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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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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委会门口,跳下牧羊人。他把马拴上桩,气喘吁吁跨进办公室,风风火火地对村干部说:“大叔,有三个大胡子的外国人在花草滩。”
  村干部霍地站起:“你看清了?”
  “他们和我在羊圈住了两个晚上。”牧羊人胸脯起伏,头上冒汗。
  “他们来草原干啥?公安的同志正调查呢,他们是不是抓黄剪子?”
  “昨天,我偷偷跟了他们一天,看样子就是。”
  “看清了?”
  “看清了。”
  “你的马我先骑骑。”村干部说着三两步奔出屋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驾!”枣红马仰天嘶鸣,四蹄腾空,窜出老远。
  蓝天下飘荡着流云,草原上枣红色骏马奔驰。远远望去像一团火在奔腾跳跃。马蹄声惊得野兔逃窜。绿坡上,探头探脑的旱獭吓得急忙把头缩进洞中。
  村干部紧贴马背,两眼直视前方。巴不得一下子就找到王有祥他们。
  前面的小河清澈湍急,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镜子般的光。村干部纵马跃过,显示出草原人高超的骑技。
  绿草茵茵的小山包的顶点。枣红马打着响鼻,村干部挺立于高高的马背,目光所处,一蜗牛般的亮点绕山爬行。经验判断,那就是公安车。
  村干部抹把汗水,随着“驾”一声吆喝,他猛拍马的屁股。枣红马灰灰长啸,向山下飞去。
  蔚蓝的天空下,丰茂的草原上,马蹄急切地敲击着大地。
  公安车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枣红马如流星赶月,所到之处,卷起一股疾风。
  吉普车在急驰。
  枣红马在狂奔。
  这是草原的烈马与现代化交通工具的追逐较量,尽管吉普车有优越的越野性能,但在草原上自然有点略显逊色。
  枣红马的汗顺毛流下,嘴鼻里喷出团团白气,它不负坐骑者的厚望,拼尽全身气力向前狂奔,身后抛起一股尘土,飞起一片杂草。
  吉普车与马的距离越拉越近。村干部又使劲儿夹夹马肚子。那马忽地一跃,刷地跳到吉普车前侧。“吁”村干部勒住马绳,枣红马前蹄腾空,猛地立起。
  村干部翻身下马,汗从他的头上滴滴答答淌。
  吉普车抖动着身子,发出惊人心弦的刹车声。
  村干部反映的线索,公安战士们又兴奋又紧张。近两天的调查追踪,他们心头的疑团,像草原清晨的雾渐渐消散。
  在公安战士们的眼里,草原变得愈加明亮广阔。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分明。
  吉普车直奔花草滩。车上,王有祥他们制订了抓捕方案。与境外不法分子面对面的交锋,这在金昌的公安历史上还前所未有。
  王有祥严肃地说:“我们要根据我国的法律严格办事,决不能让他们的目的得逞。”
  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沟突然横在车前。密草丛里,王明芳没看清,刹车是来不及了。
  大家的心猛地悬起。
  王有祥高声道:“小心,老王!”
  话声刚落。王明芳一脚油门,吉普车刷地凌空飞过小河。这惊险动作简直像电影中飞车大王的特技镜头。
  车上的人惊呆了。
  王有祥和王明芳共事多年,从未见过他把车开得这么急。
  车子稳落于草甸上,又向前冲去。
  王永新手心沁出汗笑道:“王主任你不要命啦?”
