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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0李敖系列之6李敖杂文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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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作品独树一帜,颇富特色。说古论今,嬉笑怒骂,豪放兼婉约,风趣与幽默,
  常为读者所注目。这本书微言色义、谈女色变,和颜悦色的察言观色、不动声色的
  有声有色、满园春色的令师父、和尚们黯然失色、风云变色、平分春色、面无人
  色。天下大乱了,李敖不改本色。
  二十年前,蒋纬国的小舅子丘延亮涉及叛乱案,关在景美军法处看守所。蒋纬国去
  看他也不好,不去看他也不好,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看他。因为蒋纬国身份特殊,看
  守所为了优待,特别以所长室作为会见地点。姐夫与小舅子见面后,蒋纬国由于情
  急,也由于表态,在所长面前大骂丘延亮,说:“怎么连你也搞叛乱!你也不想想你
  在吃谁的饭?”丘延亮那时年轻气盛,回嘴说:“吃谁的饭?我吃老百姓的饭?”丘
  延亮回嘴的意思显然是说,我虽是皇亲国戚,可是没吃你们蒋家的饭,而是吃老百姓
  的饭,我们划清界限好了。虽然如此,在判决下来,国民党还是给这不承认皇亲国戚
  的左倾幼稚病患者刑期打了对折,跟他同案的陈映真等左倾幼稚病患者也一体借光,
  一律对折优待。丘延亮还是吃了国民党的饭,而陈映真等也吃了“阿肥”(丘延亮
  外号)的饭。没有这种饭局,这些小红鬼的大牢可有得坐呢!
  丘延亮他们坐牢时,我也正关在同一看守所。听到黄毅辛讲起这件事,颇觉有趣。
  随着年纪渐大,我感到这一吃谁的饭问题,倒真有学问在。革命元勋章太炎在《广论
  语骈枝》一书,提到柳下惠。说《论语》中说:“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为什么
  “数黜而复起”呢?因为他是大土匪盗跖的哥哥,鲁国人怕盗跖,所以给他哥哥做官
  来对付盗跖,“俗藉惠以解免耳!是即晋世王敦、王导之事也。惠去,则跖必入鲁。
  鲁之君相无以御之……”这就是说,柳下惠能做官,是因为有个叛乱犯弟弟盗跖;王
  导能做官,是因为有个叛乱犯哥哥王敦。表面上,柳下惠、王导是吃政府的饭;真的
  原因,他们吃的乃是乃弟乃兄的饭。没有他们兄弟的反面捧场,他们的政府不会如
  此慷慨给官做的。所以,真正的衣食父母,非政府也,乃兄弟也。
  同样的模式,推而广之,我们会惊讶的发现,人们不但拜亲人之赐,吃亲人的饭;
  甚至更拜敌人之赐,吃敌人的饭。以“空城计”为例,以诸葛亮之智,当然知道以司
  马懿之智,足可判断城是空的,但诸葛亮的高杆是,就便你司马懿明知城是空的,你
  也不敢进来抓我。因为你司马懿所以被主子重用,正由于有我诸葛亮在,你的主子要
  打我,非用你不行;一旦没有我了,也就没有你了。为了长保禄位,你司马懿非得将
  计就计,配合我合演这出假戏不可,只要我诸葛亮在,你就永远可以演“曹操主义统
  一中国”的戏。老子看扁了你,你就是不敢进空城啊!由此可见,诸葛亮看不穿司
  马懿,他也不算诸葛亮了;司马懿若真进了空城,他也不叫司马懿了。敌我双方都够
  看的时候,不在话下的默契是很重要的,诸葛亮就这样行,他看中了你司马懿在吃敌
  人的饭,所以,我可以优哉游哉,跟你斗法。多好玩呀!
  在这种好玩下,我们放眼一看,尽是饭局:国民党在吃共产党的饭、台独在吃国民
  党的饭、国民党中“崔苔菁”(吹台青)在吃民进党的饭、民进党在吃台独的饭、台
  独在吃美丽岛的饭、美丽岛在吃前辈政治犯的饭。……依此类推,所有你的衣食父
  母,其实都是你整天要消灭、要打倒、要排挤的一群族类,你跟他们,活像生物学中
  的“共生”(symbiosis)。可耻的是,低等动物片利共生,只自我谋利而已,绝不丑
  化对方。今天的国民党与民进党,却连低等动物都不如,他们一边吃人的饭一边臭人
  家,真不要脸呢!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六日
  
  
  “敢怒而又敢言”的自由
  人民对政府的态度,可分三种:
  第一种是敢怒而不敢言;
  第二种是不敢怒而敢言;
  第三种是敢怒而又敢言。
  我分别说明如下:
  敢怒而不敢言
  杜牧写《阿房宫赋》,最后说秦始皇大兴土木,造阿房宫,弄到“管弦
  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
  固。”这段奇文,到了宋朝,引出了一个故事。宋朝邢君实《拊掌录》里说:
  “东坡在玉堂,一日,读杜牧之阿房宫赋,凡数遍,每读彻一遍,即再
  三咨嗟叹息,至夜分犹不寐。有二老兵皆陕人,给事左右,坐久,甚苦之。
  一人长叹,操西音曰:‘知他有甚好处!夜久寒甚不肯睡,连作冤苦声!’
