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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明)西湖渔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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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那里有!只见一枝梅立在府前道:“小弟恐累哥们今日受责,我今出头,等你们请功,我若坐在牢里之时,说过夜
间要救我出来。此道如若不依我说,后边不来搭救你们。大家一齐说:”依你,依你。“
    一枝梅把捕人先见知县,知县转送于府,府主即时解道,副使一见贼人解到,咬牙恨道:“大胆奴才,快快还我赃
来。”他说:“老爷在上,物件都在。小人是一枝梅徒弟,那日老爷衙中失的,果是师父偷去。他道为官的贪赃坏法,
凌虐小民,剥民脂膏,充为己用。故此偷去,仍散于贫穷之辈。若论一枝梅手段,神仙也捉他不住。他能剑术伤人,取
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如今老爷再试他,少不得几日之间,还到老爷衙中来也,”副使见说,倒吃一惊,“世间有这般狠
贼,把他且监在牢里,待捉了一技梅,一总处死”,应捕带了出来,一齐怨怅道:“承你好情,出来自认。怎生到官,
又说这般大话。”一枝梅道:“我今日出来,是救你们的打。我说谎是救我身的打。”应捕道:“他如今又去寻一技梅,
那里还有!”贼曰:“不妨,我今日进监去坐,三日后,晚间放我出来,我自出脱你们也。”应捕一齐买酒请他吃了。
一到监中,牢头俱各请他道:“好汉,好汉。”
    到三日后,牢头悄悄放他出来。他走出县前,一竟去了。一虎跳进副使衙中,带一胡须,头带九华巾,腰间插一把
利剑,把副使卧房内残灯挑起,将壁上画了一枝梅花,又往县里牢中去了。副使亲眼看见听见前日说一技梅能取人首级,
故个敢声张,反惊得魂不附体。次日出堂,即差人往县监里取出小贼道:“你果然不说谎,咋夜亲见一技梅是一胡子,
一物不取,仍画一枝梅花去了。据你说,他本事高强,你的手段如何?”那贼道:“老爷在上,强将手里没弱兵。今老
爷试取便了。”副使吩咐取一把酒壶来,只见一个门子取了一把无盖一技枝瓶的酒壶,副使就于上面画了几个花押道:
“今晚将此壶放在我卧房幕子上,你盗得到手,明日放你。”贼曰:“乞老爷令人押起,方可为之。”就着四个应捕押
起他带了出衙。
    又去吃酒,应捕笑曰:“你真真会弄手脚,今晚之事,怎生为之?”一枝梅道:“你管我做甚!”吃酒散了,应捕
放他自己行为。到了三更时分,预先办下猪尿泡一个,空节竹竿一枝,带在身边,悄悄上屋。揭起天窗一看,见那把酒
壶摆在桌上。他把尿泡缚于竹竿头上,搠在壶瓶肚里,将口布往竹竿吹下气去,那尿泡涨得漫大,将壶轻轻提起,取了
上屋,副使一看,壶已不见,四壁端然不动,心下称奇道:“此贼只宜善识,若是加刑,一时怀恨,性命难保。”
    坐下早堂,只见应捕带了偷壶之贼,当堂送上壶瓶,花押一些不动。道:“好手段好手段,放你前去。以后不许在
我地方扰乱。如下次拿住,决不宽恕。”一枝梅磕了一头,竟出来了,一班应捕大笑,竟扯下他往酒肆中吃酒去了。酒
