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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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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以前只是把病患关在家里自生自灭。”纽约公民自由联盟的贝丝·荷露蕾斯说:“但是,无论我们对精神障碍的病源和疗法了解多少,公共体制总是会落后二十年之多。”现实状况是,有些人没有自己决定的能力,需要强制治疗;其他有决定能力的人,即使患病,也不会受到强制。最好能够提供多层次的医疗系统,对不同程度的患者提供不同的大规模服务,再加上积极向外寻找可能未得到应有治疗的病患。设定适当程序的指导方针是必要的,所有需要强制治疗的人都要经过相同的审视,其中一定要有督导与制衡。理想的程序需要把两个条件列入考虑,一是病患对社会可能造成的威胁,二是病人不必要的痛苦。哪些人该进监狱、哪些该强制进入精神病院、哪些该强制精神治疗或自由决定精神治疗等的标准,一定要建立起来。在明确告知和不影响他人的情形下,应留一些空间给不希望接受治疗的人。还要建立有效、公正的机构来监察这些事。   
  议员背后的故事(3)   
  琳恩·里沃丝是美国国会中唯一承认曾与精神障碍搏斗过的议员。她十八岁结婚时就已怀孕,最早的工作是担任食物调理和保鲜盒推销小姐,以此补贴家用。忧郁症是在生完第一个女儿后不久发作的。因病情持续加重,她开始求助于医生。她的丈夫是汽车制造工人,买了“蓝十字盾医疗保险”。“我以为保险够我得六次忧郁症,”她自嘲地说。接下来的十年里,她和他丈夫的全年薪水都拿去缴精神科的账单。二十一岁那年,她已不能工作,害怕接电话。“太可怕了,好漫长的时光,忧郁症发作会持续数月,我一直躺在床上,一天睡二十二个小时。来看我的人都认为忧郁症是陷入悲伤:不管我跟其他议员如何解释,他们都不懂,他们不懂那是怎样巨大的空虚和无望。” 
  为了付治疗费,里沃丝的丈夫接了两份全职工作,还时常做第三份兼职工作——除了汽车工厂,还在大学中工作和晚上送比萨。他曾送过一阵子报纸,在玩具店打工。“我不知道他哪来的体力,”里沃丝说:“我们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要是没有家人的支持,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忧郁症还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个家庭一直这样……”她停了一下:“我不知道有谁活得下去。他还得照顾我,我们有两个小孩。我可以做一点事情,但很少。我们居然战胜了现实,回归正常。” 里沃丝依然对自己的两个小孩怀有罪恶感,“如果我是出了车祸,伤了脊椎骨,影响行动的程度也不会比忧郁症糟,而且还会觉得休养这么久是有道理的。但就算到了现在,每次小孩在学校出事或出了问题,我还是会觉得那是我的错,因为我不在现场,因为我没这样做、没那样做。罪恶感总是挥之不去,我总是会对无法控制的事情感到罪恶。” 
  她最后终于在1990年发现了“最完美的药物组合”,现在她服用锂盐(剂量曾高达每天二千二百毫克,后来减少到九百毫克)、去甲丙咪嗪和盐酸丁螺环酮。她一好起来,就立刻开始了公共服务的工作。她充当了精神障碍研究的有声活动广告。“我证明心理研究是对的。如果你让我当选,我就能为你服务。真的有许多人吃过这种病的苦头:他们只希望有机会成为有用的人。”里沃丝在顾家的同时,还利用部分时间攻读大学学位、最终以卓越的成绩毕业,除此之外她还继续攻读法律学位。快三十岁的时候,她的病情较稳定,当选了安亚伯市的地方教育委员。两年后,她因其他缘故而切除子宫,又因为贫血而离职半年。当她决定进军国会时,“对手发现我曾得过精神障碍,指称我消失的那半年时间是因为精神崩溃。”里沃丝参加一个电台热线节目,一个对手安排的听众质问她是否曾得过忧郁症。里沃丝坦诚地回答说她的确得过,而且花了十年才稳定下来。节目结束后,她到民主党地方党部开会。一进入会场,当地一个党内要人说:“琳恩,我听到你在电台的节目了,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她冷静地回答:“没错,电台节目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对这个问题的沉稳和冷静,使其获得了大众的信任,她赢得了选举。 
  许多国会议员曾对里沃丝提过自己的忧郁症病史,但不敢让选民知道。一位同僚说他想公开出来,但又缺乏勇气。我不认识他的选民,他可能真的不能说。得过忧郁症的人大多无法好好作判断,因为他们陷于罪恶感之中。这是种非常寂寞的病。不过,同样的情形,我有几位同性恋的朋友在“出柜”后,反而放下了心中的重担。“我已经自由了:我的忧郁症不再是把柄。”鲍布·威斯议员称忧郁症是“家家都有的秘密”。 
