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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6-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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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哲学系。 
  我们教师队伍集合起来,往本系学生队伍后面集结。我经过珠兰的身旁时,叫了她一声,还偏着头,轻轻点了两下。我的脸上是有含义的,就是“是我让你及格的你知道吗”。 
  珠兰回应道老师好。我听得出来这是一种习惯的回应。对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甚至并没有认真看我一眼,虚晃一枪眼光就转到自己的地方去了。 
  我感觉她完全不知道她其实不及格,和老师我的拼死相救。她一定以为她的六十四分是理所应当的,她更不知道我已经被市教委认定了有精神症状……我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完全没有觉得委屈。只要是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那么所有的结果你都应该坦然接受。 
  这以后有说不清多长的时间没有怎么看到珠兰。直到有一天,系里交给我一份指导毕业论文的名单。 
  原来珠兰这个年级要毕业了。时光啊,时光。在所有的职业中,没有比教师更能感觉时光流逝的了。开学、一周一周、考试、放假……一届一届的毕业,你就老了。学生永远那么年轻,而你却莫名其妙地老了。 
  我看着名单,五男三女,名字后面都附有电话号码。这是第一次如此。而且有六个人的是手机。这让我感到时代变化的确很快——这等于说,现在的学生都有名片。 
  我双手合十,感谢上苍:你把珠兰分给了我。才三个女学生,有一个就是她。教哲学的我太知道什么叫巧合了。巧合就是上苍的安排。 
  我心里酸酸的,甜蜜又复杂。我多么想给珠兰打个电话把她叫来,以教学的名义请她吃晚饭,一起喝个痛快。当然我不能这样。这样会吓着了学生,还要把老师误会了。 
  我决定请八个学生都来喝酒。宁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人。 
  我打电话给女生之一的肖静。当年她是班长。我问,你知道论文辅导的事吗? 
  她说知道,我们八个归你辅导。“你知道是哪八个吗?”“知道。我们每人都有一张表。” 
  那好,我说,你来当这个小组的组长,好吗?她同意了。 
  那好,我又说,碰头会定在明天下午六点钟,在大校门对面的“新旺”餐馆里,一边吃饭一边说。 
  那一头立刻欢呼起来。我叮咛道,一个都不能少啊!她说一个都不会少的,老师请吃饭,谁会不来呢? 
  我很兴奋。我的心脏在胸膛里怦怦怦地撞,人都撞痛了。我想到时候一定要表白我对珠兰的垂涎。台词都设计好了:(一饮而尽,拍一下珠兰的肩膀,酒劲十足地)如果恢复了帝制,我当了皇帝,朕要将你招进后宫;你若不从,满门抄斩,哈哈哈哈! 
  我认为这个台词设计得很妙,什么都说出来了,但又的确只是一句玩笑。 
  主啊,你知道了,结果是很尴尬很沮丧的,就是那七个都来了,惟独珠兰没有来。前班长大大咧咧地说,珠兰有事,来不了,她说请个假。那一瞬间我都要哭出来了。 
  我能说什么呢?本来这种假是不能随便请的,但我自己要把它安在酒馆里,它的严肃性就被淡化了。逻辑在于:只要是在酒馆,就不会是“一个都不能少”的。亏我还是教哲学的! 
  我一生所遇“打不出喷嚏”的事很少,但那算得一次了。老板看出是一个老师在请一群学生,利用我的面子狠狠宰了我:八百多块。三个男学生喝醉了,其中一个胃出血。他的母亲从家乡赶来,不依不饶。我赔了两千块,留下一个笑柄。 
  而且,由于光顾了喝酒,对于论文的交代也忘了说。过了几天,只得在教室里重来一次。这次还是七个学生:那个胃出血的没有来,珠兰来了。 
  实话说我有一种被珠兰捉弄了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些怨恨她。但我既是教哲学的,理性还是有的。我想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人家并没有做什么,何怨之有? 
  我一边布置,一边细细打量她。学生忙于记录我的种种细微要求,顾不上观察他们的老师。所以我可以认真地去看珠兰这个人。我想看出什么?我想看出她是不是在走红颜薄命的老路。 
  我的依据是,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如果还没有毕业就在开始化妆,那她多半已经给男人拉进了某种生活。化妆越浓,活得越累。 
  谢天谢地,她不像。而且,她整个一个混沌未开的样子。她抬起眼睛来看我的时候,也就是看老师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知道,我在餐馆开“酒席论文会”,只为她一人。天啊,人一辈子要隐藏多少东西啊! 