  其实,王明芳心里有数。他说,我咋不要命,阎王爷嫌我们人瘦,不收我们。他调侃着,依然把车开得飞一般。
  前面,一道慢坡挡住去路,绕吧,得多走十多分钟。眼下的分分秒秒也耽误不得。
  “上!”王有祥大声果断地说。
  快到顶时,车子呻吟着冒黑烟,轮胎原地打转。
  “推!”王有祥话音刚落地,王永新、张金兰已跳下车。
  吉普车哼叫着,刹那间被推上坡顶。也不知道这当儿他们哪来这么大劲,若是平时,没有五六人休想推上去。
  他们心急如火,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沸腾燃烧。
  王有祥不由地摸摸腰间的手枪。
  王永新嚓地把子弹推上膛,关好保险。
  张金兰捏捏拳头,嘴唇紧咬发梢。
  一场围捕境外不法分子的战斗即将打响。

  8.得意忘形,他差点被猎隼啄了眼

  这天,互里塞得三人兴致勃勃来到花草滩,坐卧于草花丛中,开始了他们的非法捕隼行动。
  互里塞得很兴奋,他锅底般的脸微微发红。
  拉克若拉汗从布袋里抓出一只鸽子。鸽子的两翅被绑缚,眼巴巴望着天空,发出悲哀地咕咕声。
  拉克若拉汗用尼绒绳拴住鸽腿,解开它的翅膀。鸽子惊慌地跃跃欲飞,无奈被细绳拉住了腿。这只可怜的幼鸽,是他们用以捕捉猎隼的诱饵。
  马斯特阿利收拾着拳头大小的圆圆的东西,上面插满鸽毛并系有密密的套捕猎隼的环扣。
  互里塞得把细绳拴在圆球上,另一端挽于手中,倒退着身子信心十足地开始放线。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呢,是放长线逮大鹰。”
  “就是说,用中国的古话钓中国的猎隼。”马斯特阿利很狂妄地说。
  “是呀!我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用中国的鸽子钓中国的隼。这真是超人的壮举。”拉克若拉汗两手插进裤袋摇头晃脑。
  “哈哈……”三人得意忘形。
  山那边卷过一股风,笑声被风卷走了。
  他们披起草绿色的伪装衣,静静地趴在草地上等待猎隼的飞来。6只下陷的眼眶里,黄眼珠紧紧盯着天空。
  和煦的风,带着花草味儿湿漉漉的吹,吹得他们心里发痒,惬意的几乎让他们的头脑发晕。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未见猎隼的影儿,他们开始烦躁,小飞虫不时地落在他们的脸上、手上,急得他们用手打、用嘴咬。
  中午时分,热辣辣的太阳照下来,他们身上冒汗,很想爬起来走走。拉克若拉汗小声骂娘:“这苦差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偷偷摸摸比他妈蹲监牢还难受。”
  马斯特阿利也嘟哝着发牢骚。
  老练的互里塞得,尽管难受得要死,他极力忍耐着。一只蜢虫飞进他的眼。他揉着眼安慰他俩说:“晚上回去给你们炖羊肉,中国的羊肉味道很美。”
  此时,天际飞来一黑点,他们看见了。那正是他们盼望的猎隼。
  “来了,来了。”拉克若拉汗大叫。
  “我的妈呀,你真的来了。”马斯特阿利激动得把头伏在草里。
  “吁”互里塞得示意他们冷静、竭力按捺着颤抖的心。
  草原的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这几张毛茸茸的脸,血液似乎要从他们那乱乎乎的毛发中渗出,那贪婪的眼睛大得骇人。他们半张着嘴,翕动着鼻翼,恨不得把那只猎隼从空中拽过来。
  猎隼越来越近,它矫健地飞到他们头顶的上空,稳稳地一动不动地停了两三秒钟,刹那间又飞走了。
  “咳”互里塞得三人又遗憾又懊恼。