  其一曰:‘也有两句好。’其人大怒曰:‘你又理会是什么?’对曰:‘我
  爱他道:天下人不敢言而敢怒。’叔党卧而闻之,明日以告。东坡大笑曰:
  ‘这汉子也有鉴识。’”
  苏东坡是有幽默感的人,他半夜不睡觉,读《阿房宫赋》读得陕西老兵
  长叹,因而被讽刺“不敢言而敢怒”,他不但不生气,反倒夸奖老兵。但是,
  抛开这个特例不谈,回头细看《阿房宫赋》,我真觉得杜牧写错了。因为在
  政府的高压下,“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的情况,是不太通的。事实上,
  人民“不敢言”之日,也就正是“不敢怒”之时。“不敢言”的人你叫他“
  敢怒”,他也是不大敢的。所以,我的判断是:
  所谓“敢怒而不敢言”,是很难成立的一种情况,真的情况乃是“既不
  敢言,也不敢怒”。
  不敢怒而敢言
  但是,“既不敢言,也不敢怒”的情况,对政府说来,还是不妥的。因
  为这样会有“面从之患”(当面一切由你说了算的毛病),会有“居下之讪”
  (背后说你坏话的毛病),也会“示人以不广”。于是,“广开言路”或
  “诏求直言”的戏,也就不能不隆重推出。
  尽管“广开言路”或“诏求直言”,可是建言的人,却非识相不可。以
  职业言官白居易为例,他就有过“酬恩奖,塞言责”的小心翼翼的话。虽然
  小心翼翼,下场却仍是“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闻而谤已成”,还是很那个。
  中国古人把这种建言叫做“谏诤”,谏诤要求说真话,可是也要求说话
  的态度。《旬子》大略篇里说:
  “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有怨而无怒。”
  这是一种很重要的点化。“无怒”就是不许生气,不许疾言厉色,所谓
  “态度要好”,态度不好是不行的。古人表现良好的态度,一说话前就先来
  个“干冒天威,罪当万死”,来个“流涕具陈,不胜惶迫待罪之至”。他们
  是“不敢怒而敢言”的,甚至敢言到“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地步。但这
  种敢言,算得上是言论自由吗?绝对不算!我在《独白下的传统》里,早就
  指出这种牵强和误认。我说:
  “有人拿谏诤事实与制度,来比拟言论自由的事实与制度,这是比拟不
  伦的。谏诤与言论自由是两回事。甚至谏诤的精神,和争取言论自由的精神
  比起来,也不相类。言论自由的本质是:我有权利说我高兴说的,说的内容
  也许是骂你,也许是挖苦你,也许是寻你开心,也许是劝你,随我高兴,我
  的地位是和你平等的;谏诤就不一样,谏诤是我低一级,低好几级,以这种
  不平等的身份,小心翼翼的劝你。”
  像毛子水、陶百川这些人,他们都犯了把谏诤当做言论自由的大错误,
  他们沿袭古人的“诤臣说”,形成了对政府的“诤友说”,所以一发言,就
  先低一级,完全是一派嚅嚅上条陈的模样,他们是一点“正义之怒”都没有
  的。毛子水甚至发挥《礼记》中“辞欲巧”的歪理,主张用巧言对政府:陶
  百川甚至说做“诤友,则其功能必能超过汉唐时代的清流”,这些头脑不清
  的人,竟在二十世纪的民主时代,公然扮演一世纪、十世纪的“不敢怒”角
  色,他们真太混了!
