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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3卷-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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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广利这时大吃一惊:“什么?堂姨父他,他死了?”这时他觉得心头一紧,于是坐地大哭:“我的堂姨父哇,这回让我怎么向我姨妈交待啊——”
   众人一阵骚乱,不知应该哭呢,还是笑呢?
   还是那个虞常聪明,他趁李广利痛哭之机,将人马清点了一遍。等到李广利抬起头来,他早已等在面前。
   “报李将军,我们五万人马,还只剩下四千多人!”
   李广利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妈!怎么就剩这一点啦?还不到一万人?皇上给的六千御林军,还剩下多少?”
   虞常说:“还剩下接近千人。”
   李广利大叫起来:“我的天哪!让我怎么跟皇上交待,怎么有脸去见我师傅啊!”
   姚定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李将军,我们还是先回玉门关,再想办法吧!”
   李广利见到姚定汉,气便不从一处来。他愈想愈觉得这个姚定汉,便是一头摇头摆腚进了屠场的猪汉子,于是勃然大怒地吼叫起来:“都是你这个姚定汉!你又不是狗,你他妈的摇什么腚,装什么汉子?你说来打大宛,容易得很,你带着两万人,见到大宛人撒丫子就跑,你跑得比谁都欢!一个郁成国,就让我们吃够了苦头,都是你害了我!来人,把这个姚定汉给我绑了!”
   姚定汉哀求地说:“李将军,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挽回败局啊!”
   李广利怒道:“挽不回败局,那我也得向皇上有个交待!不然,我还回得了玉门关吗?我师傅要知道了,会把我一剑捅死的!来,将这个摇腚汉子,给我绑了!”
   几个精兵走了过来,愤怒地将姚定汉绑了起来。
   虞常吓得浑身发抖,急忙躲向人群之中。
   姚定汉仰天长叹:“老天哪,我姚定汉早就该死了,可惜的是我没死在沙场上,没死在皇上的刀下,却死在一个无能的屠夫手里!”
   李广利大叫起来:“你奶奶的!你敢骂老子是屠夫?老子先杀了你这个瘟猪!”
   众军士和恶少们不知所措。
   李广利疯了似的,举起刀来,拿出杀猪的手段,对准姚定汉的脖子捅了一刀,姚定汉翻了翻眼睛,蹬了蹬腿,猪一样地倒在戈壁滩上。
   众人看了这种杀人方式,觉得新鲜,差点笑出声来。
   李广利红了眼睛,对众人怒吼道:“你们还看什么?老子一急了,把你们全杀了,当猪肉吃掉!赵始成!部队就由你和那个新来的韩豹两个领着了,哪个要是不走,你就把他给宰了!”
   韩豹见此情景,转身就走:“咱才不领你这龟孙子军来!咱不跟你杀猪宰羊来!咱要找东方大人去来,咱还等着他给咱摘帽子来!”
     
   华屋无辉,烛残光暗。
   卓文君躺在病床上,若有所待地看着那明灭不定的烛光。
   她已没有一丝力气,但她的脑海里却在翻腾。在浮想联翩里有一只白鸽在飞。
   外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接待一个小伙子。小伙子便是珠儿,那个忠厚长者名叫卓武君。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挺面熟啊?”卓武君道。
   “老伯,我是东方蟹的弟弟啊?”珠儿说。
   “你是蟹儿的弟弟?还真像哪!小伙子,你是来找你哥呢?还是来气我妹妹呢?”
   “老伯,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哥呀,可能真的让你们生了不少气。可我,是专门给人带来欢乐的!”
   卓武君苦笑了一下:“有这么回事?那也不行。文君已经半年不能说话了,求求你,别再打扰她了。”
   珠儿高声叫道:“我有一封信要给文君啊,是我爹的信!”
   “你爹的信?你爹是谁?”
   “弄了半天,你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我爹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朔啊!”
   卓武君瞪大了眼睛:“你爹是东方朔?可蟹儿的爹不是东方朔啊?你怎么自称是蟹儿的弟弟?”
   珠儿摸了摸他的头:“老伯,你也发烧了吧。”
   卓武君也生气了:“你才发烧呢!”
   此时里屋突然传来低沉的叫声:“珠儿!”
   卓武君惊喜地跑进里屋,睁大眼睛说:“姐姐,是你喊的吗?你能说话了?”
   珠儿也跟着进来了:“怎么样?我告诉你了,我能给你们带来欢乐吧!”
   白发苍然的卓文君艰难地抬起头来:“珠儿……珠儿……你来了?”
   珠儿觉得她很是凄惨,于是跪在她的面前,大声说:“是的,文君大妈,珠儿带着我爹的信,看你来了!”
   卓文君伸出手来:“信……信?”
   珠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绢书,递给文君。
   卓武君惊奇地发现,这小伙子拿绢书时,前胸竟是高耸着。他惊讶地问:“公子,你胸前鼓鼓的,带了那么多信?”