  “你要自己想办法,”琳恩说:“你要自己去找社区心理卫生服务中心。有人这样对我说。当他们提到‘社区心理卫生’时,我冷笑了一声。听好,如果你指望一个汽车工人到他公司的工会里说:‘我儿子精神分裂,我老婆有躁郁症,我女儿的精神病快好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国家,”她认为:“还没有进步到可以让我们得到适当治疗的地步。此外,开处方的医生所知有限,而且他们只会努力省钱。健康保险机构给他们的处方药种类有限。”“即使这些药对你的体质无效,你也只能拿到这些药!”里沃丝说:“就算是病情稳定了,你还得改变在患病情况下有意义,但在健康的状况下没有意义的对抗手段。”她发现目前进行中的精神动力治疗经费遭到删减,她相信这会增加整体社会的支出。“真是一团糟。”她说。 
  东南宾州心理卫生协会的执行总裁乔·罗杰斯是位古怪而不修边幅的权威人士,言谈流畅又有魅力。他讲话富有哲理,但也很机灵和务实,方向一旦决定就会坚持到底。我们第一次碰面是在宾州旅馆同进午餐时,他穿着蓝色外套打了根条纹领带,手上提着公事包,看上去像是一个白领。我看菜单时,他告诉我说他曾在纽约住过一阵子。我问:“哦,你住哪?”他说:“华盛顿广场。”他拿起桌上面包篮里的面包卷。“我住在华盛顿广场附近,”我合上菜单回答说:“那里真是很棒的地方。你当时住哪里?”他苦笑着说:“就在华盛顿广场里头。我在路边长椅上过了九个月,那段时间我是游民。” 
  乔·罗杰斯和琳恩·里沃丝一样,从心理保健网络的“消费者”一端转变为“供应者”一端。他生长在佛州一个有四个子女的家庭,母亲酗酒,父亲随身带枪,很少在家,而且不时会闹自杀。虽然他的父母来自小康家庭,但他们的异常造成家境贫穷。“我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到处都有蟑螂跑来跑去,”罗杰斯回忆道:“有时候家里的杂用费会突然不见,我爸爸沉迷于赌博,所以从来没看过他拿薪水回家。虽然不至于挨饿,但因为父母的关系,我家很穷。”罗杰斯十三岁时退学。他的父亲老喜欢拿把鲁格尔手枪跟儿子说他想自杀,罗杰斯渐渐有了一套应付这种状况的方法。“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如何从他身边拿走手枪,藏起来。”在此同时,他母亲酗酒的情形愈来愈严重,入院治疗好几次,她也有过自杀倾向,但是罗杰斯认为这还好。他十六岁时父亲过世,二十岁时母亲也走了。   
  议员背后的故事(4)   
  “回想起来,我父亲要是接受治疗的话,应该会好起来,”罗杰斯说:“但我母亲就不知道了。”罗杰斯自己从十三岁到十八岁这段时间都很消极,十八岁那年开始准备参加高中同等学力测验,他认识了心爱的女朋友,也尝试建立自己的生活。他在一次贵格教会的聚会里,认识了后来对他伸出援手的心理学家。后来他遭逢了一次危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他突然迷失了方向。“我坐在车上,笼罩在彻底的失落感之中。”没多久他就产生了严重的自杀倾向。那位在贵格教会认识的朋友带他到医院接受治疗,并开始服用锂盐。1971年,罗杰斯变成了游民。女朋友离他而去,父母过世了,他依赖社会救济金过日子。 
  罗杰斯曾经数次入院。当时主要是使用抗郁剂治疗,他住在宁静的精神病院中,“那里的环境让我不想活,”他痛恨医院。“我的表现开始变好,因为很想离开那。”罗杰斯说到州立医院就吓得发抖。“我在其中一家待了半年——里面的空气好可怕。他们每年在每个病人身上花了十二万五千元,至少在设备上也该改善一点。你和两三个病人同房,与他们一起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医院护理人员人手太少,训练也不够,他们根本不想听你说话。他们时常骂人,而且很专断,我正处在叛逆期,和他们处得很不好。那种地方是座监狱。只要经费不增加,就没有人会想到放人出院的问题——没有一个职位是要帮你从缠身的繁文缛节中脱身出来。在这种地方待太久,你整个人就被毁了。” 在医院里,医生让他服用高剂量的镇定剂,让他“乖一点”,但通常对他的毛病并无实质的作用。在没有抗郁剂治疗的情形下,压抑焦虑和暴躁的镇定剂一旦停用,只会让他陷于愁云惨雾之中。罗杰斯不相信“病人将来会感激”是强迫病人接受的好理由。他说:“如果你到酒吧里,随便逮一个喝得太多的人,把他送进戒毒所,还劝他老婆多多注意,他或许会感谢你这么做,但那逾越了我们的社会规范,侵犯了他的公民权。”   
  现有的治疗机构(1)   
