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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1-最蓝的眼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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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拉〃留声机旁,转动着摇把,听着勃特·威廉斯的《给我留一点酒》的歌声,脸上绽放出微笑。     
    连海伦娜·赖特都陶醉在甘蔗汁甜酒里了。她一边抱歉说她把饮料溅到了小地毯上,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开去,根本就没在意放在红色丝绒沙发扶手上的巧克力蛋糕。她用胸针别在左胸前的茶花已经松开,头朝下地悬在那里。当她丈夫提醒她注意有几个孩子把窗帘缠到身上了,她只是嘻笑着说:〃噢,随他们去吧。〃她有了一点儿醉意,况且又忙了几个星期也实在是疲倦了。她的独生女的婚礼她活了这么多年,无论尽其所想还是尽力而为,这都是她生活中的顶峰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的精力全耗尽了,身子拖垮了。她的住宅要彻底清理,厨房要全部翻修,蛋糕和馅饼需要制作。接连几个星期,她,她的朋友们,还有她的女儿,一直忙着缝纫。现在一切都用上了,只消一点甘蔗汁来驱散那一身疲惫,管它那几分钟之前刚刚钉在横木上的白窗帘呢。等这一天过去,她会有整整下半辈子的时间在这屋里忙来忙去,把弄坏的东西修理整顿一番的。     
    在教堂里举行一个地道的婚礼,事后又有一次不折不扣的招待会,这在〃底层〃的居民当中还是不多见的。一般的婚礼不过是为某一桩事情大大花一笔钱,而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大多数新婚夫妇只是到县政府去一趟,或者要特别隆重一下,也只是请神父到家中来说上几句话。其余的人就更简单,新婚夫妇只消彼此〃接纳〃就算完事了。用这种方式结婚是不需要发请帖的。根本没必要那么郑重其事。人们进来贺喜,要是有礼物就带来,要是没有就什么也不带。除去在山谷里大户人家帮过工的,这里的大部分人从来没参加过大型婚礼;他们干脆把这种仪式想像得和葬礼差不多。当然,只是不必像参加葬礼那样事后步行一大段路到郊外的毕奇那特公墓去。     
    ①锡安山位于耶路撒冷,常用来代表天堂或教会译注。这次的婚礼有其特别的吸引力,因为新郞是一位备受喜欢的英俊青年〃锡安山〃①男声四重唱里的男高音,他在姑娘中享有令人羡慕的好名声,而在小伙子中也颇能怡然自得。他名叫裘德·格林,在经常来参加礼拜聆听他的歌唱的八九个、十来个姑娘当中,他选中了奈尔·赖特。     
    他其实并没有要结婚。他当时刚好二十岁,虽说他在梅德林旅馆当招待,这个工作对他的父母和七个弟妹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了,但是要养活一个老婆却还不大够格。他第一次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是在有消息传出来说城里要修一条新的柏油路的那天。这条路要环绕梅德林后穿城而下直到河边,再修建一座大桥,与梅德林对岸的船工码头镇连接起来。战争已经结束,但这里仍保持着战时的虚假繁荣。在一个患有欣快症的州里,奠基人理事会贪得无厌地把目光对准将来,认为贸易会把隔岸的城镇全部网罗进来。这些城镇单靠一条摆渡船来接送梅德林的商人是不够用的。〃新河路〃上的工程早已开始(这个城市总想起一些新颖名字,要叫着绝妙,不过十年之后建桥的设想为隧道所取代时,名字仍然叫做〃新河路〃)。


第四部分第56节:消磨时光 

    裘德和几个黑人小伙子结伴来到雇人的办事处小屋。有三个上年纪的黑人已经被雇用了,不过不是要他们去筑路,而是干些收拾整理、送饭端菜之类的杂事。这几个老头儿年老体衰,实在也干不成别的活儿,大家都为他们被雇用而高兴;不过,看到那些白人拿这几位老爷爷寻开心,却避开这些有力气把马路翻个个儿的黑人小伙子,还是让人感到一种羞辱。像裘德这样的人才真正能干活儿哪。裘德本人比伙伴们更想被雇用,不光是因为工钱多,更主要是因为这活儿干着带劲儿。他想抡动铁镐,跪在地上定准绳或是用铁锨铲砂石。他的两条臂膀闲得生疼,想使唤一下比托盘更沉的家伙,想干点比削水果更脏的活计;他想穿一穿笨重的工作靴,而不是旅馆所要求的薄底黑皮鞋。而最主要的,他渴望筑路工之间的友谊和忠诚:大桶装的午餐、劳动的号子,还有躯体运动最终所造就的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可以指给别人看的东西。到那时他可以说:〃我筑了这条路。〃到太阳下山时收工,比起在餐厅里靠脏盘子的数量和垃圾箱的重量来评定一天的工作要带劲多啦!〃我筑了那条路。〃人们会从此以往踏着他的汗水前进。也许筑路大锤会砸到他的脚上,当人们问起他的脚怎么会瘸的,他就能说:〃是在修那条新路时砸的。〃     
