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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山 (完结+番外)-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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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秘被他扳过,动作旋得太快,以至于晃得我一阵眼晕。唇上秘一阵刺痛,竟是他的唇如狂风骤雨般覆盖上来,髭须扎痛我的皮肤,我试图推开他,可是他的舌尖已撬开我的唇,挑逗的滑入我的口中。

    脑子一阵迷糊,我险些把持不住,迷失在他甜腻的热吻中,然而……一别经年,那样突如其来的热情与挑逗技巧陡增的熟练,让我背上突然滚过一道冷颤。

    他的唇已滑下我的下颌,吻上我的颈子,酥麻的感觉使人如同吸了鸦片似的,迷迷糊糊中带着一种上瘾的痴迷,令人深陷其中,甘于沉醉。我承认这样如痴如醉的感觉令我着迷,然而鲠在心上的那根刺,却因为他更加深入的动作而愈发尖锐,扎得我鲜血淋漓。

    一年前,他还是个连亲吻都十分别扭,会时常在我的刻意挑逗下害羞的生手;一年后,已经为人父的他,却已能如此熟练的挑起我的火。

    “唔!”我用尽全力,秘推开他。

    胸口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面颊滚烫,犹如烈火燃烧。刘秀温润的眼眸中带着未褪的,我一手扶着栏杆,稳住身体,一手举起,手背狠狠的蹭了下红肿的双唇。

    “陛下后宫三千,何必非要为难贱这样卑微的一个贵人?”

    他眨了下眼,脸上滑过一抹痛楚之:“你这是成心跟我怄气?这是何苦……何苦……”

    我别开头,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极力忽视他的痛苦表情:“陛下,贱只是一名小小的贵人,陛下何必……”

    “娶郭氏,非我本意,你不能因为这件事便对微耿于怀,丽华,这待我并不公平。”他突然拔高声音,那般急切的样子叫人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是沉稳的建武帝之口。

    我黯然神伤。他说的没错,娶郭氏他极力反抗,是我,是我亲手将他推向真定王刘扬,把他推给了郭氏。

    抬头,我言又止。

    怪不了他吗?很想蛮不讲理的质问,既然不愿意接受郭圣通,为何又与她恩爱缠绵,生下子嗣……可话到嘴边终又咽下。

    他是刘秀!是一个存活在两千年前的人物,他的思想与理念,何来这种从一而终的概念?我如何拿这样的道德规范去约束他,去指责他,去批评,甚至辱骂他?

    他和我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不仅如此,他和旁人也不同,旁人娶,或有恩宠,或有冷落,或有贪欢,或有恋,是以时常新人代旧颜,唯独他……他是个待家人负责,对亲人疼爱的男人,向来如此……所以即使从前万般无奈娶了郭氏,到底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不论什么原因,他今生都不会再遗弃她。

    我怔怔的望着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绞痛,眼前那个清秀的五轮廓,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往事历历在目,然而早已物是人非。

    “信我!丽华,你信我……”他抓着我的手,那么用力的紧握着,似乎想把一股莫名的意念传达给我,然而我的心,却如同飘荡到了无边无际的苍茫之中,无法领会和触摸到他的内心。

    不是不想信他,是我即使信了又能如何?我要的,和他能给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这宫里没有三千宫人!或许以前有,但是我……不会有。”那双清澈的眼眸,如水般澄净。我已经很久……很净有注视过这双眼眸了。

    茫然,无语,我怔怔的看着他发呆,心痛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加深。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无法让时光飞回到两千年后,也无法倒退回两年前,如果可以,当初我不会选择让他渡河北上,真的不会……宁可与他隐姓埋名,在乡野间耕种务农,默默相伴一生,过着平淡的夫生活,也好过现在这样无奈而心痛的相对无眩

    “闺中少不知愁,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悔教夫婿觅封侯……呵呵,呵呵呵……”我凄然大笑,眼泪一点一点随着笑声震落。

    如今,我的夫婿何止是封侯?

    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泪水无声无息的浸湿了他的肩头。

    “信我……丽华,信我……”

    看似热闹的西宫,实则寂静得要命,宫内随侍的宫人黄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刘秀不住往我的盌中夹菜,我却只顾用酒壶自斟自饮。他现在贵为皇帝,若要留宿在一个贵人寝宫,乃是天经地义,无有不妥,我轰不走他,所以决定无视他。

    我用筷子戳着面前的菜,东挑西拣,遵照礼仪,像我这样的吃品应该受人指责与批评,然而坐在我对面的刘秀,却是视若无睹,连眉毛都没抖一下。

    这顿饭局吃得异常冷场,直到我感觉有些胃涨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喝多了。微微挪动身躯,虽不至于神志不清,脑袋却确实有些眩晕了。

    “仍是这般贪杯。”对面的人凑近了些,我眯起眼,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眼熟,眼睑弯弯,嘴角扬起,温柔且略带宠溺,“一会儿又该嚷着说头痛了。”

    我不语,他也不觉得自己接话很冷场无聊,继续笑说:“迁都雒阳的时候,我叫人从邯郸带了些东西过来,是你的东西……”

    我忍不住讥讽道:“贱不记得曾住过温明殿,如何会有东西落在邯郸?”

