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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作者:郭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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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丁副校长是认定刘兴桐抄袭?”
  “别校长校长的了,叫我老丁,丁新仪!”丁新仪一反常态,他烦躁至极。这位工科出身的德育副教授此次也列入博导申报梯队,他正在力争今年上正教授,以他双肩挑的优势,恐怕也不会有问题。那么博士点明年批下来,后年招生,他刚好到位当博导。学问上不去,先谋个官当当,再打回来,迂回轻取,真是中国特色。
  “老丁,刘兴桐的学问,你们学术委员会应该自有评说吧!何须我辈说三道四?”
  “行了行了行了,杜先生,你是否真诚一点,别老阴阳怪气。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脑瓜里想的啥,我不知道?笑话!干嘛谁都假惺惺的。”
  丁新仪酒喝多了,吐点真言。他说得不错。
  “就认定他抄袭吧,你说该怎么办?”杜林也不想和他扯淡。
  “揭发,坚决揭发!”丁新仪拍案而起,“不过,不是在现在,而是……”他又欲言又止,看来,他还没醉到那个份上。
  “喝!”杜林与之干了一杯。
  “老丁是说,在博点批下来之后,再揭发?到时他的博点自然保不住,而其他专业的博点却不受影响,对吗?”杜林简洁的表述,让丁新仪引为知己。
  “杜兄真是料事如神,此话由你说出,真乃大将之风。你怎么就不是东北人呢!你应该是东北人,东北人才有这种豪气。”丁新仪时醉时醒,火候适中。
  “东北人难道如此诡秘么?”杜林问。
  “诡秘?不对,这叫疾恶如仇,又相机行事。”
  丁新仪一点儿没醉,这家伙挺会演戏,他说:“杜兄,学术上的事该由你们来说,不吐不快啊!你听我说,老兄有所不知,刘兴桐对你向来有看法,连学报主编都得是个副的,还是晃晃而已,做做秀。”丁新仪用手在空中摆来摆去,作飘飞状。
  杜林不想谈这个。
  “连副的也当不成。已经说了,说是找你谈,你坚辞不干。已有新的任命啦!是副的。”丁新仪用筷子不断地敲着桌面,一字一顿的,相当义愤。“把大家的口都给堵啦,都是你老兄的不是。”丁新仪十分推心置腹。
  杜林笑笑,他实在厌烦这些把戏,懒得去掺乎官场的事。他看出丁新仪既在发泄,也在挑动什么,他不感兴趣。
  “老兄,你知道,将要上马的1。2亿图书馆工程,名义上是我在管,实际上都是他说了算,我打冲锋,他运筹帷幄,坐收渔利,出了事我兜着。我知道他们的把戏。我调查过,那几个招标的工程队,其实都是一个公司的,围标,你懂吗?老兄,你嫩了点吧!我是读工的,我懂。你是鸡巴文科,不懂机关,书呆子。”丁新仪真的醉了。这些鬼事,杜林真的一点儿也没兴趣。
  李可凡这几天没见着刘兴桐。她深夜回来时刘兴桐的房间关着,黑灯瞎火的,她进卧室,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是8点1刻,刘兴桐早已上班,他通常都是在7:45分出门,8时到达办公室。在女儿不在家住的日子,他们之间恪守互不干扰的契约。
  这几天刘兴桐似乎也避免和她见面。那位叫洪笑的女孩,刘兴桐怎么看上的呢?李可凡有时还是会想到这上头。
  她在这天早晨,接到医院的电话。对方说是医院的护士:“一个叫高塬的病人,请你有空到医院来看他。”护士说了一所很陌生的医院的名字,大约是一所民办医院。
  医院很不好找,是在一个新区里,果然是民办的小医院。住院部却很好找,是一幢废旧的厂房改造而成。一溜十几张病床,像大通铺似的。她一进门就看见高塬,半躺在床上。
  刚才李可凡问过护士,护士说高塬的情况很不好,还没有确诊,已经住过四五家医院了。
  高塬笑得很勉强,他一定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和精神压力。他才30岁,一切都正在开始。
  李可凡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那手很冰凉,很绵软,手指很长,几乎没有一丝活力,让李可凡握在手里,似乎是一只死物,与那天在白云山上,李可凡从中听到一种声音的那双手完全不同。这只手正在走向死亡的途中。李可凡感受到这一点同时很害怕。
  高塬的所有状况都显示着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怎么会这样?”李可凡伤心地问。
八十
  “我也不知道,好长时间了。总是乏,总是到处难受,我一直以为是在北漂时,在北京漂流那几年,住在沙窝的土棚里落下的病。风湿吧!说不好,反正,没关系吧!”高塬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他的温和里有一种很让女人怜悯的东西,有一种由温和包裹着的倔强在里面。这是李可凡十分欣赏的,也是她很害怕的。她怕这种被感觉的东西只是感觉而已,不能持久。
