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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之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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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答话,我也早料到会被掠一边。大妈在一旁说,“风雪,你去守谷子,别妨碍她收拾东西。”

    每当这时候我总怨大妈的偏心。把大姐养得跟娇娇女一样?我果然是后妈生的。

    敏新把起来都挺新的书抱在怀中,淡然地说了句,“我先上楼睡一会。”无声无息地飘上去了。再过些时间她也许就要毕业了,大妈说她要忙于毕业论文。这些对我来说太深奥了。两个世界的人,难怪没有交集没有话语。我摇摇头,嘲笑自己的无知,还是守谷子简单些。

    无聊极了,守谷子看鸟真是一件闲得会发慌的工作。躲在阴影处久了还是泛困。我用草帽盖起脸,打算小睡一下。还没几分钟,帽子就被人扯了。大妈也太吝啬了吧?我不满地睁开了眼睛。

    “是你。”这让我非常的意外。我轻声呓语。希望他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抗拒和他说话。

    他不说话,脸上微微一丝笑意,迳自在我身边的石堆上坐下来。他今天穿的是蓝色短袖衬衫和棕色长裤包裹着他的长腿,脚上汲着一双黑色大拖鞋。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削瘦。奇怪的家伙,和敏新穿得到是差不多。我刻意用很明显的眼神打量他,本来要继续和他冷战下去的。可他坐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很不爽,几分钟下来我就压抑不住了,语气犹为不敬,“喂,你来干嘛?不准坐在我旁边。”

    “终于肯开口了。我来看来未来的新娘。”他眼神被阳光刺得眯了起来,口吻充满讥笑。我哼出一声,“谁呀?”

    “会是你么?”他望着我。用的疑问句。

    我笑了,“那也与你无关。”快走开吧,你让我反感极了。

    他眯起了眼神看我,我也毫不掩饰地对上他,“你干嘛还不走?你要知道我跟你有过结。你最好别让我抓住机会修理你一顿。某人好像是很忙的呢。这会功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怕村里的人拿着电器追着你跑?还有那个送饭女郎——”怎么觉得话越来越酸呢?说不下去了,我噘起嘴来不理他。

    “我纯粹路过。”他起身了,拍拍身后灰尘。“你乖乖地守谷子吧。”他笑了。

    “关你什么事。”我拿起竹竿气极败坏地要赶他。可他并不怕于我的驱逐,远处辉哥已在呼唤,“小哲,过来吃饭了。”他回眸若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我回敬他一个鬼脸。

    他走路似乎没有再瘸了。身体好了吧?什么时候给我离开!

    我偶尔去大兔家玩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居然也在。他在帮大兔的父亲修理着一台黑白的电视机。看到我来,一个人脸上有笑,一个人脸上冰霜。我很好奇这个家伙的手艺居然无所不能。看他专心的拆卸着后盖,整理电视机里些复杂零件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要暗暗佩服。

    大兔给我端茶上来,我放在一旁,要大兔闭嘴,两个人专心地看着他修理电视机。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有人推搡着我才迷糊地醒了过来。他的脸在我瞳孔中放大,莫名的感到安全极了,我挤出一个微笑,把脸一侧打算再睡。

    有人在我的嘴上擦拭着什么,来回的折腾了好几回。扰得我睡不着。我伸出手像打蚊子一样去拍打,结果手被一股暖暖的感觉捉住了。缩也不是,伸也不是。

    我睁开眼睛来,看到方洛哲。他一只手上拿着纸巾,一只手捉住我的手。

    我用手背擦拭掉嘴边的口水。该死的,肯定是睡得太香流口水了。可现在不是考虑我有多出丑的时候,而是——我大力地甩掉他的手,脸色难看。“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无法无天了你,方洛哲,小心我修理你。”

    “你来试试。”他扬起一道眉毛,这么嚣张的样子让我热血沸腾,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与勇气,攥起拳头就向他的胸膛砸去。上帝保佑我不要砸坏了这身子,我得保持几成武力。我还只是这样想着,拳头果然百发百中。

    我听到头顶传来轻微的一声闷哼,他伸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跌倒在旁边的椅子上呻吟。

    真的还是假的?脑海划过一丝疑虑便被丢在脑后不再记起。我开心地笑着数落他,“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欺负我,方洛哲。哼哼。再敢乱来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得意洋洋着,大兔和他父亲从门口进来,一见这样惊慌极了。他们连忙冲到他面前,询问他怎么样了。

    大兔头一次用严厉的神色责备我,“风雪,你玩得太过火了。方先生伤才好了不久,你出手太重了。”他这一说把我吓呆了,眼泪也凝聚起来。

    我想说才用了五成功力,他,不至于这么脆弱吧。我吸了吸鼻气,委屈地想叫出些什么,但还没扁了扁嘴,什么都没有说。

    大兔他爸解开了他的衬衣看到伤势,果然有些青肿。看起来这个前辈脸色也不好了。他似乎想责备我,但大兔抢先开口,“爸,风雪知道错了。她现在也很难过的。您先看看有什么办法帮方先生么?”

