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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梦葵紫龙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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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水灵宫,原来是一座形似半球体的大石洞,洞顶,却嵌着无数银色,光可鉴人的镜子,以及白中带青的灯光,光华四进,已使人有目难睁,更加上离水面不远,却有一道环形石隙,洞外阳光,投射水面,光线却反射而入,只一落在那洞顶镜子上,更发出一种强烈光华,尽管你将双眸紧闭,犹被这种强光照得头昏眼花,洞底,原是南海水面,海风从环形石隙中,呼啸而入,风力强烈时,波涛汹涌,白浪如山,撞在四周岩层上,便发出一阵轰轰拍拍之声,这种奇特构式,既反强光,使人眼花缀乱,更产回音,使人双耳失灵。
  麟儿立足之处,离水面不下数十丈高,水面上,虽凸出几处珊瑚礁,但四周毫无落足之处,要想上登下降,除用蹈空术外,毫无他法可想。
  眼花缀乱之下,正中珊瑚礁上,似乎盘坐一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不管麟儿目力多好,不用说着看个仔细,连是男是女,也分辨不来。
  光线太强,小立不久,便觉头昏目眩,麟儿好奇心甚,却又不愿就此走开,只好用饶钹遮住强光,凝神下视,白衣人的左右,似还各随伏一人,依稀似是自己两位师兄,与人家合困一处。
  坐着的白衣人,却看出是位男子,头上还挽着一只道譬,大约是全真修道的人物。
  猛可里,麟儿亿及师傅紫阳真人,曾谓八大弟子中的七师兄,玉虚道人裴庆,却系带艺投师,他原来恩师白鹤神君,自谓身有大难,骑鹤赴南海以后,武林中即未再见其入,说不定,危困的白衣道士,即是与师门互有关联的人物,七师兄的启蒙恩师——白鹤神君。
  他正凝神注视之际,忽觉一股绝大压力,竟从身后推来,在平日,武林耳聪眼锐,可是身临这种奇特之境,噪音强光,已使耳目失灵,竟待回身却敌,但身后推力,过于强大,而且通路既窄,手脚无从展开,自己所立之处,又在边缘,这无异于“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身临除境,处处掣肘,没奈何,陡将双钹前后一扬,紧跟着身子往前一纵,竟施展凌虚飞渡之技,如风飘柳絮般,从上降落。
  只闻笑声大作,音浪中却有罡气横空,洞壁回音,响若春雷,刹那间,白浪如山,水珠四溅,碧光千万点,竟随着波涛汹涌之势,推波助澜,浪涛愈卷愈高,坐在珊瑚礁上的白衣道者,不但衣履尽湿,而且两手紧抓着那蜷伏左右的两人,形状至为紧张。
  麟儿一见浪花中,碧光荧然,不觉心中大疑,旋将饶钹护住双目,凝神望去,水里竟潜伏着海蛇千万,这东西性喜乘风鼓浪,无怪乎有这么大的波涛,为着救人,也无暇与道者先行招呼,双钹扬合,罡气弥空,往波涛汹涌之处一压,立即风平浪静。
  那道者喟然太息道:“若兰,数年来,我闭居此室,双目失明,所忍受的这种苦肠,按理讲来。也可弥补我那无心之失,昆仑弟子,你将他们幽困此室,紫阳道友,道行清高,你这种偏激行动,岂不引起绝大纠纷么?”
  水面波游,比已平息,那无数海蛇,受麟儿太清罡气,震死不少,但海蛇生性凶恶,悍不畏死,仍成群结队的爬上珊瑚礁,睁着一对绿光荧荧的细目,张口吐信,乘袭进攻,但水灵宫却暂趋平静!
