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帽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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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珠爱的是智勋，而不是他。他的脑子很乱，没法再作理性的判断。这种时刻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说的偶尔疯狂的瞬间。他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一时失误杀人。他现在正极力克制想掐死智勋的冲动。他点起了一根烟，手一直在颤抖。　

　　自从和她分手后，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他一直习惯性地把烟带在身上，或许是为今天而准备的。或许在三年前和她分手后，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要不然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他的行为。　

　　烟气在湿湿的空气中弥漫，就像是在安慰他似的。但是因为好久没抽烟，他觉得受不了这强烈的烟味。他不明白以前怎么就那么爱抽烟，为什么以前总是想用理性来表达对她的爱情。　

　　他发现不管想什么事情，最后总是回到英珠身上。他灭了烟，摸了摸打火机。打火机的一面刻着他和英珠的名字。　

　　他想起了她当时送他打火机时的样子。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它而戒烟。奇怪的是他现在只记得她当时很害羞，却想不起来她当时穿什么衣服、是什么样的眼神、嘴唇是多么迷人。在他的记忆中惟独她的样子被抹掉了。但是他没有勇气回头确认。因为如果他回了头，看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跟智勋拥抱着的她。　

　　结果他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上，就退出了。因为发自内心的空虚感，他的腿摇摇晃晃的。他怕妨碍了他们俩，小心翼翼地迈了脚步。他从院子出来的时候把打火机扔掉了，因为它已经失去了意义。　

　　再见，张英珠。　

　　这句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句告别一直回荡在耳边。他觉得鼻子酸酸的。或许现在在哭泣的不是天空，而是他自己。他将永远失去他的爱情。　

　　＊＊＊＊＊　

　　英珠一直嘀咕着我爱你这句话，没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智勋觉得胳膊很麻。　

　　他把抱着她的一只手收回来，把口水点在鼻子上。他的胳膊已经酸得令人受不了了。虽然英珠很瘦，但或许是因为她个高，也不算轻。　

　　“那个，英珠小姐……要是哭完了，就进去吧。怎么样？”　

　　但是她没反应。他皱着眉头，又说了一次。　

　　“英珠小姐，不好意思……胳膊实在是酸得受不了。我们快点进去吧。而且雨也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会感冒……”　

　　为了不刺激她，他尽量说得很温柔。但是话没说完，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刚开始还以为那是哭的声音，可到了胳膊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是打呼噜声。　

　　她已经抱着他睡着了。要是早知道，就可以早点把她带进屋里，就不用非得等到胳膊酸为止。　

　　他先把她安顿在椅子上，起了身。　

　　“啊，好麻啊。”　

　　都说腿麻的时候在鼻子上点一滴口水管用，看来那个方法对胳膊是不管用。他没办法决定等雨点大了再把她叫醒，他实在是没法抱她进去了。　

　　“英珠小姐！下雨了！你醒醒！我们快点进去吧。”　

　　大大的雨点掉在她的脸上，她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下雨了！我扶着你走。”　

　　他扶她起来，艰难地走了几步。但她就像软体动物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觉得还不如背着她，就蹲在她前面张开了双臂。　

　　“来，我背你回去。”　

　　英珠看着智勋，突然注意到了在他脚底下闪闪发光的东西。她以为那银色的东西是钱，伸出了手。智勋一直蹲着等着她上。　

　　那件东西并不是钱，好像还挺重的。因为喝醉看不清，她把它拿得更近盯了半天。渐渐三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一个。　

　　是打火机。虽然在别人眼里捡到银色打火机算不了什么，但她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她的手在雨中颤抖。智勋等不及，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看见她发愣的表情，他才觉察出她的表情不对劲。　

　　“那是……什么？”　

　　英珠也很想知道。她看了打火机的另一面，上面刻着她和振宇的名字。她知道振宇来过这里，就张望了周围。她像疯了似的到处寻找，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失落。智勋一直在她后边跟着，以为她又在耍酒疯。　

　　“英珠小姐，这样淋雨，小心会感冒……”　

　　“他来过。”　

　　她的声音很低。他停下，望了望周围。　

　　“他来过。好像是来找我的！”　

　　“你看！看见了吧！”　

　　她指着刻着名字的打火机。　

　　“你给我念！你又不是不会念字？这里！念这上面的字！”　

