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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与情人 作者: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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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里之外,咆哮着穿过山谷。黑夜无边无际伸向远方,令人感到神秘而好奇。银
灰色的雾里传出种种模糊沙哑的声响:一只长脚鸡在不远处叫,火车叹息般的声音
及远处男人的叫喊交织在一起。
    她的平静了的心又开始快速地跳起来,她匆忙走过宅边园子,轻轻地来到房前。
抬了抬门闩,门还是拴得紧紧的。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等,又敲了敲。她不想
吵醒孩子,她不能吵醒邻居。他一定睡着了,要不怎么也敲不醒?她抓住门把手急
切地想进屋。现在天凉了,她会着凉的,何况她现在是身怀六甲。
    把围裙裹在头上和双肩上,她又急匆匆地回到屋边花园,来到厨房的窗户旁,
斜靠在窗台口,从百叶窗向下看,正好看到她丈夫的胳膊摊在桌上,头枕桌面,他
脸朝桌子睡得正酣。
    此情此景,使她陡增厌恶,心如死灰。她从灯光的铜黄色上断定灯烧得冒了烟,
她越来越响地敲着窗子,似乎玻璃都要碎了,但他还是沉睡不醒。
    这样徒劳地敲了半天,她筋疲力竭,又靠着冰凉的石头,不由得颤抖起来。她
一直为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担心,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暖和一点。她走到煤房里,那
儿有一条前天她准备卖给收破烂的旧地毯。她把破毯子技到肩上,虽然肮脏不堪,
倒还暖和。然后,她在园中小径徘徊,不时地从百叶窗下向里望望,敲敲窗子,并
对自己说,他不会这么僵扭着身子不醒来的。
    大约过了一小时,她轻轻地在窗户上敲了很长时间,当她失望地不想再敲时,
这声音惊动了他。她看见他动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他心脏的狂跳使他清醒过来。
她立即在窗户上敲了一阵。他完全清醒了。她看到他的拳头立刻握紧,怒目圆睁。
他没有一丁点的胆怯,即使来二十个强盗,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迷迷糊糊
地环顾四周。摆出迎战的姿式。
    “沃尔特,开门。”她冷冷地喊。
    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才想起他干了些什么。他的头低着,他倔强地绷着脸。
她看见他急忙赶到门边,听到门栓楔子的声音。他拔掉门闩。门开了——银灰色的
夜色,使习惯了昏暗灯光的他感到畏惧。他赶紧退了回去。
    莫瑞尔太太进了屋,她看见他几乎是跑着穿过门冲上楼去。在她还没进来时,
他就匆匆抽掉了脖子上的硬领,留下了一个撕坏了的扣眼,这又使她生气。
    她暖了暖身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疲倦使她忘记了任何事情,她又忙来忙去干
留下来的活,准备他的早餐,把他的井下水壶洗干净,把他的井下的衣服放到暖气
边烤上,旁边放着他的井下靴子,给他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围巾、背包和两个苹果,
通了通炉子,然后去睡觉了。他已经睡死。两条皱在一起的黑眉毛在额头上耸立着,
露出闹别扭的痛苦神情,拉长着脸,噘着嘴,好像在说:“我不乎你是谁或你是干
什么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莫瑞尔太太非常了解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对着镜子取下胸针时,她微微地
笑了,因为她看见了她满脸的百合花的黄色花粉。她的脑子在翻来覆去的折腾。不
过,当她丈夫一觉醒来时,她已经酣然入梦。

第二章  婴儿降生,夫妻失和

    这次吵架这后,沃尔特·莫瑞尔有几天又窘又羞,但不久他又恢复了盛气凌人
和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内心稍微收敛了一下。甚至躯体也蜷缩着,翩翩风度也消
失了。他从来没有发胖过。因此,一旦他的骄傲消失了,他的身体似乎和他的骄傲、
道德感一样在萎缩。
    现在他意识到妻子拖着身子干活有多么困难,他的同情心被他的悔过心所触动,
推动着他去帮忙。从矿井直接回家,晚上一直呆在家里。到了星期五,他确实再呆
不住了,但出去十点左右就回来,而且是清清醒醒地回到家。
