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血色缠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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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

　　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不，不是玻璃，是骨戒。

　　看着躺在掌心的骨戒碎片，我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胸膛又是染血一片。

　　骨戒碎掉的那瞬间，被我认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克里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见他，我只是觉得可笑，所以想笑。

　　我只知道骨戒取不下，却没有想过去破坏它。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到现在我才懂得。

　　现在看来，我才是真正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克里斯的身影开始变得扭曲，他嘶吼着咆哮着狰狞着愤怒着。

　　「范本西！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夺走我的骨戒！作为死神我就一定可以等到他！骨戒就是我的命！命！我还没有见到他！我还没有等到他！都是因为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绝对不会……」

　　空间裂开一条缝，我看着克里斯掉进那个缝里，踪影全无。

　　精神世界变得浑浊，我忽然觉得有些困。

　　内里很冷，但我觉得肉体很暖。也是，躺在Gin的怀抱里，为什么不暖。「Lotus，Lotus，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Gin，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伟大的神啊，请你赐予我最后一丝力气，请你让我摸摸Gin的脸。

　　基安蒂露出一丝不忍的表情，撇过头去，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有着恶劣品行。「切！命中心脏！怎么可能没事！」

　　可爱的范本西决定将基安蒂无视过去，因为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Gin说。

　　以前Gin总是很忙，以前的坎坷总是很多，现在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可爱的范本西先生当然要拼了命的说。

　　拼了命的，说。

　　「Gin，我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只是恨自己，连最后一次抱紧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Gin，怎么办，以后再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无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Gin，我后悔了，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如果时间回得去，我一定会和贝尔摩得一样全力阻止你来这里。这样你不会受伤，我也就不用离开你。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Gin，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但是……但是我无法继续了……」我不想哭的，但是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舍不得！

　　「Gin，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爱你了，我要走了……」

　　我认识的Gin，从来就不是会感性的男人。就算我不在他的身边，他也可以好好的完成任务，好好的活着。

　　用尽全身力气仰头看着Gin，我听见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Gin，对不起。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果然还是幻想着自己的死能够壮烈一些、帅气一点。这样，我不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被良心折磨，而你以后所有的行动也不会再受到我的干扰。很完美的结局，对不对。」

　　明明是很完美的结局，为什么你们都哭了呢？不要哭了。

　　看，今天的天很蓝的。

　　「好困……我要睡了，晚安……」

　　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为什么就这么困了呢……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在组织里的日子真的很快乐……很快乐……



　　37　爱与恨的交织！疯癫

　　姓名：范本西

　　年龄：25岁

　　性别：男

　　备注：纽约华裔居民，组织一级代号Lotus，加入组织42天。12月30日执行DJ任务时遭受FBI赤井秀一阻击，意外身亡

　　上报人：Vermouth

　　★★★★人间·Gin

　　撤离米花町回到组织基地，已经过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Vodka很难相信，他敬仰的大哥Gin，抱着一具尸体过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大哥，贝尔摩得已经定好了晚餐，该……」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贝尔摩得。」布满血丝的墨绿色瞳孔看起来异常狰狞，Vodka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有些瑟缩。

　　拢紧范本西的腰，Gin感受着怀里的冰冷，眼里酸涩，却并不湿润。

　　他不是无情，只是他早已忘了怎么哭。

　　摸着范本西的脑袋，Gin温柔的嗓音里带着无限的恨意，「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贝尔摩得的失误。Vodka，不要再让我看见贝尔摩得，否则我会杀了她。」

　　「但是，大哥，你已经一天都没有休息……」

　　「够了！Vodka，出去！我要和Lotus单独呆一会儿！」

　　点头，沉默，Vodka低头走出门外，转身关门时他略有些担忧的回头望去，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大……大哥，你看Lotus的眼睛！」

