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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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别过脸去不让我看到什么。那滴晶莹的泪滑落出她秀丽的脸庞，已经显现在眼前。她轻微地抽咽一声，声音已带着浑浊的嘶哑，“你知道么，我也想很快乐地，但我怎么也做不到了。风雪，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安慰她，“该开心的时候就摒弃一切不快，用心地快乐着。你已经经历过大风浪了，好不容易来到的平静生活，你要好好把握才是。不能这样每天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与其你现在这样，还不如当时和二新一起痛并快乐着呢。

　　　　“二新”她泪眼朦胧，薄唇里吐出这个名字来。时光悠远扬长，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他会和我一样，为这段感情难过么？”

　　　　“我不知道。”二新也许躲在某处身在舔伤，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心痛，他的伤，在自尊和爱情都被击倒的时候，没有人能为他抚平伤痛，不知道他受伤的程度。我没法去揣摩。

　　　　“你再哭下去，眼泪流干了，眼睛也要哭瞎了！”我突然间的好胃口已消失了一半，叹了口气说，“你难道不希望对方快乐么？一定要伤感才能证明自己对这份爱情的坚贞么？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别这样纠结不休。好姐妹，放下些什么，才能去拾起些些什么。退一万步想，二新怎么会不希望你开心呢？你不开心，那他的离去又成就了你的什么意义？”

　　　　她仿佛很惊恐，眼睛放大，“我，我不是，故意要——”要离开他的？耳边回想起姓方的话，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没有得选择。不能光为了爱情，放弃了眼前的一切，哪怕只有学习。

　　　　“你们在讨论什么？好像很不错呀。”一个声音由远至近，我还没瞧是谁，她已迅速起身，背过身去抹掉眼泪。我定睛一看，笑了。“陆阳，你来得正好。吃的大大的有，你要不要尝尝？”

　　　　陆阳风度翩翩地走进来，将一个精致包装的礼盒放在我面前。这是什么？他说道，“补给你的生日礼物。”这礼物能拒绝？我望了一眼姓方的，他倒没有什么反应。我便收下，朝他道谢。陆阳寻了张石凳坐下。苏静已经整理好情绪，旋身时已是面若桃花，一脸微笑。她矜持地坐下来，朝陆阳点了下头。陆阳示意，朝我说道，“这些东西能吃么？不如咱们出去吃。我知道有家不错的西餐厅，一起去尝尝吧？”

　　　　“好！”

　　　　“不要！”

　　　　我和苏静不约而同地出声，诧异地看着对方居然有着相反的意见。苏静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有些无措，“风雪，你难道不想去试试么？”看着她期盼的眼神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对于西餐厅这些我是没见过，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要多土有多土。我能去那丢人现眼？话说是去大开眼界，但兴趣缺缺得很。

　　　　“水来了。”正犹豫着，方洛哲的声音由远至近。陆阳起身，笑开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走。怎么样？我应该招待你住好地方的。但想想，温柔乡里更美好。不介意吧？”

　　　　“没事。”他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然后分发两瓶给我们。“在哪睡都一样。习惯了。”

　　　　陆阳诧异不矣，回头瞅我，“是不是你招待不周？”

　　　　我满嘴吃的努力辨解，“上等宾客待遇，他还想怎么样？我可没你那么优渥的条件。”

　　　　方洛哲咧开嘴笑着坐在他身边，扫了一眼苏静，见她乖巧地坐在那儿，垂着眼帘，并不像我一样没有吃相。他便问她，“不合你的胃口么？”

　　　　她优雅地摇头，柔声回答，“还好，我已经吃了，谢谢你的招待。”如此之说，却是客气至极，她淑女的扮相，好似头一回见着。我没多疑，方洛哲抽出纸巾递给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指指腮边，我一摸才发现腮边有些颗粒物状的东西，笑了。

　　　　陆阳叹息着说，“看着都饱了，还吃什么西餐呢？”

　　　　我说，“真的很好吃，你就尝一下嘛。像你们这些公子哥，是很难接受这些食物的。是不是？”我瞅了他一眼，曾经他是连烤红薯都不吃的人呢。现在还不是一样，人都是需要尝试和改变的。

　　　　陆阳将信将疑地动手选择了个看相好的，在我们的注视礼下送至嘴中。咀嚼，第一下，慢动作。第二下，皱起眉头。第三下，露出苦色。苏静突然起身说道，“陆阳，不好吃就别吃了。别为难自己。”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些东西在我眼中都是美味，怎么在他嘴里变成毒药似的？而且，她的反应也太，太过于了点吧？