    他靠着短小的椅背,显得很无力的样子。敞开的胸膛上,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见过的伤痕。他不露痕迹的轻轻将衬衣扣上,然后苦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没什么事的。让他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你现在住在哪,让我家大兔送吧。”大兔他爸说道。

    “没固定的。”他摇晃起身,“先回店子里再说。你们继续将天线摆正就行了。让她送我就行了。”我还没开口,大兔便将我拉了过去推开他面前,“风雪,你要将功补过。送方先生到店子里哦。”

    我万般不情愿地跟着方洛哲走出门去,耳尖的我听到大兔他爸说了一句,“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火红的太阳开始往西沉了。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泪水忍不住地想漂。即使我极力地忍耐,倔强地不出声来。方洛哲已经几次放慢脚步,回头看我,我都摆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歪着嘴笑我,“呵,这样就受打击了嘛?”

    我横瞪他一眼,转身要走。他的长臂一伸拽住了我的手臂。我用怒意看着他的大手,直到他松开。他并不惧怕,轻松地说,“这点都看不开么?”

    “都是你。都怪你。你管不着。”我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不是缘于他,脑子里乱极了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理清头绪。不想理他,我要离开他,闪得远远的。我很生气。

    “你必须送我回店里。”他强硬地命令。

    “自己走!”我头也不回地迈腿要离开。

    他再次拽住我,并且用着适当的力量以至不伤到我,他不放手。他袭上我充满怒意的眼睛,那是胆量和勇气在燃烧。他的眸子里都藏着笑意,“风雪不是个小心眼的女孩。”

    “我就是。”我非常乐意和他唱反调。

    “好吧,那就是吧。小心眼的女孩。”他耸耸肩,“你的气生完了么?”

    “没生完。”

    “等你生完再送我走。”

    “不行。”我甩开他,他终于放手了。待我转身,我就不由得笑了。回头看他。

    两个人的眸子里都藏满了笑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转眼之间怒火消弥不见,也许只是我的别扭和赌气在做怪而以。

    “你睡得跟猪一样香。”他说。

    “那是我睡眠质量好。”

    “以后不许在异性家里睡着了。”

    “你凭什么管那么多?我想睡就睡。”

    “你必须得有个人管管了。这样不行。”

    “你这口气整得跟我大伯一样。”

    “你必须得听。”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看来你大伯确实太宠溺你了。”

    “不许说我大伯坏话。”

    “你大妈的教育方式我挺赞同的。”

    “方洛哲!”

    “我没耳聋,干嘛叫这么大声?”

    “你去死!”

    他轻易地躲过了我的追打,不得不让我怀疑先前那一拳是他故意引诱我打的。他这个灵活的家伙,我怎么都碰不到他。直到追逐了好一回,发现这竟然是回家的路,而不是去店子里的路。我提醒他,“你走错了。店子的路在那边。”他摇头沉浸在夕阳的光芒之中,“我饿了。先回家吃饭。”

    “辉哥家在那边。”我没好气地指着另一方。

    “不,我要去你家吃饭。”他微笑得那么淡定。我咬牙切齿地想上前去撕开他的总是带着一丝微笑的嘴巴。我断然否决,“不行。”

    “那我自己去了。”他看起来驾轻就熟的样子扭头就走。

    “喂!”这个家伙也太自作主张了吧。那可是我家,我可不能让他胡作非为。“不准你去。”

    我拦也拦不住他,只得跟着他回去。一路上我很不死心地劝说,“我的手艺很艺,你能不能不去我家。直接去大伯家不是更好么?大妈的手艺可是一流的棒,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喝了还想吃。”

    “我不去。”他毫不客气地否定。

    “你这个没有感嗯之心的坏家伙。”

    “谢谢夸奖。”

    无论怎么劝说他也不肯调头,长腿一迈他又回到我家了。我仿佛听到他在高声吆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可偷偷打量他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直奔冰箱翻找东西。一会他已搜出几个鸡蛋,两只冻好的鸡腿。环视一下厨房,搬出放在角落的一个金黄色的小南瓜。

