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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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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北风呼啸,异常寒冷,与我一块浇地的另一个人借口生病不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又看机器又改畦口,根本忙不过来。
  队长忠曾大叔知道后,决定与我一同来浇地。夜深人静,我们却聊得很投脾气。
  他非常同情我们的遭遇,但敢怒不敢言,村中的实权在支部书记手里,掌握着财政大权的会计与他是一丘之貉,他们一手遮天,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忠曾大叔告诉我,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北京我爸爸的单位来人了,给我们留下了三百元安家费,另外去年决算欠款111。96元也都由单位给补上了,我姐姐从四川成都几次向家中汇款,每次汇30元,但是我们根本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过。
  我清楚的记得,去年决算欠款111。96元,大队会计逼着立即交清,不交不分给粮食,爸爸东奔西走到处借钱,总算在规定期限之内都交清了,可这钱至今我们还没有还上。
  爸爸单位留下的钱和姐姐寄来的钱都哪去了呢?
  原来都让大队会计贪污了,他利用职务之便把我们的钱全部窃为己有,并利用这些钱盖起了三间新砖房。
  我们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身为大队干部的他却趁火打劫,把我们的钱全霸占了,甚至把姐姐寄给我们的钱全部冒领,并且故意给我们最低的工分,多次毒打爸爸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
  真是丧尽天良啊!天下公理何在!
  回家后我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了爸爸妈妈,爸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相信竟有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丧尽天良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爸爸决定在不暴露忠曾大叔的情况下,向村支部书记询问此事。
  第二天,爸爸找到村党支书牛铁杆,他一直否认曾有此事,并说北京从来没有来过任何人,更没有人给过一分钱。
  支部书记说没有这么回事,别人更不敢乱说,爸爸无可奈何的回来了。妈妈安慰爸爸说:“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别着急,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最高指示
  这天收工后,我看见村里来了很多人。她们都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绿衣服,戴着红袖章,却穿着草鞋,一身泥土。
  据说这些人是从江西井岗山来的,全国大串联,她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从江西一直走过来的。
  为什么可以免费乘车却要走过来呢?
  原来她们是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一片忠心。这些人手举着毛主席语录,一路高喊着口号,排着不太整齐的队伍,但风尘扑扑,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非常使人钦佩。
  我很想凑上前去打听外边的情况,因为自从离开北京,就与世隔绝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办法听到。我刚要走上前去,却听到一个红卫兵在打听去北京的道路。
  她问的人是二爷爷,管二爷爷叫老大爷,但二爷爷却说,你们最好去问别人,我是个地主,免得别人说闲话。
  没想到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突然勃然大怒,一改刚才和蔼的样子,破口大骂:“早就知道你是臭地主。”二话没说,抽出腰间的皮带,对着二爷爷一顿猛抽。
  二爷爷用手抱头,蹲在地上缩作一团。红卫兵还不罢休,用脚把他踹倒在地,用力继续抽打,一直打得红卫兵额头上流下了汗水,老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迹,红卫兵喘着粗气扬长而去。
  七十多岁的老人那里经受得住这般毒打,我们七手八脚把老人抬到床上,喂了些水。二爷爷于是一病不起,不久后便与世长辞了。
  全国大串联,几百万红卫兵免费吃住,免费乘车,确实风光了一阵,直到复课闹革命,才逐渐平静下来。
  冬天来了,北风呼啸,大家听钟声一响,便聚在生产队最宽敞的屋子里,高举毛主席语录,齐声高喊:“首先,让我们共同祝愿,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舰手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大家喊完了口号,接下来就是学习毛主席语录,读了再读,背了再背,当时时间不长,我已经能够熟练的背诵《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这三篇文章了。
  读《毛主席语录》时,每人发了一个小红本,里面全是毛主席语录。一人读时大家在旁边听,这人读完了一段后别人再接着读,直读到吃饭时为止。
  我还学会了一首歌,很好听,歌词是这样的:毛主席浯录发给咱哪,捧在手里心中甜呐,好像到了北京城,毛主席就在咱身边。
  当时有许多歌颂毛主席的歌,也都非常好听,我一听就会。
  有一天半夜时分,突然钟声大作,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快爬起身来跑到门外。
  只见大队干部在高声呼喊:“所有人员马上集合!到公社去开大会!”