  “能拉琴就好,别的我不在乎,也不留恋。”他的伤感和言不由衷是无法解释也无法形诸笔墨的。李可凡以往生活中的男人,都是过分强大的。作家不单年长而且阅历丰富,身体强壮同时又浪漫严峻,自高自大,自以为大气凛然。刘兴桐不大气但被名利培养得骄横不可一世,大包大揽简直要扼杀李可凡的独立思考,他容不得别人有任何不同见解,总是一副永远正确的领导者面目。而这个高塬,他是贫瘠的黄土高原上的一只坚强的山羊,一只纯粹得过分的山羊。李可凡知道空洞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帮助他是最好的安慰。
  “能下地走走吗?”她想起护士说过,高塬应该多走走,散散步,晒晒太阳,增强体质。他的体质太差了。
  “应该可以吧,吃了药,这两天好多了,但依然是乏。过去的生活把生命掏空了。”高塬苦笑着:“在最贫困最绝望的日子里,却过着最浪漫也最荒唐的生活。”
  李可凡扶着高塬下床。
  “不用,我自己来。”他保持着一份自尊。
  “怎么说?”李可凡听见高塬说到荒唐、浪漫的生活。
  “很不好意思,现在说起来都很惭愧。那时,每天都沉迷在一种情感里。年轻、强壮、激情澎湃但是绝望。你知北漂的日子有多么动荡不安!于是很放纵自我,一群年轻人,就那样毫无节制地活着。”他说得很含蓄,李可凡懂了。是的,她虽然没经历过类似的生活,但她能感受得到,精神苦闷对于年轻人意味着什么,很多伟人也都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有年轻的男欢女爱是暂时不必支付成本的。但那是掏空生命的事业。
  她搀扶着他,或者说互相支撑着,在一条很狭窄的林荫道上行走,十几米长的道路,他们来来回回地走着。
  “为什么不到大医院去?”
  “不必了。我想明天出院。”
  “出院?”
  “对。既然暂时还没确诊,等确诊再说吧!我还想去白云山拉琴,那几个孩子也该最后交代一下!”
  “也好,等会儿我帮你办出院手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朋友嘛!别这么说。”李可凡心很酸。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高塬的心情好一些了。脸色明亮一些,没有原先那么晦暗,“真不好意思,让你跑老远来看我。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还不了解。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干什么的,还有其他的情况等等。”
  “那些很重要吗?就像我并不特别地想要知道你这些一样。”
  “那也是,不过,人总是要在互相了解中加深友谊的,可惜,我好像来日无多了。”
  “不应该这么想。”
  “不要安慰我,我清楚自己,所以我更想去拉琴。你会去听吗?也许那将是我最后的琴声了。”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李可凡。他们走得很慢。
  “可惜没有认真的爱过,从没有,可现在已经太迟,没有机会了。”
  也许是他曾经的荒唐和放纵,使他现在变得很克制。
  有点风,他不禁打了寒颤,李可凡把风衣披在他身上:“回去吧。”
  高塬回到病床上。他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明天我来接你,你住在哪儿?”
  “不必了,明天我自己回去吧!也许我们还能在白云山上见,只要我活着,我会在山上见到你吗?”
  “当然,我在山上等你。”
八十一
  《关系》第22章
  真是一把女人刀·小子你交桃花运了·掏古井啊·参他一本·真是江湖险恶·想不想捞点外快·前途太诱人了·整个的伪现代派·困兽犹斗·一定不是因为爱情·接下来的不是喜剧就是悲剧
  大浪鸟带着许楠生上了3楼。老枪几分慵困地坐在太师椅上,抽着烟。几天不见,她越发俏丽,神采飞扬。
  “哭父啊兄弟仔!要干事就好好干,坏了阿姐的大事,你小命都没了。”老枪口气更恶,但说出来的声音却非常温软。真是一把女人刀。许楠生一见到老枪,脑子里马上就会浮出弹片削去半只乳房的传说来,设想着那碗口粗的大伤疤。
  “过去的事不说,等会儿大浪鸟会给你交代!晚上去清远跑一趟,一个人去。就这样,大浪鸟,陪他到楼下吃饭吧。”说着,扔给他一包万宝路。
  “我还有事说。”许楠生看着大浪鸟。
  “大浪鸟知道没关系,有话就说。”老枪一派凛然的样子。
  许楠生便把事情原委叙说了一遍。老枪却说:“这种生意我们不做,也没什么油水。不过,看在兄弟仔的份上,帮你一回吧!父母死得早,你这也是为父雪仇。钱嘛,一半一半。说好了,我让人做,你听指点照着办就行。公了私了都有门路。我再想想。”
  老枪很有风度,翘着二郎腿,很时尚地抽着摩尔烟,她从不抽万宝路。
  “什么时候,我高兴了,请你去番禺别墅开开眼界。怎么样?兄弟仔。想不想?”
