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偏执狂-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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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然还记得她第一次让苍遥陪着她过夜的时候，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入睡的姿势，没由来的让她想到了木乃伊。

“你都是这样睡的吗？”那时候的她，挺好奇的，很难想象有人这样的姿势，真的可以睡得着。

“嗯。”他答道。

“可是我不太喜欢你这样睡在我旁边，会没有一起睡的感觉。”她想了想道，“你侧过身子，脸对着我，身子不用挺得太直，然后再抓着我的手吧。”

小惜曾经说过，她和凌净一起睡的时候，通常会这样的姿态，所以她也就这样命令着他。

他按着她的话做了，以她命令的姿势，躺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和她的手交握着一起入睡。

入睡前，她对着他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样睡。”

而对他来说，那也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生这样地睡着，手握着手入睡

此刻，白悦然半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楚律的突发性宣言。那个脸上有着鲜明表情的男生，真的可以让她喜欢上吗？

她很少会去喜欢上什么人，可是一旦真的喜欢对方的话，就会习惯性的把对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例如小惜，例如小司，又例如苍遥。

“遥。”她突然出声道，“走到我面前，弯一下腰。”

他依言走到了她的跟前，弯下了腰。顿时，他的脸正面对着她，彼此的视线平视着。她习惯性的抬起了手，撩了撩他额前的刘海，然后手指抚上了他的耳朵。

【724】
…

在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不会脸红，神情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他的耳朵，也不会有什么细微的抽…动，一切的一切，都和楚律是那么地截然不同。

“你喜欢我吗？”她问道，这句话，是询问句，而非是命令句。

他的眼看着她，却并没有立即的回答她。

“我想听你真正的想法。”她道。父亲说，他是没有心的，而相处的三年来，他也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只会执行着她的命令，可是她却突然好奇他的真实想法，既然他不是真正的机器人，那么总会有一些属于人会有的想法吧。

“你是我的主人，我应该喜欢你。”他回答道，而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正常的回答。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对于眼前的人，自己真正抱有的是何种感情。他只知道，他应该“要”喜欢。

是的，应该，因为玩具总是喜欢主人的，无法离开主人，而主人却未必会喜欢玩具，或者未必会一直喜欢着某个玩具。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呢？”她又问道。

“我不知道。”他开口道。凝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隐瞒。

至少，这也是一种答案，“不知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好奇着，还会是现在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吗？又或者是他的脸上，会流露出其他更多不同的表情来？

“小…姐希望我喜欢上谁吗？”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

“有些好奇吧，想看看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而且，如果一个人，一直没有喜欢什么，我觉得是很可怜的一件事。”她道，“如果哪天，你明白什么是喜欢的话，记得别忘了，也记得喜欢我。”

她说着，突然又补充道，“不是对主人的喜欢，而是对白悦然的喜欢。”

白悦然和主人，意义是不一样的，白悦然仅仅只是她这个人而已，无关乎彼此的身份背景和关系。

他素来平淡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怔忡，“为什么？”他喃喃地问道。

她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总算有几分像普通人了，“因为我挺喜欢遥啊。”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她说她喜欢他了，可是这一次听，却让他不自觉地问道，“因为我是小…姐的玩具吗？”所以，她才会喜欢他的吗？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唔应该说我喜欢你，才会让你当我的玩具吧。”如果不是那时候初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意思，被他那鼻青脸肿的脸所吸引的话，她也就不会选择他成为了她的玩具了。

他愣住了，是因为喜欢所以她才选择了他成为她的玩具吗？！他以前从来不曾这样的想过，或者该说，他并没有去想过关于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把这看成无关紧要的事，因为他只要按着吩咐行事就好了。

当门主告诉他，这个女孩会成为他的主人，他的一切，都是这个女孩的，他所做的，就是按照吩咐，跪在了她的面前，把自己献给了她。

很简单的事情，他很容易就做到了。然后和她一起生活，保护着她的安全，听从着她的吩咐，对他而言，也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却有着一阵短暂的空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也不知道心口中突然涌起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明白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真的可以喜欢上谁的话，他希望，她会是第一个。