  许多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跑了出来。
  人们一边走一边琢磨,究竟是什么事让大家半夜起来开会,这事一定很重要。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公社,听到沿途许多村的广播喇叭在嚷:“毛主席最高指示发表了!全体集合,敲锣打鼓,赶快行动!”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涌来了。许多人一边走,一边高呼口号。有的村中把锣鼓全都拿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敲锣打鼓,有的人高举着红旗,汇集成一股潮水般的人流。
  到了公社举行庆祝大会,热烈庆祝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
  我们来到公社所在地,真是人山人海,大家兴奋异常。高音喇叭不断的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这首歌,有时还播放毛主席语录歌曲,一直到天亮。
  有时公社开大会是批斗大会,一群人押着“地富反坏右”分子走到台前,每人脖子上插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地主分子xxx,或者写着反革命xxx,让这些人跪在台前,脖子里还要拴着一根细绳,细绳上往往要拴着几块砖,不仅如此,如果交待得不好还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挨嘴巴或者挨皮带,有时一斗就是一天,而且群众中途不许退场,谁如果中途退场就是对毛主席的态度问题。
  许多人写了一个“忠”字挂在胸前,有人则胸前别着几枚毛主席的像章,我见过最大的像章有碗口大小,别在胸前闪闪发光。
  
  积重难返
  冬天农活不多,主要是积肥。掏大粪这又脏又累的光荣任务便落到了爸爸头上。
  爸爸用一辆小车,上面绑了一根棍子,棍子两端各挂一个粪桶,带着一些工具,在全村挨门挨户串,把每个粪坑掏净。
  冬天寒风刺骨,连大粪也冻成一个大冰坨儿,掏不上来,就要用一个长柄带刃的叫刨斧的工具把大粪砍碎,不用力砍不碎,一用力,这些粪渣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掉进衣服里,脖子里,有时甚至溅到嘴里。但是无论天气有多冷,风多大,这活儿却必须干,每天干多少活儿都要记在一个本子上。
  爸爸用铁丝弯成钩子,拧在一根四指长一指粗的小棍上,这样用它来钩住粪桶,避免直接用手接触。掏出来的粪便要与其它粪便掺在一起,才能晾干。单独的人粪是很难晾干的。晾干后再捣碎过筛,就成了比较好的肥料了,这些肥料一般用来种大西瓜。
  爸爸一人干掏粪工,一干就是12年。
  农村的农活有许多我们都干不惯,但是干不惯也得干。
  农村给玉米施肥不叫施肥,而叫“抓青”。当麦秋收完麦子之后,麦茬地里的老玉米就开始生长,当长到一尺左右高的时候,要施一次肥。
  用大车把各种肥料拉来卸在道边,人们用背筐把粪运到地里,用手一把一把地将这些粪扔到老玉米的根部,这些粪什么粪都有,牛粪马粪人粪都有,干完活一看手粘乎乎的,沾了许多粪,尤其是有些人粪便没有干,粘在手上恶臭,简直难闻极了。
  当地的老百姓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有时搓搓手就去吃东西,反而说不脏不净吃了没病。而我则有时恶心的吃不下饭,必须洗干净手后再去吃。
  伯父和伯母住在三叔西边一间借来的小房子里,三个姐姐两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有的留在北京,有的在外地,状况要比我们好,只不过五个子女都不在旁边,照顾老人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每天我和几个弟弟都要到伯父那里转转,爸爸妈妈也天天抽空儿到那里坐一会儿,聊会儿天,我们则看看水缸里有没有水,有没有什么活儿需要我们去干。
  每当生产队分粮分柴的时候,我们就帮助运回来。地里那些刚砍下来的玉米秸,湿漉漉的每捆都有几十斤重,我们每人每次能扛两三捆。说真的,压的简直透不过气来,汗珠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有时收了工,天色已经非常黑了,但是我们还是咬着牙继续干,妈妈有时看太晚了就让我们哥几个先干着,自己先回去做饭。有时我们把伯父的柴禾运回家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但是无论多大的苦和累我们都坚持挺下来了。
  伯父和伯母是两位非常慈祥和蔼的老人,心地善良,对待我们就像自己的亲儿女一样,关怀备至,经常拿出一些食物让我们吃,我们也把伯父家的大事小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做。
  爸爸妈妈每天吃过晚饭后都要到伯父家去探望,贫穷艰难的生活把两家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农村由于文化落后,很多人缺乏最起码的科学知识。
  记得有一次一户农民宰了一口猪,他叫大家去买他的猪肉。