  无相女尼,仍用玄玉佛像,隐住身形,那青碧光华,却悬在洞口,光华中发出一声冷笑道:“你我情分已绝,目前彼此跻身佛道,殊途异趣,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捧紫阳贼道,目昆仑为正宗,我却认为本门得佛家真谛,旁门别派,绝难比拟,你杀我兄嫂,使申氏门中,一蹶不振,即无门派之别,这仇恨即使入切齿难忘,我还顾及夫妻情分,不忍下手伤你性命,坐困十年,仍然还你自由,如若不耐,不妨动手过招,或生或死,凭技艺高下分强弱,至于我为善为恶,你已管我不着了!”
  稍事沉吟,又继续说道:“我俗家姓名,已不愿闻人继续提及,下次如再有那种肉麻叫法,可别怨我下手无情!”
  麟儿一听,已知道这道人与女尼,双方原是一对夫妇,旋因故成仇,道者心生悔恨,自求女尼释看前衍,不料对方手辣心黑,竟将他幽困水灵宫,想尽方法,折磨十年,如果侥幸不死,再行释放。目前道长两目,因久受强光照射,业已失明,但无相女尼,所用方法,更趋毒辣,声与光双管齐下,道者如使耳不能听,纵令本事齐天,也无可如何了,这种惨无人性的举动,足使麟儿震怒异常,两道剑眉一挑,双钹一合,饶声悠扬,荡漾空际,正待凌虚飞跃,不料替目道者,业已发话招呼道:“何方道友,携带佛门利器,降临此间,贫道白鹤神君,有话奉告,未审能否稍待片刻?静听一言!”
  麟儿见他已道出姓名,师门至交,那敢失礼?忙恭身回答道:“昆仑弟子季嘉麟,参见师伯,还望不吝训示,以启愚顽!”
  白鹤神君,缓缓一抬头,脸含微笑道:“贫道无才无德,一失之误,自毁道基,紫阳旧友,道高望重,小徒裴庆(按裴庆即玉虚道人)有赖教养,私衷窃感,此间洞主,原是贫道敝内,缘以一时之误,遂酿成今日严重后果,个中原委,一时也无从细说,兹又与贵派同门,因些微细故,致肇争端,还望看贫道薄面,稍事容忍,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此身虽残,自当感激不尽!”
  麟儿挨近道者,见他身着白色鹤毫,飘飘然有出世之姿,就其年龄,当在六十岁以上,望之有如中年,三络长胡,长眉修目,双目虹彩失去调节,显然久经强光刺激,以致失明,虽然坐困洞中,但衣履颜面,尤清洁异常,一脸慈祥,满怀正气,语言朗朗,中气充沛,一望而知为正人君子,绝非薄幸作恶之流可比,不觉肃然起敬。
  玉立身前,天真稚气地一笑道:“老前辈慈谕,晚辈自当勉力遵行,尊目失明,不知是否需求灵药了,俾使长者早日康复?”
  白鹤神君摇摇头,凄然一笑道:“我来此间,已逾七载,两眼失去视力,已达三年之久,行年六十,已算长寿,尘世间留恋无多,灵药虽有,但可遇而不可求,常言自作孽,不可活,我之偷生人世,原为还债而来,只要若兰能对我谅解,即便残废一生,也觉心满意足,如不能以此见谅,虽治好亦负疚终身,治疗之事,此时言之尚早!”
  麟儿听他口气,似觉两目尚有药治疗,不过怕无相女尼,更加深仇视,招致内心不安,遂暗道:“我何不故意激这女尼一下,让治目之事,与他们夫妻反目。
  不至混为一谈!”
  遂朗声大笑道。
  “老前辈既有此意,晚辈也不勉强,不过恩师曾经略向弟子谈及,本门治目灵药,冠冕武林,绝非各派所能及其万一,老前辈如需康复时,只需嘱咐弟子,向恩师恳求一方,包你药到病除便了!”
  只闻洞口有人噬之以鼻道:“不知死活的狂徒,身临绝境,死到临头,还在瞎吹大气。
  我洞中预为布置的聚光神镜,久经照射。便是大罗真仙,不出数年,目便失效,这种伤,初则目力疲乏,久则酿成绝症,紫阳贼道那几下,谁不知他不过浪得浮名!有本事,不妨显一手!”
