是人生一大乐事,但毕竟非长久之计,随着狐狸一天天见好,苏软也开始为今后的生计打算。
在王朝,妇女的就业状况与中国的封建时代类似,一个女子从事什么职业往往取决于她的老公,嫁了个王爷,就做王妃,嫁了个将军,就做将军夫人,这些是财政开支,有品级有俸禄的,至于社会底层就更简单了,嫁个卖菜的就卖菜,嫁个卖酒的就卖酒,嫁个卖包子的就卖包子,当然也有少数自愿或者被迫独立创业的,一部分在秦楼楚馆卖艺卖身、卖艺不卖身或者卖身不卖艺,还有一部分就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嬷嬷奶妈子。
苏软想了想,决定给东方连城打工。
“做侍女?”
一滴墨汁从东方连城的笔端落下,糟蹋了半幅刚劲的好字,他皱眉将纸团起来,抬头看着苏软。
“怎样?”苏软略显紧张又十分憧憬的看着他,像个人才市场里投简历的学生。
“你可知侍女都要做些什么?”将笔放在架上,漫不经心的问。
“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提灯引路,洗衣做饭……”不数不知道,原来侍女的工作也很是丰富多彩呢。
“你喜欢做这些?”
“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做?”
“其实我最初的理想是做奶妈,但是你暂时没有儿子,我暂时没有……”苏软低头看看,“条件……”
又抬头,看着书案对面有些石化的那个人:“所以想来想去,也只能做侍女了。”
东方连城觉得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
“待得好好的,为什么想做下人?”
“下人?谁是下人?”苏软伸出一个手指头,很有范儿的摇了摇,“尊敬的骁远王殿下,您的这个观点是有问题的,我只是想做侍女,付出的是劳动而不是人格,你可以给我分配工作,但不能当我是下人,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侍女,我们只是社会分工不同,但人格上是……”
眼见得准老板神情怪异的靠向宽大的雕花座椅,苏软硬生生将后面那“平等的”三个字吞到了肚里,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求职而不是讲课来的。
“我……能不能重新说?”
“……”
“好的,自从我来到骁远王府这个温暖的大集体,就深深感受到了骁远王爷您非凡的人格魅力,您英明、神武、宽仁、博爱,从山林里救回了饥寒交迫中的我,收留我,给我饭吃,让我洗澡,还找兽医给我的狐狸看病,这一切的一切,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辉,也让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我,苏软,要成为骁远王府的一个小侍女,永远追随着王爷的脚步,学习王爷的美好品德和坚强意志,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与阖府的侍卫、家丁、丫鬟、老妈子们一道,把王府建设得更加美好!”
行云流水,气贯长虹,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书房里一片沉寂。
“王爷?”为什么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呢?
苏软最终如愿以偿的在骁远王府做了侍女,而且是白领的那种,工作地点是东方连城的书房,主要任务包括铺纸、磨墨、端茶、整理、打扇、添香等等,如果这些都暂时用不着,随便找个地方一待,打瞌睡养神就可以了。
东方连城其实是个好伺候的老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略微尊重了苏软的“人格平等说”,因此苏软每次见他的时候,便不用自称“奴婢”,也不用跪拜。虽然由于他在王府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书房里,而且还喜欢开夜车,从而使得苏软的作息处于无规则状态,但也仅此而已,东方连城一旦投入工作中,是不怎么需要人伺候的,苏软也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在旁边花痴的看着他——这男人专心工作的样子非常好看——或者是托腮冥想,有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老板还在看公文,而自己身上却不知何时盖了件黑色的锦袍。
月薪5两银子,按照实际购买力来算,约合人民币3000元左右,不低了,王朝地方上一个县令的月薪也不过是10两,还得食宿自理,而骁远王府上可是白吃白住的。
总而言之,东方连城是个好老板,跟着他,有肉吃。
日子过得如潺潺流水,舒缓而平淡,当然偶尔也是有些意外的,比如某日,苏软收拾书房的时候雅兴忽发,提笔在纸上写了首诗。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繁体字对她来说是并不难的。
恰巧此时王府的资深幕僚,著名学者,江湖人称“韬略第一,诗书第二,琴棋第三”的楚江秋楚老先生来书房借书,偶然间看见了,通读之后竟面色大变,颤巍巍抓起那张纸,又读一遍,忽然大哭起来,仰天长啸道:“撼我心者,此诗此句也!”