　　　　陆阳眉头一展，嘴巴一咧，笑开了。“挺不错的味道。你以前也不吃的吧？”方洛哲咳嗽几声，掩饰不住的尴尬。陆阳乐了，“挺好吃的呀，算你小子有口福。我干嘛不吃？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他并未在意苏静突兀的反应，径自凑到桌上和我一起吃。我笑开颜，一样一样和他解说哪些好吃。只是苏静，很尴尬地站在那儿。

　　　　这都是些小事情，我也没有在意。

　　　　午餐是陆阳请客。果真把我们带进了高级餐厅。很不幸地本人提前吃了太多零食，已至于正餐反而没有食欲。餐厅旁边还有专用的电脑可以用，我便跑去把玩电脑。方洛哲走过来看了看我有模有样的操作，终于冒出一句夸赞。那时候才流行QQ，他灵机一动，还给我弄了个QQ号，教我把玩。对于这个新鲜的玩艺好奇极了。他说以后可以在网吧里就通过这个来聊天，比发短信还快。我兴奋极了。他把QQ号及密码写下来让我存好，我都当是宝贝一般留着。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是有些高科技的玩艺。我们俩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把餐桌上的两个人给冷落了。

　　　　下午没课，仿佛是老天爷都在佑着我们。看着苏静情绪不高，我们便拉她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去骑自行车。我向她们讲起我在家里光着脚丫踩着哐当响的破自行车去买菜，还嘲笑方洛哲不会骑自行车。两个男生都用莫名的眼神交流了一下。他们出身相同，有着更多的共同话题。我教苏静光着脚去跑着放风筝。看着她终于笑开了颜，银铃般的响声随风与发丝飘荡在风中。她会跳起来指着只有一个小点的风筝跟我说，“看，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这一刻的她，仿佛又回到当初认识她时，那份纯真的样子。

　　　　自由地骑自行车的时候，我和姓方的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独座的。他受着伤，我怕弄到他。他却担心伤会载不好我。我们又给陆阳和苏静选择了个两座的。陆阳扭捏了半天不肯上，还是姓方的点破了，“我当初也不会骑，被她笑得很。其实这个比开你的车方便多了。”

　　　　苏静恬静地走出来说，“我会骑。我扶着你，你踩几下走走看，就会了。”

　　　　陆阳点点头。

　　　　我向姓方的示威，“咱们比比看，谁先骑到终点。我们先走了哦！”

　　　　“喂，你慢得跟蜗牛似的。”他早已毫不费力地滑出许远，回过头向我吆喝。我翻着白眼，大声地嘲笑他，“你真不知羞，是谁启蒙了你骑自行车的？是我，是我！还是我！现在班门弄斧！”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喂！”我怕他听不到我的声音，喊着嗓子，“咱们别比赛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你的伤还是别蹭到了。咱们慢慢骑过去，打个平手，怎么样？”

　　　　“死不了！”他答。

　　　　“别给我逞强！”

　　　　他的长腿往地上一踏，车子平稳停住了。我溜到他面前，有点气喘。但他还是很平和。看来这就是锻炼过的结果。他伸出手，抹掉我额头上的汗迹。“我受着伤，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嘿嘿。”

　　　　“你好意思真和我比呀。”我啐他，右脚用力踩上踏板，冲了出去。“没听过龟兔赛跑？”

　　　　“这么说，我是兔子你是那只王八？”他在后面喊。

　　　　“我是乌龟，不是王八！”我想纠正他的语法错误，可猛烈然间醒悟他是故意的。这个家伙，等着我收拾他好了！“姓方的，你欠抽！”

　　　　结果让人意料之外。他足足从盘山路上来回了三次，速度之快让人惊舌。我慢悠悠地踩着，心里恶狠狠地数着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次数。再有第四次，我就调头回家！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无声无息地。我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直到他故意咳出一声来，我也没敢调头去看。他既然是来看我，却把我一个人落下在这里骑车，不赛也罢，难不成就让我孤单着？我委屈得想掉泪，觉得自己脆弱得像面玻璃。

　　　　“跑了三圈，证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明天我就回校去报到。”他喜滋滋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看来何军医也没必要再念叨了。”

　　　　我白眼于他，用力踩前了几步。他这才看出气氛不对来，“风雪！”

　　　　“别理我！”我正在气头上呢，小心管不住手脚要给他伤上加伤。我快，他更快，蓦然之间出现在我车前回旋车头，拦住。我看着他，睁大眼睛。让眼泪使劲往回流。看不到，看不到我的心，我的眼在流泪。

　　　　“怎么了？”他问，“刚才不好好的么？”

