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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8-鬼魂出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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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鬼魂,他们说。那是迷信。可是在那些我们不该去的地方瞎逛会受到伤害——老房子的地板和楼梯很可能已经朽了,天花板就要塌下来,我们会踩着钉子,或者被玻璃划伤,我们会掉下没有遮盖的井里——而且谁也说不准在大家认为空旷的老房子或谷仓里会碰见什么人。“你是说流浪汉——那些在路边搭便车的人?”我问妈妈。“也许是流浪汉,也许是你认识的人。”妈妈闪烁其辞地回答说。“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男孩——一个你认识的人……”妈妈的声音有点儿尴尬,渐渐变小。我知趣地不再追问。    
    那个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我从来没跟我的孩子们说过。那些事难以言表。    
    我们总是听父母的。他们说什么我们总是表示赞同。但我们会耍滑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我的邻居玛利?卢?希丝金从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起到后来长大到十岁、十一岁,我们的妈妈都叫我们假小子、淘气包。我们喜欢在树林里和沿着小河边数英里地捉迷藏,我们穿过农场主的田地,窥探他们的房屋——窥探我们认识的人,窥探在学校里认识的孩子——我们最喜欢探察无人居住的房子,被封了的房子,如果闯得进去的话。尽管我们知道这些房子没有鬼魂出没,但我们总是臆想这些房子里有鬼,以此吓唬自己。只不过……    
    我在一个从小杂货店买来的笔记本上写作,这是一个横格笔记本,封面有花斑,就是我们以前在小学常常用的那一种本子。从前,当孩子们安安稳稳地挤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常常给他们讲故事。从前,我念的是书上的故事,因为念书上的故事比自己讲故事稳妥:好几次我把自己写的故事念给他们听,他们都被我的声音吓得睡不着,后来我自己也睡不着了。于是我丈夫就问出了什么事。我把脸藏起来,不让他看见我脸上不屑的神情,回答说:没事。    
    为了便于涂改,我用铅笔写。我发现自己老是改来改去,纸上都给我擦出了洞。我们五年级的老师哈丁太太常常因为我们的作业本写得一塌糊涂而教训我们。她大块头,蛤蟆脸,教训我们的时候声音深沉粗哑,幸灾乐祸。“你,麦丽萨,你有什么话说?”我站着,两个膝盖直打哆嗦。我的朋友,玛利?卢看着我一副狼狈相,捂着嘴巴笑,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她想说你叫这个老巫婆见鬼去吧,这样她才会尊重你。当然,谁也不敢对哈丁太太说这样的话。就连玛利?卢也不敢。“你有什么话可说的,麦丽萨?交的作业本写得潦潦草草?”我的作业分数从A降到B。哈丁太太用红笔在本子上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B”,把本子弄出一条褶痕,嘴里发出满意的咕哝:“我对你期望越高,你使我失望越大。”哈丁太太总是这样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话,比前几天刚听过的话记得还要清楚。    
    有一天早晨,一个漂亮的老师来给哈丁太太代课。“哈丁太太病了,今天我来代课,”她说。我们看出她神色紧张,她有秘密不肯对我们说,我们只好等待。过了几天,校长亲自来告诉我们说,哈丁太太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心脏病突发,死了。他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们,仿佛我们还是小得多的孩子,听了这个消息会惶惶不安。玛利?卢和我目光相遇,对着我挤了挤眼睛。我坐在书桌后面,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情涌上心头,一股像蜜一样甜蜜的暖流从头顶一直顺着脊梁骨往下流。我垂着头,双手紧握,和班上其他同学一起喃喃祈祷:我主在天之灵啊。可我的思想却如野马奔腾,不知道飞向何处去了。我知道玛利?卢也一样。    
    在回家的校车上她在我的耳朵边悄悄说:“那是我们造成的,不是吗?——那个老肥婆哈丁!可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    
    ***    
    从前,有两姐妹,一个长得很漂亮,一个长得很丑……虽然玛利?卢不是我的姐妹。而且,说实在的,我也长得并不丑。只不过有点儿面黄肌瘦,一张小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一对黑眼睛挨得很近,几乎没有睫毛,鼻子也没有好模样。一脸渴求而又得不到满足的神情。    
