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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界 作者:朱华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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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诚恳加威胁的作用下,外省媒体记者有的下午就离开了,有的答应明天离开。何大龙保证:事情一有结果,第一时间会给各位记者发稿,那时欢迎大家来采访。
  晚上回到家快7点了。他快速煮了一锅速冻水饺,坐在电视机前,习惯性地看央视新闻联播。
  刚吃完第二个饺子,电话响了,是他太太虹儿从莫斯科打来的:“喂,又没去接小虹儿?”
  何大龙委屈地说:“我刚进家门,快累死了。晚报惹了点事,各地来了不少记者,我得去打发他们。书展情况怎么样?”
  虹儿笑着说:“呵,误会你了。书展就那样,年年如此。”
  “出去逛了吗?买了什么?”


《新闻界》 号外(7)


  “到处都是中国制造,还买什么呀。下午在红场,我买了一幅原创风景油画,《春天的伏尔加河》,有点列宾的味道。”
  “什么时候回?”
  “我要晚几天,还有一周吧。”她叮嘱道:“你要勤快点儿,别总让我妈家阿姨去接小虹儿。”
  “好的,我争取吧。你弄几个大列巴回来吧。”
  “没问题,我在上海还要呆两天。大概4月1日回东方。”
  “好,我去机场接你。越洋电话贵,挂了啊。”
  挂上电话,何大龙边吃饺子边看电视,然后到书房看书写东西,大多数的晚上都是这样度过的。他在华中理工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读在职研究生,这两年在他的书桌上堆的都是新闻理论书籍。现在已经进入到做论文的阶段了,为了找到创新点,他思考了许久。
  何大龙是人大中文系毕业的,上学时和虹儿谈恋爱。由于虹儿的父亲从省经委主任升任副省长,他和虹儿的分配问题迎刃而解了。虹儿分到了省人民出版社,他则到了市委宣传部。6年不到的工夫,他从一般科员到主办科员到科长再到副处长,后来又出任新闻出版处处长进了党组。平均两年一个台阶,如此下去,仕途应该是平坦的。可他越来越不愿在机关里耗着,每天8小时,不知干了些什么。读了研究生后便常常在老丈人面前提起他的新闻理想。
  何大龙最忌讳的是别人叫他“驸马”,他把这种称谓看作是对他的侮辱。但是他反抗不了现实,如果没有虹儿的爸爸,他这个中学老师的儿子不可能这么顺。他在自己的日记中曾写到:23岁之前,我是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创造的。但从23岁毕业那天起,我不属于我自己了,除了属于社会,还属于贺家。这是悲哀?还是幸福?我还是把它当着幸福吧。在何大龙的内心世界里,最不能拨动的就是“驸马”这根弦。虹儿很清醒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从不颐指气使,更愿意作小鸟依人状。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家里的一切都由何大龙作主,大到房子的装修,小到女儿幼儿园和学校的选择。但事实是现在他们的房子还是人民出版社分给虹儿的。
  何大龙在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新闻价值论》翻看,书桌上还堆着《媒体的力量》《真理与方法》《语言的战争》《科学革命的结构》等书,都夹了不少书签。白天的事,让他再次对新闻究竟是什么感兴趣。他相信上官德所采访到的都是真实的,的确有不少公安,特别是派出所简直无法无天。听说有的所长是用钱买来的,因此要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捞回本来。他们肯定是要钱而不要命,只是这次有某个环节出了错弄出人命来了。对于这种非社会普遍现象,媒体应该如何对待?新闻又应该如何揭露?上官德采访到的显然只是一堆被解释过的东西,他在拼装的过程中也显然带有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会给社会带来什么呢?马诚紧张的原因并不是派出所打死个把人,他和自己一样,担心这条新闻会引发某种对政府和党不信任的情绪。
  想到这儿,何大龙好像找到了什么,立刻在稿纸上写起来:“新闻所谓的价值,与新闻的阅读者有着密切关系,它是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活动。新闻其实是语言的控制者根据经验给出的非自然的结果。”写到这儿,何大龙站起来,似乎找到了论文的创新点。他在书房里兴奋地来回走动,嘴里振振有词:“新闻是语言的控制者根据经验给出的非自然的结果。太棒了。”走到客厅拉开阳台的落地门,一阵清风扑面而来。站在16层高楼看这座城市,何大龙忽然感到自己与这座城市发展迅速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夜色中的东方市依旧车水马龙,不时有救护车鸣着警报呼啸而过。楼下不远处便是由西向东穿过这座城市的东方河,它是东方市的母亲河。东方市和全国其他中型城市一样发展迅速,但不见特色,到处是钢筋水泥。听说以前这里的建筑还颇有看头,有条街不用改变什么就可以拍三四十年代的电影。现在那条街被建成了仿罗马建筑的步行街,好好的有中国特色的东西,硬是被推倒,搞成不伦不类的现代建筑。奇怪的是,这样的建筑在很多城市都可以看到,难道这些领导人的审美观都惊人一致?显然不是,他们一致的是政绩观。
  何大龙刚来东方时这里的高楼并不多,好像最高的楼就是东方信托的那栋26层的大厦。可现在,高楼林立,犹如层峦叠嶂颇为巍峨了。这里边有他老丈人贺副省长的功劳,几年来他是上午在香港下午在新加坡,通过招商弄回了不少钱,也弄得东方市的房价成畸形趋势。何大龙与他不在一个领域,但听说过他们是怎么操作招商引资的,里边不规范的东西太多了。如果让媒体曝光,按马部长的话:会引发大的社会问题,甚至引起社会动荡。而媒体为何会缺席对这些不规范进行监督呢?这实际上涉及到媒体要解释什么和不解释什么的问题。谁掌握了发言权,谁就掌握了解释权。对呀,论文的题目就叫《新闻的解释》。