    他无奈的叹气:“东西我已经让人归置在偏殿了,你闲了去瞧瞧,当真……是你的东西。”

    我扭过头,不再理会。

    气氛正冷得诡异,忽然听到前殿遥遥传来的鼓乐之声,初听不觉着怎样,随着鼓乐声越来越响,在寂静的晚,显得分外嘈嚷。

    刘秀偏过头,一旁随侍的宫人立即领悟,躬身退到殿外,过得片刻工夫,又急匆匆的转回。

    “启禀陛下,子时已过,是宫里在逐傩!”

    “哦,那可真是热闹。”刘秀剑眉稍稍一轩,脸上虽然仍在笑着,我却极为敏感的发觉他的神情略有不豫。“丽华可愿去瞧?”

    我虽有醉意,脑子娶不糊涂,换作平时,我或许会顺着他的意,假装什么都没看明白,可偏偏这会儿一股怨气始终憋在胸口,不发作出来难以畅快,于是摇晃着从席上爬起:“自然得去瞧瞧!陛下在贱宫中用膳,不知这外头的大傩祭礼正由谁主持大局呢?”

    刘秀停下脚步,回眸瞥了我一眼,眸底惊异之一闪而过。

    也难怪他诧异,换作以前的我,估计只是个会纯粹兴起,跃跃试的想跟着他去瞧热闹的傻姑娘。他诧异,可是因为觉察到了我的变化,觉察到了我的敏锐与尖刻?

    我在心底默默冷笑着,那样纯真无暇的年少轻狂,谁都回不去了!

    他递过手来,我未抗拒也未挣脱,表情淡漠的任由他握着。他的掌心结满粗糙的老茧,然而然再是当年稼穑侍农时生成的茧子,而是常年持握刀剑磨出来的厚茧。

    他用掌心摩挲着我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却什么话都没说。

    出门,七八个小宫掌着灯,踮步轻盈,着地无声。回廊的地砖明暗难辨,远处的楼阙飞檐影影绰绰,寂籁,刘秀牢牢的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将我引向前方。

    天寒地冻,路上的积雪虽然扫干净了,但走过树荫时,仍会不小心将树梢上的积雪震落。幸而之前喝了酒,这会儿脸颊虽冷,腹中却是暖的。刘秀一路小心翼翼的牵引,这一路在昏暗中踉踉跄跄的走过,我忽然很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有尽头。

    不经意间我伸手揽住他的胳膊,他似有所觉,颇感震动的低下头来,我情难自的依偎过去。刘秀的怀抱……脱去那身绣着十二章纹的繁缛冕服后,依旧是我所熟悉的淡淡气,一如从前。

    “秀儿……”我低垂着眼睑,忘情的呢喃。

    长臂舒展,他将我揽在怀里,大麾抖开,将我一同裹了进去。他的怀抱,温暖得使人沉醉,我已微醺,脚步虚浮踉跄,全身的力气都倚靠在他胸口,几乎是由他半托半抱的往前一路行去。

    我希望这一路永远没有尽头,然而最终这只可能是个幻想中的傻念头。当熊熊篝火灼痛我的双眼,当满朝文武齐聚,当头戴面具的方相手持长矛,领着十二神将,在场中绕着篝火欢呼跳着傩舞,当众星拱月似的人群中迎风俏立的姣身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知道,一切的幻想终于还是全都破灭了。

    我从刘秀的怀中挣脱出来,怔怔的望着眼前款款走近的华衣子,云鬓高耸,玉颈修长,丹唇娥眉,月光与火光交相辉映,照在她皎洁白皙的脸庞上,犹如镀上一层银华。她的身量要比我矮些,骨骼清奇纤细,愈发显得娇小可人,身上因天冷而外罩厚实的雪貂麾衣,却仍是显得双肩瘦削,身段柔软,步步摇曳生姿。

    那张年轻姣的脸孔,顾盼回眸间总带着一种干干净净的笑容,笑得纯粹,笑得无暇,也同样笑得令人心颤、心碎。

    曾经不下千百次在脑中勾勒郭圣通的相貌,却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一位子,稚气未脱,仿佛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偏又不时的流露出成熟少独有的妩媚。

    我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全然不知是何滋味。

    她的眼里似乎只瞧见刘秀一人,水汪汪的凤目中盛满柔情笑意,莲步轻移,走得近了些,她目光一移,定格在我身上。

    笑容微愣,脚步停住,就这么痴痴的,我与她隔着两丈多远的距离互相打量着。说不上敌视,只是感觉莫名的悲伤,莫名的压抑,我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有只手正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令我无法透过气来。

