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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5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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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真的没想到。” 
  “你睡了?” 
  “上床了,躺着。”王芳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没打扰你吧,我知道你也有失眠的毛病。” 
  王芳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什么,老张没听清楚。 
  “最近单位里都好吧?” 
  “都挺好的。” 
  王芳大概是翻了个身,老张听见一阵的声音。 
  “你怎么样,也好吧?” 
  “我挺好的。” 
  “你是不是感冒了?”老张听到很重的鼻息声,似乎透不过气来。 
  “没有,没有。”王芳清了下嗓子,“可能是线路问题,我听你的声音就特别轻。” 
  “家里人都睡了,所以说话的声音比较低,能听得见吧?” 
  “可以。” 
  卫生间没有窗,不开灯的话,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老张的胳膊肘撑在马桶旁的洗衣机上,睁大眼睛,竭力捕捉着电话那头的声息。王芳好像又翻了个身,她好像一直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张师傅,你有事吗?” 
  “没有,没有,只是随便聊聊。咱们俩在一个科室工作了15年,从来都没好好说过话,聊一聊,现在我退休了,就更没机会了,哎,想想时间过得那真叫快,一转眼,我都退休了。” 
  “是呀。” 
  “我还记得你刚来时的模样,长头发,老扎一个马尾,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低吼,几乎与此同时,王芳就像被谁掐住了喉咙似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呜咽,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老张记得自己早已经在床上躺下了,怎么此刻会坐在马桶上的,握着电话,耳边回响着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还在持续着,老张把电话贴在耳边,电话已经挂断了,没声音呀。难道是我的幻觉?他闭着眼又坐了片刻。忽然,他意识到声音是从儿子房间里发出来的。 
  老张冲了一下马桶,然后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儿子的房门打开了,听脚步声,走出来的应该是儿媳,卫生间的门刺耳地呻吟了一下,开灯的声音,锁卫生间门的声音,马桶冲水的声音,开卫生间门的声音,儿媳回房间后,儿子也去了一趟卫生间。 
  老张靠在床头抽了一根烟,努力克制着来自下体的冲动。朱秀美的呼噜声好像轻了一些。老张用手挥赶着面前的烟雾,似乎想借此挥走耳边还在不绝回响着的那种可疑的声响。抽完手中的烟,老张使劲咽了口口水,然后将手伸向了朱秀美的腰部。 


她看上去很坏
夏坚德 
  戴来30岁出头,是我们高研班年龄最小的同学。远远看去25岁左右,像台湾的稻草人,又像日本晴天娃娃的造型。她不化妆的小圆面孔在女生中显得灰头土脑。娇小的身材武装在牛仔服或花背心中,任腰带钱包在肚子上鼓着,或让大书包在小屁股上拍着,焦黄失气的麦穗短发散乱抖着飘在耳旁肩上……上课下课她就贴在楼梯墙边慢慢耐心地低头走路,还不住像个老人家似地咳嗽着。 
  我问戴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总咳嗽?她讲是抽烟抽的啊。那表情木在圆圆的小眼睛圆圆的小嘴巴那里,仿佛看着我都是一片埋怨的风景:连这都不明白吗?还问? 
  我问戴来的第二句话就是,你来自哪里?“河南!”话音未落她人已跳下两阶楼梯,逃得无踪影了。完全像野惯了的男孩子一般。 
  我们去朋友家玩。朋友家是复式结构的楼居,客厅里的楼梯下空当处安着时髦的“SPA”风景:彩喷泉,溪流水,假草;假山石……一派自然风光。水声叮咚滴答地,挺好。戴来却说,我要上洗手间,你们家搞得这水声,让人就坐不住嘛! 
  一天下课,我看见戴来和一位头发长胡子长的男人兴冲冲旁若无人地朝大门外颠儿去。《准备好了吗?》我脑海里闪过她的短篇小说。他们就很像一对后现代的行为时尚艺术青年在行动。 
  一个自在抽烟干板现代时尚的娃娃样河南小女人,就是戴来给我的最初印象。这个印象给我的感觉是,她看上去很坏。是那种“我活我的我不在乎谁”的坏。 
  几天后的一个午饭时间,在四层女生宿舍楼道中,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在跺脚拍腿地疾跑着小碎步过来,“哒哒哒”地,这让我想起了家中的早晨,在与家人告别时我从厨房穿着木屐跑出来的“哒哒”声。一双小手从后边一把就扑住了我,人还在赖赖地拖声拿调地喊道:“让我抱抱你嘛——!再亲一下!” 
  “哎,哎!什么事呀?”我转头看见是嘻哈调皮的戴来。 
  “没孩子抱就只能抱抱你啦,过瘾啊!”她吊在我的后脖子上左拧右歪撒着娇。 
  “你还有孩子?男孩啊女孩啊?你结婚了吗?有证明吗?” 
  “是儿子呀。有照片为证!” 