　　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纯白的被单将泪滴吸收，无影无踪。

　　早已死去多时的人，却流出了泪。

　　这对于Gin来说，不是惊悚的灵异事件，是喜悦的心情，是充满希望的爱情。他的要求不高，他只要范本西活着。

　　冷静下来，Gin带着无法掩饰的狂喜，朝门边的Vodka吼道，「Vodka，把Shaman带过来！快点！」

　　「了解！」

　　★★★★死神界·范本西

　　这是地狱吗。

　　被精炼的锁链悬挂在半空之中，看着脚下挥舞着想要触碰我的身体的白骨之手，我的思想依然是迷茫着混沌着。

　　四周是没有温度的火焰，脚下是可怖的骷髅，这里是地狱没错吧。闭上眼睛，我感觉心脏是空洞的，没有Gin的空间，是令人窒息的。

　　「呀～这个人就是克里斯那家伙上报的黄泉隐者耶～好逊～」

　　「真是难得，黄泉隐者里竟然有人死得这么早。」

　　空间扭曲过后，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他们跟克里斯一样，空洞的眼，恶心的脸，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没有脚，拖地的黑色长袍。

　　鬼使神差，我竟然还能够笑着说话，「死神吗。」

　　「喂，你愿意成为死神吗？接替克里斯的位置。」稍微矮一些的死神有着骄纵的萝莉音，她说的话让我有些错愕。

　　反应过来以后，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成为死神又怎样……摸不到Gin的脸，抱不到Gin的身体……成为死神又能怎样……仍旧是阴阳两隔，连触摸都成了奢望……

　　只是让我听着他的声音，我想我会变得更加贪心。我会怀念他的触摸，我会怀念他的亲吻，我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和大大的手。

　　挥舞过来的大镰刀在眼前停住，略高的死神有着沧桑的中年男音。

　　「那么，你想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是吗。」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克里斯死之前用他在职期间的所有功绩换了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他的愿望跟你有关，你想知道吗？」

　　「我对他的事情，没有兴趣。」

　　「这是克里斯的要求，你没有资格拒绝。」双手合十，一个散发着刺眼光线的球状体被高个子死神推送到了我的面前。

　　球状体离我越近，我越是睁不开眼。只听见耳边响起刺耳的笑声，笑声中夹带着销魂的美妙嗓音。「范本西，感谢我吧！你只需要像看一场电影一般看完这个梦境，就可以回到人间！怎么样？感谢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梦境·范本西

　　床上一目了然的两具身躯，修长的白皙的腿，丰满的胸，娇媚的呻吟，精悍的腰，野兽般的低吼，剧烈摇晃着的床榻，空气中无法忽略的雄性麝香气味。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两个人。

　　Gin不爱我了吗，他和贝尔摩得在一起了吗……

　　雪天，迷蒙的小雨，视野内是五颜六色的雨伞。

　　不远处是举枪的赤井秀一，我的身边站着穿着便服的Gin。

　　枪响，甘愿为盾的我首先倒地。枪响再鸣，侧眼望去，金栗色的长发竟然染有艳丽迷离的殷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Gin……

　　世界忽然归于空白，又听闻刺耳的笑声。

　　「范本西先生，祝您重返人间的日子能够愉快～如果复活之后的生活让您觉得生不如死，千万不要太感激我呐～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绝对不会！」

　　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我的心却还是疼得快要碎了。

　　我不由自主的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Gin跟贝尔摩得的关系很不一般，我不是早就知道的么？赤井秀一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调查组织，我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克里斯，你果然窥探到了我的弱点。

　　将爱人的背叛与爱人的死亡奉送到我的面前，你想带给我的根本就不是生的希望，而是致命一击。

　　「恭喜你，克里斯，你赢了……」

　　★★★★日本·东京·冬

　　这是组织里唯一一间带有指纹辨认系统、人形辨认系统的病房，防御措施也堪比英国皇家博物馆内的防盗系统。

　　Shaman穿着正规的医师装从病房内走出，病房外的过道上站着许多人，他们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基安蒂、科恩、贝尔摩得、Vodka，还有一天没刮胡子的Gin。

　　「Shaman，怎么样？Lotus还活着吗？」将细长的女士烟掐灭，浑身带着酒味的贝尔摩得冲上前去抓着Shaman的手腕，失声竭力。

　　不轻不重地拍开贝尔摩得手，Shaman的表情很淡漠。「果然没错，那小子的身体很特别。」

　　「很特别？指的是什么？」问话的是Gin。

　　「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简单说就是浑身上下都奇怪。」脱下医师袍搭在臂腕上，Shaman像是泼皮无赖一般耸耸肩，「子弹明明穿过了心脏，可那小子只是陷入了假死状态，我刚才取弹的时候，他的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真他妈变态的细胞再生能力。总的来说，他活着。」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他了？！」