————

楚律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要白悦然喜欢上自己，可是真的说到要怎么做的时候，他却又完全没有头绪。

素来，只有女生倒追他的，他从来就没有追过女生，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同时，也担心如果自己做错了，会不会又让她讨厌他。

“鸣海，要怎么样才能让女生喜欢自己？”中午午休的时候，楚律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问着坐在邻座的陆鸣海。

对方回给了他一个夸张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已经有够多女生喜欢你了，你好歹也给我们这些男生留条活路啊！”要知道，从开学到现在，不仅仅是同年级的女生们表现出对楚律的兴趣，据说就连高年级的学姐们，都对他有过告白什么的，可见其吸引女生的指数有多高了。

“可是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楚律道。

“哦，那你喜欢谁？”陆鸣海来了兴趣，他最近和楚律走得近，可也没见楚律有表现出对哪个女生有意思啊！

楚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表情，“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让女生喜欢就好了。”

陆鸣海猛盯着楚律看了片刻后道，“我以为你是经验丰富的人，没想到你什么经验都没有啊。”

“啰嗦！你到底说不说！”

“好、好，我说，我说！”眼看着楚律一副要发飙的样子，陆鸣海赶紧停止了调侃，“其实以你的长相家世，要让女生喜欢，只要尽量多亲近对方，尽量表现得温柔一些，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表现出男子气概就行了。”

“就这样？”楚律有点怀疑。

“不然捏？”陆鸣海拍拍楚律的肩膀道，“你安啦，只要你稍稍示好，普通的女生，肯定就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

可问题是白悦然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女生！如果他照着鸣海的话做，她真的会慢慢的喜欢上他吗？！

虽然是在一个班级里，可是楚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单独的亲近白悦然，课间的时候，她大多都是被君玥惜和小司包围着的。

而午休的时候，好不容易君玥惜去找她的男朋友用餐，结果白悦然却又是和苍遥呆在一起。他至多只有偶尔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她来体育馆的空隙间，可以和她单独说上几句话。

傍晚的教室，被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大半，今天轮到白悦然做值日生，所以在同学们都离开后，她还留在教室中，只不过原本该和她一起做值日生的同学，却变成了楚律。

【725】
…

“怎么是你？”她奇怪地问道。

“我和今天做值日生的同学换了一下。”楚律道，看了眼站在面前的白悦然，“我想和你一起做值日生。”

她听着，微微一笑道，“那好啊，一起做值日生吧。”

两个人在放学后的教室中，开始做起了值日生。在这种贵族学校里，虽然老师有安排值日生，但是不少有钱的小孩，会给一些好处，让一些家境普通的同学帮其做值日生的工作。不过白悦然却从来没这么干过。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体验，她并不觉得做值日生无聊，所以也就一直按照规定的做着值日生。

教室里除了扫地，擦黑板的声音外，谁都没有说话，可是白悦然却可以感觉到楚律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她。

把黑板擦完后，她放下了板擦，转身看着他，“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

他想要否认，可是当对着她的目光，他最终却还是老实地回道，“嗯。虽然说我希望你可以喜欢我，可是这几天，却老是找不到可以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特意换了值日生？”

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会讨厌我这样做吗？”

她爽快地摇了一下头，“不会啊，还挺高兴的。”至少他看起来是真的在努力地让她喜欢上他。

他的表情因她的话而明显的放松了不少，“那你喜欢温柔的男生吗？”他想起了陆鸣海之前所说的话。

“温柔？你是指听话吗？”对这个年纪的她来说，温柔的概念，等同于听话。

“差不多吧。”尽管他也并不是太明白，温柔和听话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唔那我应该是喜欢听话的男生吧。”白悦然想了想道，“这样至少不会有太多吵架。”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苍遥的脸，突然很冲口而出问她，是不是因为苍遥听她的话，所以她才会喜欢苍遥。

当然，这话最终他还是没问出口。

走到她面前，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眼睛却并没有避开她的视线，“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那样的话，你以后可以多和我说说话吗？”

她微微一愣，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他见她迟迟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急了，又补充道，“我一定会比苍遥更听你的话的，不管你说什么话，我都听！”