  麟儿立即接口道:“然则治好了,你那记怀之事,可以一笔勾销?”
  无相女尼漫声应道:“记怀与否,我不愿与此事混为一谈!”
  “你说话可会作数?”
  女尼怒叱道:“狂徒,有本事,这管请,他双目即使复明,我绝不至对他加深仇恨!”
  麟儿也不再致答,忙探手革囊,取出灵石天露与芝马肉,只一拔开瓶塞,一阵芬芳扑鼻,香沁心脾,提神醒脑。
  白鹤神君,面露喜色,低声问道:“药有灵芝香味,令师真是神人,如有万年空青,两者合用。
  再厉害的目疾,也可收药到病除之效?”
  麟儿悄上答道:“前辈双目,久受强光,机能萎缩,致招失明,千年成形肉芝,可以恢复机能,灵石天露,可滋润目中神经,两者分途并进,再用内功调息,不到二个时辰,目力便回复如初,师伯可将双目睁开,晚辈和你点药便了。”
  遂用小指蘸着一点露水,两目各滴了两滴,又拣一片芝马肉,纳入道长口中,白鹤神君,立觉芬芳满颊,两目凉爽异常,暗中大喜,自不必说,仍和往常一样,盘坐运功。
  无相女尼,利用佛像遁形,紧守洞口,麟儿点目医伤,她以为这不过系小孩之见,也未动手阻援,双方原是剑拔弩张,这时却将紧张空气,缓和下来!
  地面蜷伏的,正是水火童子朱志明,和一阳生蔡楚翘,两人自始至终,未作一语。
  麟儿把他们扶起坐着后,但觉两人鼻息微弱,心脉弛缓,知道已被人点中全身昏穴,遂运用道家秘授,太清神罡,略一凝神,功贯掌心,只觉一股热气,左右手在两人身上,一阵推拿,这些动作,他原用得熟而又熟,不到半个时辰,朱志明人已清醒,见自己身旁所立少年,和但丰神如玉,而且内功奇高,满怀困惑,但又不知这就是自己的师弟,正待出语相谢。
  麟儿已含笑招呼师兄,并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一一诉说,朱志明自是欢喜不尽,手抚麟儿肩膀,赞不绝口。未几,蔡楚翘也醒转过来,朱志明自不待麟儿开口,即把这位赛似金童,最为出色的师弟,代为介绍一番,蔡楚翘却喜欢得跳起来道:“季师弟,你真把我们想坏了,师尊每言及你那聪明过人,功臻绝顶的事,同门兄弟,莫不响注,今日相逢,还使人疑是梦中呢?!”说完,又把周遭情景一望,一见环境奇特,不觉恨声道:“此处有此强光,又如此险峻,莫非我们被人擒缚受困!”
  麟儿笑答道:“谁说不是?”遂把洞主人的一切渊源,概略一说,朱志明为人持重,还不怎样,蔡楚翘却气道:“这妖女,与我们素无仇怨,下此毒手,我们联合出击,把她这种害人布置,一一捣毁,以出心头这口恶气如何?”
  麟儿又把二师伯苦行禅师,及受困师执长者白鹤神君,与洞主人彼此间的关系,大略一说,朱志明与蔡楚翘也觉左右为难。
  白鹤神君,盘坐石上,凝运功力,呼吸之间,初则呼然有声,若微风起于频未,继而呼声愈来忿响,若朔风怒号。
  朱志明与蔡楚翘弄得相顾骇然,不由暗道:“武林中的内家上乘功力,源派虽多,但无一不使气劲潜运于十二重楼,久静生明,方能达到以神御气,挥气摧敌的至高境地,本门掌教真人和两位师伯,均已到达这种至境,但未闻及盘坐练功,呼啸作响,像他这样的人呢?”
