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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之家:八字误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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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勇看看窗外,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片刻之后,他略显局促的说:“没事的时候,就听听这些歌,下次我再来拿。”说完,就顺手拿起桌上他上次带来的几盒磁带,吹着口哨,故作潇洒地出去了,雪莲礼貌性的相跟着送到门口。


    感情上的事,真是说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就拒绝了的,但他还是带着渺茫的希望来纠缠,因为他知道雪莲在初中时曾经喜欢过他。


    初一时,男女生之间变得很敏感,很少说话。男女生同桌也是三八线,泾渭分明,少女的尊严似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时,每个月都要调换座位。有一次,雪莲就和全勇坐了同桌。他,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家境殷实,穿戴考究,人也帅气,在班上很引人注目。

    雪莲家境一般,却有几分秀气。不知何时,他们见面时忍不住会心一笑,后来,全勇越来越注重穿衣打扮,有时黑色和蓝色的牛仔套装换着穿,让同学们眼红死了,那个年代,牛仔服和萝卜裤是最时髦的了。


    那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全勇常常折了许多桃花或映山红,插在竖着的书排旁。有一天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他才急匆匆地跑进教室,手里拿着几株映山红,一屁股踏在位子上,气喘吁吁地说:“哎呀,跑了几座山,才找到这一点点,累死我了!”

    雪莲不由地低头闷笑,好像话是对她说的,花为她釆的一样。全勇穿戴总是很整洁,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精致的带浮印图案的日记本,也带着一股馨香,很好闻,雪莲觉得愉悦。他们也是很少说话的,空气变得很微妙,少年的心事说不明白,雪莲一改往日假小子派头,留起了学生头。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他们分开了,但空气仍旧传播着这种微妙,两人眼神相遇时,总会露出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时的雪莲有着非常高远的理想,梦想考上大学,长大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少年的梦大胆而稚气,好像拚尽全力就可以实现一样。

    全勇好像完全没有理想,从不好好学习。有一次,上晚自习做作业时,雪莲抬起头,不经意地朝他那边一瞟,看见他正扭着个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全勇一愣神,醒了过来,羞红了脸,转过头去,假装做作业。雪莲伏在桌上,闷声地笑了几下,用手撑起头,让他看不见,又继续做她的作业去了。


    女生在班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在寝室里说起话来,就显得非常放肆粗野了。她们开雪莲的玩笑,一个说:“哟,瞧你们在班上眉来眼去的,乱放电,别把我们也给电晕了啊!”一个说:“你们是郎才女貌,郎有情,妹有意,瞧你们哟,多般配的一对!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

    雪莲知道有几个女生暗恋着全勇,故意打趣道:“我知道,他是你们的小桂子哥哥,你们一二三四五,一个一个挨着排,谁是大老婆,谁是小老婆啊?”结果几个女生在通铺上,用被子蒙人,嬉闹着。


    初二的时候,男女生相当熟悉了,说话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也打闹,要是谁的胳膊超过了三八线,一拳头打下去,准叫对方疼歪了嘴。


    秋天,一个晚自习后,一个男生找到雪莲,说有事要说。在人少的地方,那男生紧张局促地说:“是贾全勇让我跟你说的,他想叫你做他的女朋友,问你答不答应?”

    雪莲一怔,感到羞愧难当,十三四岁,就开始谈情说爱,像别人一样拥抱,还亲嘴,简直就无耻!雪莲没有犹豫,断然回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男生始料未及,叫她再考虑考虑,明天再给个答复。雪莲咬着嘴唇愤怒地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明天的明天还是不可能!那男生像没完成好任务一样,神态非常尴尬,抬手晃脚地走了。


    晚上就寝后,同学们都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雪莲睡不着,听着窗外的虫鸣声,辗转反侧,她想不明白,全勇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认为不到一定的年龄就谈恋爱,就是一种堕落的表现!

    她以前是有点喜欢他,现在却有点恨他了,认为他侮辱了她,“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枕头湿了一片。


    半个月后,全勇在别人的撮合下,跟邻班的一个漂亮女生恋爱了。那女生叫明晓露,比他大两岁,一头齐腰的披肩长发,瓜子脸,小巧的鼻子,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总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人称“勾魂剑”。


    全勇一边甜蜜地恋爱着,一边又有些不甘心,常常像个受伤的人斜靠在窗子上,吹吹口哨,唱唱忧伤的港台歌曲,眼睛不避人地望着雪莲,眼神飘浮而游离,好像在说:“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推向别人怀抱里的!”