  许楠生弄不明白老枪的话,愣愣地望着大浪鸟。
  大浪鸟耳语:“小子你交桃花运了。”
  老枪厉声喝问:“大浪鸟你什么把戏?”
  大浪鸟推着许楠生:“快走快走,吃饭去。”
  又是去吃。那些潮州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生的熟的,千奇百怪,许楠生实在无缘领受,他对大浪鸟说:“我请你去吃大排档吧!”
  “鬼东北菜,难吃死!”大浪鸟说:“还是我们的咸菜咸鱼腌蟹好吃。你自己去吧!改天再请我吃燕窝鱼翅。清远这一单,够你请客的。”
  “大浪鸟,你跟老枪说,我做完这一单,把我父亲手稿的事理清爽了,我就回东北去。不想在广州呆下去了。”许楠生求大浪鸟。
  大浪鸟神情淫荡地说:“老枪看上你,到番禺别墅时,有大把机会,你自己说吧!”
  “去你的,掏古井啊!我可不干。”许楠生同样不正经。
  “老枪出手很阔的,兄弟仔,机会难得啊,发了财别忘了兄弟就行!”大浪鸟大约有这方面的经验。
  “老实交代,大浪鸟,你是不是和老枪做过?”许楠生不怀好意地问:“她是不是这里有个大疤?”他在胸前比划着。
  “你管这干嘛?你没听电视上说,闭着眼睛就当是波姬小丝。”大浪鸟笑得痛快。
  许楠生老想着那大疤,想着想着就恶心。
  丁新仪这家伙太危险,几口酒下去就人不人鬼不鬼。杜林想,自己喝醉了,是不是也这样?自己无权无势,试一试也不碍事。
  “老兄,既然是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刘兴桐上次出差提前回广州,但是没回学校,没回家,还谎说是第二天中午的航班。你说是为什么?有鬼,养小蜜!哈哈!”丁新仪醉话连篇。真不能再往下喝了。
  “你说,该不该到组织部参他一本?方方面面材料,都齐,包括打压你杜大作家,杜大学者,哈哈!”他亲热地拍着杜林的肩头,又端起酒杯,“咦。没啦?”他大喊起来:“小姐,再来一瓶。”
  服务小姐守在外面,门推不进来,门刚才给丁新仪锁上了。杜林过去把门打开,对小姐说:“不喝了。”
  “喝,谁说不喝?喝死拉倒。”丁新仪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杜林瞄了酒瓶,整整两瓶五粮液。
  看来,刘兴桐是走到头了。可也难说,刘兴桐经营了这么多年,猫有猫路,鼠有鼠路。杜林想。刘兴桐的事,包括那本《中国近代文学史稿》的剽窃,都让别人去管吧。他不想去搀和了。他也想劝劝区惠琴,她是个学生,别多管闲事。真是江湖险恶!看丁新仪在刘兴桐面前的嘴脸。算了,刘兴桐,回海南岛万泉河种地吧!也许还能多活几年。这些当官的,累在其中啊!
八十二
  金毛骆见秋在门口闪了一下,进来。“厨房师傅说长衫佬在这里,我就知道是你。不行啊,你那长衫,要搞地下工作都难。”他见丁新仪瘫在地下,连忙降低说话声音。
  “来,帮一把。”他们把丁新仪挪到沙发上。
  “我进了博士班了。”金毛兴奋地说:“你别看不起我啊!我不能跟你比,全校就一个杜林。你是独立寒秋,阅尽秋色。我是谋生有道。上有80岁老母,下有绕膝儿女,左有良人,右有结发,妻妾成群,不得不行啊!”金毛一脸邪气。
  “都是些什么人?”杜林饶有兴趣。
  “什么鸟都有,林子这回可大了。阿爷,都是带‘长’的,带‘家’的。下星期,到企业山里的度假村研讨呢!以后可有得抡了。来读博的企业家们争着表示呢!哎!我跟你说,”金毛十分神秘,“想不想捞点外快?做枪手,作业、论文都行,保证能发表,还可署第二作者,大把的钱。”
  “好啊!”杜林并不以为怪,他对金毛笑说:“英雄终于找到用武之地了。”
  “别笑话我啊!我可是坦白交代了,谋生谋官而已。我是班里最受欢迎的一角色。”
  “为什么?”
  “英语好呗,我旁边的座位含金量可大了。”
  “明白明白。”杜林说:“看来,何以解忧,真的唯有杜康了。”
  “你老人家的课是星期几?我去听听。”金毛说过几回了,可一回也没去成。
  “免了免了,免得徒生烦恼。影响你谋生谋官。”
  “你又笑话我了。杜老师,你也实际一些。就说当学报主编吧,你总得有个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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