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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律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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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之明正在客厅里与人通电话，见郑晓开门进来，迅即挂断了电话，强打着笑脸说：“回来了！”
郑晓爱理不理地“嗯”了一声。
“你去了哪儿？”吴之明又问。
郑晓没吭声，从提包里掏出那张支票，扔在茶几上，没好气地说：
“喏！支票我给你拿回来了。你自己好好处理，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事，否则谁也帮不了谁。”
吴之明一愣，迅速抓起支票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似乎是在辨别其真伪。待确定支票的真实性后，他如释重负般地吐了口气，喃喃道：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好是好了，但我要告诉你，”郑晓毫无表情地说：“这支票是我借出来的。”
“借？”吴之明不解：“这支票本来就是我们的，怎么说是借呢？”
郑晓没想到吴之明这么厚颜无耻，心头突地升起一股恶气，脸上涨得通红。
“你还有脸说这支票是你的？这是不义之财，是人家告你受贿的证据。我几乎赔尽了脸面，说尽了好话才把它找回来。我不想要这些肮脏的钱，也不想它玷污我们的家。我只想你赶快把它退还人家，干干净净地做你的人。”
吴之明的脸刷地阴沉下来，说话时有气无力，声音如蚊子嗡嗡：“他们有什么要求？”
见到丈夫沮丧的表情，郑晓的心也软了，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他们希望政府尽快把土地征用费发到农民手里。”
“土地征用费？”吴之明突然觉得很滑稽，几乎戏谑地说：
“土地征用费与这张支票有什么关系？区区的十五万能抵得上几百万的土地征用费？这些人怎么这么没脑子？”
“我看你才没脑子！”郑晓突然忤了一句。
“人家早就打听清楚了，三环路的规划项目是你管的，土地征用动员令是你下传的。现在三环路已经完工啦，土地征用费一分未发，人家不找你找谁？”
“这么大的事我能做主吗？”
“你不能做主总有人做主。”
“谁做主找谁去！”
“人家抓住了你的小辫子，就得找你！”
吴之明无话可说，闷了半晌冒出一句：“这帮土包子还真够狠毒，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你说什么？”郑晓突然提高音量反问吴之明。吴之明的这句话似乎恰如其分地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郎军被抓的事情还真可能是他背后指使的。
“是不是你派人抓了郎军？”郑晓逼视着吴之明，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郎军？哪个郎军？”吴之明似乎一脸迷惑，但眼神却有些游离不定。这种眼神令郑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心头的怒火如火山般地在瞬间爆发。
“你少跟我装糊涂，吴之明！你这么做只会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你以为你真是马王爷，你以为你可以独霸一方，草菅人命？你清醒点，吴之明，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什么呀，你！”吴之明一脸的无辜，边说边伸手去揽郑晓的肩：“我真没派人去抓什么郎军？我有这个权力随便抓人吗？再说呢，现在支票也拿回来了。我明天就把它退给人家，咱不受贿，做清官还不成吗？算了，别气了，好老婆。这几天都这么闹别扭，我简直有些受不了啦！”
郑晓挣脱吴之明的手，依然难平心头的怒气。
“你受不了我更受不了。吴之明，别把我当小孩，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牛栋他们做什么勾当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我要警告你，你不要玩火自焚，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毁了。有句古训你别忘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好！我记住，我什么都记住了！只求你别再生气，我心里难受，真的！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如果有什么没做对的地方，你好声好气地跟我说，别再大吵大闹。我们俩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是商量着做，现在为什么就一定要吵吵闹闹呢？”
吴之明说这番话时还真动了感情，说着说着自己的鼻子已经酸酸，眼眶也开始发红。听着丈夫发自肺腑的表白，望着丈夫略显削瘦的脸颊和过早浮上眼角的鱼尾纹，郑晓的心理防线也在顷刻间坍塌了，眼泪夺眶而出。夫妻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再说话，任由情与情去撞击，但凭心与心去交流。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空间走廊”的三陪小姐