   
  萧珊 
   
  又过去了两年,或者三年吧。这两三年里,我渐渐地喝酒上了瘾。 
  主啊,你是知道的,有些东西,譬如习惯吧,仅由年龄带来。不是人自己要这么做,而是时间让他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我长期以来,也是能喝酒的,但只是有大大小小的聚会才喝。我从不独自喝酒的。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呢?又浪费时间,喝得晕乎乎的什么也干不了,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有这样一种时间:“最好是喝酒”的时间。这会儿你累了,想勉强干什么也不成,那就休息一会儿吧。怎么休息?上床躺着?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上床躺着的。不是时候上床躺着很不合常情——别人,甚至你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生病了。而且如果睡不着,越躺越难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发现了一种非常好的休息方法,就是慢慢地喝酒,低吟浅唱……喝到一定程度,人兴奋了,精力回到身体里。这时候要干点什么,还特别见效,特别好。 
  有一次我到电视台去参加一个谈话节目,当嘉宾。还没出场的时候,主持人问我习不习惯。我说不知道,我没有做过这样的节目。主持人二话没说,递给我一杯白兰地,说丘吉尔在演讲之前,就一定要喝一小杯白兰地。 
  说实话,这种洋办法我觉得别扭,但我看着小我一辈的主持人,突然感到年轻的一代文化上的跨越。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居然也会模仿丘吉尔。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效果好极了。那一杯白兰地让我相信了——潜能。人的确有潜能的。 
  我的同事们看了那个电视节目,都说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没想到如此富有激情,而且在该放开的时候放得很开。 
  我就这样喝酒上了瘾。而且从生命心理学的层次理解了什么是上瘾。感觉舒服的事,就总想做,这就是上瘾。 
  这样有时候我就要邀人喝酒。有时候也要邀上两三个同事,兔子不吃窝边草,当然都是男同事。但三四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干干燥燥地喝着,好像也不对劲。所以就要叫上几个女学生。 
  挑选女学生的标准是:不能是校花班花一类,但也要看得过去,性格尤需活泼,酒量越大越好。 
  这里要解释一下。我们并不是怕学生太漂亮了影响不好。现在的老师哪怕这个!而是但凡漂亮女生,喝酒了无生趣——好像总在那里注意自己的形象,放不开。最初我以为只有我才这么看,后来知道都这种感觉。 
  还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叫上几个男学生?不是别的,是因为男学生恰恰放不开。 

    一般说来,多是南方沿海的学生合于要求。但萧珊恰恰是个例外。 
  这里就要说一说南北方学生的区别了。 
  先说,有个叫苏叔阳的老作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北京人的潇洒是皮相的,广州人才是骨子里的看得开。苏老是北京人,所以我相信他这话的真实。 
  北方学生功底比较厚,踏实,但有点拘谨,尤其北方的女学生,一二年级的时候你不要同人家开玩笑太随便。反过来南方学生一切无所谓得多,当然学习上也就要虚飘一点。 
  因此男老师都知道,查资料叫北方女生,喝酒叫南方女生。 
  但叫上女学生的时候不可能打招呼,说不要让北方同学知道。一般说来是在闲聊中知道谁谁能喝酒,你就通知其中一个,让她悄悄叫上其他几个。萧珊就是被这样叫来的。召集人接我的电话时,寝室里就她和萧珊,于是就把她也给捎上了。 
  我们并不强迫女学生也喝白酒,但是每人面前都摆上一只白酒杯子,也给你倒上,你愿喝就喝。萧珊坐在我的旁边(老师和学生是间插着坐的)。她不漂亮,还戴着眼镜,脸上有几点小豆豆……她在教室里不会引起我注意的。但她的牙齿很整齐,很白,这让我获得些许安慰。 
  我们喝的白酒是本地产的一种叫做“天锅烧”的高粱酒,六十五度。我举杯相邀,众人也举杯。我也知道有些女学生是要敷衍的,也并不追究。但我对面那个江苏女生让我不高兴:看起来她倒是喝了一口,但总要趁别人乱纷纷夹菜的时候,端起茶杯喝水。开始我没有介意,后来发现她是将白酒吐在茶杯里了。很简单,她那杯茶越喝越多。 
  那个江苏女生,我本来很是喜欢她的。江南淑女,味道很足。看了她,就觉得我们重庆女孩有点粗糙,有点“白”。但她这样喝酒,就倒了我的胃口。 