说罢,拿了那纸掩面出门而去,回到房中闭关不出,足足三日之久。
送饭的说,老头子眼睛都哭肿了。
“你对楚先生做了什么?”东方连城问。
苏软无辜的摇摇头,提起笔将那日的诗重新写了一遍。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这是我偶像的诗,忽然想起来,随手写写而已,他看见,就变成那样了……”
东方连城将那页纸轻轻放在书案上,半晌不语。
苏软有些不安起来,毕竟楚老先生是伺候过东方连城爷爷的骨灰级幕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对不起,我错了。”虽然不知错在哪,但态度毕竟是最重要的,“这个,我拿走,以后不写了。”
伸手想把写了诗的纸收起来,手腕上却忽然一紧,整个人竟被东方连城拉入怀中。
苏软懵了。
第五章 红袖添香夜读书
第五章红袖添香夜读书身体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禁锢住,试探着扭了扭,纹丝未动,脸贴着黑色轻袍,可以听见心砰嗵砰嗵跳动的声音,可以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坚实与温度,耳边是他冰凉的语声,却伴着呼吸的灼热:“他是谁……”
他……谁是他……谁是谁……什么跟什么……问谁呢……
缺氧,缺氧!谁借六百粒儿速效救心丸吃吃?!
苏软拼了命想让自己的呼吸顺畅起来,然而大脑却如同一个被抠了SIM卡的手机,基本上只能当砖头用了,顺手抓了件什么东西,无意识的狠命揪扯,原本只是想缓解紧张的情绪,数秒钟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东方连城的腰带!
天……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书中言道,但凡美丽少女被翩翩公子抱住,两情相悦,极尽缠绵,少女总是要满脸羞红,“嘤咛”一声将头埋入公子的怀中。
苏软也“嘤咛”了,但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丢人!
真他喵的……真他喵的丢人……
东方连锦你个臭手,在风林苑的时候为什么不一箭射死我啊?!
常年受那些无良言情小说的蛊惑,总认为帅哥的怀抱是女孩子的天堂,一旦冷不丁被抱住才知道,那感觉,岂一个囧字了得。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紧张吧?小心肝就得扑通扑通跳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脸红吧?全部生理机能瞬间失调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找不着北吧?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担心自己的形象吧?拼命想早上是不是刷牙了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犹豫吧?斟酌着是该拼命反抗还是象征性反抗还是扑上去让他反抗吧?
如果恰巧帅哥还是你老板,而且问了你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且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差点扯下了帅哥的腰带……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其实天地何辜,纯属心理素质差!
二十一世纪的广大老中青妇女们,苏软给你们抹黑了!
“他,是,谁?”仍是那个问题,下巴被人捏住,强迫着抬头看向那双略带怒意和笑意的眼眸。
“谁是谁?”苏软都要哭出来了。
东方连城将她打横抱起。
“东方连城……老板……王爷……你要干嘛?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我……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啊……”
此言一出,自己先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闭嘴!”东方连城轻斥,绕过书案,在椅子上坐下来,将她放在腿上。
很暧昧的姿势,很严肃的表情。
“你心里,有人了?”修长英挺的眉微微蹙起,将那页写了诗的纸拎到她面前,“前几句字字力透纸背,可见心事沉重,中间几处笔锋凝滞不畅,方才停顿出神所致,最后一句潦潦草草,腕力全无,却是百感交集,黯然烦乱不能自已了吧?”