连日的疲惫和久违的恩爱，使郑晓和吴之明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上班的时候，两人如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手牵着手走出家门，临别时还来了一次深情的拥抱。一路上，郑晓的脑子里还充盈着昨晚与丈夫鱼水交欢、极尽缠绵的甜蜜景象，耳畔还回荡着吴之明柔情体贴、甜蜜幸福的真诚许诺。
刚进办公室，顾阳宁和陈娟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向郑晓汇报昨天的调查情况。
“情况怎么样？”郑晓问。
“因为发案时间是晚上，很少有人在现场目击发案全过程。”陈娟说。
郑晓皱了皱眉头。顾阳宁接着说：“而且事情已过了快一个月，许多人已不太记得清当时的情况。有几份口供出现矛盾。甚至有人把出事的三轮摩托车说成了两轮摩托车或者是面包车。”
“发案的时间有没有准确统一的说法？”
“没有！”顾阳宁和陈娟几乎异口同声。陈娟白了一眼顾阳宁，抢着说：“有人说是八点，有人说是九点过，还有人说是十点。”
“还有没有说是十一点、十二点或者第二天早上的？”郑晓有些生气，两位助手便不敢再言语。郑晓的眉头拧得更紧，伏案托腮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找到愿意出庭的证人没有？”
陈娟摇摇头，顾阳宁却说道：“我们发现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郑晓眉头一扬。
“袁劲德出事的时候，车上载有一名女子。但这名女子只受了一点轻伤，到医院包扎了一下后便离开了。我们到医院去查过当天的就诊记录，该女子名叫红珠，年龄是二十二岁，家庭住址和职业都不详。”
“但据医院的值班护士讲，”陈娟接过话头说：“红珠打扮妖冶，说话也很轻佻，而且怀疑没用真名，所以很有可能是一名陪侍女郎。”
“陪侍女郎？”郑晓反问。
“有可能是！但南河市数十百家夜总会、酒店的大大小小上千家的歌舞厅，要找一个叫红珠的陪侍女郎，简直是大海捞针。”顾阳宁有些丧气地说。
“再难找也要找出来，现在红珠是惟一确定的目击证人，甚至也可以说是受害者。只要能把她找出来，案情就会更加明朗！”郑晓果断地说道。两位助手极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应了声“是”。郑晓又补充了一句：“为缩小范围，最好是以夜总会开始查。歌舞厅太多太复杂，酒店里的陪侍女郎素质较高，一般人看不出来。红珠既然打扮妖冶，说话轻佻，出门坐火三轮，在酒店上班的可能性较小。”
事实上，寻找红珠的难度远比郑晓她估计的要小得多。因为郑晓在接下来和记者纪月的通话中了解到，红珠是“空间走廊”的三陪小姐。纪月在电话中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的消息很可靠。大喜过望的郑晓遂决定立即前往“空间酒廊”寻访红珠。临行前，郑晓吩咐陈娟留在办公室等待朱女士前来办理相关手续，自己带着顾阳宁一同前往。
“空间走廊”在南河市名气很大，郑晓已去过好几次了，所以说是轻车熟路。但当他们赶到“空间走廊”时，才发现犯了一个常识错误。此时是上午十点，正是酒廊人员休息的时间，酒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懒洋洋地打扫着前夜留下的垃圾污秽。郑晓向几位服务生打听有没有红珠这个人，均被告之“不知道”。能见到的人都问了，郑晓和顾阳宁依然毫无所获。失望之余、准备回撤，待晚上再来。
两人推门走出“空间走廊”，差点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未等郑晓反应过来，对方已热情地和她打起了招呼。
“哟！郑律师！”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车祸的发生
郑晓定睛一看，才认出是大腹便便的公安局长牛栋。郑晓这几天来，对牛栋几乎是恨之入骨，特别是现在看到那双三角眼里闪射出狡诈的光芒时，郑晓更觉得心头发恶，懒得搭理牛栋，便敷衍着打个招呼，闪身欲走，心头却是纳闷着：这牛栋大白天往空间走廊干啥？她的心里话仿佛被对方听了去，牛栋满脸堆笑，同样问了句：“郑律师大白天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找个人？”郑晓边应着边往外走。
“找人？找谁？”牛栋似乎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也退了一步挡在郑晓面前，满脸讪笑着。
郑晓不想据实相告，正在思索着搪塞的话语，一旁的顾阳宁则自作聪明地说：“找一个叫红珠的女人。”
“红珠，是这儿上班的吗？”牛栋依然兴趣盎然。
“听说是！”顾阳宁说着。郑晓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顾阳宁别多嘴。
“噢！找到了吗？郑律师！”牛栋或许察觉了郑晓不愿理他，便故意冲她问道。郑晓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太过分而得罪牛栋，便轻松地摇了摇头，极为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牛栋却似乎并不介意郑晓的冷遇，依然热情十足地说：
“那你们别忙走，我带你们去见这儿的老板，他手下有没有这个人应该很清楚。”
