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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1-最蓝的眼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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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这一节日再也不加评论了,因为它已经深入人心,融进了他们的生命,汇入了他们的语言。     
    有一个人对一个朋友说:〃你生那个孩子肯定用了不少时间,你受了多长时间的罪?〃     
    而那个朋友就这么回答说:〃大概三天吧。阵痛是在'自杀节'那天开始的,一直疼到星期天。孩子是星期天生出来的。我的所有的男孩全是星期天出生的。〃     
    有一个小伙子对他的未婚妻说:〃咱们在新年后办事吧,别在年前了,我在大年夜发薪。〃     
    而他的心上人却回答:〃好吧,可是千万别在'自杀节'。我可不愿意在婚礼进行的时候听到牛铃丁当乱响。〃     
    一位老奶奶说,她的几只母鸡总是在〃自杀节〃之后下双黄蛋。     
    镇上的牧师迪尔接过话茬说,那些头脑明智、不听夏德拉克召唤的人一定是长期饮酒致死或是过度纵欲致死的人。〃愿上帝保佑夏德,并免除羔羊赎罪的烦恼吧。〃     
    〃自杀节〃就这样轻而易举又阒无声息地成了俄亥俄州梅德林的〃底层〃居民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九二〇必须要尽可能远离〃日落楼〃。她的外祖母有一个中年的侄子住在北方一个叫做梅德林的镇上,老太太必须要弄清那侄子住的地方正逢这样一个机会。海伦娜·萨马特和她的外祖母已经在那红漆百叶窗背后困居了整整十六年了。海伦娜就生在那红漆百叶窗的房间里,她母亲是一位克利奥尔①血统的妓女,平时在那里接客。外祖母把海伦娜从有着柔和灯光和花卉图案地毯的〃日落楼〃带走,让她在色彩缤纷的圣母玛丽亚的哀伤的目光下长大。老太太相信,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监视她不受她母亲那种野性血液的影响。     
    ①美洲早期白人移民(多为法裔及西班牙裔)与黑人或印第安人所生的混血儿译注。于是,当威利·赖特到新奥尔良来拜访他的姑奶奶塞西尔的时候,他被漂亮的海伦娜迷住了,随后便是订婚这是出自祖孙两位妇女的一再要求。威利是个海员(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个〃湖员〃,因为他当厨子的那条船航行在大湖区的航线上),每十六天之中只有三天是船停泊靠岸的时间。     
    威利带着新娘子回到了梅德林的住处,把妻子安顿在一所逗人喜爱的房子里,这房子门外有砖砌的前廊,窗上挂着真正的编织窗帘。海伦娜·赖特对丈夫长期在外倒也没觉得难以忍受,尤其是在结婚九年左右生下了女儿之后。     
    比起她一向对生活的所求来说,女儿给了她更多的舒适感和目的性。她自豪地步入了母亲阶段的生活她的内心深处满怀感激之情,那孩子没有她的美貌的遗传:婴儿皮肤微黑,睫毛浓密但没有长到不庄重的程度,还长了一个威利那样的又宽又平的鼻子(海伦娜曾期望鼻子能够稍稍有点改观)和挺像父亲的宽厚的嘴唇。在海伦娜的一手抚育下,女孩子长得既听话又懂礼,小奈尔所表现出来的任何热情都被作母亲的平息下去了,到后来,母亲终于把女儿的想像力驱赶到了地下。     
    海伦娜·赖特是个令人难忘的妇女,起码在梅德林她是如此。她满头浓密的小鬈发,两只眼睛弯弯的,总像是探测别人的居心。她是个在公众场合一露面就能引人注目的女性,是个令人确信她的权威的正统性的人物。由于当时在梅德林没有天主教堂,她就加入了最保守的黑人教会,并获得了支配别人的地位。正是她海伦娜,在教堂里从不回头看迟到的人;正是她海伦娜,建起了在祭坛上奉献应时花卉的习惯;正是她海伦娜,引进了设宴欢迎返家的黑人退伍士兵的做法。她只在一件事上没有成功,就是她自己名字的发音。〃底层〃的人们不愿意叫她海伦娜,而是叫她海伦·赖特,并且一直这么叫下来了。     
    总起来说,她的生活是相当令人满意的。她喜爱自己的住房,并以管教丈夫和女儿为乐。有时她也会在睡前叹息一声,那是因为她想到她确确实实离〃日落楼〃太远太远了。     
    因此,当她读着亨利·马丁先生的来信,信中向她描述了她外祖母的病情并建议她马上回南方来看望老太太时,她的感情十分复杂。她本来不打算去,可是她又怎能无视那个曾经拯救了她的老太太的那种无声的祈求呢?     