    他总是自己准备早饭。他起得很早,所以时间充裕,他不像别的矿工,把妻子
在六点钟就拖起来。五点,有时更早,他就醒了,马上起床上楼。莫瑞尔太太早上
醒来,就躺在床上等着这片刻的安宁时光。似乎只要他不在卧室她才能真正的休息。
    他穿着衬衣下楼,再蹬着穿上放在暖气边烤了一整夜的下井的裤子,炉里总是
有火,因为莫瑞尔太太封着炉子。屋子里最先发出的声音是拨火棍捅炉耙的砰砰声。
莫瑞尔捣碎未燃尽的煤渣,放上炉子,铁架上烧上满满一壶水。除了吃的外,他的
杯子、刀、叉、所有的餐具,都在桌上的一张报纸上摆好。他做早点,沏上茶,用
破布堵上门缝,防止风灌进来。然后把火拨旺,坐下来自自在在享受一个小时。他
叉子叉上咸肉烤着,油滴在面包上然后把薄片咸肉放在他的厚厚的面包上,用一把
折叠刀一片片地切着吃,又把茶倒进小碟子里喝,他喜欢自斟自饮、自炊自吃,和
他的家人一起吃饭似乎没有这么愉快。他不喜欢用叉,普通人很少用叉,这种餐具
最近才流行起来,人们还不习惯。莫瑞尔更喜欢用一把折刀。独自一人,吃吃喝喝,
天冷的时候,常常坐一张小凳子,背靠着温暖的壁炉垛子,食品放在火炉围栏上,
杯子放在炉边。然后,他看看前一夜的报纸——拿到什么就看什么——费劲地拼读
着。他更喜欢大白天放下百叶窗,点上蜡烛。这是矿上的习惯。
    五点四十分,他站起身,切下两厚片面包和黄油,把它们放进白布背包里,铁
皮壶里装满茶水,他在井下就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冷茶。然后,他脱下衬衣,换
上那件低领口、短袖,像女式的厚绒布下井衬衫。
    他端一杯茶上楼给妻子,因为她病了,而且他一时兴来。
    “我给你端来一杯茶。”他说。
    “哟,不用,你知道我不喜欢茶。”她回答道。
    “喝吧,喝了你会再接睡下去。”
    她接过了茶,看见她端起茶来喝,他心里乐了。
    “我打赌,里面没放糖。”她说。
    “咦,我放了一大块呢。”他回答,有点委屈感觉。
    “那就怪了。”她说,又喝了一口。
    她的头发蓬松散披着,面容非常迷人。他喜爱她这种嗔怪的样子。他又看了看
她,悄悄地走了。他常常只带两片黄油面包到井下去吃,所以见她给他装上一个苹
果或桔子便满心欢喜。他系上围巾,穿上他那双又笨又重的靴子,套上有大口袋的
外套,口袋里装着小挎包和茶壶,随手关上门,在空气清新的早晨行进。他出现在
矿井时,嘴里常常含着一根从树杆上折下而且整天在矿里咀嚼着的枝条,一来保持
嘴里的湿润,二来使他觉得井下就像在田野里一样高兴。
    很快,孩子就要出世了,他邋邋遢遢地忙乱起来,上班前捅炉灰,擦壁炉,打
扫屋子,然后,志得意满地上楼去。
    “我已经替你打扫完了,你可以整天不动看看书好了。”
    她好笑又好气。
    “饭会自己热吗?”
    “哦,我不知道怎烧饭。”
    “如果没饭吃了,你就会知道。”
    “暖,也许是吧。”他应着声走了。
    她下了楼,发现屋子虽然摆整齐了,但还是很脏。她只有彻底打扫干净了才会
去休息。她拿着畚箕去倒垃圾时,基克太太看见了她,就会立刻装做要去煤房。于
是,在路过木栅栏时,她会喊:
    




    “你还忙着?”
    “嗳。”莫瑞尔无奈地说,“没法子。”
    “你看到霍斯了吗?”马路对面一个小个子女人叫道,原来是安东尼太太,一
头黑发,个头奇矮,总是穿着一件紧身的棕色丝绒衣服。
    “没有。”莫瑞尔太太说。
    “嗳,我希望他来,我有一大堆衣眼,我刚才确实听到他的铃声。”
    “听!他在那头。”
    两个女人向远望去,河川区小巷那头有个男人站在一辆老式双轮轻便马车里,
身子俯在一捆捆米黄色的袜子上。一群女人向他伸着手,一些人手里也拿着一捆捆
东西。安东尼太太的胳膊上就搭着一堆没着色的袜子。
    “这星期我已经做了十打。”她骄傲地对莫瑞尔太太说道。
    “啧啧啧,”第一个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有那么多时间。”
    “哦,”安东尼太太说,“只要你抓紧时间你就有时间。”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抓紧时间的。”莫瑞尔太太说,“这么多袜你可以赚到多
少钱?”
    “两个半便士一打。”另一个回答说。
    “哦,”莫瑞尔太太说,“我宁愿饿死也不愿为了挣两个半便士坐在那织二十
四只长袜。”
    “哦,我不明白为什么,”安东尼太太说,“你可以抽空织啊。”
    霍斯摇着铃走过来了。女人们胳膊上搭着织成的长袜在院子门口等他。这个粗
俗的家伙和她们开玩笑,设法哄骗她们,戏弄她们。莫瑞尔太太不屑一顾地走进了
自己的院子。
    这里人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如果一个女人想找她的邻居,就拿拨火棍伸进壁
炉,敲敲壁炉后面的墙,隔壁房子里传来很响的声音,因为壁炉都是背靠背造的。
一天早晨,基克太太正在做布丁,她差点被吓死,她听到她家壁炉上发出“砰”的
一声,她冲到栅栏边,两手沾满了面粉。“是你敲的吗?莫瑞尔太太?”