  过了一会儿,猎隼又出现了。显然它发现了草丛的鸽子。少顷,它从空中猛地冲下,向鸽子狠狠抓去,鸽子忽地跳到一边。猎隼发现了那插满鸽毛的圆球又张开利爪……
  圆球被它抓起,鸽毛在空中散落,互里塞得拉紧细绳,猎隼的脚趾被环套住。它扑棱着,想拼命挣脱。
  互里塞得在紧收绳子的当儿,马斯特阿利和拉克若拉汗迅速跳起。猎隼东飞西撞,他俩东抓西扑。马斯特阿利扑空摔个跟斗。猎隼在俩人中间上下翻飞,凶猛地尖叫。
  互里塞得手抓绳子,气得冒火,暗骂他俩笨蛋。
  猎隼飞到拉克若拉汗脸部,他急忙伸出手,猎隼又飞到另一边。“嚓”拉克若拉汗的手抓到马斯特阿利的腮部,被捋去一小撮胡须,疼得他龇牙咧嘴哇哇叫。
  猎隼挣扎好一阵,耗尽了气力。拉克若拉汗猛地扑过去攥住它的腿。猎隼钩形的嘴狠狠地向他啄去。拉克若拉汗松开猎隼捂住脸。
  这时,收绳的互里塞得赶到,他和马斯特阿利终于把猎隼捉住,顾不得拉克若拉汗的伤势,慌忙用准备好的鹰衣把猎隼装好,绑住它的嘴。
  猎隼只露出头部,痛苦地闭起眼。
  拉克若拉汗的眼左侧被猎隼啄掉黄豆般大的皮,险些被啄了眼睛。
  暗自庆幸之余,拉克若拉汗顾不得疼痛和他俩高兴得跳起来。
  接下来,他们又按捺狂跳的心,继续趴在草丛中,用同样的方式静静地等待着第二只猎隼的到来。
  一只、两只、三只,几个小时里,三只猎隼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三只,这是怎样的一笔财富啊!此刻,浮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捆捆美钞。
  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呜哩哇啦的狂叫。马斯特阿利和拉克若拉汗高喊着向互里塞得伸出拇指。
  “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拉克若拉汗发疯地两手举过头。“噢一噢一”马斯特阿利乐得在草地上打滚儿。
  “胜利属于我们。”互里塞得兴奋得像疯子一般。
  他们在互相拥抱,相互祝贺。
  “走吧!互里塞得大哥,我们已经满足了。”拉克若拉汗和互里塞得说。”
  “不,我们还可再抓几只。”互里塞得使劲儿挥挥拳头。
  于是,这几个贪得无厌的不法分子又趴在草丛里。

  9.他哆嗦着从山洞里钻出

  此时,吉普车正向这里急驶。
  互里塞得三人满脑子猎隼,眼一刻不眨地牢牢盯着上空,直到后边隆隆响起马达声,他们才发现。
  “警车!”拉克若拉汗大喊。
  互里塞得惊恐万状地喊道:“中国的警察,快跑!,,
  于是,他们撇下捕获的猎隼和捕猎工具撒腿向山上跑去。
  车上,王有祥大声道:“追!”草原上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灯在急速闪烁旋转。
  吉普车发出愤怒的吼声,发疯地向前追去。
  互里塞得三人在拼命逃窜。
  他们逃上山坡。吉普车追到山脚下。
  车还未停稳,王有祥他们便嗖地跳下。
  王有祥和王永新拔出枪追向拉克若拉汗和马斯特阿利。
  王明芳甩手咔地关上车门。迅速掏出手枪推上子弹对向前追的张金兰道:“你去搜查现场,我去追。”
  “王主任,你一个人不行。”
  “我行。你回吧。”王明芳大声地命令。
  张金兰无奈,只好服从。
  唉!咱这女警察又不是熊猫,也不是泥捏的。万一王主任有个闪失,咱这警察不是白当了,眼下吉凶未卜呀!张金兰这样飞快地想着,腿又迅速向前跨。抬头望去,王明芳已追到山顶,不由得暗暗佩服年过半百的王明芳,动起真格的竟赛过小伙子。
  王明芳一回头当儿,见后面紧跑的张金兰高声道:“回去!”