郑晓本想拒绝牛栋的好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倒可以省很多事，便假意道了声“谢”，跟着牛栋去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体态微微发福，肩宽腰圆却极显儒雅的中年老头。牛栋介绍说这是“空间走廊”的总经理金蓉生金老板，还特别强调了金蓉生是南河集团老总金焕庭的胞弟。随后牛栋为金蓉生介绍了郑晓。金蓉生倒是优雅而热情地与郑、顾二人握了手，满嘴“久仰、久仰”，一点也不像牛栋那么故作姿态。金蓉生的举止令郑晓颇有好感，这与她印象中的娱乐场老板是大相径庭的。接下来的谈话自然很投机。
“郑律师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吧！”金蓉生简洁而不失风度地说道。
“是这样的，金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红珠！”
“红珠？”金蓉生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但有人肯定她在金总这里上班。”郑晓有些失望，她怀疑金蓉生是故意推托，使用了“肯定”这词。
金蓉生坦诚地微笑了一下：“既然郑律师这么肯定，那就一定有喽！这样吧，我帮你查一查，她做什么工作的？”金蓉生边问边提起身旁的电话。
“她是陪……”顾阳宁欲答话止，郑晓赶忙使了个眼色，抢先说道：“听说是服务员！”
“噢！”金蓉生大度地笑笑，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得他在电话里说：
“喂，小李呀，你手下有个叫红珠的吗？……啊！那好，你叫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没办法，叫醒她，说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见她！对！对！”
挂断电话，金蓉生开始旁敲侧出地询问郑晓寻找红珠的目的。因有牛栋在场，郑晓有所顾虑，但碍于金蓉生的热情和大度，也只得据实相告。郑晓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门随即被轻轻推开，一个二十上下，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睡袍出现在门口，散发披肩，睡眼惺忪，毫不粉饰的素面无法掩饰她的疲惫和不安。
“不好意思，还没睡醒呢！”红珠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并不如先前被描述的那么轻佻。郑晓也客气道：
“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美梦了。我是天正律师事务所的郑晓，有件案子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一听说“案子”，红珠便突然显得紧张起来。聪明的顾阳宁适时补上一句：“这案子对你有利。”
红珠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说：“你们问吧！”
“上月25号晚上，你是不是在一场车祸中受了伤？”
红珠动了动嘴，没有回答，稍后又抬眼看了一下金蓉生和牛栋。金蓉生倒大咧咧地一笑：“红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咱们这也是配合司法工作呀！是不是，牛局长？”
牛栋也笑笑说：“是呀！红珠，你要实话实说，别跟郑律师绕弯子，人家可是南河出名的大律师，忙着哩！”
红珠便点了点头，说：“是！”
“你记不记得车祸具体发生在几点钟？”郑晓又问。
“大约是八点过吧？”
“能不能确切点？”
“八点半！我从家里出来时是8点15分，离出事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
“你当时坐车到哪儿去？”
“到公车站乘车上班！”
“还记得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车子撞到了一根水泥柱上。”
……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略通官场之道
询问约摸进行了三十分钟，郑晓见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最后问道：“如果要你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红珠愣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有没有危险！”
“保证你的安全！”顾阳宁笑道。
从“空间走廊”出来，郑晓和顾阳宁都觉得一身轻松。俩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迅速将此行的收获喜讯告诉了陈娟。陈娟也顺利地为朱女士办完了相关手续。一切都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要完成相关文书，准备下周将诉状递交法院。这些事务当然得由两位助手完成，郑晓安排完毕，起身去了李明的办公室。
“哎，郑晓，你来得及时，我正准备找你呢！”郑晓刚推门进去，李明便站起身，热情似火地冲她说道。
“什么事要急着找我？”郑晓问。
“你先说你的事吧！”
“我？什么事？”郑晓有些莫名其妙。
“你找我没事？”李明又问道。
郑晓突然笑了起来：“我没什么大事，就跟你说说手头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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