    “劳驾了,基克太太。”
    基克太太爬上她家的煮衣锅,翻过墙从莫瑞尔太太家的煮衣锅上下去,冲进她
的邻居家里。
    “哎,亲爱的,你觉得怎么样?”她关切地问道。
    “你去找一下鲍尔太太吧。”莫瑞尔太太说。
    基克太太走到院子里,扯着又尖又响的嗓子叫开了:
    “艾一吉一文一吉!”
    声音可以从河川区的这头到那头。艾吉终于跑来了,又被派去找鲍尔太太。基
克太太顾不得她的布丁了,陪伴着她的邻居。
    莫瑞尔太太上了床,基克太太照顾安妮和威廉去吃饭。胖胖的走路摇摇晃晃的
鲍尔太太在屋子里发布着命令。
    “切点冷肉给主人做饭,再给他做一个苹果奶油布丁。”莫瑞尔太太说。
    “今天不吃布丁,他也过得去。”鲍尔太太说。
    莫瑞尔不是那种早早地就等在矿井吊架下面准备早点上去一类人。有些人四点
钟放工哨声之前就等在那儿了。但莫瑞尔所在的那个矿坑煤层薄,离井口只有一里
半,他通常干到工头停工才结束工作。然而,这天,他干得不耐烦了,两点的时候,
就凑在绿色的蜡烛光下看表——他在一个安全巷道里——两点半时他又看了一次。
为了不影响第二天干活,莫瑞尔正在挖一块岩石。他半蹲半跪着,使劲用镐“克嚓,
克嚓”刨着。
    “快干完了吧?”他的伙伴巴克喊道。
    “干完?只要这世界存在就永远别想干完。”莫瑞尔吼着。“
    他继续挖着,累得精疲力竭。
    “这是一件让人窝火的工作。”巴克说。
    莫瑞尔累得火冒三丈,他没有应声,只是竭尽全力挖。
    “你最好留着明天干吧,沃尔特,用不着这么用力。”巴克说。
    “我明天一点都不想干这个活,伊斯瑞。”沃尔特喊道。
    “哦,好吧,你不干,会有别人干的。”伊斯瑞尔说。
    莫瑞尔继续挖着。
    “哦,上面——收工了。”隔壁巷道里的人喊着,离开了。
    莫瑞尔继续挖着。
    “你也许会赶上我的。”巴克说着,走了。他离开之后,留下莫瑞尔一人,他
几乎要发疯了。他还没完成他的工作。他劳累过度,几乎累得发狂。站起身,汗水
淋漓,他扔下工具,穿上大衣,吹灭蜡烛,拿上灯走了。在主巷道里,别人的灯在
摇摇晃晃。传来空洞的回音。这段地下通路又长又难走。
    他坐在井底,豆大汗珠往下滴着。有很多等着上井面的矿工,吵吵嚷嚷地说着
活。莫瑞尔不情愿而简短地回应着招呼。
    “真讨厌,下雨了。”老吉尔斯听到上面传来的消息时说。
    莫瑞尔心里很踏实,他已把他喜爱的旧伞放在矿灯室里。终于,轮到他钻到升
降机里,一会儿,他就到了地面。他交出矿灯、拿了那把他在一次大拍卖中花了一
先令六便士买来的伞。他在井边站了一会儿,望着田野,灰蒙蒙的雨浙浙沥沥地下
着,卡车上装满了湿漉漉、亮闪闪的煤。雨水顺着矿车边往下淌,打在车身上白色
的“C、W公司”这几个字迹上。这些脸色苍白,神情忧郁的人川流不息地沿着铁轨
冒雨来到田野上。莫瑞尔支起伞,听到雨点“啪、啪”地滴到伞上,心情开朗了许
多。
    在通往贝斯伍德的路上,矿工们一个个都湿漉漉的,浑身又灰又脏。但他们那
红红的嘴唇仍旧兴奋地谈论不休。莫瑞尔走在人群中、默默无言,怒气冲冲地皱着
眉头。路过威尔斯王子酒店和艾伦酒店时,许多人溜了进去。莫瑞尔痛苦地抑制着
这种诱惑,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伸出公园院墙的那些温湿的树枝下走过,行进在青
山巷泥泞的路上。
    莫瑞尔太太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和从敏顿回来的矿工们的脚步声、说话声,还
有他们从田野走上石阶后的“砰、砰”敲门声。
    “伙房门后有点香草汤,”她说:“先生如果不在路上喝酒,可能想喝上一杯。”
    但他姗姗来迟,她断定他去喝酒了,因为下着雨,他哪有心思照顾孩子和妻子?”
    每次她生小孩子时都要大病一场。
    “是什么?”她问,觉得快完蛋了。
    “一个男孩。”
    她从这句话中得到了安慰,一想到成了男孩子的妈妈,她心里洋溢着温馨。她
看着这个孩子,孩子长着蓝眼睛,浓密的金黄色头发,漂亮的脸庞。她对这个孩子
的爱油然而生,什么也顾不了了。她把孩子抱在她的床上。
    莫瑞尔一点也没预料妻子生产,拖着脚步走进园里的小路,疲倦而生气。他收
起伞把它放在水槽里,然后,把那双笨重的靴子扔在厨房里。鲍尔太太出现在里面
门口。
    “哎”,她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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