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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天 +by+沧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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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飞廉还是露出一副洗耳恭听但并不介意的神色——从苍梧之渊孤身回来后,不知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还是真的身体一直未恢复,这个和云焕齐名的军团双璧一直过着革职后的闲散生活,赏花养鱼,听碧唱唱歌,教晶晶学学字,日子就这样悠然的过去。 
  巫朗简直对这个侄孙无可奈何。 
  分明是一族里最优秀的年轻人,分明具有那样高的天赋,受过那样纯正严格的教导,有着帝国最高贵的血统——可为什么这个孩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自己的期望? 
  反而被那个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云焕,这样一步步的抢到了前头去! 
  巫朗终于缓缓放下了手,颓然推开了门。 
  “飞廉,你逃不掉的。”背对着他,国务大臣却忽然喃喃说出了一句话,“同样是失利贻误军机,云焕如今已在辛锥手里,而你却还能躺在这里看书——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飞廉悚然一惊,收敛了脸上一直悠闲的神色。 
  是的……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脚下的位置。如果不是有着根深蒂固的门阀背景,有着掌握帝国大权的叔祖照应,就凭他犯下的任何一个小错误、他早已该和云焕那样被放弃、被送入那个酷吏的手里了。 
  “如今局势越来越复杂,内忧外患,虎视眈眈。”巫朗望着城市中心那一座巨大的白塔,喃喃,“叔祖已经老了……这棵大树,也不知能罩得这个家族到几时。” 
  飞廉不再微笑,静静站起了身,凝视着那个扶门而立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个叱咤天下的族长骤然已经是如此的衰老——毕竟,也已经一百多年的明争暗斗过去了啊……为了让家族屹立不倒,巫朗大人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他忽然觉得有些歉疚,望着那个背影:“叔祖……”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巫朗摇着头,苦笑起来,“豪门逆子啊……你的心,怎么就不向着自己的家和族呢?你喜欢那个鲛人女子是么?你同情那些贱民是么?你是恨不得把这帝都里的三道城墙全部推翻吧?……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呢?” 
  飞廉怔住,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这个平日不大和小辈说话的族长,竟然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 
  “别做梦了……孩子,你逃不掉的。”巫朗低低笑了起来,轻蔑而讥诮,“只要你活在这个云荒上,你永远不可能娶一个鲛人,也永远不可能和那些贱民称兄道弟——这并不是你拒绝一次婚约就可以解决,你活在这个云荒,你逃不掉的。飞廉。” 
  飞廉沉默下去,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族中至高无上的长者这般说话,感觉心里有一种震动正在渐渐扩散开来—— 
  是的,他一生下来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门第高贵、万人景仰,拥有健康、财富、智慧和技艺,几乎获得了整个云荒上所有人都憧憬的一切。他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却从未想过究竟是什么带来了这一切、又是什么保证着这一切。 
  就算他一直试图挣脱,试图抗拒——却不知自己正是在这样的束缚里才安全优越地成长起来的。 
  “有时候,我真希望云焕是我的孩子。” 
  巫朗喃喃,仰望着白塔叹息了一声。 
  飞廉一震,某种刺痛针一样地扎到了心里。他看着族长,发现他握在门框上的手在微微发抖。晶晶从身后扯住了他的衣服,发出颤颤的咿哦声,这个青族的孩子虽然听不懂他们冰族的语言,却也知道此刻气氛的凝重。 
  他也叹息了一声,带着歉疚:“只可惜,我不是云焕。”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刹那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帝都的风在舞动,隐隐带来硝烟的气息。 
  巫朗忽然苦笑起来了:“我的孩子们啊……如果我倒下了,谁来继续给予他们华服美食、高官厚禄?谁能保证我的孩子们不被巫彭送入大牢、交给辛锥?谁能保证巫朗一族,不至于象前代巫真那样被覆灭?” 
  老人背对着房间,低声:“飞廉,你能么?” 
  “你能在顾着你的鲛人女奴和异族养女之余,为族人想一想么?” 
  他被那一连串的问句击中,怔怔站在原地,手里那一卷《游仙录》无声滑落在地。 
  “叔祖……”他涩声开口了,身后的晶晶扯了扯他的衣襟,露出惊慌的表情,仿佛知道即将说出口的是一句不祥的话—— 
  但他还是说出来了:“容我再想想吧。” 

  然而,还来不及想,在帝都的清晨,他就这样猝及不妨的遇到了家族为他定下的未婚妻——那个出身高贵的女子在霞光中飞奔而来,衣衫不整的撞入了他怀里,惊慌失措。 
  那样尴尬的开端。 
  他侧过头,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明茉小姐?” 