   珠儿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只好嚷嚷道:“看什么看?我这里信多着呢!照你这么说,我一辈子都得送信,我是天下最伟大、最永远的邮差了!”
   卓武君讨了个没趣:“好,好,我不管你有多少信,反正我姐姐一直像在等着信。但愿你带来,就是她等着盼着的!”
   卓文君一边看信,一边泪水涌出。
   珠儿走到她的枕头边上,与她一道看信。她一路上都想看看爹爹在信中说了些什么,但出于对爹爹的尊重,她一直没有打开它。
   这时,珠儿见那绢书上写着十句诗:
    
   高山松啸,流水拂琴。
   互为知音,天下几人?
   同者为君,异者文君。
   幽幽苍天,缘何生分?
   此生交臂,来世共衾。
    
   珠儿一面看着,脸上表情一面变化着。她心中突然涌出一句话来:“爹啊,我早就知道,你是颗多情的种子!”
   卓文君悄悄地将那绢书收起来,慢慢地将它从脖子前,从衣领下,装进胸口,放到怀中。她口中喃喃地念道:“‘幽幽……苍天……缘何……生分……此生……交臂……来世……共衾……’……东方朔啊……东方朔……我在黄泉……等你……只愿你……可别……可别……成了……神仙……”这一段话说完,她含着微笑,闭上了眼睛。
   卓武君惊得大叫:“姐姐,姐姐!”
   珠儿见文君已经死去,心里既是难过,又很激动,她轻轻地将脸贴在文君的额前,喃喃地说:“文君大妈,你能含笑九泉,就够了。你可别等我爹,就你这容易满足的样子,要是和我爹在一起,就是九泉下呆着,也得笑死好几回的!”
   乌孙国中,右夫人宫。
   东方朔与苏武等人向乌孙公主辞行。
   乌孙公主悲悲切切,泪挂两腮。
   东方朔劝说道:“公主,事已如此,你还是想开一些。乌孙国王虽已年迈,可他是个慈爱之人,会照顾好你的。西域冷暖不定,你要多防风寒;这里饮乳食膻,多有不便,你要善自珍重啊!”
   乌孙公主听了这几句关心的话,泪水川流而下。“东方大人,细君活了一十六岁,从来没有人如此问寒问暖。东方大人,从长安出来时,曾听兵士议论说,你有个珠儿,与细君差不多大。细君多么羡慕你家的珠儿啊!”
   东方朔劝说道:“公主,人生在世,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无法选择的。到什么山,就要听什么歌,还得学唱什么歌。顺应着四周的人和事,便是善待你自己。这是我女儿和我分手时,我跟她说的话。今天这话,就留给你吧!”
   乌孙公主点点头:“东方大人,细君明白,如今我是乌孙王后,说什么也比在汉宫之中,终日仰人鼻息要好一些。可是我一想起汉皇对我的关爱,想起你们要离开这里,只留下细君一个人,心里就像刀绞的一样。”
   东方朔却说:“公主,我给你留下十名侍女,全是会悉心照料人的。要是她们哪个不听话,你就说:‘我把你送给那个脑袋倒着长的翁归靡!’她们保证就乖了。”翁归靡是个大秃顶,可是胡子很长,东方朔如此一说,所有人都笑了。
   乌孙公主也笑了起来:“东方大人,细君只请求您和苏武大人一件事。”
   苏武恭敬地说:“您说吧,公主,东方大人和苏武都会为您尽心尽力!”
   “东方大人,苏大人,如果你们再到西域来,哪怕是路过乌孙国,只要细君还活着,就请你们来看细君一眼……”乌孙公主说到这儿,泪水又是盈盈满眶。
   东方朔和苏武都不禁潸然落泪。
   此时乌孙老国王与军须靡走了进来。
   乌孙公主掩面进了里屋。
   东方朔告辞道:“老昆莫,东方朔等要回国了,我们是来给您和右夫人辞行的。”
   乌孙国王说:“东方先生,一个多月了,本王还真有些不舍得你们走呢。要是我乌孙有你这样的国师,本王就可高枕无忧喽!”
   东方朔却叮嘱道:“老国王,我们汉家的右夫人,才十六岁。她和您的孙女差不多。东方朔请您像孙女一样待他,行么?”
   乌孙国王笑道:“哈哈哈哈!东方先生,你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我这个右夫人,说是给自己娶的,实际上是给孙子娶的。本王风烛残年,将来你们汉家的右夫人,就要靠我孙子军须靡来照看喽!”
   苏武恭敬地说:“国王!贵国风俗,我们都已知晓。可公主年轻,万一转不过弯来,还请你们耐心劝说,千万不要强求。”
   乌孙国王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苏武先生,你看我这位孙子,英俊潇洒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他呀!”
   正在此时,翁归靡来报:“爷爷,有要事要报!”
   乌孙国王问:“什么事情?”
   翁归靡说:“有一个匈奴人,自称是韩豹,要见东方大人!”