  我扭过头,看见萧珊的杯子空了。我知道她是吞下去了的,一时肃然起敬。本来我对她不做任何要求的。我知道北方的风俗,对女性多有约束——就是现在也是这样。譬如我有石家庄两口子老同学——两口子都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几年前我出差去那里,吃饭的时候,作为妻子的女同学居然就是不上桌,端个碗在旁边走来走去的答腔,把我急得要死。我说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男同学哈哈大笑,说你不要为难她了,她要坐上来更难受的。 
  萧珊喝酒,那是真喝。你不劝呢,她也不喝的,很安静地听着老师们说话,开玩笑。你只要说,来,喝酒,她就老老实实地端起酒杯,好像她也没有什么动作,好像也只是轻轻抿了一下。但我不经意地发现,她一口就是小半杯。好像她在慢慢地喝着白糖开水,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有趣。 
  我给她斟酒,她就细声细气说谢谢老师。我说,你这个人真乖也,喝酒就真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的牙齿长得实在是好看。她的皮肤是有一点黑的,这样牙齿就更白了,脸上有点小豆豆,牙齿显得更光洁。以至于我都想伸舌头去舔她的牙齿。一个女孩子的牙齿会这样让我喜欢,我以前完全没有料到。 
  一个女学生这样安静而认真地和我一起喝酒,我心里十分温暖。我很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而且我越看她,越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本来有一则美国的谚语说,男人不同戴眼镜的女人调情,我从来也不喜欢戴眼镜的女人,但对于萧珊,我觉得她戴了眼镜刚刚好。 
  那天晚上,八个人喝了五瓶也就是五斤六十五度的“天锅烧”。我打了车,迷迷糊糊地回了家。刚进屋,电话响了。是萧珊打来的。她问老师你回到家了没有哇? 
  我说刚刚好,才进屋……噫,你怎么算得这么准啊? 
  她笑了一下,说你回到家了我们就放心了。她的声音有点低沉,但是——按照本地的说法——沙甜沙甜的,很厚很润。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我没料到她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富有含义。回想一下,平时在教室里,她根本就是被同学淹没了的。 
  而且,她压根就没有到过我这里,居然估算如此准确! 
  一个万般平常的小女子就这样被我留在了心里。 
  而且,同以前的鲁沂和珠兰一样,萧珊也根本想不到这里来。我笑起来,觉得人类的生活实在是有意思。 
  过了几天,又有了聚饮。我自然通知了萧珊,而且让她挨着我坐。 
  这次我们没有去校外的馆子,进了学校的酒楼。酒一喝,她的脖子里就透出很好闻的气味。开始我以为是哪一道菜的香味,后来终于发现是她身上的,不禁大喜。后来我就不停地借斟酒去闻她的脖子。 
  这次点的菜里有羊肉,所以我叫伙计拿来几瓣生大蒜。旁边的人见了,很恐怖的样子,让我很觉有趣。我抓起一瓣,嚓,咬了一口。萧珊也拿起一瓣,嚓,咬了一口。 
  我有点吃惊。几十年了,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女孩子吃生大蒜。而且她那个样子,跟样学样的,老师咋做,她就咋做,喝酒喝到这份上,真是有点意思了。 
  可不是!我一瓣,她一瓣,嚓,嚓,跟吃萝卜似的。对面的张老师看得呆了,说,这是不是王老师你带的研究生啊?满座都笑起来。 
  几个老师都是教过这个班的,大家都很熟悉。 
  张老师有个外号,叫海德格尔(当代著名的德国哲学家)。因为他同那个德国同行一样常常批评大众,而且激烈抨击任何讨好大众的行为。 
  一个学生说张老师真幽默。另一个学生说王老师还要幽默一些。她是指我教学生吃生大蒜。大家笑。一个老师就接着问,喂,你们说,张老师和王老师,哪个更幽默一点? 
  学生们说都幽默都幽默。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珊很认真地说,“有一次我们寝室熄了灯,大家聊天,也说起张老师和王老师,究竟哪个上课更幽默。”她说到这里打住,端起酒杯说,大家干杯。 
  满座大笑,都觉得她这个关子卖得可以。有一个问,那么有没有结论呢?萧珊说有,大家都干了,门前清了,我就说。一阵轰笑,都干了。萧珊说,:“一般的听着呢,王老师要幽默很多,”说到这里她又停住了,看大家有点着急了,才说:“但你如果用心听呢,张老师倒要幽默一点点。”满座大笑,齐声喝彩。 
  张师说,其实我们都没有这个学生幽默,没有这个学生幽默。大家齐声赞同。我们这一桌的快活,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靠墙坐着的赵老师说看,女学生很关注你们呢。 
  张老师说我是捎带着被关注,主要是关注王老师,主要是关注王老师。大家笑。 
  另外一个光笑一直没吭声的余老师冷不防地说王老师是被定性了的,专门喜欢女学生。 
  没想到几个女学生全都拍起手来。 
  张老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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