席中间,应捕道:“我的贼爷爷,以后依者爷吩咐,别处寻些生意罢。”一枝悔道:“我今往别处寻些勾当,再不来累
你们了。”正是:
    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
    且说浙江湖州府长兴县,有一宦家张朝相。他父亲在日,因他是独养儿子,不忍以严法加他,读书长成十六岁,文
理略略粗通。料难取进,欲要与他纳监,有志未行。其年,娶妻陆氏,夫妻二人正好快活,不期父母双亡,丢了巨万家
财,与他夫妻享用。该下田地产业,交与管家张才掌管,其内助全亏陆氏一力承当。张朝相其年已廿五岁了,尚无子嗣,
每欲置妾生子,况陆氏青年多病,有心非一日矣。
    其年夏初之际,有一汉子,领了十五六岁一个女子,到在门首,道:“有一急用,将此女来卖,或当亦可。”门上
报其原故,朝相与陆氏走出厅前道:“领进来看。”那汉子领了女子进来,朝相夫妻抬头一看,见那女子:
    云一纲,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螺挑四颗腰娜。小小金
    莲步洛波,教人奈尔何。
    朝相夫妻看罢道:“好一个女子,你要多少银子?”那汉道:“此女就是两个银子也还增得些。只因在下一朝急用
原故,又没个中人,只要银十两也罢。”朝相道:“也使得。你姓名家乡说与我听。”那汉子道:“在下姓梅,行一,
去住无定踪。终日间吴头楚尾,也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这女子名号端英,今年十六岁了,他祖籍松江华亭人氏,是我养
妹,馀者不必问了。快取银子与我去罢。”陆氏向内取了一封银子,交付丈夫。朝相道:“梅君,银子在此,你可收下。
几时来看你妹子?”梅一道:“这也难期,看便道就来。”叫声请了,往外就走。
    陆氏领了端英到房中,着他坐下道:“你姓甚么,父亲作何生理?”端英道:“父亲路布,中成化十六年庚子科举
人。曾在贵府归安作教,因亲母早故,娶了后母,连生两个兄弟,父亲得病故了。后母日逐凌辱奴身,梅一兄目击其毒,
一时侠肠,欲带奴到家。闻他家又有几个恶少年,恐有不便。故此着奴奉侍郎君娘子度日而已。”陆氏道:“原来是好
人家女儿,我当另眼相看。放心便了。”朝相道:“你女工针指可晓得么?”端英道:“奴身自幼习学女工,至于翰墨
书史也会看来。”陆氏道:“既会针指,在我房中做些女工便了。”就有心要与丈夫为妾,遂于房中后轩安床坐起。正
是:
    奇鸟遥传喜信来,郁葱佳气满蓬菜。
    谁知萧史知音客,悄得秦姬到凤台。
    陆氏每每劝丈夫道:“端英十分才貌,你何拘腐过甚,早生得一男;早一年欢喜。”朝相道:“我的心里说,你正
在青年,自然有孕,何消忙心。”陆氏道:“你还在睡里梦里,每夜不见我身子是火炭热的,况且月经前后无准,焉有
孕来。遇这般病症,多因是误了你,还自做些主意方是。”朝相见妻子说的都是真语,便觉心中酸楚起来,也每每向后
轩把端英挑逗,端英亦知其意,遂取花笺拂了写道:
    失翅青鸾似困鸡,遇随孤鹤过湖西。
    春风桃李空嗟怨,秋月芙蓉强护持。
    仙子自居蓬岛境,渔郎漫想武陵溪。
    金铃挂在花枝上,未许流莺声乱啼。
    写罢粘于壁上。陆氏进轩闲语,偶抬头见了此诗,已知丈夫挑逗,未曾着手,出来见了朝相道:“你几时曾与端英
取笑来?”朝相曰:“何曾。”陆氏笑曰:“他题诗先招成,你还要胡赖。”朝相曰:“诗意怎么说?”陆氏念了一遍