  “几岁?名字叫什么嘛?” 
  “五岁了,叫南南。是南方河南的南南。”我的心被狠狠地暖了一下。我没想到戴来还会生养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已经五岁的儿子。 
  “想抱就抱吧!如果真的可以岔开了你的心慌。你不怕沉就抱吧!”我想起自己十年前三十来岁到北京办亚运会期间,听见儿子的叫声时就只会哭。就在宾馆服务台抱着电话机,失声忘形,痛哭流涕。那惨境真切地历历在目。我那时一个小干部抱谁去?只能抱电话机。 
   我被戴来嗷嗷嗷地抱起来左右晃着,感到了戴来在闹腾玩笑中对待母子离别的平静与坚强。人心,往往是在一刹那间贴近了的。我嘻嘻哈哈地乱笑起来。我不知戴来为什么会在众多的女生中选择了抱我。也许是抱抱最高最重的就最解劲吧。我们没有话,但我的心开始与她相亲。 
  2002年中秋节鲁院举办了“月是鲁院明”的主题联欢晚会。戴来自告奋勇报名要与广州作家张梅合唱一支《分飞雁》的歌。可晚会开始后,戴来又一直呆在屋里上网,任同学怎么叫也不下楼来。 
  在鲁迅文学院常会有文化经纪人来签约,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的事儿算正常,最离谱的传说是戴来的书名约。就七个字:练习生活练习爱。要买它们当电视剧的片名。一个字一万元!七个字就七万元现款码在那,签字吧!签了你就把它们拿走。我想,不是那书名真值钱,是戴来这个人值钱。 
  有钱的戴来会请我们去红领巾桥下洗脚。她熟门熟路挑个杨州好师傅,就根本不管我们的好歹了。你说师傅不好。她就笑嘻嘻地叫道:“别挑了,干吗呀你!” 
  有一天,我们一群同学晚饭喝酒回来已经半夜11点。戴来一进大门忽然停下,对红柯和我调侃似地较劲问道,还去酒吧喝酒吗?红柯眯眼斜看着戴来。戴来正在返身迈一步又欲冲门跨两步地反复卡通式表演着嘲笑着我们的犹豫。红柯恼了,陕西人的犟劲儿一上头缓声吼道,去就去!我们又冲出了鲁院的大门。 
  我们在朝阳区“滚石”歌舞厅边的“漂亮女孩儿酒吧”里喝酒。戴来想点几首歌。我劝戴来说,小姐呀你知不知道这里点一首要多少钱吗?她摇头晃脑地边喝酒边说,告诉你吧大姐,这里点歌是不要费用的。对吗?戴来夹着烟的手一横,拦住了黑领白衣红裤的服务生小伙子。“点一首歌是五十元。”小伙子歉意地指指歌谱明价桌卡。 
   我们开始听吹奏曲听别人点歌。我想,过去的戴来去酒吧也是随着别人去的吧?不然不会今天当家才知油盐贵。就像我喝酒很少醉,也就闻酒并不香自肺腑了,喝别人的酒就喝得如流水一般淡了去,再好的酒洒在地下或剩下也不会痛惜。 
   戴来不断给我递烟给红柯敬酒,她又不断地打嗝不断地打嗝。我不抽烟就这样抽着一、二、三、四、五。红柯不喝酒也喝了一口又一口。戴来可能从来都没有如此不断不断地打嗝,就那样一直打嗝打到2点半还是不能停止下来。这莫名其妙的一夜真是让我难忘。记得初到北京,夏季一个飘雨的夜晚,那时的“滚石”歌舞厅还没有因争风吃醋打死人而关门。许多朋友也聚在一起喝酒歌舞,友长谊短,情潮情落,难舍难分…… 不知他们今天是否还曾记得? 