　　　　我瞪他一眼，感觉眼泪回缩了些，这样就可以正常说话。“你要再把我落下，我就自己回家了。”

　　　　他一怔，嗤笑不矣。“训练惯了。我都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了，这不瞅着有机会锻炼一下”

　　　　“你已经躺了好几天？何军医？”我敏感地捉住了这些关键的词，“姓方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准备要瞒我些什么事了么？我信任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欺骗我！”

　　　　“我，我这不是骗你！”他说，“是隐瞒部分实情不上报而以。反正这也无足轻重，事实结果上是，我现在挺好的，不就行了么？”

　　　　“你，你，你”我现在才发现他的某些观点让我无法接受和理解。我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生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大脑开始短路，无法运作。他隐瞒我，他隐瞒我！




第六十五章

我踩着车回到起点的时候，他一直默默跟在后面没有出声。起点是一个旅游点，游客很多，很吵。旁边有许多小房子。我还好车，寻找陆阳和苏静。在房间里隐约传来她们的对话声，我敲门，她过来开的门。

　　　　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身一推，抽手，甩门。动作一气呵成。屋里两人惊愕地看着我。

　　　　苏静起身要去开门，被我制止了。她很诧异为什么把方洛哲关在门外，陆阳扬着轻快地声音，“肯定是惹你生气了。”我没答话，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粗着声音问他，“咱们该打道回府了么？我还有书要念！”

　　　　“你们在上面玩得不开心？这么快就要走？”苏静看着我，我有些烦躁，“是的。他这个家伙让我真气愤，没心情玩了。我要回校！”

　　　　“有话好好说嘛。没见过你们红过脸的。”她软声说着，陆阳起身把门打开。我躲在苏静后面，闷不吭声。只感觉他走进来了，但没有说话。陆阳说，“给你五分钟解决。我们马上换下一个地方。”

　　　　我跟着苏静要出门，可她放开了我的手。她掩上门后，我盯着他，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我没有错，并不需要心虚，可他为什么也这副样子？我堵在心里好多事情，排山倒海地想冲出来，想来真有气了。

　　　　“干嘛，想解释么？”我先发制人，“等我气消了再说。”

　　　　他说，“风雪，你理智一点。我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不是隐瞒你。”

　　　　我大声地说，“可你是受了伤，不是小事。你不能隐瞒我呀！你可以不跟你的父母沟通，或许他们对你不够关心。可我也一样不关心你么。你知道你选择了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么？很多天我都在担心着，明天的你是不是还一样活生生地站在阳光下面！我不反对你的职业，可我希望你每天都好好了的！”

　　　　他沉默了。眸子垂下，我看到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该死的很好看，我差点气糊涂了，为他着迷。

　　　　“你有隐私权。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易之，我有什么事，也不告诉你！”我让自己气得发疯，很多人说，不吵吵架，心里的积怨会越来越多。趁着这个时候很有勇气，把心里所想的，所说的，全都一吐为快，“对于你的职业那一块我太过于陌生，不好涉足。只能靠你自己与我建立联系。我就这么点要求，你过得好不好？有没受伤？吃得好不好？睡得暖不暖？这就足够了！作为一个朋友，我都愿意这样去关心你！你不能这样扼杀一个人的好意！”

　　　　他开始揉眉头。我知道我的废话多了，这不像平时的我。我不像老发火的人。

　　　　“你说你穷，我信你。我甚至于舍不得花你一分钱。可你，可你大把地花钱，还供我读书！我不理解你这样做的目的！为什么？只为报大伯的救命之恩么？这份大礼，也压得我好沉重！我想试着了解你，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我甚至一点都不了解你身后的状况！我讨厌这样的不清不楚！更厌恶你带给我提心吊胆！”

　　　　他不语，就驻在那儿。

　　　　“我说完了。”深呼吸，闭上眼睛。吵架也是伤害，还是尽量将伤害率降到最低吧。我要理智。准备闪人。“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都可以。”

　　　　他扯住我的手，轻轻柔柔地。我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没有理他，他又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撇嘴，没那么容易打发得了我的。你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就

　　　　正准备再教训他点什么，一阵手机铃声破空响起。不是我的，是他的？他在身边摸了半天才接起电话，刚接起我就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响亮得要命，“方洛哲！——”

　　　　是个女滴的声音。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他把电话拉开离耳朵好远，半响才放了回去，只哼哼几句就挂了。他的脸色难看极了，而我——更难看！

　　　　本来要原谅他的心情，马上给醋坛子灌满了。那个尖锐的女高音，就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刺似的。平时对他说不在乎，可真知道有女的打电话给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