　　“振宇，生日快乐！吝啬鬼，英珠。”　

　　“念的很好！对吧？这是振宇的，对吧？”　

　　她兴奋地看了又看上面的字。她突然抓住了智勋的衣领，拽着他走到车子停着的位子。　

　　“开车！他肯定没走远，我能感觉到！现在追上去还能追上。”　

　　“可是下这么大雨，过会再……”　

　　“少说废话！叫你开你就开！”　

　　她性子急，在他的兜里找出了钥匙开了门，硬是把他推进了车子。怪不得连柔道选手浩俊都拿她没办法，真是名不虚传啊。　

　　“雨这么大……”　

　　“开车！”　

　　她的口气简直就是在命令他。　
第四章
找回失去的爱情（3）

　　他没办法只好发动了车子。但是因为路比较窄还有好多拐弯的地方，开车困难重重。再加上雨下得这么大，根本就不能像平常开得那么快。　
　　见车子开得很慢，英珠狠狠地拍拍了他的手，瞪着眼睛。　

　　“你就不能开快点吗？简直就是跟走路一样慢。”　

　　“下雨不能提速。这一块是事故经常发生的地段。”　

　　“停车！”　

　　“啊？”　

　　车一停，她就出来把他给拉了出来。他以为是她喝醉酒失去了理性，想尽量理解她的行为。但是等她坐到驾驶席上，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英，英珠小姐！”　

　　他敲了敲车窗，但是英珠不理他自己系了安全带，准备开车。等他回过身来想上车时，车子已经发动了。他一急之下开了车门，但上车并不容易。他抓住车门拼了命似的追着跑。　

　　“英，英珠小姐！我还没上车呢！还没上车！”　

　　“那你就快点上车！不上车就快点把门给关上！”　

　　“你不停车叫我怎么上？他妈的！”　

　　自从高中体力测试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跑这么快。他就像是特技演员似的飞快地上了车。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要松一口气。但是他知道真正的苦难刚开始。　

　　“系上安全带，做好心理准备。我在一年前被停了驾驶执照。”　

　　“你，你是说你是在无照驾驶吗？”　

　　“所以不是叫你开车吗？”　

　　“你，你干吗不早点说？”　

　　“谁叫你开得那么慢？你要是稍微开得快一点我也不会自己开车的！快点系安全带！我现在是无照驾驶再加上酒后驾驶！”　

　　对了。她已经喝了好多酒了，看她身上的酒味就知道。这真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状况。智勋吓得脸都白了。他系好了安全带，抓住了车窗的手把。但是还是克制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慢，慢点开！啊！”　

　　“吵死了！”　

　　他吓得看着她，抱怨了一句。　

　　“不过……刚才开始，为什么一直对我不用敬语？”　

　　“你再说，我就抽了你的嘴巴。”　

　　她终于露出了本色。他想说她几句，但目前的头等事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车在弯弯曲曲的路上开得飞快。　

　　“啊！”　

　　＊＊＊＊＊　

　　雨刚才还很小，突然变得很大，都看不清前方。一大早就乌云遍布的天，好像在配合他的心情似的下起了倾盆大雨。但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场雨，他最讨厌湿湿的空气。　

　　“他妈的！”　

　　两个人抱着的情景浮现在他眼前，他更加紧紧握住了方向盘。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劲儿，连手上白色的关节都露出来了。　

　　我爱你。我永远永远爱你。　

　　她的轻声告白。那是他跟她交往期间也没听过的声音，那声音表达着对智勋的渴望和思念。连他这个当初和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都没能听到。可她居然在智勋面前这样说。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垮了下来。不，他甚至怀疑心脏是不是停止了运动。他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体温好像越来越低了，就像是快要死去似的。　

　　他很想抽根烟。他想起了刚才没抽完的烟。刚才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抽才不习惯。现在抽是不是能找到之前的感觉。他在衣服的口袋里找出了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习惯性地翻口袋，但是没找到打火机。他这才想起来把它扔在了别墅。　

　　“对了，我已经扔了。”　

