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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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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查的结果,几小包海洛因,10来盘录音带。
  派出所留置室,杜国栋连夜审查。
  男的系无业人员,染上毒瘾后不敢回家,在外租了平房与这名女子同居。
  女的是外地来金昌坐台小姐。
  “你吸毒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杜国栋刨根问底,一针见血。
  “是……是我对象坐台挣的。”男的如实供述了吸毒问题。
  “还有啥问题?”侦查员们采取迂回包抄,引而不发的询问战术。
  男的想了半天:“还有一台车载录音机,拿去押了烟包( 海洛因) 。”
  “车载录音机哪里来的?”侦查员们步步紧逼。
  “是我对象坐台时别人送的。”
  询问那个女人时杜国栋单刀直入:“那10盘录音带和车载录音机是谁送的?”
  女人红着脸交代了东西的来源和过程。
  8月份的一天,夜色中,位于公园路的一家歌舞厅内彩灯闪闪。嘣噔嘣噔的舞曲中,痴男情女在发疯似的跳舞,迷人的舞姿,令人心旌摇荡的流行歌曲,很容易叫人想起什么叫灯红酒绿。大腹便便的款爷嘴里喷着酒气使劲儿搂着怀里的小姐……
  一间灯光幽暗的雅座包厢内,坐着两个乡下模样30来岁的男人,他们慢慢地品尝着三泡台。黑脸的矮个子被那些红男绿女的舞姿惊得目瞪口呆,看得心里发痒。他坐不稳了。
  高个的也不吭声,默默的抽烟。
  “咱他妈也潇洒一回。”矮的终于按捺不住了。
  “行。”矮个的话正中高个下怀。
  于是矮个喊过老板,亮出一叠人民币。随后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拥入他们的怀抱。小姐嗲声嗲气,一会儿要喝果露,一会儿要磕瓜子,扳住他俩的脖梗儿撒娇。
  两个人陶醉在脂粉味儿中。
  一曲终了,矮的揽着小姐的腰乐不可支。这简直是太美了,老子有钱就可以消受。有钱便是爹,有奶就是娘。矮个对他的这位小姐很满意。小姐被这位矮个儿男人的大把票子所吸引。
  “先生,贵姓呀?”小姐娇声细语。跳了半夜舞,还没问他的姓名哪!
  “我姓张,你就叫我军军吧。”叫军军的矮个男人递过一罐果露。
  “张哥是哪里人,住金昌啥地方?”小姐刨根问底。
  “我是兰州人,来金昌做点生意,我现在住在天水路,租了两间平房,有空到我们住处去玩。”军军主动邀请。
  “只要张哥不嫌弃。”小姐笑靥甜甜。
  “巴结都来不及哪!”军军对小姐情有独钟。
  这晚,直到一两点钟,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手。
  一天下午,小姐果然按军军提供的地址来到他们租住的平房里。
  军军异常高兴,对小姐十二分地殷勤。两人一番打情骂俏后,军军打开一精致的收录机。肮脏的屋里立刻飘荡出一支小曲。
  “抱一抱,抱一抱,抱着那个妹妹上花轿”
  小姐格格地笑了。
  军军轻轻地摇晃着二郎腿。
  “这录音机太好了好像是……”
  “噢,这叫车载录音机,是我从报废的车上拆下来的”军军说。
  “这录音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小姐赞不绝口。
  军军心领神会:“小妹妹,你想要吗?”他乜斜着眼:“这东西可值上千元哪。”
  “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为小妹妹啥都舍得。”
  于是,那台车载录音机连同10盘录音带便到了小姐手里。
  小姐和她的男朋友都染上了毒瘾,坐台的钱满足不了两人的瘾欲。男的把那台车载录音机换了烟包。
  这无疑是“8·19”案件的一条重大线索。乘胜追击。吕鹤年、杜国栋立即率侦查员连夜将车载录音机追回。

  4.天水路追捕

  案件线索有了突破性进展。情况迅速上报到专案组。同时,杜国栋和他的刑警中队的队员们及滨河路派出所民警,多次在犯罪嫌疑人的住处设伏。可是抓捕工作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侦查员们的行动一次又一次落空了。
  难道案犯听到了什么风声?案情分析会上出现了暂时的沉默。
  侦破工作有时难免走弯路,逆向思维往往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杜国栋,这位刑警中的破案能手,双眉紧锁,使劲儿抽烟。他把烟蒂狠狠往烟灰缸里一捻,站起来平静地说:“晚上抓不着白天抓,打破常规。”
  他的话取得了石破天惊的效果。王兆福立刻赞同。于是,秋风细雨的清晨,王兆福率领的抓捕小组即刻投入了紧张的战斗。
  此时,侦查员们屏住呼吸、敲响天水路平房区的那家大门。
  “笃笃笃”敲门声不紧不慢,似轻又重,似重又轻。
  敲门声惊醒了屋里酣睡的矮个和高个两个人。矮个子从枕头上抬起头侧起耳朵。他很机灵也很警觉,银川那事要不是他跑得快,早他妈进号子了。
  高个子懒懒地翻个身嘟哝着:“大清早谁敲门?”