  “飞廉公子。”明茉镇定了一下,拉拢了衣襟回礼——显然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她瞬间回过了神,显露出门阀贵族女子惯有的矜持和冷淡。 
  “幸会了。”飞廉继续客套了一句,然后就发现再无什么可说。 
  ——那样尴尬的局面,聪明人都知道此刻对方一定想着及早脱身回去,而不是在大街上这样客套来去的端着架子说话。 
  “告辞了。”还是明茉率先说出了这句话,回过头去。 
  ——这般的样子,却恰恰被对方看见了,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猜测。 
  传出去的话,说不定,这门婚事也就此黄了吧? 
  她却微微苦笑了一下:定了两次婚约,却都无疾而终,从此后她在十大门阀里的声誉算是完了,可能永远都不再会有人上门提亲了。不过,这样……倒也是不错呢。 
  在十大门阀之中,在数以百计的贵族之中,她想嫁的、却只是那一个。 
  ——那一个于今再也没有可能见到的人。 
  她拉着衣襟,失落地往回走着。背后的两人也已然结伴离去,隐约有低语传来:“这些药,巫真大人那里不知有没有……生肌续骨的……云焕刚放出来,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 
  她骤然站住。 
  什么?他们说什么?云焕……云焕刚放出来?! 
  “等一等!”她骤然回身,追了上去,“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五、破军 

  含光殿位于伽蓝帝都的皇城东北角,在玄武门后的东内苑旁,一贯是历代圣女居住的地方——除了在白塔上侍奉智者大人之外,每一任圣女的所有时间都在这里渡过。 
  沧流帝国统治云荒后法令森严,一切都遵循铁一样的秩序被划分开来,冰族和其余各个种族之间更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差别。冰族人数不多,一直居住在伽蓝城内,按照种姓的不同被分开安置在不同的区域,世代从事不同的分工职业。 
  伽蓝帝都分三道城墙,其中外城也被称为“铁城”,里面居住着的都是从事劳动的平民;一般的贵族居住在内城,担任帝国的一些军政职位;而最后一重城墙是禁止任何人随意进入的,被称为“禁城”,里面居住着的、便是把持着这个大陆秩序的十大门阀:元老院十巫。 
  而含光殿,就位于这一片最高贵的区域内,然而却显得分外冷清寥落。 
  ——的确,对于帝都那些门阀贵族来说,深陷绝境、内外无援的巫真家族如今已然是避之而不及的不祥之人,连一手扶持他们家族的巫彭元帅都已经将其拒之门外,又怎么会有人在保持来往呢? 
  然而,清晨的阳光里却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谁……谁呀?”庭院里传来了怯生生的问话。 
  “是我。”一个清朗的男声回答,“受巫真大人邀请而来。” 
  花径上传来木屐急促的声音,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门缝里露出一双惊惶不安的湛蓝色眼睛,打量着门外的来客,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花栗鼠。 
  “是飞廉少将啊……”终于,门后的眼睛里流露出释然的神色,“快请进吧。” 
  门开了一条缝,飞廉迅速的闪身而入,对身后招了招手。 
  “她们……她们是谁?”来开门的少女看到紧随其后的两位女子,不由吃了一惊——来的两人,一个是冰族贵族,另一个居然是个鲛人? 
  “不要紧张,云焰。”飞廉安抚着少女的情绪,一一介绍跟随自己而来的不速之客,“这位是我的鲛人碧,还有一个是……” 
  他看了一眼明茉,还是觉定说实话:“是巫即家的二小姐。” 
  然而云焰却依旧只是怔怔的听着,脸上并无半丝表情。飞廉霍然明白过来,自从被智者逐下了白塔之后,这个圣女就被灌下了药物,洗去了侍奉智者时候的一切回忆—— 
  自然,也包括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比如自己哥哥的婚约。 
  “巫真大人呢?”飞廉叹了口气,问,急切地看向房内,“你哥哥呢?” 
  一提到云焕,云焰全身就触电般颤了一下,脸上露出极恐惧的表情,瞟了一眼侧厢,喃喃:“在里面。姐姐……姐姐今天一早把哥哥带回来了……他……他……” 
  她忽然间哭出声来,捂住了嘴全身发抖。 
  “他怎么了?”飞廉心里一冷,再也忍不住地转过身,便向着侧厢疾步走去,声音亦已经发颤,“他怎么了!” 