    雪莲有时心烦意乱,朝他白一眼,低下头来,又觉得有点伤心,心里说:“你是个十足的笨蛋!明晓露那样玩字号的女生,你不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也不会成为她最后一个,你只是她暂时的钱袋子而已!”


    全勇变得越来越像个花花公子,十足的纨绔弟子。有一次,课外时间,他和班上另一个调皮捣蛋的男生,坐在雪莲背后,嘻嘻哈哈地扯扯她的头发,用手指在她背上乱划。

    雪莲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转过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喝斥道:“你们抽屉里,不就是放着个小斧头嘛,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斧头帮?告诉你们,你们老大是袁龙,老二是方凯,联系暗号,击掌三次,要是你们以后还这样放肆,我就告诉袁龙哥,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他俩脸都吓白了,失了面子,踢了几下凳子,怏怏地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了。


    袁龙是谁?是雪莲同院一起长大的伙伴,比她大三岁,袁龙在学校混的读不下去,整天在社会上晃荡,打架斗殴,拦路抢劫,还发展了一个庞大的队伍,那就是斧头帮!其中,中学生占多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袁龙挺有女人缘,一个个女生抢着投怀送抱,他还向别人炫耀说,他把邻镇初中的校花都搞到手了!雪莲想不明白,这男孩吼结一突出来,怎么就变成一釆花大盗了?她只是想拿袁龙吓唬吓唬一下他们,她是决不会去找袁龙的,找袁龙,岂不是欠了个人情,又羊入虎口了么?


    从那以后,全勇果真不敢招惹她,但是每逢她的生日,全勇总要送一张精美的贺卡。雪莲到另一个地方读高中后,他打听到地址,每逢元旦,还是要寄上一张贺卡,送上一份祝福。

    雪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时候会偷偷地想起他,但是一见到他,又觉得很厌恶,直到她读了一本小说《飘》后才明白,原来她把自己编织的一件美丽衣服,套在了全勇的身上,她一直喜欢的是那件衣服,而不是他这个人!


    不值得爱的人,根本不配让人付出爱!


    雪莲高中毕业后,从老同学那里得知,全勇被明晓露给甩了。晓露到了大城市读中专,眼界开了,一个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又另结新欢,同时又享受着他的这一份滴水的痴情。

    全勇没有作为,读了中专后,呆在家里当起了啃老族。去年,他约了几位好友,带上晓露,去了OK厅。他一个人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忘情地唱着情歌,一首接一首,当唱到刘德华的那道《忘情水》时,他眼泪哗哗直流,借此想挽留晓露的心。

    晓露呢,披着长发,穿着长裙,翘着二郎腿,娴淑地坐在沙发里,眯着眼,眼角微微上翘,永远像在笑一样。同学说,全勇只差单膝跪下来求她,晓露可出尽了风头,别提有多得意,结果呢,全勇这个痴情的傻瓜,还是被她给甩了。


    原来,少年痴情的眼泪唤不回少女背叛的心!


    自此,全勇就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吃了不少药,也不见效。精神愈发颓废,没有工作,女友也跑了,他一无所有。事业应该是男人一切的基石吧,有了事业,什么功名啊女人啊,都像苍蝇一样纷纷往你身上沾;若没了事业,什么功名啊女人啊,你拼命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如今,他又来找雪莲,雪莲不想对他说刻薄话,甚至有点可怜他,但是却无法安慰他,更无法喜欢他,只是冷淡,想让他知趣地走开。她想,如果有一天,当全勇看见她身边有一位男朋友时,就会死了心,不再做无谓的努力吧。


    同时追赶两只兔子,往往一只也追不到,贾全勇应该是世上最蹩脚的猎人吧!




第四章:雪莲生病

光阴就像河里的水,被一头老牛慢悠悠地吸着,老牛倒下去了,死了,河中的水却总是慢慢流着的。窝居的青春,就像一把长久不用的铁锁。让人生锈了。人不前进,思想就落后。

    雪莲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脸上蒙上了一层灰尘垢,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脸色越来越晦暗,眼睛也逐渐变得暗淡无光,像盹着了。心灰,意冷,倦。寂寞孤独的日子很容易让人觉着老。


    一个夏天,雪莲发现自己左侧乳房上有一个肿块,圆圆的,像弹珠,一按一滚,还有点疼痛,好些天都不曾消失。她由此想起了近几年来,总是掉头发,早晨起来,枕上总要落一些,梳起头来就掉的更多了。

    有些好心的人,总是关切地跑过来提醒她母亲,说:“你女儿看起来有病,应该带她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啊!”她母亲认为是贫血的缘故,还买了几盒东阿阿胶给她喝,可是雪莲脸上的颜色总是好不起来。

    她想脱发肯定与这有关,心里开始发慌,疑心是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


    一天下午,雪莲母亲收摊回来,她便说了此事。她母亲摸准了,用力一按,雪莲疼的跳起来,问她干嘛?她母亲说:“不就是一个胞嘛,就像手上打了一个水泡,只要把它按破就会好了的。”

    说完又要按,雪莲不允,退后一步反唇相讥道:“你这不是给驼背治病么?两板子一夹,驼背好了,命却没了!”