  他俩又困又乏。昨儿晚折腾到下半夜,好不容易从华都宾馆得手一大彩电和VCD影碟机等物,可就是拿不出去,看门的老头比我们做贼的人还有精神,都他妈3点多了连个盹儿都不打。多亏老天爷长眼,关二爷保驾,趁他上厕所的当儿,才他妈弄出来,要不,准栽到他手里。想想昨晚的事儿,矮个儿情不自禁地摸摸心口窝,不知咋地里面老是像揣个小兔儿嘣嘣跳。眼见所盗之物堆了大半屋子,暗喜之余,两人昨晚合计着今天天一发亮就起床,把所盗的贵重细软运回山丹,没想到一觉睡到这时候,要不是有人敲门,说不定要睡到下午呢。哎!这年头,贼活儿也不好干啦。
  矮个子心里生疑,莫不是他俩的行踪被公安发现了?不对。几个月来的行动,神仙也不易察觉,一向很诡秘呀!要不就是丁海这小子从山丹回来了。这家伙得托我的福呢!如果是他,饭馆里先宰他一把,让他请一顿。如不是他就是陈某,这个可怜虫真他妈穷有穷福,租了他家的房子,沾了我们的光,要不是我给他指点与他合干了几回,他能轻而易举地捞点钱吗?这小子挺不够意思,还死活和我们要房租钱。
  “咚咚咚”敲门声有点急。矮个子打个哈欠!“哥儿们你去开!”
  “你去开吧!让我再眯一会儿眼。”高个翻翻身。
  矮个子心想:“叫你开个门你都懒得要命,真他妈不够意思,要不是我,你能暴富吗?”
  “说不定是哪个小姐想你呢?”高个子在床上懒懒地说。
  对呀,矮个乐了。他先后在舞厅里认识了几个小姐。嘿,棒得很。别看我长得貌不出众,小姐倒是对我格外青睐,有情千里来相会呀。他慌慌张张爬起床,趿着鞋打开屋门,嗬!下雨了,真是天遂人愿哪!小雨淋淋,小姐有情我有意。急地一阵凉风裹着雨丝扑来,他冷得一阵哆嗦,赶忙裹紧上衣开门。
  “不准动!”几支乌黑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胸膛。矮个如五雷轰顶,他连做梦也没想到,公安会神兵天降奇迹般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嘴巴大张,浑身瘫软。
  高个子听到声音不对,慌忙起床,还没蹬上裤子便被侦查员按到床上。
  另一间房子,半屋赃物,彩电、音响、VCD、布料、香烟、肥皂、奶粉……五花八门简直可以开一个商店。
  王秀武、祁世军忙着清点赃物。
  院外,王兆福、杜国栋把矮个和高个押上车。
  矮个子垂着头,趁刑警们不注意的当儿向高个子努努嘴,高个子心领神会。
  矮个子自知罪孽深重,如被公安抓住,新账旧账一块算,到时肯定被法院以重罪而判刑。他不甘就擒,在寻找逃跑机会。
  当王兆福、杜国栋到院门口喊其他侦查员的当儿。矮个飞快地向高个丢个眼色,刷地拉开车门,两人嗖地跳下车,拿出平生吃奶的力气分别向两个方向逃窜。
  王兆福、杜国栋听到声响,一转身案犯已逃出三四米远,而五六米外便是小巷拐弯处,眨眼工夫,两案犯便不见了踪影。
  “站住”王兆福、杜国栋拔出枪大吼一声,分头追去。
  这片平房,小巷纵横交错,地理环境复杂,案犯一旦逃脱,很难抓回。
  杜国栋气得青筋暴涨,两眼喷火,他追的是矮个子,拐过一个弯又拐过一个弯,七拐八拐仍不见了案犯的踪影。紧急情况下,瞬间的正确判断是侦查员特有的素质。杜国栋稍加判断后在细心地搜索。果然,在一条胡同口,他发现了矮个子,矮个子同时也发现了他。正向通往马路的一条小路上狂奔。如果矮个子逃上马路坐上出租车,抓他就更难了。
  杜国栋举起枪向空中勾动了扳机:“砰!”枪响了。枪声在清晨的上空震荡。
  凭着刑警练就的硬功,杜国栋像脱弦的箭猛扑过去。
  矮个子被杜国栋的气势所镇住,腿肚发软,眼发黑一屁股蹲在泥水中气喘如牛。
  杜国栋冲上前把手枪插进枪套,火气直冲脑门。他双目圆睁,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伸手抓住他的脖领提起来在空中抡了半圈。
  矮个连连求饶,吓得抱头大叫。
  杜国栋压压心中的火,要不是怕违反有关规定,他真想把他扔出去。
  理智战胜了他。
  他把矮个抡了半圈,又轻轻放在地上仍怒气未消大声吼道:“还跑不跑?”