    麾衣紧裹,即便我刻意想假装眼瞎,也无法彻底无视掉那双雪玉般的小手覆盖下,已明显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似有所觉,脸上微微露出赧颜之,慢慢的弯下身子,敛衽向我盈盈拜倒:“圣通拜见阴。”

    眼前是的景物是深黑的,深黑的空,深黑的宫殿,深黑的……人影,我炕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了,四周没有光明,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我能感觉到郭圣通正在向我下跪,仅存的那丝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克制住自己的颤栗,伸手将她扶起来,然而我动不了。

    我全身僵硬,胸中燃烧的是那股辣的酒气,混着我无法哭泣发泄的泪水,一并压在了心里。

    “郭贵人不必多礼了。”身边那个温柔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钻入我的耳朵里,陡然间变得异常的刺耳。

    我木讷的瞪着眼睛,深黑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彩重新回到我的瞳孔之中,刘秀正伸手挡住跪的郭圣通,顺势将她搀扶起来。从前那个温柔如水的笑容此刻正如昨般清晰的印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只是……不再是对着我这般温存微笑……

    心里刹那间像是被彻底掏空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再剩下。

    “谢陛下。”她莞尔一笑,盈盈起身,身侧紧随的侍急忙小心翼翼的扶稳她。“阴一路辛苦,今日适逢腊日,是以宫中备起傩舞,驱邪避恶,也算是为阴洗尘。”

    我勉强一笑,脑中一片空白,已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恰在这时,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嚷:“娘娘——”

    郭圣通闻声回头,大喜道:“怎么彊儿也来了?”

    一个长相俊逸的少年抱了名不满周岁的娃娃,匆匆赶来,不等郭圣通伸手去接那孩子,已主动快速递将过去。

    “娘……娘……”孩子生得虎头虎脑,肉鼓鼓的脸上小嘴咧开,露出四颗小小的门牙。孩子五周正,眉眼长得竟有几分酷似刘縯。他口齿尚不清楚,扑进郭圣通怀里后,嘴里嘟哝着不知说了什么,小手揪着她的衣襟低头便想张嘴去咬。

    “彊儿小乖弓…”郭圣通笑着轻轻掰开他的小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呢?”

    “臣况,拜见陛下!阴贵人!”那少年忽然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刘秀并未阻止,坦然受了他的礼,我已是僵化如石,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于是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受了他的礼。

    少年起身,目清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孔,与郭圣通竟有六七分相似。我心有所悟,愈发感到一片凄凉,短短片刻工夫,犹如天上人间,果然是一个不落的把该见的全都见了个遍。

    不清楚是否自己眼,还是受到心理作用的影响,少年起身之时,目光似有心,若无意的掠过我,秋风霁月般清明的眼神倏地一变,唇角上扬勾勒出的那抹看似柔耗微笑,忽然像极了恶魔的笑脸,狰狞恐怖。

    我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正在彷徨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草民兴拜见陛下!拜见郭贵人!阴贵人!郭侍郎!”

    我一震,缓缓回首,发现阴兴正恭恭敬敬的伏地跪拜。

    刘秀赐了阴兴平身,尾随阴兴之后,原先津津有味的在观看傩舞的众大臣纷纷聚拢过来,一时将冷清的角落搞得异常热闹起来。

    那些大臣只少数一部分我不认得,多数人不是跟随刘秀北上征战的旧部,便是昔日雒阳旧识。这些人见了我,皆是一副欣喜之容,白天在殿堂上还算守些规矩,此时却纷纷按捺不住围住了我,嘘长问短。

    冯异亦在这群人中,只是他情淡漠,仍是喜欢撇开热闹,一人窝在无人的僻静树下,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马武仍是那副飞扬跳脱的样子,朱祜、邓晨、李通……一个接一个的熟人跟我寒暄,渐渐的我把心中的悲哀冲淡,僵硬的四肢活络开来,终于勉强能与这些旧友说笑上间。

    不远处,阴兴与郭况闲闲的叙着话,两个人皆是一副客套有礼的模样,看似亲热,实则浮于表面,假得不能再假。没一会儿,阴兴与郭况分手,然后漫不经心的往我身边踱来。

    “贵人也不多披件衣裳,冷。”他沉着脸,似怒还嗔。

    我嘘了口气,口中喷出淡淡白雾:“多谢。”他应该能够明白我所谢为何,刚才若非他及时援手,只怕我非当场被郭家弟弄疯了不可。

    “贵人太感情用事了,以往大哥常赞你有勇有谋,然知今日的雄才韬略都用在了何处?”他姿态摆得甚为谦恭,外人看阑过弟叙话,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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