  敢怒而又敢言
  真正的民主,真正的言论自由,说话的人不但“敢言”,也可以“敢怒”
  的。敢怒就被解释做“态度不好”,但是,只有“态度不好”,才正足以表
  现民主与自由。民主与自由的本质是“我有权利说我高兴说的,说的内容也
  许是骂你,也许是挖苦你,也许是寻你开心,也许是劝你,随我高兴,我的
  地位是和你平等的。”既然是平等的,我的态度就随我高兴,态度好不好都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对不对。可笑的是:国民党训练出来的达官贵人和
  市井小民都分不清这两种层次,竟不先看说的对不对,反倒研究态度好不好:
  “哗众取宠”是态度不好的,“不相忍为国”是态度不好的,“动机不纯正”
  是态度不好的,“不善意批评”是态度不好的,“没有建设性意见”是态度
  不好的。……其实这些,都跟说的对不对毫不相干!一个人,大可张牙舞爪
  的、毫不忍让的、动机可疑的、恶意的、破坏性的发表正确的意见,而无碍
  于所说之为真实与真理;另一方面,那些标榜平和的、忍耐的、动机好的、
  善意的、建设性的人,又常常是错误的、伪善的、不辨是非的、替坏政府护
  航而不自知的、助纣为虐的、违背民主与自由潮流的。美国专栏作家皮尔逊,曾经“敢怒而又敢言”的大骂总统杜鲁门;杜鲁
  门也不甘示弱,回骂皮尔逊是“狗娘养的”。双方绝不要求对方态度好,美
  国人民也不说“因为你们‘态度不好’,所以我们就不听你们的。”这就是
  高杆!高杆就是只问说的对不对,不问态度好不好。有民主与自由水准的人
  民,都会分清这一点。
  结论是,有“敢怒而又敢言”的自由,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自由,才是我
  们最该鼓吹的自由。相反的,“敢怒而不敢言”也好、“不敢怒而敢言”也
  罢,都不是我们赞成的“自由”,因为那种“自由”,只是向政府“陪笑脸
  的自由”,那是古代奴才的自由,不是现代国民的自由。
  1982年3月28日
  
  国家利益与家庭利益
  二十八年前,在读物管制的国民党伪政府黑狱中,我有幸看到一本《读者文
  摘》,书中一个故事,吸引了我。故事写广州的一对青年情侣,觉得他们在祖国
  的生活太苦了、太不自由了,一起朝香港用游泳方法偷渡。游到半途,男的淹死
  了,女的却以无比的毅力与深情,拖著男的死尸,终于游到香港,她在香港海滩
  上对著情人的死尸说:我们成功了,我们死也要死在我们向往的地方!
  做为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做为匹夫匹妇,这对情侣没有甚么错:我们管不了
  甚么国家大事,但我们要选择不再过太苦了、太不自由的生活,祖国再见了,我
  们走了。
  小市民没有甚么错,与小市民相对的国家领导人错了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
  建国五十年国庆前夜,我提出这种问题,并且提出答案。
  鸦片战争一百六十年来,中国人遭遇了两大挑战,一个是如何避免挨打,一
  个是如何避免挨饿。如何避免挨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成功的做到了,虽
  然付出了「千万人头落地」的代价,虽然付出了惨烈的牺牲和巨大的错误,但在
  最后,终于做到了没有帝国主义敢打中国了,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但这种成就,
  一般小市民未必感觉得很清醒,这是由于小市民和领导人对利益的理解层次不同,
  小市民关心的重点是家庭利益,领导人关心的重点是国家利益,至少在挨打的局
  面下,国家利益要比家庭利益优先,这也就是陈毅元帅在日本人奚落中国人穷得
  没裤子穿还要搞核子弹的时候,发出「宁要核子,不要裤子」豪语的缘故。
  但是,有多少没有裤子穿的小市民,能够体谅这种豪语呢?
  美国林肯总统的国务卿施沃德(WilliamH。Seward),在林肯死后约翰逊
  总统任内续任国务卿时,买下了俄国出售的阿拉斯加,耗资七百二十万美金,在
  一百三十二年以前,那是笔大钱,买下以后,举国哗然,大骂这是「施沃德的蠢
  事」(Seward'sFolly)。但是,几十年后,这一百五十三万零七百平方公里的
  「冰天雪地」带给美国的利益(尤其是国防安全上的利益),真可谓「民到于今
  受其赐」了。如今施沃德被「平反」了,事实证明了领导人真有眼光,可是当年
  却被骂得臭死,小市民能够体谅真正伟大的政治家吗?
  小市民很难体谅为甚么要买阿拉斯加,一如小市民很难体谅为甚么要「一胎
  化」。做为匹夫匹妇,我们要的是生男育女,是多子多孙,谁要甚么「一胎」?
  但是,小市民能够清楚知道不控制中国人口成长的恐怖后果吗?毛泽东一个「人
  多好办事」的错误政策,害死了多少生灵?面对诞生的快乐就要面临饿死的痛苦,
  非洲人的画面,我们中国人要重演吗?
  爱尔兰作家乔治穆尔(GeorgeMoore)在《折枝》(TheBendingofthe
  Bough)一剧中说:「国家与家庭永远是作战的。」(TheStateandthefamily
  areforeveratwar。)一语道出了国家利益与家庭利益的冲突,也就是国家领
  导人与一般小市民著眼点的冲突。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五十年来,这种冲突一直
  存在。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展望未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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