    就是在他脑子里充满这种种梦想、身体已经感觉到那粗糙的工作服、双手已经为镐把而握紧的时候,他对奈尔说出了要结婚的想法。她看起来是接受了,但并不怎么迫切。而一连六天,他都排在登记做工的队伍里,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工头挑走来自弗吉尼亚的细胳膊瘦腿的白人、脖子粗壮的希腊人和意大利人,耳朵里一次又一次地听到〃今天没活儿啦。明儿再来吧〃,这时他才得到奈尔的回音。所以说,是狂怒、盛怒和无论如何要扮演一个男子汉的角色的决心驱使他对奈尔施加压力,要对方把事情赶紧定下来。他需要对自己的饥渴有所填充,对自己的男人气概有所承认,但更主要的,他需要有个人来护理他的伤痛,深深地疼爱他,那种深切的程度要足以支撑他、摇晃他、询问他:〃你觉得怎么样?都好吗?要喝点咖啡吗?〃而如果他要成为一个男子汉,那个人就不该再是他的母亲。他挑的姑娘总那么和善,看来从不急于结婚,而且把整个婚姻看得像是他的想法,他的战利品。     
    他越想这件婚事,就越为其所吸引。不管他的运气如何,无论他的外衣怎样裁剪,反正总会有褶皱那些隐藏在拆散的边缘中的卷边和褶层;总要有一个甜蜜、勤快、忠贞的人来支持他。而从他这方面说,他要保护她、疼爱她,与她白头到老。没有她,他只不过是个女人似的围着厨房转的招待。有了她,他就是一家之主,只是出于必要才会滞留在一项令人不满意的工作上。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一个裘德。     
    他曾担心他那筑路梦想的破灭会使她垂头丧气,不过这事始终没发生。反之,当奈尔发现了他的痛苦时,原来她暗示给他的那种对结婚无所谓的态度全都不见了。裘德能够看到,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正在形成。她实际上是想帮助她,安慰他,难道阿杰克斯在〃消磨时光〃弹子房所说的那番话是真的?他当时说,〃她们所要的一切,伙计,就是她们自己的苦难。除非她们为你而死,否则她们就会跟你一辈子。〃     
    不管阿杰克斯的那一套无论是否正确,他的话对奈尔倒是恰当的。除去同秀拉在一起时偶尔还能出出主意,她是从来不肯进取的。她的父母已经成功地把她曾经有过的任何闪光和声响全都磨灭了。只有与秀拉在一起时,她的这种品格才能自由驰骋,不过她俩太亲密无间了,连她们自己也难于分清到底是谁的想法。在奈尔整个少女时代,惟一能够让她从她那严格而又克制的双亲那里得到一些松弛缓解的就是秀拉,裘德开始在她周围转来转去时,她感到受宠若惊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他而秀拉为他的格外垂青感到心满意足,那是因为她似乎总是与奈尔相得益彰。她们从没吵过嘴,也没有为男孩子而彼此竞争,那是某些女友为了男孩子常干的事。在那时候,对她俩其中一个的赞美也就是对另一个的褒奖,而对一个人粗暴也就是对另一个人的挑衅。     
    对于裘德感受到的羞辱和激起的气愤,奈尔所作出的反应就是选择了与秀拉分手的道路。一个视她为惟一亲人的人所需要的这种崭新的感情,要比对秀拉的友情重大得多了。直到裘德指出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脖子;而在裘德把她的微笑看做是小小的奇迹之前,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微笑除去咧开嘴唇之外还意味着什么。     
    秀拉对于这次婚礼的激情一点不亚于奈尔本人。秀拉认为,在她们从普通学校毕业之后就结婚,是最好不过的。她只想担任伴娘,别无所求。她还怂恿赖特太太全力操办这件婚事,甚至找夏娃去借来盛混合甜酒的大酒杯。事实上,她把多数细枝末节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失去妈妈刚刚几年,多数人对汉娜脸上的痛苦表情和夏娃脸上的斑斑血痕仍然记忆犹新,都急于要让她高兴,她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来出头承办一切的。     
    就这样,在六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六,大家在〃底层〃的山上跳呀舞啊,在这样一个婚礼上,人人都初次认识到,除去牙齿长得坚硬了之外,健壮的杜威们这几个孩子永远不会长大。到这时为止,已经有好几年他们停留在四十八英寸的身高不再长了。尽管他们的身材非同寻常,但也不是闻所未闻。人们在婚礼上才恍然悟到他们不会长大是出于这一事实:他们在思维上始终是孩子。自从汉娜把杜威们全都塞进一年级以来,尽管他们淘气、耍滑、与世隔绝并全然足不出户,但他们的游戏和兴趣始终不变。     