道:“已是肯的。只要你再迟迟。”朝相曰:“何以见之?”陆氏说:“渔郎漫想武陵溪,漫字明说了;未许流莺声乱
啼,未字已明说了。”朝相曰:“他若不肯,诗句怎样回?”陆氏说:“滞货,他若不肯,题个渔郎休想,不许流莺了,
看你这般夯滞,只欠读书。”朝相道:“我书虽未博,学已成章,奈何我命中无金紫之荣,读他怎么,岂不闻:
    布衣空惹洛阳尘,头白金章未在身。
    命运不该朱紫贵,终归林下作闲人。“
    陆氏道:“你既不为文,还须习武,岂可虚此一生。”朝相笑道:“这阵上杀伐之事,一发不愿为之。在家丰衣足
食,肥马轻裘,紫蟹黄鸡,山肴海味,称不得是个山中宰相!怎教我担凉受怕,草宿露眠,白白送颗头与人讨赏,岂不
闻:
    频年烽火八边愁,裘马平生非贵游。
    莫笑谈兵向樽俎,书生端不为封侯。“
    陆氏笑道:“岂不闻男儿立大节,不武便为文。”朝相曰:“岂不闻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陆氏大笑道:
“我身子懒得,不与你对了。偕你做些什么?”恰好季秋天气,天香飘过,黄菊舒金,那后园里万树芙蓉,有一种一日
白,次日浅红,三日黄,四日深红,此乃印州木芙蓉也。又有种早间白色,晚作淡红,名曰醉芙蓉。种种各异,不可胜
数,即令置酒于后园亭上,请了妻房陆氏并端英,一齐往园中玩赏。
    九月江南,触处金风散锦,一时木落,满林玉树淡妆。牡丹未许称王,蜀
    葵才堪作使。朱唇得酒,薄晕生颜。翠袖卷纱,新红衬肉。千堆锦绣,剪
    绒绿地春光。万斜胭脂,泻出银河秋色。窥墙映沼,类桃李之无言。鉴月
    拒霜,化雁鸿之有信。上苑睡醒金坪,西湖香载兰舫。薛媛井边,渍堪作
    纸;楚臣江上,制不成衣。二八倾城,下蔡女郎之笑。三千望幸,阿房宫
    女之心。但于秋水澄波,不向春田怨晚。绔罗队里,追唬国之宵游;丝管
    风情,宴吴王之春殿。折枝并蒂,插向净瓶。探得孤芳,将游远道。闭户
    人怜卧病,涉江客费相思。若使出有壶筋,每置一秋醉赏。更得居无风雨
    ,尚贪半夜同眠。
    陆氏叫:“端英,对此名花,正宜欢赏,你何郁郁不乐,莫非怀想云间之意么?”端英道:“妾闻花间坠泪,非韵
人所为。念想高情,实怀酸楚。”朝相问曰:“为何一时这般苦楚,却为何来?”端英道:“妾有一事,藏之久矣,欲
言不言,实难启齿,但人多耳目,又恐泄漏真情,等静夜相商,方无别虑。”朝相见天已晚,吩咐收拾,大家齐出园门。
    到了卧房,秉起红烛,遂摒去男女,自己拴了外门,夫妻二人着端英坐下,问他因着何事,至于泪流,幸勿隐讳。
端英曰:“妾实松江路布之女,原为继女,日夜凌辱。一夜,有贼入房,隐藏已久。初来本心,实欲偷窃。因母亲是夜
把妾十分毒打,此贼一时顿起不平,大喝一声,把母亲踢倒,飞挽贱妾而出,直至嘉兴饭店安歇,妾间其因,他说‘我
本是一名窃盗,一技梅便是。昨晚实欲窃盗尔室,只因尔母将尔毒打,即起一时不平之心,带汝前来。’妾恐遭他淫污,
跽泣求归,一技梅笑曰:”汝误矣,我虽然为盗,所得之物,实不自留。而有所得,随济贫苦人也。实有锄强扶弱之心。
今救你出来,不过一片热肠,焉有他意哉。如怀此心,碎尸报汝。‘妾遂放心随他。又到湖州,妾又言曰:“承侠士救
奴,终日朝燕暮楚,并无了期,怎得一安身之所方可。’他道:”为尔思之久矣,我有同伙十二人,皆江湖好汉,俱在