   乌孙国王点点头:“那就让他进来吧。”
   韩豹狼狈不堪地跑进来,跪在东方朔面前。
   东方朔吃了一惊:“韩豹,你这是怎么啦?”
   韩豹哭诉道:“东方大人,我和大哥完事来,就去找汉家李广利将军来,结果,李广利被郁成王和大宛打得落花流水来,我和大哥拼命顶住来,结果郁成王响箭齐鸣来,我大哥他,他……”说到这儿,他已是泣不成声。
   “你大哥,韩熊他怎么了?”东方朔问。
   “他永远回不来来——”韩豹大哭起来。
   东方朔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他才拍着韩豹的肩膀,轻轻说道:“韩豹,你大哥死了,他不再是汉奸,而是汉家的英雄!对了,那个李广利呢?”
    韩豹好像得到了最大的安慰,于是抬起头来:“李广利说不敢见您来,就带着残兵败将回玉门关来!”
    东方朔急忙转向乌孙国王:“老昆莫,汉军这次用人不当,骄纵轻敌,乃至在大宛失手。汉皇必然震怒,会派更多的军队来打大宛。请国王善自珍重,东方朔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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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金乌与麻雀(之六) 
   长安城中,未央宫内,鼓点如麻,号声齐鸣。
   武帝再次君临未央,心中充满无限快意。
   倪宽与公孙卿、司马迁等人立于武帝之侧。
   武帝高兴地叫道:“众位爱卿!今朝是我大汉大喜之日。西路兵马来报,汉家大军已经兵围郁成国,只待瓮中捉鳖;乌孙国也已封汉家公主为右夫人,迎娶为后;而公孙爱卿与倪宽、司马迁等人,又将几百年来游移不定的历法,修订完成。朕登基三十六载,不仅使四夷来朝,还将历法正朔,彻底修正。你们说说看,朕的功业如何?”
   刘屈牦急忙出列:“皇上文治已近三皇,武功超乎五帝,完全是千古以来,一人而已;秦始皇与您相比,恐怕他只是个骊山的小山包儿,而您则是巍巍华岳啊!”
   上官桀跳了出来:“丞相长史此言差矣!秦皇固然是骊山土堆,而吾皇巍巍功业,岂是华岳能比的?吾皇东有汉城,西有大宛,南建日南郡,北有朔方城;东封泰山,天地祥和;再立正朔,千古一统。吾皇威德,只有泰山可比!不用说天下百姓臣服,四夷顶礼膜拜,就连臣到泰山封禅之时,中岳嵩山都在高呼皇上万岁啊!”
   武帝并不急于听他领着众人高呼万岁,于是伸出双臂,平息那股已经被上官桀煽到一半的热情:“好啦好啦!朕今天首先要立正朔,让天下万民,不再为历法所苦。倪宽,你受朕委托,主持礼部,检校历法,你说说,这新的历法如何啊?”
   倪宽慢慢奏道:“启奏皇上!公孙卿等所修历法,以夏小正为据,广采众家之说,以日月运行周期为据,同时吸纳二十四家时节令,三历和一,每日精确至八十一分之一;每年精确到一千五百三十九分之一,太阴太阳运行周期有差,新历特于十九年间,七次置闰,臣特请桑弘羊参与算术验证,毫无差错;又以司马迁古之星象核对,个个皆准。臣以为,公孙卿等新修历法,集天象地理人事之大成,可以颁布使用!”
   武帝感慨万端地说:“太好啦!太好啦!朕即位至今,建了汉城,定了汉字,今天又立了汉历,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朕之元封,已达六年。朕今天确立历法,还要再改纪元。众位爱卿,你们说,新的年号叫什么为好呢?”
   公孙卿慢慢走到廷中,侃侃而谈:“皇上!臣以为,皇上刚才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有深意。新修历法,便是新立纪元;皇上要改年号,更是更新初始。初始者,太初也。《庄子》云:‘迷惑于宇宙形累,不知太初’。可见庄子都不知何物为太初。《列子》云:‘太初者,气之始也。’臣以为:纵横四维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太初者,便是宇宙从新起始。臣为皇上修订历法,便是想让历史从皇上这儿重新开始,再立一次太初啊!”
   武帝大为震动:“好!好!太好啦!公孙爱卿,你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学贯古今,无人能比。朕今天封你为太中大夫,位从一品;同时就依你所说,将这历法定名为‘太初历’;明年正月初一开始,定为太初元年。一元初始,万象更新!”
   公孙卿又叫道:“皇上,如此创举,犹如开天辟地。唯憾司马相如与世长辞,东方大人又远赴西域,没人再为皇上作赋纪事。臣闻淮阴人枚乘为辞赋大家,皇上即位时,曾安车蒲轮而请,不料他路上一命呜呼。可是枚乘却有遗腹子一个,名叫枚皋,也擅长辞赋。臣已经将他请到长安,让他作赋,以纪盛典!”
   武帝大声叫好:“公孙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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