    那是在十一月份,一九二〇年的十一月。即使在梅德林这样的地方,白种男人走起路来也带着一种趾高气扬的胜利者的姿态,而黑人退伍士兵的眼睛里也闪着一种迟钝呆板的兴奋。     
    海伦娜忧心忡忡地想到这次南行,但后来想到自己举止稳重又善容忍,而且还要再穿上一件漂亮的衣裙,也就下了决心。她买了些深棕色的毛料,还配了四分之三码的天鹅绒。用这些材料,她给自己缝制了一身厚实而优雅的衣裙,领口和衣袋都是天鹅绒做的。     
    奈尔看着妈妈用报纸剪出个纸样,目光飞快地从杂志上的服装式样移到手头的活计。她看着妈妈黄昏后点起煤油灯一直缝到深夜。     
    到了一切准备就绪的那天,海伦娜做了一块熏火腿,给她在湖上工作的丈夫留下一张纸条,以防他提前靠岸回家,然后就一手提上行李,一手领着女儿,昂首挺胸地到火车站去了。     
    去车站的路比她记忆中的要长,她们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看到火车已经吐着蒸汽开过来了。母女俩沿着铁路奔跑,寻找黑人搬运工指给她们的那节车厢,可结果还是弄错了。海伦娜带着女儿踏进了一节坐了二十几个白人男女的车厢。海伦娜没有回头迈下三级木梯,而是决定避免那种尴尬局面,直接穿过这节车厢到黑人车厢去。她提着两件行李和一只皮包,女儿拿着一篮子盖着的食物。     
    当她们打开挂着〃黑人专用〃牌子的车厢门时,她们看到一个白人列车员朝她们走过来。那天天气很冷,可是当母女俩使劲打开车门,提着手里的东西往车厢里进的时候,女人的脸上还是冒出了一层晶莹闪亮的汗珠。列车员的目光把眼前这个脸苍白的黄肤女人上下打量一遍,然后把一个小手指塞进耳朵,轻轻摇晃着掏耳垢。〃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丫头儿?〃


第四部分第43节:步入教堂 

    海伦娜抬头看着他。     
    好快啊。好快啊。她还没开始上路呢!她还没回到她外祖母的家,还没回到城里那所泛光的红色百叶窗的房子,就已经听到别人叫她〃丫头儿〃了。所有旧时的致命弱点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所有旧时的恐惧一下子都郁结在胸膛,双手也随之颤抖起来了。她只听到了那一个字眼;那个字眼在她的宽边帽的上方游荡,而这时帽子已经从她仔细地戴得端端正正的位置滑到前边,斜扣到她眼睛上了。     
    她以为对方要检查她的车票,就连忙放下一个牛皮箱和一个草编篓,想从皮包里翻出车票。她的声音里交织着急于讨好和乞求活命的抱歉。〃我有两张票。就在这包里放着,老爷……〃     
    列车员眼睛瞅着刚刚用小手指甲掏出来的一块耳垢。〃你刚才在那边干什么?你刚才在那边那节车厢里干什么来着?〃     
    海伦娜舔了舔嘴唇。〃噢……我……〃她的目光从这白人的脸上移到他背后坐着的那些乘客身上。四五张黑脸正朝着这边看,其中有两个是士兵,身上还穿着土黄色军装,头上戴着大沿帽。她看到了他们板起的面孔和视而不见的眼睛,便转而向列车员讨饶。     
    〃我们弄错了车,老爷,您知道,那儿没挂着牌子。我们上错了车,就是这么回事。老爷。〃     
    〃我们这列车上可容不得什么错儿。好啦,收拾起你这些破烂儿进去吧。〃     
    他站在那里两眼死盯着她。片刻,她才意识到他要她往边上靠靠,让出路来。她一手拉起奈尔,母女俩使劲往前挤,才找到一个木制座椅跟前的一个立足点。接着,起码是谁都莫名其妙地,当然奈尔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都弄不明白,海伦娜脸上毫无道理地堆满了笑容。就像在肉铺门口刚刚被一脚踢出来的街上的小狗摇着尾巴一样,海伦娜脸上堆满了笑容。她冲着那橙红色面孔的列车员露出了挑逗的微笑。     
    奈尔掉转头,不去看母亲闪光的漂亮的牙齿,而去注意其他乘客。刚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所发生的一切的那两个黑人士兵,现在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在奈尔的背后,是她母亲那明眸皓齿的光彩动人的微笑;在她面前,则是两个士兵的午夜般黑沉沉的目光。她看到他们脸上的肌肉抽紧了,是表皮下血液凝固造成的抽动。他们眼睛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当他们注视着她母亲那傻乎乎的笑脸时,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湿润。     
    门在列车员身后关上了,海伦娜沿着走道来到一个座位跟前。她往四下里瞅了一眼,看看是否有哪个男人会帮她把箱笼放到头上的货架上。但是没有一个人动一动。海伦娜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背着对那两个男人。奈尔坐在她对面,正朝着她母亲和两个士兵,可她对谁也不敢看一眼。他们不像她父亲那样对自己优雅、美丽的妻子一味崇拜,而是对她母亲升腾起一股仇恨。其实这种仇恨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只是在母亲露出那挑逗的微笑之后才产生的,奈尔为能目睹这一切既感到兴奋又觉得可耻。在列车长啸一声开出车站之后的寂静中,奈尔死盯着母亲衣裙上的褶皱。她把目光停留在那厚实的褐色毛料下垂的地方。她不敢大胆地把目光向上移动,因为害怕看到衣裙腰身处的小钩子和扣眼会脱开,露出里边牛奶糊般颜色的皮肤。她又去盯着衣裙的卷边,一心要相信那是实实在在的,但她心里明白,遮掩在下面的不过是牛奶糊。如果这个高大、骄傲的女人,这个在她的朋友中非常出色的女人,这个以与众不同的优雅姿态步入教堂的女人,这个只要用眼一瞥就能平息船工丈夫怒气的女人,如果连她都是地地道道的牛奶糊,那么奈尔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牛奶糊的。     