太湖。我若送你至彼,反又落在火坑中了,我一路上访得长兴张家,极其富丽,将你先卖他数两银子,你在他家视其动
用黄白之物藏于何所,待初冬我来,先通你消息,约在某日要妾为内应。如期开门,直入取物而归,为妾作妆资,再配
人家。‘妾自来,见郎君、主母等待妾如亲生,妾之后母待妾如奴婢,今蒙侍赏名花,当此隆思,一时想着初来之意,
怎忍为之。泪出痛肠,不能自止耳。“朝相夫妻见说,二人慌了道:”贤妹如此,怎生是好?“端英曰:”郎君、主母
勿忧,奴宁拼死以谢主人,决不忍为妾而害主人矣。一技梅虽系绿林,实存赤胆,是日如来,郎君当盛开一席于后园,
相敬如宾,待妾道及高情,郎君再奉白金三百与彼,决不相受。可保永无虞矣。“陆氏道:”贤妹之言是也,自古凶拳
不打笑面,老虎何尝吃好人,只须以礼待之,料然亦无事矣。“朝相见妻子分剖,心下豁然,仍着端英床头取酒,三人
酌至鸡鸣,各皆熟寝。
    不觉光阴燃指,又是初冬。门上传说,端英姐家内有人来了。朝相见说,忙至后轩,遂道:“贤妹,梅君到了。”
端英连忙出来道:“郎君先出去,迎他到此相见。”张朝相整衣相见,分宾主坐下,待茶已毕,延入后房,端英相见,
一枝梅举眼一观,见端英依然处子,反生得白胖了许多,端英开口便道:“张郎君早知梅伯是一江湖侠士,别后思慕,
想至如今。闻初冬到来,终日两夫妻藏酒盼望,酒肴已列后园矣。”一枝梅听闻,心下生疑:“为何他倒晓得我?就知
我的本来面目,也不该如此恭敬,且看他怎生样光景。”只见朝相恭恭敬敬,请到后园,端英随后一同坐下,开口说:
“蒙君救拔,此恩粉骨难报。不期张家郎君曾与先君在归安学中交厚的契友,一闻奴身是路布之女,便如亲生一般看待。
此二人恩,犬马不忘也,故说起救拔高情,如救己女一般,故此恭候非一日矣。此一杯酒,待妾为寿。”竟自拿酒杯满
满斟奉,双膝跪下。一技梅连忙亦跪道:“妹妹缘何行此礼。快快请起。”端英跪着道:“还求恩赦前情,全奴犬马之
心。”一技梅道:“是了是了,再举初心,天地不容。”端英再拜而起,朝相便敬大杯,端英也频频而劝道:“梅恩人,
若醉了,在此园亭上安歇。”一技梅道:“再领三杯吾当别也。”张朝相苦苦相留,端英十分强屈。一技梅道:“我业
已许你保全了,今有一班弟兄,在于东门外等我回音,若再等待,彼必走来,反觉不便矣。”朝相进内,忙取出白银三
百两,一盘掇了,送与梅君,一技梅道:“是你的一团好意,我已尽知,不然一分也不受,但有伙计在彼,一时没了盘
缠。”他便向盘中取了两绽,放在袖中,又连吃了三杯,叫声:“请了。”竟往外走,二人忙忙随送至大门外,一淄风
去了。
    陆氏初闻一技梅报说来了,便抖倒在床,起来不得。端英与朝相走到床边道:“去了,可起来。”陆氏道:“起来
不得了。”便从这一日病重起来。医人无效,卜问无灵,端英衣不解带,日夜挽扶,犹如至亲骨肉一般,难得好意。不
期这病一日重加一日,初然发嗽,嗽久成哑,渐渐如灯尽油干一般,寂然隐了。张朝相大哭起来,一门大小男女,无不
痛哭。端英如丧考妣一般,累死累活的大哭。
    自古死者不可复生,哭之无益。张朝相未免治丧料理,出殡安葬。方才完事,此时亲友就来说合亲事。张朝相一力
固辞回道:“尚无百日之期,安有重婚之理。”一面着人打听华亭路家,还有何人宗族并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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