  矮个浑身发抖脸煞白:“大哥……大哥,我不跑了。”
  “我如果不是警察,非把你摔个半死。”杜国栋擦擦额头的汗把矮个子押回。
  天水路平房区东部。王兆福紧追高个子不放。小巷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高个子体瘦身轻,加之早已熟悉了这带地形。左转右转围着小巷里弄兜圈子。
  作为刑警大队长的王兆福早就把这一带的每条胡同烂熟于心了。高个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摆脱他。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王兆福越追越近。三米……两米……一米,只差半步了。王兆福的手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衣角了。他两腿弹起向前一跃,瞬间,就要把高个子扑倒。突然,靠右胡同的大门口,猛地蹦跳出一上学的十来岁的男孩,两三米宽的胡同,眼看就要与王兆福相撞,蓦地,王兆福把小男孩顺手抱起,向前趔趄几步差点栽倒。
  好险哪,若不是王兆福手疾眼快,激烈地碰撞后小孩倒地,重则头破血流,轻则鼻青脸肿。
  高个子趁机逃脱了。
  这一带,平房连平房,平房连楼房,胡同小道四通八达,只身追捕高个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王兆福来回搜索不见其踪影,只好返回原地,租了两辆车装了赃物押矮个子回到刑警大队。
  办公室,王兆福拨通了杨局长的手机。
  喜忧参半。电话里传来杨局长坚定有力的声音:“封锁市区各大小路口,决不能让案犯逃掉……”
  市局警令部。电话铃声不断。话务室民警的手指在键盘上敏捷地跳动。
  穿便衣的,全副武装的,一组组一队队公安卫士们冒着濛濛细雨立即封锁了市区各大小路口和通往市区外的大小交通要道。
  侦查员们,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注视,在搜索。
  侦查员们手中的报话机在呼叫。领导们手中的手机在频繁地响起。

  5.丑恶的轨迹

  高个子摆脱了王兆福的追击,惊恐地逃上马路,招手喊住一辆“拐的”,车还未停稳,他急忙拉开车门,一头扎进去。
  “上哪?”女司机有些吃惊地望望这位不速之客。
  是呀,上哪呢?高个子脑子乱麻一团,他支吾着,顺手指指前方。
  女司机觉得这人有点好笑。一大早就碰上这么个怪人。“拐的,”冒着黑烟加速马力,眼看就要到马路尽头,女司机还不知客人要到哪下车。她把车停下。
  高个子急忙示意开车。上哪去?他六神无主点上一支烟稳稳心。他想起来了,东区河雅公路边上有一片不高不矮的沙枣树林。对,先到那儿躲躲再说。
  “拐的”开上河雅公路。高个子钻出车,扔给女司机十块钱,装作解手,耗子般隐进树丛。
  此时,云开雾散。刺眼的阳光透过树枝射下来。高个子的脸上不断渗出汗珠。树棵子在他脸上刮出几道血印。他肚子里饿得咕咕叫,多想钻出去,找一家牛肉面馆美美吃顿干拌面。他不敢,害怕被公安抓住。他摸摸衣袋中的钱,想打个“的”溜,可手头的钱已经不多。这当儿,树林里响起一阵沙沙声,他一阵寒噤。妈的,原来是刮过的旋风在作怪。直觉告诉他,四处都是公安的眼睛,真是山穷水尽了。后悔和懊恼一齐袭上他的心头,他难过的闭上眼睛,一幕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五月初的山丹,草木还未抽芽,暖风吹得人心发痒。高个子顶着风沙骑摩托从自家办的砖厂回村。摩托车的后尾扬起一股沙土。
  村头,一缩着脖领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高个子两腿一叉想发火,矮个子拉下防寒服的帽子,露出一张黑不拉几黄兮兮的脸龇着牙向他嘿嘿笑:“哟,苏兄,大风天忙啥呢?”
  “哦,是张弟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坏熊在劫我的车呢。”
  “谁敢呢?”姓张的人把手搭在车把上。
  两人一阵儿打牙逗嘴。
  高个子叫苏民。眼前的这位矮个儿自称叫张万,3月份,他和妻子来到这儿租住了两间房,膝下有一男一女,女娃4岁,男娃2岁,一家人穷得响叮当,可怜巴几。他说他是兰州人,为逃避计划生育来这里投亲靠友避难。张万认识了苏民的舅舅,经舅舅介绍,苏民认识了这个自称兰州人的张万。张万长得一副老实相,待人和气嘴巴甜。见了上几岁年纪的人就以长辈称呼,很快赢得了淳朴乡民们的好感。苏民比他大一岁,张万管他叫哥,嘴里叫得比亲哥还亲。张万说,他来山丹做点儿生意,不求富裕但求个温饱。苏民被他拉到他家喝过几次酒,在他眼里,张万虽穷,人却大方,烟总是好烟,酒总是好酒,菜总是好菜。几番往来,两人很投机。后来,苏民又把好友丁海介绍给他。三人频频碰杯,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民家是村里数得着的富裕户,父亲办起一座砖厂,日子过得挺红火。金昌的某砖厂老板,从他家砖厂赊走的砖,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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