    但玛利?卢确实长得漂亮。尽管有时她很粗鲁,笨手笨脚。她一头丝一般的金黄色长发,人人见过都难以忘怀。多年以后还历历在目……如果要在人丛中把她认出来,只要看准那一头浅色的金发,绝对错不了……    
    彻夜不眠,但是我喜欢。我夜晚写作,白天睡大觉。我已经到了只睡几个小时就足够的年龄。我的丈夫去世快一年了,孩子们东分西散,像所有的孩子们一样,各自为自己的私生活奔忙。没人打扰我,没人管我的闲事,没有邻居敢于走来敲门,看看我是否有毛病。有时候,从镜子里浮现出一个不速之客的面孔,一个陌生人的面孔。一张饱受蹂躏、皱纹满布、眼睛深深陷进眼窝里的脸,眼里总是衔着泪花,总是或惊讶、或沮丧、或为难地眨个不停——但我迅即把目光挪开。我没有必要盯着这张脸看。    
    不错,你们全都听说过老人自负的话。只要相信自己还年轻,在岁月沧桑的脸后还有一颗年轻的心——还只是个孩子,那就会十分天真烂漫。    
    那时,我还是年轻的新嫁娘,我感到幸福,双眸闪亮,面孔绯红,几乎说得上漂亮了。星期天我开车到乡村度假。我知道他想和我做爱,他和我一样害羞,一样笨手笨脚。可是,他想和我做爱。我穿着长统袜高跟鞋跑进玉米地里,我在玩做女人的游戏,这女人我永远做不来。玛利?卢?希丝金做得来,我丈夫从来不认识的玛利?卢做得来。我气都透不过来,吓怕了,是风穿行在玉米秆中的声音。干燥的玉米秆窸窣窸窣地响,像你说不清道不明的喃喃细语,令人发毛。他抓住我,企图把我搂在怀里。我抽泣着把他推开。他说,错在哪里?上帝啊,错在哪里?仿佛他真的爱我,仿佛他的一生就以我为核心了。而我却明白我永远不配,不配这份爱,不配他这么看重我。我知道,我只不过是麦丽萨,是男孩子不愿多看一眼的丑姑娘,有朝一日他会明白受了欺骗。我把他推开,说,走开!别碰我!你让我讨厌!我说。    
    他往后退。我掩面而泣。    
    可后来我还是怀孕了。而且就在几个星期之后。    
    在荒废的宅院背后,总有许多故事,而且总是凄凉的故事。因为农场主破了产,只好移居他乡。因为死了人,农场维持不下去,又没人愿意购买——就像河对岸的麦德洛克农庄一样。麦德洛克先生七十九岁去世,麦德洛克太太不愿意把农庄卖掉,独自住在那儿,直到乡村卫生管理处来人把她弄走。太可惜了,我父母说。可怜的女人。他们告诉我们永远、永远别到麦德洛克家的谷仓或者房屋里乱逛——麦德洛克夫妇还住在里面的时候,房子就已经岌岌可危,急待修缮。


第一部鬼魂出没(2)

    据说,麦德洛克太太发现丈夫仰面朝天,两眼圆睁,眼球突出,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死在谷仓里,就神志不清了。她去找他,发现他这样死了。从此缓不过劲来。从此摆不脱当时的惊惧。为了她好,他们只好把他送进州立医院(他们说的),把房屋和谷仓封起来。到处长出高高的野草。各种蓟草疯长,春天是蒲公英,夏天是卷丹状植物。我们开车经过的时候,我老是盯着那幢房子,眯细眼睛注视,免得看见什么人从一扇窗户往外瞧——一张脸,一张苍白、转眼就不见了的脸——或者一条黑影爬上天面,躲到烟囱后面——    
    玛利?卢和我感到纳闷的是,究竟那屋里有没有鬼魂出没,老头儿死去的谷仓里闹不闹鬼。我们蹑手蹑脚地在周围窥探,情不自禁要走过去,每次都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有东西把我们吓一跳,才互相抓得紧紧的,推推搡搡穿过树林飞奔回去。终于,有一天我们接近了屋子的后门,从一扇窗户往里瞧。玛利?卢走在前面,她说别怕,没人住在屋里,没人会把我们抓起来。贴有告示不许入内也不要紧,警察不会逮捕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    
    我们探察了谷仓,掀开木头井盖,把石头扔进井里。我们唤猫,但那些猫不敢走近让我们抚摸。它们是谷仓里的猫,瘦骨嶙峋,一副病容。县法院的人说麦德洛克太太让十几只猫和她一起住在屋子里,把屋子搞得乌烟瘴气,臭哄哄的。那些猫不肯过来,把我们气坏了,就朝它们扔石头,它们喵喵地叫着四散奔逃——讨厌的肮脏东西,玛利?卢说。我们再次爬上麦德洛克家厨房用油毛瓦盖的天面,只是为了好玩,玛利?卢还想顺着大天面爬到房子的顶端,可我害怕了,说,别,别,求你别爬了,别爬,玛利?卢,求你啦。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古怪。玛利?卢只是对我望了望,没有像平时那样打趣或挖苦我。天面十分陡峭,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跌伤。我看见她一脚没踩稳,滑下来,摔倒了。她跌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她惊慌的面孔,飘散的头发。我知道没救了。你这人真没趣。玛利?卢掐了我一下。可她没上大天面。    