    她母亲白了她一眼,啐道:“你怎么瞎扯呢?你不用怕,不是什么死病,我给你算过命的,你命上能活六十七岁!”

    雪莲不耐烦地说道:“是,是,是,你是诸葛神算,你说我能活六十七岁,我就能活六十七岁,活不到,那也是我命中注定逃不过,命中该死,死或不死都是命中注定!这样的命谁都会算。”

    她母亲叹了一口气道:“生死由命,万般不由人喽!”说完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在桌旁,打着算盘,总结一天的生意成果。


    她母亲一边拔拉着算盘珠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哎,怎么这么背时哦,日子才刚刚混好了一点,你就得了这样的病,不是我不送你到医院去整,那医院啊,都是骗人的,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若是大病,钱不给它掏干净,它就不让你出来。。。。。。哎,到了医院啊,那钱就变成了纸,烧钱呐,再说啦,万一你那是不治之症的话,到了医院也没用。。。。。。哎,我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钱,那都是从牙齿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刚想做个房子给你哥娶个媳妇。。。。。。不给你整吧,你会说我心狠,做人难呐,整来整去,往往是人财两空。哎,生死由命,万般不由人喽!”


    雪莲早就坐到了自己的床上,隔着一堵墙,听着母亲的一席话,不由伤心绝望地抹起眼泪来。她母亲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个家全由她一个女人支撑着,不容易的很。无疑,她母亲也是痛苦的,那是壮士断腕的痛,而雪莲就是她那一截断去的手臂。


    接下来的时间里,雪莲不再提及此事,她母亲也好像忘记了一样。恐惧却是雪莲心中挥也挥不去的阴影,她开始经常做噩梦了。


    一天夜里,在梦里面,在幽蓝的月光下,她被投到一片荒坟之中,坟都敞着大口,里面躺着白晃晃的骷髅。她恐惧,惊叫,呼喊,跑,却总是在那里转着圈,跑不出死地。后来她又掉进了坟坑,她哭,她抓,她爬,她睁大眼睛,拼尽全力爬,却怎么也爬不出去,因为她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东西。。。。。。

    雪莲惊醒了,喘着粗气,疲惫地坐了起来,额角的头发被冷汗打湿了。她转过头望着窗外白白的月光,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心里想:难道我要死了么?妈妈,你在哪里?拉我一把吧!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啊!妈妈,我害怕,抱抱我,抱抱你的女儿难道都不可以吗?


    她知道她的母亲不会,两代人平时没什么语言交流,不是没话说,雪莲有太多的话,只是她母亲不愿意听。她以为自己没有考上大学,绝了母亲的希望,不值得让母亲为她做出任何巨大的牺牲。更何况女孩儿长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

    自从她母亲学会了算命,她觉得她母亲离她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了,因为母女之间隔着许多鬼,许多神,她打不败鬼神,任由它们把母亲包围,夺去,她只是一个有着父母的孤儿。


    雪莲以前是很喜欢算命的,当时在乡下,她还是个婴孩的时候,有一天,一个算命先生从她家门前经过,自然被她母亲客气地请进屋里,那个算命先生指着她母亲怀里的婴孩说:“这个女伢呀,八字好,长大了就是坐在台前,有人倒茶喝的。”说她的儿子的命只是一般般。

    她母亲高兴坏了,心想,我的姑娘伢还有当官的命啊。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雪莲身上。


    当雪莲初中毕业后,那些乡下老一辈的亲戚,都劝她母亲说:“姑娘伢读个什么书?让她读个初中已经对她不错了,书读的再多,长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白浪费钱。雪莲那时真有点感谢那个算命先生,因为她的母亲同样是一个封建思想浓重的人,也是一样的重男轻女。




第五章:封建思想

她母亲叫张秋华,生在乡下一个没落的大家族里,她姥姥叶菊香,从小是个童养媳,十五岁圆的房。她姥姥一共生了四男六女,女孩命贱,男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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