  平常,王主任幽默和蔼,没想到这会儿他凶得像头狮子。张金兰只好返回搜寻现场。
  这当儿,互里塞得已越过山顶逃下山坡。他无论如何甩不掉后面的这位警察,恨不得身上生出双翅。他大喘着粗气又攀上悬崖。
  王明芳急了。他清楚,如果这家伙翻过悬崖,抓他就更加难了。他举起枪,边追边扣动扳机。
  枪声在山间震荡。
  互里塞得腿肚子发软,吓得差点从崖上滚落。心想,如果落到中国警察手里,这把骨头算是就扔在中国了。念头闪过,便不顾一切地往上爬,眨眼间,翻过山崖不见了踪影。
  王明芳见鸣枪后不停,不禁大怒。心想,妈的,跟我较上劲了。随即把枪插进枪套,双手抓住荆条,两脚蹬住岩石,噌噌地往上攀。
  还是在他当兵的时候练就了一副爬山攀援的本领。记得那次部队在山上搭建营房,他们班奉命在山下森林砍伐树木,七八米长水桶般的圆木,他眼不眨,腰不弯,一气扛到山顶。20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现在的动作仍然是那么敏捷。这几年,他患有腰腿痛,发作起来,大步不敢迈。这当儿,他全然不觉。
  王明芳猿猴般攀过悬崖,顺势滚下山坡。
  山下是狭长的峡谷。谷底杂草丛生,两旁乱石嶙峋。他滚到谷底,鲤鱼打挺般站起,持枪搜索。
  一山洞引起他的警觉,洞口周围野草荆棘似有踩压过的痕迹。
  洞内,互里塞得头朝里屁股朝外,已是钻头不顾腚了。王明芳已经听到他的喘息,他紧贴崖边拨开荆丛。互里塞得听到声响,屏住呼吸,紧闭着双眼。
  “出来!”王明芳洪钟般的嗓门。
  互里塞得全身痉挛。
  “咔嚓嚓!”王明芳子弹上膛。
  互里塞得虽然不明白王明芳说什么,听到子弹上膛声吓得转过身。洞外,威风凛凛的老公安。乌黑的枪口正对着他。
  “出来!”王明芳大声喝道。
  互里塞得高举双手,哆嗦着猫腰从洞里钻出。
  王明芳警惕地迅速转到他身后。
  没等王明芳再说什么,互里塞得扑通跪倒,浑身筛糠。
  王明芳把他仔细打量一番。互里塞得蓬头垢面,络腮黑胡子,脸黑的像锅底,外露的肌肤几乎全是黑毛,洁白的牙齿与黑脸形成强烈反差。
  王明芳押着互里塞得走出峡谷,翻过山崖,把他交给张金兰,拔腿又向左前方的山头追去。
  此时,王有祥、王永新紧紧咬住马斯特阿利和拉克若拉汗不放。
  “砰砰砰!”王有祥向天空连鸣三枪。
  马斯特阿利听到枪响,本能地双手抱头。他眼冒金花,腿打前曲,身子歪歪斜斜,踉跄要倒。王有祥飞身上前,一个绊子,马斯特阿利扑地栽倒。王永新几步赶到,把他压在底下。
  马斯特阿利也乖乖举起手。
  “王股长,你看好他。”王有祥说着又追向拉克若拉汗。
  拉克若拉汗见同伙被捉,仗着年轻体瘦腿长的优势,沿崖边跑得更快了。他浑身是汗,急得火烧屁股,眼看追上来的王有祥离自个儿越来越近。他向崖边纵身一跳……
  崖下。王明芳挺立在岩石上,乌亮的手枪正对着他,警帽下闪着鹰隼般的利眼。
  “站住!”王明芳冷笑着厉声道。
  拉克若拉汗打个寒颤,猛地收住脚,不由地倒退两步。随即,搬起身边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居高临下,他毛茸茸的脸,一副狰狞的面孔。
  他举起石头,对准崖下的王明芳。
  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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