    正是在那趟列车上,那趟向辛辛那提慢慢腾腾地前进的列车上,奈尔下定决心要保持警觉一生一世都要警觉着。她要做得终生没有哪个男人会那样望着她,不会有午夜般黑沉沉的目光或凝固起来的血肉触动她并且把她变成牛奶糊。     
    她们在车上整整坐了两天,眼看着窗外的雪变成了雨,雨过天晴之后是满天紫色的晚霞;入夜,她们蜷曲在木制座椅上(头上垫着叠起来的外衣),尽量不去听士兵的鼾声。她们到达伯明翰转最后一次车时,发现自己一路上算是相当受优待了:在肯塔基和田纳西两州的沿途各个车站都有黑人的专用厕所。可是一过伯明翰就再也找不到了。海伦娜想方便一下,憋得脸都拉长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向一位带着四个孩子、在图斯卡卢萨上车的黑人妇女搭讪,说起了自己的难处。     
    〃这哪里有我们可以使用的休息室吗?〃     
    那女人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她,好像没有听明白。〃夫人?〃她的眼睛牢牢盯住海伦娜厚实的天鹅绒衣领和干净的皮肤,听着对方又高又尖的声音。     
    〃休息室,〃海伦娜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压低声音说,〃厕所。〃     
    那女人指着窗外说:〃噢,夫人。在那边。〃     
    海伦娜朝窗外看了看,原以为能在附近看到一座像样的车站。可是除去乱草之上歪歪斜斜地长着的几棵灰绿色树木之外,什么也没有。〃在哪里?〃     
    〃那边,〃那女人说,〃梅里淀。我们正朝那儿开哪。〃然后,她表示同情地笑了笑,问道:〃你能忍一忍吗?〃     
    海伦娜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尽量去想些旁的事情要是总想着膀胱里憋满了尿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在梅里淀,那女人带着孩子出去了。海伦娜东张西望,想在那小小的车站建筑物周围找到一个写着〃黑人妇女专用〃的门;与此同时,那女人却轻手轻脚地溜进铁道一旁远远的长满高草的野地里。有几个白种男人倚在车站建筑物前面的栏杆上,嘴里还叼着牙签。海伦娜没有去向他们打听,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舌头正忙着剔牙,她是想找到刚才那个女人。这时,她看到从草丛里露出的她的破头巾,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所谓的〃那边〃究竟是什么地方。于是,这几个人,那个胖女人和她的四个孩子(其中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海伦娜和她的女儿,全都在下午四点钟的阳光下蹲在了梅里淀站旁的草丛中。后来她们在埃利斯维尔又这么解了一次小手,到哈提斯堡又去了一次。等到她们到达离潘察特雷因湖不远的斯莱德尔时,海伦娜不仅能够跟那个胖女人一样用叶子当手纸,而且在经过那些立在小镇车站屋檐下,在像是得了残疾的多利安人似的男人的脏糊糊的眼皮底下时,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身上的这种精神升华,在火车最终驶进新奥尔良时,迅速地消失了。     
    塞西尔·萨巴特的住宅夹在另外两所房子中间,简直就像是建在了天国乐土。这所法国滑膛枪式的住宅,后面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前面围着小小的锻铁栏杆,门上悬着一个饰着紫色缎带的绉纱花圈。她们来得太迟了。海伦娜走上前去触摸那缎带,迟疑了一阵儿,然后才敲门。一个身着无领衬衫的男人打开了门。海伦娜作了自我介绍,对方说他是亨利·马丁,是在这儿处理后事的。他们迈步走进了房子。在前室里,挂着三幅双手握着脖颈前面的圣母玛丽亚画像,在停放塞西尔遗体的卧室里,还挂着另一幅,老太太没有来得及看到并祝福她的外孙女就告别了人世。


第四部分第44节:黑得像煤烟 

    表面看上去,房间里除去马丁先生之外再没别人了,可是一股栀子花的清香告诉她们,这里曾经来过人。海伦娜一面用一块白手帕擦拭着眼睫毛,一面穿过厨房走进她睡过十六年的卧室。奈尔一路小跑地跟在母亲背后,对屋里的气味、蜡烛和各种陌生的东西都感到万分新奇。海伦娜弯下腰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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