    在婚礼进行中一直是主角的奈尔和裘德,到了招待会转入舞会和宴会、转入说说笑笑和玩玩闹闹,转入谈情说爱的喁喁私语时,终于被大家遗忘了。到了这时候,这对新婚夫妻才第一次喘了口气,他们互相望着,看到什么都感到欢喜异常。他们开始跳舞,在人群中紧紧偎依,心里不由得想到马上就要来到的新婚之夜。他们已在裘德的一个姑母家找了一间存东西的闲房(他们不顾赖特太太的反对还是这样做了,虽说她有多余的房间,可奈尔却不想在母亲的住宅里和丈夫尽欢),此时已经坐卧不宁地急着要去洞房了。     
    裘德就像是能看透奈尔心思似的,低下头对她悄悄说:〃我也想快回去睡了。〃奈尔莞尔一笑,把脸颊靠在他的肩头。她头上戴的面纱太厚了,感觉不出他贴在头上的亲吻。当她抬起眼睛朝他望去,想弄清他刚才是不是吻过她时,她看到敞开的大门外有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苗条身影飘然而过,稍稍带点昂首挺胸的劲头,沿着小路朝大道走去,一只手还按着头上的宽边帽子,防止被六月的暖风吹跑。即使从背影上,奈尔也看得出来那是秀拉,而且知道她一定满脸堆笑,知道在她那柔软的躯体的深处透着喜悦。整整过了十年,她们才重新相会,而那次重逢将是在知更鸟成灾之时。


第五部分第57节:撒谎的俏妞

    ■第二部     
    一九三七秀拉回到梅德林的时候,随她而来的是一场知更鸟的灾害。这种土黄色胸脯的小鸟,令人不寒而栗。它们随处可见,通常挺小的孩子都喜欢这种鸟,可这次飞来得太多,连孩子都要冲着它们扔石子了。谁也不晓得这些鸟从什么地方飞来,也不清楚它们为什么要飞来。人们只知道,不管走到哪里,总要踩上白色圆粒的鸟屎;知更鸟到处围着你乱飞,死在你身边;要晾件衣服,拔除野草或是在前廊上坐一会儿都不成。尽管大多数人都记得,有一次天上满是云彩和成群结队的知更鸟,整整两小时天都遮黑了;而且她们也习惯了自然界的种种过分现象太热啦、太冷啦、太旱啦、大雨成灾啦但是,他们仍然心怀恐惧地看着一种微小的物象变成他们生命的主宰,迫使他们屈从它的意志。     
    他们虽然心里害怕,对于这样一个令人压抑的怪物象,或者按他们的说法,这种〃邪恶的日子〃,却采取了一种近乎欢迎的宽容态度。他们觉得,这种邪恶是应该避免的;当然,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其害,也应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但是,他们竟任其泛滥,听其发展,而不想方设法去改变它、消灭它,或是防止它再次发生。其实,他们对人类的态度也是这样。     
    被局外人看做懒散、邋遢,或者甚至是慷慨大度的习性,实际上都是对任何不良势力的正统合法的一味承认。他们不相信医生能够治病对他们来讲,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尝试过。他们不相信死亡只是偶然的他们反倒认为生命可能是偶然的,而死亡却是必然的。他们不相信大自然从来都是扭曲的只是觉得令人不便。瘟疫和旱灾同春天的应时而至一样〃自然〃。要是牛奶能够凝结,老天爷也就知道知更鸟会降落在此。邪恶的目的在于让人死里逃生,于是他们决心(他们自己并不觉察已经下定这种决心)从洪水中、从白人那里、从肺病、饥荒和无知中侥幸求生。他们对愤怒深有体会,但却不懂得绝望,而他们并不向造罪者投掷石头,正如同他们不会自寻短见一样那样有失他们的身份。     
    秀拉从辛辛那提的快车上下来,就踩进了知更鸟的屎粪中,开始跋涉上山到〃底层〃去。她的一身衣着打扮,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实在像个电影演员:一身黑衣缀着粉红和黄色百日草图案的绉呢衣裙,脖子上缠着狐尾,头上戴着一顶黑毡帽,面网斜斜地垂下遮住一只眼睛。右手挎着一个黑钱包,上面是缀着珠子的金属扣;左手提着一个红色的旅行皮箱,小巧玲珑得令人百看不厌包括曾经到过罗马的市长夫人和音乐教师在内,谁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东西。     
    她沿着〃木匠路〃拾级而上,脚下那双与晚礼服相配的浅口无带舞鞋的高跟和鞋帮上沾着干鸟粪。她的身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县政府门前石凳上坐着的老头们,往人行道上泼水的家庭妇女们,还有回家吃午饭走在路上的高中学生们。等她到了〃底层〃,她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黑人们纷纷来到他们的前廊或窗边。有些人跟她打招呼,有的人跟她点头,但多数人只是远远地打量着她。一个小男孩朝她跑过来,说:〃帮您拿一下箱子吧,夫人?〃秀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孩的母亲已经喊他:〃约翰,你给我回来。〃     
    在夏娃的宅院里,走道上有四只死知更鸟。秀拉停住脚步,用脚尖把它们踢进了旁边的草丛。     
    夏娃两眼瞅着秀拉,那目光和当年波依波依一个子儿没给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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