    “怎样?”他看起来很满意。

    “烧柴火炒的菜会好吃些。”我微笑着提议。他怔了一下点头,“那你做去吧。”我站着并不移动的时候他这才看出端倪来,“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你完全可以自己下厨。”我说。

    “我不会。”他答得到是干脆。我又说,“我可以教你。”

    “我并不想学。”他挑起了眉头。

    “那就饿死你。”这个家伙真想气死人。我才不会遂他的心愿,如从前一般伺候他,让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我老爸我妈都没有享受过这样子待遇呢。

    他左右看看,有些为难,“你做,我帮手。这样可以了么?”他难得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口吻和她沟通,而不是命令。我听着很舒服,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先去把米淘洗了煮好饭,再来烧火让我来炒菜。”

    我很庆幸有这个方面胜得过他。




第十七章

“火太小了,油都没开。你再加把柴。”

    “快灭了你就吹口气呀,笨蛋。吹气,对!嘘!就这样吹。看,燃起来了。”

    “我都不呛,你呛什么?不想吃就算了。”

    “我不爱用新厨房的东西。随你怎么说我笨也好,电器与我无缘。”

    “你真是好笨呀。添柴呀。猪来的。”

    也不知道是费了我多少口舌,看他手忙脚乱地笨拙地折断干柴,混合着稻草一起塞进炉灶里,反而熏起浓烟阵阵,我恨不得将菜铲砸到他头顶上,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内容。

    我后来想想,这么不熟悉农活的人,应该是个城里人。那好好的城里人不做,跑乡下来干嘛?我没有时间去打探这一切,我必须手把手的教他,然后去洗切炒菜。

    后院的长桌上,我已摆放好了三个菜。一个蛋花汤,一个红烧鸡腿,一盘水煮南瓜。他把饭锅端了上来。我已经摆出碗筷。两人相对落座。

    我突然之间大笑不矣。他的脸上已经有些黑色的痕迹,估计是在厨房蹭到的。他不理会我,迳自盛饭吃了起来。我的碗却空空如也地摆在那里。这让我不满地指责他,“作为男士你要有些风度,你应该先帮我把饭盛起来,再——”

    “如果你不动手,我就吃完了。”他看起来真是很饿的样子,我决定乖乖地闭上嘴巴起身盛饭。他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狐疑至极,“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是没吃过自己烧的饭。”他并没抬头,还含糊其词的。这个回答逗得我又笑了起来。我伸手要拿鸡腿,他将那一碗都移了开来。我很诧异,“你想独霸么?”那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他很镇定地说,“你洗手了么?”

    我想说洗了,可事实没洗。可他MS还有地方没有洗呀。算了,与他争辨将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张了张嘴,还是乖乖地起身去洗了把手才回来。这回我拿到了鸡腿一边慢慢啃,一边猜测着打探,“你是打哪来的?”

    “很重要么?”他怔了一下,抬头来看我。我浅笑,“很好奇。”

    “你好奇了也没有用。”他低下头去用冰冷的口吻说,“这些答案对你不重要。”

    习惯他有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我也不再追问什么。想他也是死鸭子嘴硬,不会吐露什么。于是我追问起其它事情来,“你这些天都在辉哥在住么?将来打算在他的店子里呆着?”

    “吃饭能不能不出声?”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我看出这是不高兴的预警。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臭毛病臭规矩。距离上一次他冲我发脾气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他这家伙有胆量再把自己吓得大哭。我这次学乖了,把鸡腿塞进自己嘴巴里,再也不出声来。

    他爱吃南瓜,至少有三分之二是他干掉的。他还吃了两大碗饭,啃掉一只鸡腿,没怎么喝蛋花汤。他不洗碗。他起身命令我洗碗,并站在我背后监督我。我真是想骂都骂不出来。

    他企图想再次占据那张床。我狠狠地打击了他一番,再也不能留机会给他来再次占据我的家。他用阴暗的眼神盯着我,我却有颇占上风的得意洋洋。

    直到他走后我都有一种打了胜仗的感觉,满满的充实着内心。我完全地忘记了陈单,也忘记了所有的不快。直到笨珠儿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才失去了笑意。

    所谓的送饭女孩,就是笨珠儿。笨珠儿。方洛哲。

    我呢喃着这些名字,沉沉入睡。

    在次日含着一嘴牙膏泡沫的时候接起了陈单打过来的电话,我本想捉住这个机会向他撇清传闻并不是真的,请他也不要在意和苦恼。结果他却抢先说话了,“风雪,我这段时间必须去省外出差和几个老师同学,大概要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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