  戴来是我们班的“段长”,每天发段不止,荤素笑料应有尽有。班上许多同学都像个断不了奶的婴儿,天天要她向她嗷嗷待哺——发一个,再发一个。没完没了地要求,段瘾难耐。徐坤、北北、张梅、邵丽、罗望子、荆歌、吴玄、风马……他们的手机都接受过“段长”在上课发段子时抖抖擞擞的快感。戴来发信息也告诉过我:李白的老婆叫赵香炉,女儿名为紫烟。她一本正经地还有诗为证:日照(赵)香炉生紫烟。 
  我一直没有回家。国庆节后就天天心中很酸,是有念无泪的那种酸。有谁知,一个警察家属在节假日里回家她将守候着一份怎样的孤独?警民夫妻团聚,在节假日就是干扰公务。我不想花钱回家几天守孤独,找不痛快。 
  走在楼道都是落寞,戴来就拉我去她的屋里抽烟,一支又一支地抽起来……为什么要跟他?为什么咱们江南女人都要跟了北方的男人走?我看着窗外,戴来看着我。是啊,为什么要跟他去呢?我无言以答也说不清楚。年老的人更羞说谈这些了。是那一脸盆带骨头的羊肉?蘸着盐去吃的异帮风情?感到新鲜吗?还是他黝黑的肤色?岩石般的面孔?高大威武的身材?好像是我想吃橘子,他竟耐心走了来回四条街挑了两个,然后看我吃完,再给我剥了最后的一个?……我们没对话,再也没有询问。但我的心情是好了许多许多,对家的思念也随烟而去,雾散云开了。 
  这样无言的情景我们在学校一共发生过几次呢?呵,应该是三次吧?三次都是在戴来的411号屋里,在那阳光满窗的桌前。我俩的房间都朝着南面,我是407室。我们中间隔着408室海南的杨海蒂,409是大连的孙惠芬,410是北京的徐坤。只是第二次我们是在一起喝牛奶的,一袋一袋地喝。第三次是喝茶了,一杯一杯地,就是喝茶。 
  以后,我去书店看到戴来的书,就会感到亲切。很欣赏从那些简单文字间可以轻读出来的无限复杂的心境。她年纪小小就可以笔调冷冷地准确写出男人性情瞬间行为失控的来龙去脉。曾听见有评论家讲道,中国当今作家男写女人好属毕飞宇;女写男人好就要数戴来。翻翻看看,就情愿掏钱买了。在王府井书厦购买的《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是这样,在北京大学东门万圣书园购买的《亮了一下》还是如此。 
  戴来到我的房间看见她的书也曾经怨过我。她说干吗要花钱去买?我每本都是要送你的呀!我对她讲,你送我书和我买你的书,感觉不一样。戴来也就不再坚持。等作家出版社《练习生活练习爱》一书出版发行后,戴来立刻送我一本,上面有她随笔的漫画。书的色彩封面是正黄色压着乌黑的变形裸女太阳漆画,装帧得很艺术很上档位很好。 
  戴来是苏州女,八年前来鲁院读书,就被一个当过军人的同学吸引,跟去了河南漂流。问她那复员军人同学有什么嘛。她说他很有原则有责任心又爱孩子。问她为什么不回苏州当个江苏作家。她讲是不好意思。河南给她这个自由撰稿人不少待遇,虽然奖金与江苏比是天上地下。但是多少钱又算是个道理呢?戴来现在投师在中国社科院当代文学专家白烨先生门下当着访问学者。苏州是故土亲朋,河南是丈夫儿子,北京是写作求学,戴来像只三栖的小鸟,就那么鼓起娃娃脸驼了背架着肩从容坚强地奔跑飞翔个不停。记得北京电影学院苏牧教授在给我们赏析电影《罗拉疾跑》的一课时,曾猛一挥臂弓着肚子仰视屏幕让我们看罗拉是一个多么性感的女孩儿!我看到:罗拉是红绒毛楞的缨穗短发,三趟狂奔中背心下平坦的胸脯,牛仔裤,松糕鞋。这就是时代的性感了吗?“是!”苏牧先生说,“这就是新时代美女!她的美丽性感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她爱得坚定,她为爱而奔跑。她是时代飞速变化的化身。她怎么能不是最性感的美女呢!” 
  也许远古,封建,近代,“文革”,20世纪,私塾,社会学校,读图时代的开放式教育,古典的,现代的,超能量时空的,对男人女人俊丑的衡量尺度已完全不一样。关键是你的目光是否是在与时俱进,是否能够欣赏得了周围正在巨变着的人们。 
  学期结束我们班的同学都在写总结。戴来在一个冬天的夜行车上对我讲到她总结的结尾。她说她是这样写的:要说分别就有些伤感,不是怕自己又回到过去的生活,而是怕自己永远再也回不到现在。 
   2003年1月22日于 西安 


情书
李勇范 
  一、离别序 
   
  时间已经到了, 
  粗大的雨点也变得越来越细小了。 
  被大雨淹没的铁路, 
  在一片蒙蒙的雨雾中渐渐显露出来, 
  即将载着你离去的火车, 
  正在远处拉着汽笛驶来。 
   
  今天,我终于送走了你。 
  其实,我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那曾经漫长的等待依然让我心痛,让我难过。我真想转过身去紧紧地抓住你。 
  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现在我想回去休息了。可是你要回去的地方在哪儿呢?我笼罩在一片雨雾中,望着你渐渐消失的身影。你竟然一次也没有回头。 
  你是该走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也许,也许你从来就不曾停留在我的身边。当你用细长的手指梳拢着湿润的头发时,当你掐灭最后的一个烟头时,还有,看到你转过肩膀时……我都在想分手的时刻到了。 
  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呢?离别也需要一段长长的实习。这话似乎是你说的。 
  看得出你心里很不平静。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你失神地望着窗外,仿佛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我到对面的商店里给你买来了香烟,你却全然不知,仍旧站在窗前久久地凝视着大海。如果我不递给你香烟,也许你就会这样一夜望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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