　　看着Gin冒出胡茬的下巴和眼里遍布的血丝，Shaman收起一脸的不正经。踌躇半晌，才在沉重的气氛中说出最后的答案，「你们都可以去看他，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让你们知道。那小子，疯了。」

　　「……哈？什么？」才松了口气，Shaman的话又让基安蒂变得紧张。她可不想每天都在Gin的低气压下过活，那会给她的心脏带来极大的负荷。

　　「字面上的意思，那小子没死，但是疯了。」

　　握着Gin的手腕，Shaman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小子从醒来就一直重复说着同一句话……」

　　经过四道检验，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

　　跟在Gin的身后涌入病房，所有的人都在看见那个有着温润眉眼和薄凉的唇的东方男人时，愣怔。

　　范本西穿着干净的病号服，白色的毛巾被他当成围巾围在脖子上，手里拿着Shaman给他的水性笔在墙上写写画画。

　　不是随意的涂鸦，一笔一划勾勒出的都是Gin的面容，一笔一划写的都是“我们要一起好好过日子”。

　　转头见有人进来，范本西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捏着笔跑到众人的跟前，脸上挂着纯真的笑。「NIE，NIE，你们知道Gin吗？他是Lotus最喜欢的人～如果看见他，记得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在所有人的面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

　　贝尔摩得捂着嘴狼狈地跑了出去，连基安蒂的眼里都隐隐含着一丝不忍。

　　Vodka有些莫名的拍了拍Gin的肩膀，「大哥，你不是在这里吗？为什么Lotus那家伙没有认出你？」

　　「……」没有得到回答，Gin的眼球跟着范本西的动作转动。

　　抿紧双唇，Gin低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大哥……」

　　「出去！全部都给我出去！」

　　听见Gin的命令，科恩只是拍了拍范本西的脑袋，便往门外走去。

　　他想，范本西疯了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结局。呆在这种组织里，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过平凡生活的人来说都是折磨。

　　看着范本西乖巧的摸样，基安蒂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是真的在羡慕。羡慕Gin身为这种组织的骨干成员，却依然可以被人这样深刻的喜欢，至死方休。

　　和Gin面对面站着，范本西是疑惑的。

　　「喂，你看起来好像快要哭了耶。」伸手去戳Gin的脸颊，他的好奇比担忧多得多。「为什么会哭呢……眼泪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Lotus，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嗯？Lotus没有闹的，Lotus最乖了～」骄傲地昂头，范本西温润的眉眼在灯光照射下竟然有种透明的感觉。「Gin喜欢听话的Lotus～」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抓住范本西的肩膀前后摇晃，Gin觉得，如果范本西是真的疯了，那么他也快要疯了。「为什么你看不见我？！我就在这里！」

　　「喂，你好像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耶。」

　　「范本西！你给我看清楚！我就是Gin！我就是！」

　　「你才不是！Gin才不会这么凶！Gin才不会对我这么凶！不会！」

　　挣开Gin钳制他的手，范本西忽然表现出极度惶恐的情绪。

　　他爬上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凶……他不会对我这么凶……他不会……」

　　将激动的情绪全部收敛，Gin走到窗边，隔着不厚的薄被将瑟瑟发抖的范本西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眼朦胧的范本西真的像是一只猫，他张开双手，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爸爸，我要抱抱。」

　　「……乖，爸爸抱。」抱起范本西走出病房，Gin是满足的。

　　疯了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失去一次，他绝不会再失去第二次。

　　「喂！那个有一级代号的家伙疯了！」

　　「Lotus吗？听说是被Gin暴打所以脑袋坏掉了！」

　　「才不是！我听说是被贝尔摩得欺骗了感情所以疯掉的！」

　　「哎？我怎么听说是Shaman用巫术让他疯掉的？」

　　「……」

　　有很多的“听说”，可没有人知道范本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