    后来,我们就在谷仓之间跑来跑去,拼命扯起嗓门大声叫嚷,为的是好玩,只是为了好玩,玛利?卢说。我们把东西扔到一堆。破损的农具、残破的马具皮革、一把一把的稻草。农场的牲口已经多年不在了,但它们的气味还十分冲鼻。干了的马牛粪便像一层泥土。玛利?卢说:“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想把这个地方烧掉。”她望着我,我说:“好吧——做呀,把它烧掉。”于是玛利?卢说:“你以为我不敢?——给我一根火柴呀。”我说:“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火柴。”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我觉得一阵冲动直冲脑门,喉咙痒痒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说:“你疯了——”而玛利?卢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才疯呢,笨蛋——我只不过试你一下而已。”    
    玛利?卢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妈妈讨厌起她来,总想让我和她作对,于是我跟别的女孩交朋友。玛利?卢嘴巴不甜,妈妈说。玛利?卢不尊敬长者——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放在眼里。妈妈猜想玛利?卢在背后笑话她,说我们大家的坏话。她厚颜无耻,骄傲自大,是一条精明的犟驴,有时候粗鲁得跟她的兄弟一个样。为什么不交别的朋友?为什么她站在院子里一叫,我就要跟着跑?希丝金一家子简直就是一堆白人垃圾,比他种出来的那块地强不到哪儿去。    
    在镇上,在学校里,有别的女孩子在场的时候,玛利?卢对我总是不屑一顾。这些女孩子住在镇上,她们的父亲和我们的父亲不一样,不是农民。但是,一坐上回家的校车,她就挨着我坐,仿佛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而我则帮她做作业,如果她需要我帮忙的话。有时候我也恨她,但是过后她对我一笑我又原谅了她。她说:“嗨,丽萨,你生我的气了吗?”我做个鬼脸,说没有,似乎她这样问对我是个侮辱。玛利?卢是我的姐妹,有时候我这样假装。我自己编了个故事说给自己听。故事里我和她是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玛利?卢有时候也说她想离开她那个家,那个该死的家,和我住在一起。可是过了一天,或者一个小时,她就沉下脸来,凶相毕露,搞得我差点哭起来。希丝金一家子都是卑鄙下流的种,都脾气暴躁,她还常常这样对人说,仿佛她以此感到骄傲。    
    她的头发是淡淡的金黄色,在阳光照耀下,几乎是白色。我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扎成辫子,盘在头上——是她祖母帮她扎的,她讨厌辫子。像那些该死的蠢儿童读物里格雷特尔或白雪公主的画像一样,玛利?卢说。长大一点后,她把辫子放下来,让它一直往下长,几乎长到了臀部。这条辫子真美——丝一般柔软亮泽。有时候我梦见玛利?卢的头发,可是这些梦十分混乱,我醒来后记不得究竟那个长着一头金黄色、丝一般头发的人,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我躺在床上好一阵子,理清思绪,然后才想起我的好朋友玛利?卢。    
    她比我大十个月,高一英寸左右,重一点,不胖,但是有肉,结实。上臂像男孩子一样有一小块、一小块硬邦邦的肌肉。她的蓝眼睛像水洗过的玻璃,眉毛和眼睫毛几乎是白色的,她长着扁平的鼻子,斯拉夫人的颧骨和一张由心情而定,或甜蜜、或油滑、或疯傻的嘴。可是她不喜欢她那张脸,因为她的脸是圆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脸把它称为月亮粑粑,尽管她明明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大男孩不是对她吹口哨吗?校车司机不是和她打情骂俏——把她叫做“金发妹”吗?他可从来不给我取个什么绰号。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妈妈不喜欢玛利?卢来访:她不信任玛利?卢,她说。认为玛利?卢也许会偷东西,或者把鼻子伸进屋子里不欢迎她去的地方。那个女孩会把你带坏,她说。但这些都是说来说去听腻了的废话,因此,我根本不爱听。要不是怕把事情弄得更糟,我会对她说你疯了。    
    玛利?卢问我:“你就不恨她们?——你妈妈和我妈妈?有时候我但愿……”    
    我用手捂住耳朵,不听她的话。    
    希丝金一家子住在离我们两英里开外的地方,在道路偏远的一头,路在那儿变窄。那时候路面没铺,冬天从来不铲雪。我记得他们的谷仓和黄色的贮料垛,我记得奶牛去饮水的泥泞池塘,他们春天里搅拌的粪肥。我记得玛利?卢说过,但愿这些奶牛全都死掉——他们总是生这种那种病——这样,她的父亲只好放弃,把农场卖掉,他们就可以搬到镇上,住好房子。我感到受了委屈。她说这番话,似乎已经把我忘了,要把我扔下。见你的鬼去吧,我小声说道。    
    我记得希丝金家厨房升起的袅袅炊烟从焚烧木材的炉灶里升腾而起,直上冬季的云天,像你吸进的一口气,越吸越深,越吸越深,最后渐渐没了。    
    后来,那座房子也没人居住了。但是只封了几个月——银行把它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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