苏软眼大无神的看着他,觉得这人做王爷而不去六扇门,实在是王朝警界的一大损失。
李白的诗里,最喜欢这首《长相思》,特别是穿来王朝以后,每次想起那句“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总是难以自控的感伤,即便刚刚只是誊写一遍,落笔时,情绪却仍然百转千回。
纵使人心如铁,但只要人心还是人心,在漫漫岁月中,在波折际遇里,也总会有一些东西能不经意摧垮那层坚硬,使之变的柔软起来。更何况苏软的心,本就是酥酥软软的。
但他,也敏锐得有点变态了吧?
“长相思,摧心肝……”东方连城轻轻读着那文字,一只手揽住苏软的腰,“在你来的那个地方,真的有个能让你长相思,摧心肝的人么?”
混的时日久了,苏软的来历,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说相信,却也不说不信,只是知道而已。
苏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坐在老板的腿上,和老板围绕一首诗词探讨个人感情问题。
但说到感情,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自己真的喜欢过谁么?
小时候一起在胡同里厮混的牛牛?十余年未见,他不流鼻涕是什么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高中时代留着飘逸偏分的班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他的偏分是左偏还是右偏了。
大学校园丰神俊朗的学生会主席?自从某次看见他挎着个妞逛街,而这个妞又明显不是上星期那个的时候,就收起了对他的一切幻想。
广告牌上暗恋了三年的帅哥?算了,现在想起他还觉得腿软,心理障碍已经产生,从此恩断义绝。
“我在问你话。”看着腿上的女人仰面出神,东方连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别吵,我在数……”
“数?!”揽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要发飙的前兆。
“不对,我是在排除……排除……”苏软定了定神,接过那页纸,很认真的告诉他,“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真的?”怀疑的眼神。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
喵的,凭什么要跟他担保啊,又不是我老公!
“那这摧心肝,又是为了谁呢?”东方连城像是忽然心情大好,端起书案上的玉盏喝了口茶,悠然问。
苏软沉默。
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眼中的晶莹波澜,在脸上投出黯淡的阴影,许久才笑笑说:“为了谁,都没有用了……”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原以为只有痴男怨女的相思可以如此寂寞清绝,锥心蚀骨,离乡背井后才发现,原来对家的思念,对爱着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亲人朋友的思念,对那个熟悉却遥远的世界的思念,也是可以像把锈迹斑斑的刀子,一点点锉入人心的啊!
“我很想回家……”轻轻抽泣的声音,带了说不出的寂寥和委屈。
东方连城怔住,手中的玉盏轻轻放在书案上。
抚着她的头发,宠溺的揉了揉。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
初冬的温柔阳光,透过苍白的窗纸溢满书房,明亮而煦暖,
第六章 一天明月白如霜
第六章一天明月白如霜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
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
原来,王朝也是有上元灯节的。
路两侧盈盈悬挂的彩色灯盏映着地上白雪的清光,璀璨一街,向远处绵延开去,便是极目眺望,也好像看不到尽头。人群摩肩接踵,熙攘而来,熙攘而过,每张脸上似乎都带着欣然的神情,欢声笑语,烟花鞭炮,轻歌曼舞,鼓乐丝竹……节日,向来如此。
苏软披了件水红色雪白绒边的斗篷,随着满街的人慢慢向前挪动,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看灯,看烟花,看路边地摊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直到被东方连锦抓着手臂拖向路边,眼神里仍然是一派孩子似的新奇和雀跃。
“该回去了。”东方连锦笑着说,一袭纤尘不染的雪白轻裘在人群之中格外耀眼。
“再逛逛……再逛逛……”苏软央求道,“你看,这条街才逛了一半呢。”
“谁让某人吃了烤羊肉又吃豆腐花,吃了炒鱼杂又吃阳春面,吃了冰糖碗又吃桂花糕,等你把剩下那半条街吃完,我恐怕连明天的早朝都耽误了。”
“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就没事了么?”苏软气愤的看着他,“我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慢?你不觉得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看你的人就比看耍猴的还多?”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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