《新闻界》 号外(8)


  他快步走回书房,在稿纸上写下了论文题目后得意地说:“我怎么这么聪明。”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何大龙走到防盗门的猫眼处往外看看,立刻打开门。
  “爸爸。”女儿小虹儿叫他。站在女儿边上的是虹儿的妹妹星儿。
  何大龙一边抱起女儿一边问:“贺大秘怎么回来了?”
  星儿拿着小虹儿的书包,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呀?”她又对小虹儿说:“你爸想偷懒不接你,我偏要送你回来,快去写作业啦。”
  小虹儿亲了何大龙,欢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星儿也跟进去。
  何大龙无奈笑笑,走进自己的书房。
  一会儿星儿进来:“姐夫,小虹儿是你的女儿,你都不管她?”
  见星儿不满的样子,何大龙说:“你来了,还用得着我管吗?”
  星儿手里端着一杯水牛哄哄地说:“那是,我姐不在,这里我可以当半个家,对不对?”
  何大龙慷慨地说:“NO,不是当半个,而是全部。我也归你管。”
  星儿乐了。何大龙常说虹儿没星儿漂亮,姐妹俩除了个头差不多,其他地方差异都很大。虹儿是瓜子脸,眉毛较粗,鼻梁不太长,也没酒窝,喜欢短发,不显漂亮,但比较匀称。星儿却是细眉大眼,鼻梁长长的,嘴唇较厚,有酒窝,喜欢长发。还有最大的一点不同是虹儿不爱化妆,星儿却相反,不化妆不出门。所以在星儿身上总能闻到一种特别让男人有感觉的味道。何大龙后来才知她用的香水是法国兰蔻,据说这是最易被中国女性接受的欧化的美。虹儿曾开玩笑讲星儿不是她的亲妹妹。
  何大龙看看眼前站着的星儿,穿的是一套果绿色的吊带连衣裙套装,她已把外套脱了,双肩露在外面。每次何大龙看见她都觉得她心态健康积极自信。
  星儿见何大龙没吱声,又见他看着自己就说:“嗨,你的目光不怀好意哦。”
  何大龙收回目光说:“我可没你想得那么现代。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呢。”
  星儿放下杯子,拿起伽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翻了翻:“对解释学感兴趣了?”
  何大龙说:“写论文要用。你是学西哲的,这位伽达默尔先生有点意思,他从艺术的经验中发现我们被异化了,我们的经验根本不足以说明我们是人。他提出一切翻译都是解释,并且不让别人翻译他的著作。”
  星儿点点头:“姐夫,看来你对这位德国老头有点感兴趣了。我推荐你看本书。”她说着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了一行字:洪汉鼎:《理解的真理》,说:“这是中国对伽达默尔研究最牛的人,这本书就是解读《真理与方法》的。”
  在星儿俯下身写字时,何大龙又闻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
  星儿喝了口水:“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何大龙答道:“4月1日,她们的飞机落上海。你还是没说你怎么回来了。”
  星儿认真地说:“我老爸不是分管招商嘛,我帮他的忙。瑞东集团准备向外扩张,我建议来东方投资。董事长派我先回来跟贺副省长聊聊。”
  何大龙问:“你们那位董事长不是和老爷子是中央党校的同学吗,怎么还先派你来。”
  星儿摇摇头说:“不知道。管他呢,派我回来,我就公私兼顾。”
  何大龙又问:“还没找男朋友?”
  星儿笑着说:“怎么那么多问题呀,我等着姐夫你给我介绍呢。”
  小虹儿走进来:“小姨,我写完了作业。”
  “好,小姨给你洗澡去。大闺女了,不能让爸爸给你洗澡了。”
  小虹儿问:“为什么?昨天都是爸爸洗的。”
  何大龙和星儿都笑了。星儿对小虹儿说:“小虹儿,记住,以后不可以让爸爸给你洗澡。”
  小虹儿问:“那妈妈出差去了怎么办?”
  “打电话,让外婆来给你洗。”
  小虹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知道了。”
  星儿朝何大龙调皮地眨眨眼,领着小虹儿出去了。
  就在何大龙与星儿聊天的同时,贾诚实坐在办公室犯难。
  开编前会前,孙社长来电话讲网上有条重要的消息,中央决定逐步减少省市委副职职数,未来中国省市党政拟设三位副书记:一个兼省长,一个负责党务,一个兼纪委书记。贾诚实想,干部问题向来是地区最敏感的问题,晚报不过是市级报纸,有权利做这样的新闻吗?