　　对，他扔了。不是英珠抛弃了他，而是他抛弃了英珠。他无情地甩开了想投进自己怀里的她。现在想想真后悔。要是早一点承认自己的感情，或许能找回她。　

　　我一直很真实，不会像你一样用理性否定自己的感情。　

　　很抱歉，我不喜欢用头脑思考的爱情。我会跟着我的心走。我不想像你一样用冷静的计算束缚自己的心，只想……只想跟着心脏跳动的方向跳动。我现在的心脏在说，得不到也没关系，决不能被别人抢走。　

　　她说过的话像影片一样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中。先放弃的是他，但现在他疯狂地想念她。伤了她的心让她逃走的也是他，现在却想抓住她。为什么现在才明白有时要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感。　

　　我以为你也跟我一样会有同样的感情，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只有我一个人的心在跳动。　

　　或许现在真的是你一个人的心在跳动。对不起。　

　　开了车窗，雨水打了进来。雨水冰凉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是现在这都不算什么，就算比这再强烈，他也能忍受。　
第四章
如果爱我的话（1）

　　振宇把车停在墙脚下，握着方向盘不说话。笨重的门和高高的墙像一条巨大的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是为了要找爷爷算账吗，还是为了最后再阻止他们结婚？　
　　都会是无济于事的努力。已经亲眼确认了两人相爱的事实，硬是把他们俩拆开有什么用？他望了望爷爷在的房子，发动了车子。　

　　这时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从大门走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和她通话的人，她皱紧了眉头。她只不过是跟过路的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振宇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除了从爷爷家出来这点以外，她还有另外一点吸引着他的视线，因为她就是惠美。　

　　她为什么从那里出来？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好像是因为车窗的颜色，她没认出他。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　

　　“没有！我没有！我哪会诱惑他？我刚刚给爷爷报告了情况。对，你不用担心。我疯了吗，诱惑你的男人？我也是人，是个只有一条命的人！你以为我要短命吗？气死我了。叫你旁边的那个男人闭嘴，吵得我都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天啊！他是不是又骂我是魔女啊？你告诉她我不会放过他的！要是被我逮到了，他就死定了！”　

　　她在发火。但振宇关心的不是她在发火这件事，而是跟她通话的是英珠这件事。难道英珠知道了他和惠美相亲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想法闪现在他的头脑中。　

　　“干吗？振宇他去那儿了？是吗？怎么办？怎么办？那他真的是误会了？张英珠！这件事不怪我。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完成了任务罢了……啊！天啊！”　

　　正在向英珠辩解的惠美张大了嘴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掐了一下脸，才知道这不是梦。难道站在眼前的人就是李振宇吗？　

　　（“喂，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电话那边英珠在大喊大叫，但是惠美顾不得回答她。她看见振宇淋着雨凶巴巴地向她走过来。她吓得说话都吞吞吐吐。　

　　“振，振宇君……”　

　　＊＊＊＊＊　

　　智勋一直气喘喘的。英珠听得不耐烦，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吓得很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胆小啊？”　

　　“慢……慢点开……”　

　　他反复着这句。真是个胆大的女人。开这么快，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惊险的场面。在小路时他在座位上都做起了上下运动。现在进了主路，居然又越过中央线。她对着对面的大卡车按了按喇叭，抱怨了一句。　

　　“那车怎么搞的，连交通规则都不遵守？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看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赶快追上振宇，已经失去了理性。她到现在还能活命全靠旁边的智勋。凡是路过他们的车子都按响了喇叭。他知道越过中央线的是他们而不是那辆卡车。幸亏他知道了，英珠肯定是以为人家越了线，躲都不躲。　

　　“英珠小姐！是我们越过了线！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那瞬间随着他的身体向旁边倒，大卡车在眼前消失了。英珠把车开进了安全线里边。他吓得捏了一把汗。他决心以后再也不坐她开的车。　

　　英珠渐渐把车开得稳当。他心里感激老天爷保佑了他。他看了看她，她愤怒的眼睛只盯着前方。他也看着前面。　

　　好像发生了事故。好多车在后边排成一流，还有救护车穿来穿去。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开得慢，而是不得已。他松了口气。由于太紧张，他的腿和胳膊都变麻了。他艰难地把口水点在鼻子上。　

　　“怎么偏偏这会儿出事故？烦死了。你这是在干吗？”　

　　“腿，腿抽筋……”　

　　英珠一脸荒唐的表情。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这么丢脸。号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