  蔡楚翘人至天真,虚心好问,知道这位师弟,如就功力论,连门中长辈,也难及他这种旁通博引,广泛精深,遂含笑以此意询及麟儿。麟儿笑语道:“内家功力,随门派而不同,本门发源于道家还统,练就太清一罡之气,可柔可刚,销金烁石,崆峒得广成子真传,太乙五灵真气,与太清一罡,异曲同工,但稍加柔和,少林达摩内罡,又略嫌霸道,其他武林中的混元、阴阳、乾元、太极,各有千秋,至于这位前辈听习,似是武林中曾盛称一时的煞风神功,如果所料不差,威力还不止此呢?!”
  话犹未尽,白鹤神君口鼻之间,果然呼吸如雷,轰声大作,风力如箭,吹向水面,引起一片狂涛,白气蒸腾,弥漫空际,那威力骇人之极。
  水内海蛇,被他这一搅扰,存身不得,奔南逐北,宛如粪中蛆虫一般,有的还昂首作啸,身在水中,用力一弹,快似离弦之箭,立往礁上冲来。
  神君只管运气行功,恍如未觉,口鼻之间,罡气如雷,一阵阵发往水面打击,双方一来往,往上直冲的海蛇,只一撞着那奇异风力,不是当时打翻水内,立便卷向一旁,存身不稳。
  这种凭内家劲气,独斗万千海蛇的奇景异象,不但把朱蔡两人,看得口呆目定,就是麟儿也觉这位前辈功力,煞是不凡。
  摹闻无相女尼,脱口怒咤道:“你想仗着那小辈撑腰,竟在水灵宫内,凭你那点邪魔功力,伤我豢养的海蛇么?看我的!”
  一缕寒风,立即当头罩落。
  白鹤神君,双掌对空拍出,呼然一响,风力如山,立将吹来的寒风,吹向两旁,并喟然太息道:“若兰,你我年华已去,功力一失,此身便如泡影,半觉师太,在武林辈份极尊,数十年佛门清修,火气奈何如此之盛?十年之约,我决严守不爽,可是故人弟子,无论如何,你不能把他们和我一体看待,而今我目力恢复,功力不但丝毫未失,反比以前精进很多,季贤侄身上背着的,那是佛门圣物,纯阳双钹,百邪不侵,这东西,绝非紫阳掌教所有,也决非他自行获得,支持他的,恐是前武林中曾轰动一时的人物,如果遇上那几位名份至尊的老前辈,你这一莽撞,岂不惹上无边大祸么?不管你对我个人如何伤害,纵使化骨成灰,我还念及夫妻之情,毫无怨愁,直陈无讳,也系顾及你未来安全,还望成名不易,仔细思量!”
  无相女尼,冷笑一声道:“这种猫儿哭老鼠,假慈悲的做作,劝你少来!神山三老,即便还在人间,我师徒正存心找他们的晦气,如果人都像你,最好闭居石室,一辈子也不用出来!听你所言,那小鬼背着的丧门钹,既是三位老怪之物,就不妨着他冲出我这水灵宫府,以显显他的道力!”
  白鹤神君只管摇头。
  朱志明和蔡楚翘见这女尼非常跋扈,性情乖僻得不近人情,不觉大为气恼,水火童子朱志明,原是火器能手,竟伸手取出一颗霹雳弹,一溜乌光,脱手飞出,疾朝那青碧光华打去。
  麟儿大吃一惊,并伸手阻止,那还来得及。
  只闻哼然一声冷笑,霹雳弹未到洞口,却反弹回来,麟儿知道这东西一炸之力,非常强大,只一挨着,任是铁打金刚,也难幸免,当即一腾身,左钹朝着乌光一扬,太清罡力,呼然作响,霹雳弹被罡气一卷,直往斜刺里奔去,刚一接近水面,弹起爆炸,响若惊雷,水面开花,浪如山立,海蛇无数,被炸得断枝横飞,血雨四溅,奇腥焦臭,使人掩鼻欲呕。
  那青碧光华,如横空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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