  碧和明茉紧随着他。然而,在他们刚踏上廊下台阶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披着白色圣衣的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廊下,张开双手拦住了闯入者。巫真云烛——这个近日来帝都上下传言已被赐死的女子,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脸色苍白而又疲倦,伸出的双手上隐隐残留着血迹。 
  明茉眼里骤然一亮——那样清冷秀丽的容色,那样高贵疏离的气质,那样雪似洁白的衣衫,晃若不似这个世间所有,仿佛绝顶上的残雪,洁净而沉默,与世隔绝。 
  她心里只觉一阵绞痛:她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也曾经被推倒在那个污浊血腥的地板上,被那个猪狗一样的侏儒践踏。
  “请留步。”巫真开口了,将三人拦回,“他刚刚睡去。” 
  她一一看过了三个人,看见明茉的时候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然而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们拦住:“我弟弟刚睡去,请勿喧哗。” 
  “……”飞廉生生顿住了到嘴边的问话,松了口气,将脚从廊上移了下来,重新退入了花园,回头接过碧手里的药囊递上:“巫真大人,今天一早接到传讯,我就带了一些家里密制的药过来——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希望能有所帮助。” 
  巫真没有去接,凝视着这个军团里和云焕并称双璧的青年,眼里忽然流露出悲哀的光。 
  “谢谢。”她开口了,极轻极冷,近乎梦呓,“不过……只怕用不着了。” 
  她喃喃:“再也用不着了……” 
  什么?仿佛一支利箭呼啸着洞穿心脏,药囊从他手里沉沉落地,发出瓷器碎裂的闷响。飞廉不可思议地望着云烛,仿佛一时间还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焰在一旁再度失声哭出来,捂着嘴远远跑开。 
  “不可能再有药能治得好他。”巫真轻轻说着,神色似已麻木,“飞廉少将,我请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只是……” 
  “他怎么?他怎么了?”然而她的话被一阵尖叫打断,明茉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飞廉冲了过去,“让我看看他!” 
  飞廉猛然拉住她,明茉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几乎从廊上跌落下来。 
  “请你不要再吵到我弟弟了——明茉小姐。”巫真眼睛定定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乎是无法压抑的悲哀看着她,一字一句叫出了她的名字。明茉惊住——原来,虽然只在巫彭元帅主持的定婚典礼上见过一面,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 
  ——那个曾经和弟弟定下过婚约、却又在云焕入狱后悔婚的女子。 
  她是这么看自己的吧?明茉下意识地掩住了脸,微微颤抖。 
  “他并不想见任何人。”巫真静静道,转头看着天空,仿佛控制着心里某种情绪,“尤其是、你们这些昔日认识他的人。” 
  “那,为什么又传讯给我……”飞廉喃喃,心里已然猛地往下一沉。 
  ——他不想见任何人……能让破军如此的,又会是怎样的打击? 
  “那是我自己的意思,”巫真一直抬头看着天,声音平静,下颔却在微微颤抖,“我……心很乱,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我们云家,可能到了生死的关头——但除了阁下,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肯在此刻来含光殿的人。” 
  飞廉沉默下来,发觉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云焕是我朋友。”他咬着牙,“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会去看他。” 
  巫真终于低下了头,看着廊下的青年军官,微微一笑:“我知道。”她轻轻道:“我知道你在他入狱的时候,就曾经想方设法地去探监。” 
  她怎么会知道?飞廉有些诧异,叹息:“可惜最终还是没办法进去。” 
  “是,他们怎么会让你进去呢……”巫真淡淡的笑,不知是什么表情,“可是,你却是唯一在那段日子里还关心着我弟弟的人——所以今日我将他从牢狱中带出后,第一想到要告诉的人……就是阁下。” 
  “多谢巫真大人。”飞廉低声。 
  “但是,我并不是想要阁下带着新任未婚妻来这里。”巫真冷冷道,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一旁的明茉,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虽然巫朗和巫即一族得到了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却也不必带来这里炫耀吧?” 
  飞廉脸色一变,终于知道哪里不妥,下意识地放开了拉着明茉的手:“不,我不是故意带她……” 
  “和他没关系!”明茉抬起了头,仿佛鼓足了勇气,大声道,“是我在路上遇到了飞廉少将,硬要跟着他来的!” 
  巫真转过眼睛,静静地审视着她,仿佛想从这个贵族少女身上看出弥端:“是么?” 
  ——连巫彭元帅都已经将云家拒之门外,这个女子又怎么会想来呢? 
  ——这般的举止,如果被十大门阀知道了,必然会带来非议和惩罚。 
  “我……我想见云焕!”明茉暗自握紧了手,直视着圣女,“请您让我进去看看他!” 
  “为什么?”巫真冷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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