她忍不住地扑哧一笑，笑容融化着她脸上原本的那种冷淡。在她看来，他就像是一只在极力讨好着主人的狗狗，如果这会儿他身上有尾巴的话，一定会拼命地摇着尾巴吧。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笑容，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她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他的耳边，“你用不着去和苍遥做比较，他是他，你是你。”

“那我可以叫你然然吗？你叫我律。”他知道，小司和君玥惜都会喊她的小名，而她也只会喊她喜欢人的小名。

她一时没有吭声，而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渴盼。

渴望着他和她之间，可以更近一步，从名字开始，他在努力地接近着她！

“好啊，以后我们就这么叫吧，律。”她开口道。

他骤然一喜，“然然然”仅仅只是两个字，他却喊得结结巴巴，满脸通红，完全不似她这般从容不迫。

“如果你喊不习惯的话，也可以不用这样喊我。”白悦然道。

“不，我我会习惯的。”楚律坚持道，“然然”他再度地喊着她的小名，咬了咬唇，然后像鼓起勇气似的对着她道，“要摸摸我的头发吗？”

“哎？”她怔了怔。

“因为你不是说过很喜欢我的头发么，摸起来的感觉很好。”越是说下去，他的脸就越红，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求着她摸似的。不过，现实也确实如此。因为除了这个，他根本不知道她还喜欢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他已然绯红的脸颊，突然发现，他好像比小司还容易脸红。当然，这种容易脸红的状况，似乎仅仅只是在她面前而已，平时他对着其他同学的时候，她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会容易脸红。

这个认知，倒让她的心情不错。“我刚擦过黑板，还没洗手。”她道。

“没关系。”他把头凑到她的面前，低下头，摆出着方便她摸的姿势。

白悦然抬起手，手指轻触着楚律柔软的发丝，他明明在紧张着，却依然坚持要喊她的名字，让她摸他的头发，这样的情况，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嗯。”他回答着。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她好奇道。

他楞住了，他喜欢她什么呢？虽然她的确是长得很漂亮，可是他周围从来都不乏漂亮的女孩子，她的成绩不错，她的运动也很好，可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喜欢她的理由。他只是很想要她注视着他，她只要看他一眼，只要对着他微微一笑，他都会高兴上很久。

“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很喜欢，很想要和你在一起。”这话，几乎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表达了。

“是吗？”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头发，滑到了他的耳朵上，双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软软的触感，果然是容易让人摸上瘾。

他的脖颈纤细，制服的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在她眼前的，是和她同龄的男孩子，虽然他的身高现在和她差不了多少，但是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比她更高了吧，到时候如果要摸他头发的话，也许她要踮起脚尖，又或者他不仅仅只是低下头，还要弯下腰。

她的指腹贴在了他的脖颈上，可以感觉到肌肤下的动脉血管。她是见过苍遥身体的，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出于对男孩子身体的好奇，于是让苍遥在她的面前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下，让她看他的身体。

当然，也并不算是看了全部，最后，苍遥的内…裤她还是没让他脱了，或者，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吧，白悦然是这么想的。

【726】
…

苍遥的身体，算不上多美，虽然身体的比例很好，肌肉结实，但是身体上，有着不少训练留下的伤痕。

伤，对于白门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白悦然自己就曾看到过父亲的身上，也有着很多伤痕。

她曾经好奇地问过父亲，这些伤是怎么来的。父亲只是淡淡地说着，有些伤是年轻的时候因为年少轻狂或者白门的事情而伤到的，而至于更多的伤痕，父亲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那些伤，全是密密麻麻，像是被利器割伤的伤痕。

虽然很多伤痕，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已经很淡去了，可是却并不代表没有。

而母亲每每看着父亲身上这些伤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一言不发，却会用手去轻轻地抚着父亲身上的伤痕。

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会轻声对母亲说，“这些伤，一点都不痛，而且我很高兴，可以有这些伤。”

于是，她知道了，父亲的这些伤，都是和母亲有关的。

母亲对于父亲来说，是等于全部。父亲注视着母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