  我看见那肉上一层小包包,白色的,数量很多,根据我过去学到的知识,知道这种肉吃下去就会得涤虫病。这种寄生虫病很厉害,很难根治。
  我奉劝一些人最好不要吃这种肉,并讲了我所学到的知识,但没有人听从我的劝告,甚至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几个月后,许多人得了怪病,面黄肌瘦,浑身无力,吃得好多,肚子奇大。
  落后的生活习惯与卫生习惯,使人们的健康每况愈下。
  
  
生死之间
  生死之间
  凌晨上工吹哨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听见班长在招呼我的名字,让我上工去。我只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了。似乎有人在我身上踢了几脚,但是我己经没有什么疼的感觉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使我睁开了双眼。我看见黄大夫手里拿着一根针,我知道他刚才肯定扎了我的人中穴。我平时爱看医书,知道人在昏迷中扎人中还是奏效的。
  黄大夫又换了一根长长的大针,在我心口窝处用力扎了下去。这针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不敢呼吸,疼痛难忍,不能说一句话,只是焦急地向他摆手,不让他继续扎下去。
  可是他装作看不见我的手势,继续向深处扎。我一开始只觉得浑身出汗,颤栗不己,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一股凉凉的液体流进我的嘴里,原来是有人在给我喂水,并同时有人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我心中明白,阎王爷不要我,我终于又挺了过来。
  黄大夫己经两天没来了,他怀疑我得了一种特殊的传染病,恐怕自己也传染上,所以躲的远远的,不再管我。没想到正是此举却救了我的命。
  在我胳膊负伤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给我涂红药水,这红药水又叫红汞,药中含有水银,而且立刻就又涂碘酒,造成了碘化汞中毒。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的病是用药不当中毒引起的,这是我以后在医书上查到的。可能黄大夫至今也不知道正是他促成了我的重病,庸医杀人不用刀,我真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由于活儿太累,许多人吃不饱,而饿着肚子是无法干活儿的。连长老夏发现后,最后作出一项决定:吃饭不再定量,随便吃,每三天中午一顿改善,每人中午一个一斤二两面的面龙;就是用面摊薄卷些菜蒸熟,像个小枕头那么大。一斤二两面如果不够吃,还可以加窝头,数量不限。我每次吃改善时要加两个窝头。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不仅欢呼了起来。是呀,我们终于可以吃饱了,而且能三天吃一顿白面。这对于我们这些干重活儿的人来说,真是特大喜讯。
  早晨吃饭的时候,我一下子吃了五个大窝头,还喝了一大碗粥,这碗相当于平常的三碗。上午我推土的时候,每车我多加了两大锹土,自己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由于过于劳累,中午吃了八个窝头,而晚上则吃了七个。晚饭还没有吃完,人己经睡着了。第二天当上工的哨子吹响的时候,人还在鼾睡。迷迷瑚糊地爬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向外走;眼角的眼屎粘在睫毛上,一抠就会连睫毛一同带下来。现在我的眼睫毛非常稀少,就是那阵长期的海河生活造成的。
  睡觉的工棚中间是过道,这过道大约二尺宽一尺深,两边密密地挤满了民工。虽然没有取暖设备,但是人挨着人挤着睡,翻身都感到困难,所以并不算太冷。
  每天推土回来,一进工棚,就会闻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干活儿时人们穿得是球鞋或者是胶鞋,里面不透气。紧张的劳动使鞋内充满了汗水,一走路直打滑。
  好不容易盼到收工了,大家一进工棚就立刻脱掉胶鞋,让泡得发白的脚出来透透气;这四五十双脚一解放,工棚内的味儿真是臭气熏天。说真的,我刚来时闻到这味儿直想吐,根本吃不下去饭。后来活儿太累了,肚子又饿得难受,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不但顿顿吃得香,而且越吃越多。
  由于人多拥挤,我受到了‘穷人虫’虱子的特别关照;跳蚤早已是家常便饭,一叮咬上准会起一个大包,又疼又痒真难受。而虱子则不然,它咬人时一咬就是一大片,或者沿着衣服的缝边密密麻麻地排起长队,一咬就是一条红线。它是真正的势力眼,专咬穷人,没有听说哪个有钱人招上了虱子。
  记得在家时与祖父闲聊,问过祖父虱子为何叫‘穷人虫’,祖父则出口成章,说:“身穿绫锣缎,一天三遍换,别说吃人肉,连味儿都闻不见。”穷人几天都穿一件衣服,不常换洗,虱子当然容易繁殖了。
  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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