《新闻界》 号外(9)


  晚饭时,和钱冰冰说这事。她说要慎重,报社出的号外和上官德的报道已闯了不大不小的祸。可这是社长的指示,我这个副总有必要和社长对着干吗?正想着,高原红推门进来:“教头,孙头儿来电话问省市委减少副职职数的稿子怎么发?”
  贾诚实反问:“你说呢?”
  高原红想都没想就说:“一版做大导读,在中国新闻版发头条。”
  贾诚实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会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这是中央的决定呀。”高原红大声嚷道。
  “大侠,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它涉及到各级干部,牵扯的人太多,都是当权者。新华社又没有发通稿。”
  高原红笑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不至于吧。”
  贾诚实站起来说:“这办报呀,就是八个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你说这美国高科技也不灵了,萨达姆不是还没抓到吗,那个伊拉克发言人萨哈夫又吹什么牛了?”
  高原红没接他的话:“我说教头,别转移话题呀。”
  贾诚实拿起电话按号码:“还是再请示孙社长吧。”电话接通了:“社长,我是诚实。对,是那篇稿子的事。”
  孙社长:“像这样的稿子就不能犹豫,这是非常重要的时政新闻,我们不发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违反了新闻职业道德。”
  贾诚实紧蹙眉头还想解释:“新华社没有电稿,网上好像也撤了稿。”
  “这正说明这条稿子的重要性,今天已有不少报纸做了报道,我们实际上已晚了一天。”
  贾诚实问:“要不要请示宣传部马部长?”
  “我看不用。事事都请示,那我们还办什么报。宣传部对我们出号外和派出所打死人的稿子有看法,但我们没有错嘛。尽管有些地方欠妥,可以改正嘛,没必要对我们兴师动众。派出所打死大学生的事情况怎么样?”
  贾诚实回答:“宣传部一过问,我让上官撤了,没消息。”
  “上官回避是对的,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事实确凿,我看也不要放过。好啦,我明天到,我会去宣传部解释的。”
  贾诚实说:“好吧。”放下电话对高原红说:“他说他去找宣传部。”
  高原红特自信地说:“我就说没事嘛。出号外的这一仗我们打得多漂亮呀,这几天西祠胡同上的论坛尽是表扬我们的话,不少人夸你呢。”
  贾诚实递给高原红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拉倒吧,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高原红用神秘的腔调问:“嗨,你是不是被钱大圣修圆了?好像你有点那个……要不要吃六味地黄丸呀。”
  贾诚实笑着骂道:“我知道你想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去做事吧。”
  “好咧。”高原红哼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出去了。
  贾诚实没想到,他的害怕变成了现实,上面震怒了,明天的报纸引起了省委领导的对市委李书记的批评。
  何大龙早上骑车送完女儿去学校,赶到办公室放下提包就直接去会议室了。进去一看,不仅有新闻出版处的人,还有宣传处和干部处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要开什么会。
  马诚拿着几张报纸和王副部长一起急匆匆走进来,他用目光扫视了会场后说:“大龙同志坐这边来。”他指指他身边的一张椅子。
  何大龙看了看其他人,走过去坐下。
  马诚对办公室的人说:“小陈,给我们杯水。”看得出,刚才走得急,他还有点喘。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何大龙后他对大家说:“同志们,开会。刚才市委李书记把我找去,他非常生气,原因是晚报昨天在中国新闻版发的一条新闻,题目叫‘省市委副职职数将减少’,副题是‘未来拟设三位副书记:一个兼省长,一个负责党务,一个兼纪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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