  参观州立精神病院是令人震撼的经验。在一个相对清醒的世界里,完全的疯狂令人昏乱和痛苦,但被关在一个对疯狂习以为常的地方,绝对更加恐怖。我手中有许多反映各种州立医疗体系弊端的文章。在一篇精彩大胆的暗访报导中,记者凯文·海德曼自称有自杀倾向而住进布鲁克林区伍德荷医院的精神病院。他写道:“整个环境都是为了监视而不是为了治疗,”然后引用纽约心理卫生办公室专员特别助理达比·潘尼说的话:“就我自己的经验,要是我得了情感性疾病,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州立医院的精神病’病房。”海德曼在伍德荷医院里发现了几个不成文的规定,病人没机会与精神科医师进行交流或互动;病人整天都没事做,只能连续十小时看电视;病院污秽不堪;病人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药。他们被迫服用不必要的镇定剂,并忍受监禁。照顾海德曼的护士对他说,生个小孩对治忧郁症有好处。纽约州每天要为这种服务支付一千四百美元。 
  对于医院,我最关心的不在于它有多糟糕,而是一个好医院该具有哪些标准。我的目的不是要挖出弊病,而是要探寻州立医疗机构的实际运作模式是否走错了方向。强制入院的问题很棘手,我不知该如何解决。短期的精神障碍治疗机构有好有坏,我曾在这类医院的病房呆过一段时间,如果需要短期治疗,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但是可长期住院的公共机构,差距极大。我在费城附近的诺利斯镇医院待了相当长的时间,这家医院的主人是位热心公益的人士。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碰到的医生、每天与驻院医生交流的社工,以及这里的管理者。我喜欢在这里认识的病人。不过,诺利斯镇医院还是令我心惊胆颤,参观这里是我进行研究以来最烦乱、最困难的任务。我宁可陷在忧郁里,也不愿在诺利斯镇医院呆太久。强制入院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但诺利斯镇医院呈现的问题可能不是全都有办法解决,但是,如果我们想要弥补医疗法律的漏洞,就必须了解这些问题。 
  诺利斯镇医院里有一座园区,一眼看上去,像是个二流的东岸大学。这家医院座落在翠绿的山丘上,全镇风光尽收眼底。高大茂密的树木矗立在保养良好的草坪上,新美国式风格的红砖建筑上布满了爬藤,医院的大门白天才打开。人们一般会认为,病人待在医院里会比在医院外好,但这里的现实情形残酷得有如经典电视连续剧《囚犯》,或是较无聊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宜人的外观掩饰了不堪的内部。我慢慢才发觉,这个地方有自己的一套语言。“哦,她表现得不太好,”某位病人坦白地对我说:“如果她不注意的话,最后会被送到五十号楼。”问别人在“五十号楼”会发生什么事是无意义的:在病人眼中,五十号楼——紧急处理处——是可怕的诅咒。最后我走进五十号大楼,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像的恐怖,反倒是三十号楼死寂得可怕。里头的人都受到囚禁和监视,以防止他们自残。有些人被网子捆住,以避免他们自杀。我看不到多少适当的治疗,受到如此对待的人多半需要治疗,但是他们的状况糟糕得可怕,比杜莎夫人蜡像馆地下室里的囚犯蜡像还恐怖。楼层的数字,以及恐怖和禁锢等等的耳语在园区中流传,这不能治疗病人,只是让他们病情更严重。 
  我痛恨那里,这家医院深深刺痛了我。如果我又贫穷又孤独,而且忧郁症未得到治疗,最后也得在那种地方终老吗?想到这里,我吓得惊叫,狂奔出那美丽的大门,躲进我安全的被窝里。而在医院之外,有些人并没有可以叫做家的地方。虽然里面有许多医生和社工人员,但病人的状况混乱不堪,令我产生“里外两重天”的感受。由于情感性疾病是州立医院第二常见的病症,我分不清我属于“我们”还是“他们”。我们依循着集体的规范过日子,因其一次又一次得到验证而维持着理智。要是你到了一个所有东西都充了氦气的地方,你会不再相信地心引力,因为看不到证据。我在诺利斯镇医院里,发现自己愈来愈难以掌握现实。在这种地方,你会彻底失去确定感,理智在这里就像疯狂在正常世界里一样格格不入。每次走进诺利斯镇医院,我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在消耗和瓦解。 
  在管理部门的安排下,我在一个美丽的春天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与一位自愿来聊天的忧郁症女士谈话。我们坐在美丽的小山坡上一个类似眺望台的地方,我们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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